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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天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聿天

    却不想,黄某也要随着柳兄南下了。黄英看着柳华的脸色,笑着拱了拱手,和柳华的苦逼脸不同,他是真不在乎,他和杨尚荆的关系基本人尽皆知了,杨尚荆本身就是闽北的坐地户,就那些矿盗,看着建安杨氏的面子,也不会给他来个刺杀不是?




第二四九章 轻轻放过
    第二四九章

    盘石卫这边的事儿,到了现在基本上就算是解决了,新任的指挥使一到,杨尚荆也就没有了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的必要了,所以第二天,杨尚荆就选择离开盘石卫,走水路往温州府方向去了。

    和盘石卫海门卫之类散养的卫所不同,这种直接设在府城之中的卫所,文官和武将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一些,一般而言,文官儿想要在这里抓出来什么把柄,还是很难的。

    倒不是说这种卫所干净,而是因为这种地方,文臣武将之间,纯粹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抓着卫所的问题不放,往下面深挖,肯定会牵扯到知府那边,毕竟这年月不服管的刁民还是不少的,衙役虽然也是官方的暴力机构,但是威慑力上还是差了太多,对付那些有点儿背景的刁民,还是不太够用的,这个时候,就得动用到卫所士卒了。

    在卫所士卒出动之前,乡贤和知府的矛盾还只是人民内部矛盾,可是出动了卫所士卒之后,那就瞬间转化成了敌我矛盾,而且是不死不休的那种敌我矛盾——不是敌我矛盾可不行,地方知府只是四品官儿,指挥使可是三品,而且知府并没有调兵权,只能和卫所方面进行协调。

    而且吧,卫所和五百年后改革的改出来的武装条子还是不一样的,地方上别说管辖权了,就是联合指挥权都没有,所以这种时候,被砍了的不是阴谋造反,就是勾结流寇,南边儿的还可以扣一点儿勾结倭寇流匪叛苗之类的帽子,北边直接就可以扣勾结元蒙残党的黑锅,反正嗯,反正是要杀干净的,到时候知府亮了刀子,得了声望,指挥使赚了人头,领了军功,顺手还搂了一大笔抄家的浮财,双赢嘛!

    所以吧,彻查下来,违规调动士卒滥杀无辜之类的帽子,一个指挥使肯定是背不下来的,这个时候就药乖到文官儿的身上了,可是一个指挥使在任上,有过多少次这种调动呢?会不会涉及到曾经在这里干过知府的官儿呢?那位官儿是不是已经身居庙堂,坐上高位了呢?

    烂疮疤是不能揭的,底下流出来的除了白黄的脓水儿散发出阵阵恶臭之外,很有可能还有其他的玩意儿,比如脓水儿流干了之后,还会流血,血,是甜腥味儿的。

    可以这么说吧,这个层面上的东西也是潜规则了,一旦哪个脑子不太好使的打破了这个潜规则,那要比徐珵死的还惨,保不齐就得被扣一个谋反的帽子,直接诛九族了。

    嗯这剧本是不是看着很熟悉?对,之前杨尚荆和邢宏放的那段故事,实际上就就是一种缩影了。

    别的不说,谁要是想整一下邢宏放,深挖一下黄岩县黄家私屯甲胄勾结倭寇心向蒙元阴谋造反的背后的故事,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辛酸,邢宏放没那个地位去报复,杨尚荆都得露胳膊挽袖子来个赤膊上阵,直接砸碎对方的狗头。

    居然敢替反贼张目,简直就是和大明特色的帝国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唱反调!

    所以人到了温州府之后,杨尚荆是满脸的笑容,丝毫不见刚刚坑死了一个卫所百分之八十的高层之后应有的杀气,只不过看着他的那张脸,不得不派兵参与到维护盘石卫稳定的温州卫指挥使艾友涵,除了佩服之外,一点儿都没有其他的想法了:末将艾友涵,见过钦差。

    顿了顿,艾友涵一脸的惭愧:钦差久驻盘石卫,末将本应前往拜见,只是卫所之中军务繁忙,如今正是农闲之时,末将还需带人严抓士卒操练事宜,未能成行,还请钦差恕罪。

    都特么是老司机了,摆正自己的位置这种事儿,艾友涵还是很清楚的,虽然相比于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那个盘石卫指挥使何有才,他这个温州卫指挥使可以说是底子梆硬了,攀附的是北京蒋家,现在蒋贵这个侯爷牛的一比,比起一些不怎么掌权的公爵,在军方都有更高的话语权,然而吧,杨尚荆这个南京兵部郎中和一般的郎中不一样,除了钦差之外,魏国公未来的女婿这个名头,现在基本上传的大江南北都知道了,蒋贵的狗腿子再金贵,还能赶得上魏国公的女婿了?

    杨尚荆握着温州卫指挥使艾友涵的手,脸上的笑容温和的如同阳春三月的暖阳,几乎让人忘却了冬日的寒冷:军务为重,这是应该的,若是艾指挥在这个当口上去了盘石卫,只怕本官还要参艾指挥一个擅离职守呢。

    说实话,别说混了这么久官场,被忠叔上过不少课了,就是没穿越之前,他也能理解这里面的弯弯绕,这艾友涵没有去盘石卫见他,可不是因为冬训比较忙,明朝的卫所体制虽然本质上是个弱鸡,组织度上比隋唐的府兵制度可能还要差一点儿,但也是有完整的体系的,简单的一个冬训,还用得着指挥使亲自指挥?逮一只蛤蟆坐上去,下面的人照样吧事情办得妥帖了。

    特么的你艾友涵又不是新官上任没多久,需要点上来一把火,让麾下的五个卫所高喊衷心拥护艾指挥领导,好为了下面的掌权动刀子做准备,你不就是怕自己倒了盘石卫,直接被我杨某人嘁哩喀喳也直接剁了脑袋么?

    一听杨尚荆的话,艾友涵的脸上便露出了会意的笑容,心里那点儿兔死狐悲的情绪和隐隐约约的防备,算是彻底打消了,能开这种玩笑,就说明了杨尚荆没打算继续动刀子,也就侧面佐证了一点,何有才那个倒霉蛋是真的触了英国公的霉头,这才被杨尚荆借脑袋一用的。

    所以他哈哈一笑,回道:轻重缓急,末将自然是分得清的,钦差里面请,这温州卫名下的田亩账册军籍等物,末将早已准备妥当,只等钦差查验了。



第二五零章 官僚
    第二五零章

    挖当官儿的阴司事儿,其实就和五百年后媒体挖杀人犯背后的闪光点一样,只要努力,总能找到点儿东西,一个杀人犯偷吃了东西落荒而逃的时候,不知有意无意地掉了几张钱,落在媒体嘴里都能成了义士,更别说艾友涵这种有大明特色的封建帝国主义武将了,当年轩輗来浙江没把他砍了,很可能是因为蒋贵的原因,也有可能是他吃空饷喝兵血侵占屯田的数目很小,矬子里面拔大个,他就成了清廉的典型。

    毕竟没什么东西是完美无瑕的,也没什么东西是一无是处的。

    所以根本就没打算找他茬的杨尚荆在温州卫呆了两天的时间,草草地查了一下账册,也就算完了,直接奔着温州府的府城去了,五百年后都讲究一个军地一体整体联动,这会儿他杨尚荆也不能放着这个先进经验不用不是?

    现在的温州别说做假鞋的了,真鞋都没得做,上上下下还是小农经济这一套,虽然靠着沿海,不过和台州府那边的情况差不多,海贸之类的都把持在真正的世家大族手里,想从这帮人的手里收上来一星半点儿的商税,直接就能在中枢上把知府喷成垃圾,然后该贬官贬官,该杀头杀头,所以说这温州的经济嘛,比起台州来也没好到哪儿去。

    温州府的知府叫刘振新,字茂才,和现在的浙江布政使司左布政使孙原贞右布政使方廷玉是同年的进士,不过考中的时候排名靠后了点儿,再加上底子运气也不如上面的两位,都五十五了,才勉强混了一个正四品的知府,再加上做人上又有点儿酸腐,以至于同年的进士做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也没对他多照顾照顾。

    所以见着杨尚荆的时候,这刘振新还挺牛气的,正四品的官服往身上一披,整个人那叫一个人五人六,牛的一比,一开口就是夹枪带棒的:杨郎中不在卫所查验文书统筹训练,却不知到本府这衙署有何贵干啊?

    听了这话,杨尚荆就是一咧嘴,这特么军地联动不好搞啊,这位明显就时眼看着到了致仕的年纪,上进无望,留任也无望之下,给自己来了个弃疗,直接不卖面子,而且这货的官儿瘾不小,到了正五品往上的官职,年纪稍大的,基本上都不会自称官职了,这张嘴就是本府,对于他自己被卡在正四品的官职上是有多大的怨念?

    要是自己挂着分巡浙江刑狱之类的差事,还能压一压他,可是现在这个兵部职方司郎中的官职,跟着温州府知府一点儿边儿都搭不上,施压都不好施,而自己那个钦差的名头,更是管不到地方上的政务。

    所以杨尚荆只能笑一笑,说道:下官此番前来,实是为了从刘府台处了解一番温州卫的近况,古语云‘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即便是翻看了历年温州卫的文书,也不过是偏听偏信,刘府台永乐十三年登科至今,为官清正,御下有术,来这温州府上任也有五六年的辰光,想必能给下官一个明示。

    听了杨尚荆的这番话,刘振新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儿,文臣有文臣的规矩,而这个酸腐些的老文臣,玩人情冷暖可能不在行,但是死扣规矩不放手的能力可是厉害得紧,这杨尚荆之前压着正三品的指挥使喘不过气来,转头就对着一个正四品的知府自称下官,还是很让人提气的,所以他摸了摸颌下的几根胡子,声音转为温润:杨郎中恪尽职守,本府佩服啊。

    停顿了一下,他这才继续说道:若是说这温州卫,自从本府上任以来,却也是忠于职守的,每年协助巡检司追缉流民镇压山匪,也是兢兢业业,那艾指挥也是爱兵如子之人,本府到这温州府任职六年,却也没有听说甚么喝兵血之事

    杨尚荆听着这话,卡巴卡巴眼睛,卫所自成体系这是真的,毕竟军籍和民籍实际上是两套户籍,互不统属的,但是一个知府在六年间,对卫所辖下的军户没有丝毫的了解,全凭着卫所一系列动作进行推测,你特么忽悠鬼呢?哪怕是个酸丁,哪怕是个郁郁不得志的酸丁,只要能运作出一府知府来,都不可能这么无能,毕竟军户和民户之间可不是互相隔绝的。

    看来这温州府知府和温州卫之间,还是有些互动的嘛

    杨尚荆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等着这位刘振新刘知府讲完了话,这才露出了笑容:刘知府体恤民情,闻一知十,实乃下官所不及也,下官身上还兼着黄岩县县令的差事,这地方运作之事本以为自己已然熟稔,可如今听了刘知府这一番话,却是自愧弗如啊。

    不轻不重地又是一记马屁拍了过去,刘振新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心说什么兵部郎中,什么总督备倭事宜的钦差,到了老夫这一亩三分地上,不还得客客气气的?

    然后就看见杨尚荆站起身来,拱手告辞:既然刘知府说这温州卫恪尽职守,那便是真个恪尽职守了,下官这还要北上,继续查验三府之中各个卫所的情势,便先告辞了,他日刘知府若是北上,尽可以到黄岩县,下官扫榻以待。

    都特么这个态度了,显然是没得可谈了,人家决定不配合,杨尚荆也没那个权限逼着配合。

    刘振新笑着点头应是,送杨尚荆出了府门,杨尚荆眯着眼镜和他道了别,踏上了马车,挥手找来了徐尚庸:我且问你,若是动用南京方面的渠道,查一查这刘振新的根底,可行否?

    徐尚庸眯着眼睛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应是没什么问题,这刘茂才在台州府上任之前,在苏州做过一段时间的官儿,想要调查些东西出来,大抵不是什么问题的。

    苏州府隶属南直隶,魏国公辖下的地方,想要掏出来一个四品官儿的黑历史,简直不要太简单了,所以听了这话,杨尚荆笑了笑,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



第二五一章 走过场
    第二五一章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这是必须要首先确定的这一点。

    男人这辈子三大喜事,升官儿发财死老婆,这是并列的,而杨尚荆现在还没成家,钱暂时还不缺,所以他指望着的也就一个升官儿了。

    这时候给他找不自在,阻碍他军地一体化,影响卫所士卒军需保障能力提升,间接影响军队组织度提高的,都是在挡者他升官儿的路,毕竟他现在这个状态下的简在帝心,可是被恨得牙根儿痒痒的,想要升职加薪,那就必须得用一场场对倭寇的大胜加码,军队没有组织度,码都没有,怎么往天平上放?

    虽然南方这河网密布,兵都是特么的步兵。

    而且说句实话,杨尚荆求得这一条军地一体,实际上还是想要压着地方上的豪强士族,一帮日本的破落武士能在东南沿海鼓捣出这样的事端,这帮豪强士族明里暗里的支持是少不了的,最简单的问题,海上要是没有这帮子倭寇,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私自造出来几艘船下海玩耍了,他们还特么搞个屁的垄断?没有垄断,就意味着竞争,就意味着有着中华特色的茶叶瓷器丝绸之类的好货色在海外泛滥,他们的成本就会上升,利润就会下降,然后家室就会相对中落,而自己家养一批海盗之类的成本太高,这时候就需要用有限的资源弄一批相对听话的海盗,达成自己的目的——哪怕这些海盗有失控的风险。

    所以地方豪族必须要跪,而且跪的彻底,他才能有底气打酣畅淋漓的大胜,而不是割几个老乡的脑袋领军功,才不会因为尸位素餐被弹劾,然后扯出来一对儿烂事儿,直接被剁了——因为他现在是另一个概念上的简在帝心。

    你看看当年的于谦多牛逼,还不是因为不利于正统皇帝朱祁镇出山掌权,又兼恶了王振,直接就被通政使李锡卖了人头,险些直接剁了脑袋?那时候于谦的简在帝心,可是和他杨尚荆现在的简在帝心,可是只有程度上的不同,没有本质上的区别,而当时的于谦于廷益是个什么资历?

    人家于谦可是能拉出来藩王给自己站场的!就杨尚荆现在这个状态,别说藩王这种顶级的大佬了,就是魏国公这个未来的老丈人都不一定能站出来给他说说话——毕竟两家现在连婚约都没立下来呢,值当个屁?!

    综上所述吧,哪怕这位温州府的知府就是在寻开心,没有什么存心刁难的心思,那也必须得搞下来,换一个听话的最次也是好说话的上来,而这里面的运作,就要看外朝的支持了,毕竟他现在根基还是太浅了些,跟他混的,还没有能直接提拔成一府知府的。

    出了温州府,沿着水路一路北上,过盘石卫盘石守御后千户所蒲岐守御千户所楚门守御千户所隘顽守御千户所,直抵松门卫,这一路上杨尚荆也没多做停留,简单地翻看一下账册,和历年浙江臬司都司的账册稍作对比,也就算完了,他又不是轩輗,也没有过来清军的使命,拿一个何有才立威,也就足够了。

    而此刻,跟着他回台州府黄岩县,接受新式操练的各个卫所的精锐,也终于上千了,他带出来的人手,基本上也分出去一半,帮助各地卫所严抓冬训操练了。

    总之这一路上,上到正三品的指挥使,下到正五品的千户,对杨尚荆都是毕恭毕敬的,一个两个点头哈腰的时候,恨不得把脑门子杵在脚面上,那叫一个恭顺,究其原因嘛,就是南京方面的消息,终于传到了浙江来,成了各个卫所将领之间私下里谈论的焦点话题——魏国公的那个嫡女,就要许配给这位南京兵部职方司郎中了。

    天家无小事,魏国公家虽然不是天家,但也是最顶级的皇亲国戚了,可以这么说,整个大明朝的南方,敢不看魏国公徐家脸色行事的,还是太少了,所以,以杨尚荆现在的身份,震慑一下这些最多正三品的指挥使,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在松门卫呆了两三天的功夫,走了一遍的过场之后,杨尚荆直接经由海路继续北上。

    海上日出到底是很壮丽的景色,杨尚荆背着手站在船头,眯缝着眼睛看着东边儿的霞光,叹息了一声:这海上的日出,端的是壮丽非常啊,苏东坡月夜游承天寺,见皓月当空,竹柏留影,便是如水中藻荇交横,终究也是晦暗了些,本官倒是更喜欢这朝阳一些,日出东方,妖邪退散,这才能还我大明一个朗朗乾坤啊。

    站在杨尚荆身后的备倭衙门官佐都有点儿懵逼,猛不丁听杨尚荆说这个,还都有点儿转不过来弯儿,不过还得跟着应和:郎中说的是,只有这阳光普照,朗朗乾坤,才能让妖邪无所遁形啊。

    杨尚荆听着这话,笑着摇摇头:倒不是说月亮不好,我大明以明为国号,自然是日月为明,缺一不可,方能光耀千秋的,所以这阴司之事,不可不察,却也不可尽查,竹柏之影若水中藻荇,有些时候,却也别有一番味道嘛。

    这思维跳的就有点儿快了,杨尚荆也没打算让这帮人接着拍马屁,直接对这徐尚庸说道:徐总旗,下令罢,杨勤率领各卫所官军回返黄岩县备倭衙门,严加操练,其余人等,随本官北上昌国卫,面见李都司。

    郎中,这海门卫咱们可还没去呢。一个穿着绿皮儿的小官低声说道。

    杨尚荆睨了他一眼,这小官儿他有印象,是备倭衙门的仓大使,浙江都司借调过来的,也算是李信的亲信之一了,于是他的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海门卫与黄岩县毗邻,就在永宁江口,眼看年关将近,本官便不在那里多费时间了,待从昌国卫回转,再去那里,也便是了。




第二五二章 权谋
    第二五二章

    杨尚荆说的轻松写意,而且听起来有理有据,可是这些话落在某些有心人的耳朵里,再结合一下前面杨尚荆说的话,可就瞬间有了别样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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