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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天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聿天

    父亲为何要将那法子交给了王振那厮,让他平白讨了陛下的欢心?一个中年太监站在金英的身后,一脸的愤愤,自那王振得势之后,这内廷的宦官,却是越发的瞧不上眼了,对父亲更是多有排挤,父亲却

    金英摆了摆手,安然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若是永乐朝,为父自然不会这般做法,只是今时不同往日,陛下又是独信这王振一人,为父也只能这般动作了,这王振讨欢心的本事不错,陛下定然能深纳之,如此一来,朝局安稳了,内廷也就安稳了。

    顿了顿,金英苦笑了一声:无论如何,这内廷,终究是一体的,更何况,当日那杨戬打杀了的可是为父的家奴,便是为父说放下了恩怨,想要和解,外朝还真能信了不成?




第二四零章 按规矩来
    第二四零章

    简在帝心分两种。

    一种就是王振这样的,皇帝各种喜欢,各种感谢,别管有啥好事烦心事儿,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他,这样的人,鸡犬升天自然是不在话下的,就比如王振那个侄子王林,本来屁大的本事都没有的,家里按照成分划分最多就是中农,富农都算不上,这辈子能在衙门里熬上一个刀笔吏都是祖宗积德,可就因为他叔叔王振一狠心,给自己裤裆里来了一刀,嘿,他还就直接青云直上,摇身一变成了锦衣卫的指挥佥事了!

    要不怎么说呢,欲练神功,必先自宫和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都是有理论和现实依据的。

    而另一种嘛,就是杨尚荆这样的,皇帝也记着他,不过可不记着他的好,而是记着他的不好,而且是恨不得直接把他脑袋剁下来当球踢的那种记恨,就差着直接翻出来点儿黑历史之类的,把建安杨氏的九族全都砍个干净。

    不过话说回来,权力啊杀人啊之类的玩意,太脏了,皇帝亲自下场,肯定是要有损天威的,所以就得用上王振这种人,也就是第一种里面的白手套,才能把杨尚荆合理合法地弄死,而套着白手套不能轻易搞死杨尚荆,也算是从侧面证明了一下杨尚荆本身的实力。

    虽然算不上大牛,却也算得上小牛了,封建年代杀牛是犯法的。

    而此刻,总领宁波台州温州三府备倭事宜大明朝建国以来最年轻的兵部职方司郎中先太师杨文敏的嫡孙外朝反阉首倡之人封建年代的吉祥物杨戬杨尚荆,正窝在温州副东方的磐石卫里面,看着面前的碧海蓝天,一脸的苦闷。

    他的一通儿骚操作,基本把整个磐石卫的上层一网打尽了,只剩下一个和何有才合不来的指挥佥事幸免于难,剩下的什么指挥同知指挥佥事,那叫一个一网成擒,单说下面的五个千户所里,直接就拿出来三个千户二十多个百户,这都是何有才的嫡系了,剩下的被家法打了板子的,还有不少。

    总之,磐石卫现在处于一个群龙无首的状态,别说来了什么大股大股的倭寇了,就是流民稍微多一点儿,都可能让军心动摇的磐石卫直接崩溃掉。

    所以,在新的指挥使新的指挥同知新的指挥佥事和新的千户百户到来之前,杨尚荆都必须在这边坐镇,一面编练新军,一面进行防御加固。

    少爷,磐石卫这边可用的人手还是不少的,老仆让杨勤优中选优,挑了三百个最好的,勤加操练。忠叔笑呵呵地站在杨尚荆的身后,脸上全是光彩。

    从南京方面传过来的消息,忠叔已经是看过了的,不光是南京的文官,就是南京的勋贵们,对杨尚荆此番的做法也多是持支持态度,魏国公答应了张凤的提亲,更是能够说明魏国公一家的态度了,自家少爷有出息,那是怎么高兴都不嫌多的。

    杨尚荆笑了笑,食指在桌子上叩动了几下之后,这才慢慢吐出一口气:三百人,不多也不少了,只不过戬从金乡卫调出来的人马,也不过是二百三十人,这磐石卫,总不能超过这个数字,还请忠叔让徐总旗再费费力气,仔细挑选一番,只取二百三十人随队北上,也便是了。

    忠叔听了这话,目光就是一闪,脸上全是满意的神色,连连点头:少爷放心,老仆这便下去吩咐。

    现在的忠叔对杨尚荆,可以说是越来越满意了,无论是从政事的处理上,还是从话术的表达上,都是如此。

    杨尚荆这段话包含着两个意思,第一个是,给周围的卫所传递一个信号,自己并没有意图将他们尽数连根拔起,挑了这么个磐石卫,乃是因为受了中军都督府的差遣,和私人恩怨私人贪欲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们看,我这调兵的人数都没有变嘛!

    第二个,则是那一句让徐总旗费费力气,表明了要走程序,毕竟忠叔虽然地位很高,但他曾经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官身,所以这种事情,他督办是没什么能力上的问题的,但是有道义上的问题,现在要消除的,就是这种道义上的问题——昔年杨荣的幕僚啊,就这个牌子打出去,改换门庭去了其他文武大臣家中做家仆,那地位也要比寻常的嫡出子嗣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眼瞅着忠叔退了出去,杨尚荆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这段儿时间在这磐石卫,他也算是费劲了心机,既要清除何有才家两代人在这里积攒下来的旧有势力,又要将自己的影响力渗透进已经破坏了的磐石卫体系之中。

    所以他这几天出了处理往来公文和温州卫派过来的军官们一起谈天说地,安抚他们的情绪之外,基本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作秀上,所谓的深入基层,和基层官兵同甘共苦这种高风亮节的行为,说的就是他了。

    结果特么这么几天的功夫下来,他倒是真瘦了四五斤,要是上辈子能以这么个速度瘦下去,他能乐疯了,然而这辈子他先只感觉腮帮子隐隐作痛。

    就这会儿功夫,刘启道捧着一摞子文书走了进来:郎中,磐石卫原指挥使的罪状,都已经汇总完毕,连同磐石卫几个同知佥事千户的俱在此处,桩桩件件,证据确凿。

    杨尚荆点了点头,放下了揉太阳穴的手:放下吧,本官看看,也好发往浙江备倭都司处,到底是临阵砍了一个指挥使,便是英国公示下,若是没有一个说法,只怕李都司也会心里不痛快罢?

    顿了顿,杨尚荆面色有些古怪:到底是一卫之事,不是甚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若是追查下来,浙江臬司分巡道上下的官僚,也少不得落下一个失察的罪过,这个谎可不好圆啊。



第二四一章 这事儿不好办
    第二四一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

    官场上的这种现象更加严重,或者说,表现的更加明显。

    如果是一个百户喝兵血吃空饷,数额再大,也大不到哪儿去,嘁哩喀喳直接剁了,也就算是天下太平了,往上面追责,把管着钱粮的指挥佥事臭骂一顿也就算了,最多罚个个把月儿的薪俸。

    可是呢,如果将百户换成了指挥使,那事情就大条了,一个指挥使掌管着五千多人呢,尤其是磐石卫这种地处要冲的卫所,基本上浙江都司的计吏浙江臬司的官儿,每年都要来转上一圈儿,这多少年了都是相安无事,便是轩輗当年来浙江清军的时候,都没揪出来何有才这个蛀虫,这陈芝麻烂谷子的突然翻出来

    整个浙江官场的脸色,都不会好看,你是骂都司那边无能呢?还是骂臬司那边玩忽职守呢?

    最起码,浙江臬司负责卫所这块儿的佥事得因此扔出来一个顶缸,搞出来点儿大的,副使也有可能,挨一顿训斥都是小事,金英王振之流要是看清了时局,在外朝串通一气,直接联手给浙江官场来个一发入魂,在这个稳定压倒一切的年月,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再往深了一层去想,现在浙江的布政使是孙原贞和方廷玉,都是外朝的心腹不说,孙原贞还特么是于谦于廷益的好基友,到时候孙原贞被坑了,整个外朝怎么看他杨尚荆?于谦对他杨尚荆的好感还能剩下多少?南京勋贵方面不断地往浙江掺沙子的举动,会不会整个儿败露出去?

    所以听到了杨尚荆的提问,刘启道这个断事的手也是一哆嗦,这事儿特么的不好办啊,之前为了把这件事儿做成铁案,断事司上下可是在中军都督府的公文里寻章摘句,找了一大堆的证据,方方面面的都有,只怕到时候浙江备倭都司的李信都得背上一个识人不明用人不当的黑锅来。

    杨尚荆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了几步,这才沉声说道:也罢,也罢,你且将这文牍案卷拿下去,将积年的案卷都抽出些来

    停顿了一下,杨尚荆摇了摇头:不行,断事司虽说人员不多,却也算得上眼杂,若是被那边得了消息,总归是不好的,这样,你且去将断事司参与过这些案卷整理的都带过来,本官亲自和他们谈谈。

    刘启道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这件事儿想要盖住,备倭衙门这边首先要封口,然后才能将这些证据确凿的东西删减掉一部分,就比如从中军都督府那边传来的历年文档里的玩意。

    刘启道蹭蹭蹭地下去了,没过多一会儿,就带着三个人进来了,都是断事司的书吏,没有什么品级,勉强算是合同工吧,别说品级了,离着流外官这种官职都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帮书吏进来,看见杨尚荆的时候,一个两个表情那叫一个诚惶诚恐,眼神之中还夹杂着巴结,来这个衙门之前,对杨尚荆的战绩,他们都是有所耳闻的,杀伐决断的上官,谁见了不害怕?而抱上了他的大腿的那些人的平步青云,也给了这几个书吏以很大的希望。

    杨尚荆干咳了一声,然后慢慢讲道:事渉这磐石卫的卷宗,诸位想必也都是看过了的

    听着杨尚荆的话,下面的这三个书吏都是一脑门子的雾水,心说这事儿我们都给办成了铁案了,怎么还提这个?难不成,还要加把劲儿,把老何家的九族给一并诛除了不成?可是这儿又不是谋反,最多扣个利通倭寇玩忽职守的帽子,不够用啊。

    案卷文牍一应俱全,加之从何家库房之中查抄出来的钱物,已经可以说是证据确凿了,只是这文牍之中,总归是有些捕风捉影的,便是中军都督府那边,也只能说是合理推断,在何家的库房之中,并无相关的证据

    三个人都是积年的老吏了,听到了最后,脸上就都渐渐露出了明悟的神色——感情这事嫌石锤太多了,把何有才砸进地里不说,剩下的还要砸坏些花花草草啊,估摸着大半个浙江都要跟着洗牌了,得了,那咱们改吧,谁叫赞以后还得在这备倭衙门混饭吃呢!

    于是三人跪在地上,赌咒发誓,说是今夜挑灯夜战,也要把这些文牍整理一遍,将其中不甚清晰的款项剔除,而且至少会剔除一半以上的分量。

    杨尚荆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和聪明人说话,他还是很喜欢的,摆摆手让三个人带着文牍退下去,杨尚荆这才继续对刘启道说道:这公文到底是个要命的东西,启道你也多费一番心力,过去看看罢,怎么说你也是勋贵出身,一些寻常胥吏察觉不出的,对你而言也不过是看一眼的事情。

    刘启道应声点了点头,也跟着退了下去,事实上哪怕杨尚荆不这么说,他也会选择过去帮忙过筛子的,且不说他这个断事司断事的职责,便是利益驱动,他也是要动的——毕竟现在南京城的勋贵,大部分都已经把宝压倒了杨尚荆的身上,他自己更是早就和杨尚荆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浙江的稳定有利于杨尚荆,也就有利于他们这些南京勋贵了。

    眼看着刘启道退了下去,杨尚荆这才坐在椅子上,慢慢地闭起了眼睛,这磐石卫的麻烦事儿,可不仅仅只是这个公文,对他而言,最重要的还是这磐石卫这几个指挥同知指挥佥事的任命问题,今后他的政令能不能在磐石卫做到通达,邢宏放这个九成九要升官儿的指挥使可并不能完全决定,毕竟南京的勋贵会看在英国公张辅的面子上给他升官儿,可不代表会给他面子不把他架空了。

    指挥使捞不到,指挥同知指挥佥事这种官职,也是会让那些有上进心的勋贵子弟打破头的。

    刚刚从外地回家,累死了,先一更吧,明天最低双更,元旦开始补齐本月欠债~



第二四二章 郎中与书吏
    第二四二章

    仁之兄,咱们这位杨郎中,还真是精于计算啊,虽说离着算无遗策还有些距离,不过这个岁数一个断事司的书吏眼瞅着刘启道起身出去小解了,就捅了捅身边另一个书吏,低声感慨着。

    废话,要不然人家能二十来岁就考中进士了,还是二甲的?那书吏哼了一声,有点儿羡慕,也有点儿向往,若是他不提文牍之事,便是你我,只怕也未曾想到后果吧?啧,若是这文牍原封不动地交上去,送到了北京,只怕这浙江就是一番天翻地覆了。

    两个人说着话呢,第三个人就插了一句:也未必会送到北京城,你们也不想想,此间之事,事渉一卫指挥使,定然是要往浙江臬司都司上报的,莫说是轩臬台李都司,便是他们下面主管刑狱的官儿,哪个不是见多识广之辈?轻易就能卡下来的,到时候那边拣选一番,也便是了,我等却能落个轻松。

    说的倒也是,只不过咱们这位郎中的风评,可能就要往下降一降了,思虑不周行事鲁莽的评价砸下来,只怕今后升迁可就难喽。第一个跟着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声。

    嘁,郎中的风评,与我等书吏何干?他便是一人得道了,鸡犬升天也轮不到我等这些蚂蚁一般的书吏,总计薪俸是一样的,还不如轻松些的好。第三个书吏摇了摇头,一脸的不屑。

    还是赶紧些,将这文牍案卷收拾完了罢,拖了这么久了,只怕是浙江臬司都司都要派人下来催了。第二个书吏说着,也跟着叹了口气。

    就在这个当口儿,刘启道转了回来,看着三个人,眉毛当即就竖了起来:你等还不拣选文牍,却在这说些甚么!莫不是今夜,想让本官也在这里陪你们不成?速速将选出的文牍拿来与我过目!

    上官一来,三个书吏当时就老实了不少,再也不敢谈论什么是非了,连忙从桌上拣选出来一批案卷,由一人送到了刘启道的桌上,然后闷着头开始了整理文牍了,这文牍当真不少,便是三个人进行挑选,两三个时辰也未必能拣选完。

    刘启道眯着眼睛看着文牍,不过目光有些飘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粗粗看了三五份案卷之后,便站起身来,沉声说道:你等三人便在此处,严加拣选文牍,勿要随处走动,本官且去办些事,若回来之时,再看见尔等交头接耳,少不得要罚尔等薪俸。

    说着话,也不看三个人的反应,捡起两份文牍,便朝着门外走去,三个书吏连忙站起身来,对着他的背影连连鞠躬:刘断事放心,我等定当严加拣选,不敢稍有耽搁。

    特么的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更何况三个书吏根本也算不上什么英雄好汉,这年月真正的大地主,当不上官儿肯定不会沾胥吏这种活计,忒没劲,还不如在家收租子来的快活呢,还能和狐朋狗友们装个逼啥的,他们出来做胥吏,也就是因为家中没有太多的余财,基本上一家人上有老下有小的,都指望着他们手头上这点儿润笔费过活呢,这要是被罚了薪俸,保不齐就得饿死几个。

    过了足足两个时辰的光景,他们手头的案卷已经拣选出三分之二来了,刘启道这才晃晃悠悠地回来了,要来了拣选出来的案卷,开始逐一挑选,面色冷峻,目光深沉,也不知是得了什么消息,三个书吏互相打望了几眼,到底也没敢多问什么,只顾着地头挑选卷宗。

    眼瞅着时辰都奔着戌时去了,四个人这才拣选完文牍,刘启道松了口气,对着三人笑道:你等忠心任事,到底是辛苦了,左右明日也没甚么事情了,不若吃好喝好,多休息些辰光。本官已经吩咐了厨下,稍后自有酒肉送上,你等可在此享用,我且将这文牍送往郎中处定夺,你等无需等我。

    三个书吏听了这话,连连称谢,本来嘛,干了这么长的时间,晚饭都没来得及吃,这会儿都饿得很了,刘启道吩咐厨下备好了酒菜,那肯定都是好东西,别说上官发话了要听话,就是没发话,也得吃饱喝足了啊,这年月,地主家都没余粮,他们这帮书吏想要吃顿好的,也得咬咬牙嘛!

    刘启道刚走没多会儿,两个厨子就笑嘻嘻地送上来了几个食盒,三人打开观瞧,都是食指大动,整只的鸡,整尾的鱼,还有半条猪后腿在里面,青菜倒是没见到多少,里面还装了整整一坛的好酒。

    仁之兄,我们是不是得等等刘断事?第一个书吏吞咽了一口唾沫,感觉自己的肚子叽里咕噜地叫开了,视觉冲击加上嗅觉冲击,充分地唤醒了他的饥饿感。

    第二个书吏咬咬牙,看了看还冒着热气的猪后腿,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等等罢,这般好酒菜,若是不等等刘断事,只怕不好啊。

    倒是第三个书吏摇摇头,吞了一口口水之后,说道:刘断事走时,已然吩咐我等无需等他,我等自然是该从命的,况且刘断事乃是勋贵出身的贵人,山珍海味都吃腻了,岂能看上这等饭菜?你我三人还是听话些,赶快用饭罢,喝几杯酒,回头也好睡上一觉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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