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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美意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沈珊瑚
    “让我去!让我去!让我去找水泽仙女——”那少年见脱身无望,大声嚎哭,又是愤怒又是伤心。

    “唰”一下,只见那拽他回来的黑衣人弯腰劈手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掌,高声喝道:“可不是我要打你的!是我替你那可怜的父母好好教训教训你!”

    声音高亢尖利、怒气外泄。听得分明是个女人的声音!这黑衣人是个女人!

    我听到身边风间轻轻“咦”了一声,就知道她也很诧异。看这些黑衣人裹着头巾,暗中出没,身手矫捷、下手狠辣,没想到居然是女人!

    “你看你小小年纪,不读书、不学好、不上进,背着父母,来找这水泽里的女妖,自己赶着送死来了!”黑衣女人愤愤训道。

    “与你何干!你是谁!我父母都管不了我,轮得到你!”少年回头强辩,语气强硬,一双眼睛形状甚美,稚气未脱,泪痕犹在。

    “唰!”黑衣女人照着他的脑袋又是一下,声音已是气得打颤(zhan):“镜花水月,都是幻象!你分明是瞎了眼了!活生生的父母你不管不顾,这拖着你往死里去的妖孽异物……”,说着话,上手又是一下。

    “不是自家孩子,别打出毛病来了。咱们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站在她身旁、之前生擒水泽仙女的黑衣人道,声音低沉威严。听上去,也是个女人。

    “那是你,我加入‘异物捕获兵团’才不是为了钱,就算不给我钱,我也要抓尽这世间害人的异物妖孽!”打人的黑衣女人恨恨道,语气里全是怨毒。

    “你家小子那事儿都过去这多年了……唉,还以为你都放下了……”威严黑衣女人的声音软下来。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恨不能把这吃人的水泽翻个底朝天!”打人的黑衣女人说着,愈发激愤,一脚踹在身边的笼子上,笼子一个翻滚,笼子里的仙女被掀翻。

    “你打得好!”一个女人带着哭腔从森林里快步奔出,身后扑啦啦居然跟了一群人,黑夜中,看不真切,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朝着水泽边而来。

    哭腔女人直接奔到了坐在地上的少年身边,提着手,指着少年,半晌说不了话:“我念你、疼你,十数年来不忍责骂你,更别说打你……你哥哥已是没了,你又是个遗腹子,咬着牙把你拉扯大,你……你……”。那女人手指只是打颤,泪水滚滚而下,月光映照在她脸上,一片晶亮。

    “什么是遗腹子”我悄声问。没人理我。

    “母亲大人,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那少年缓缓起身,立在自己母亲面前,低声喏喏道:“从小你教我,要争气,要图强,要给你长脸,要延续大家庭里我们这一支的血脉,要表现优秀,身体强健,笑到最后……然后呢母亲,这天下早就不是人类的天下,做得再好,也只是血族一个盛血的器皿,没用的……”他一边说一边对着母亲轻轻摇了摇头。

    “那你要怎样”母亲控制着不哭出声来。

    “放我走吧……我好累。”少年深深的疲倦。

    “……那是死路一条啊……”母亲绝望了。

    “谁到了不是死路一条……至少是我自己选的……也许不是你们想像的样子。对不起。”少年冷静的决绝。

    母亲垂着头,半晌无语。脖子瘦长,月光下看上去像个驼着背的孤鸟。突然一下子跳起身,攥住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的儿子的领子,拖拽着他,一路拉扯到水边。没等儿子和众人反应过来,她猛的一搡,把少年推倒在水里,两只手摁在少年的身上,一边把他往水里摁,一边连声嚷着:“这么想死,成全你!去死吧!去死吧!”

    少年大惊,伸手拍打水面,想要起身。母亲如同疯癫,死不丢手。一时间二人扭打在一处,水花翻腾。

    众人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见那水泽深处伸出一段手臂,雪白修长,柔软灵活,转眼间就到了正在与母亲撕扯的少年身边,伸手拽住少年臂膀,拉着他没入水中,转眼不见踪影。

    变




第70章 水仙
    “去不得!”只听得一声娇叱,回头看,一个白衣少女从林中疾奔而出。脚下一个踉跄,她飞扑出去,她顾不得许多,爬起来继续跑,一口气奔到我们面前。

    “风间!”忘言伸手扶住俯冲过来的少女:“摔哪儿了”

    “你没事儿吧!”我问,感觉刚才那一下子她摔得不轻。

    她一双黑白分明的圆眼在我脸上滚了一下就落到忘言脸上,一边将手背到后面一边急声说:“你留下,我与美意同去……求求你……”腮帮子鼓鼓,嘴角轻轻垂着,满脸的求恳之色。

    忘言一言不发,将她藏在身后的手拉出来——果然摔得好狠,半边手掌都血肉模糊了。

    忘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将瓶中粉末倒在风间受伤的手上——在那可怕的巫影族藏身之洞里,他也曾这么为我疗伤。

    “你们这几个年轻娃儿们在婆婆妈妈作甚!”人群中一个粗鲁的声音喝道:“去还是不去!不去,我们这就把这女妖大卸八块,丢进水里,以泄我们心头之恨!去,就麻溜儿下水,说不定方才被拖进水里去的那几个娃子还有口活气儿啊!”

    “哼。”有人发出一个很奇怪的声音,像是冷笑又像是轻叹。在这一片暗夜杂声中听上去尤其跳脱、醒耳。

    “谁谁在哼!”粗鲁男人高声问道。但不知为何,语气有些发虚。我在人群中找到这个男人,高大粗糙,一头乱发,衣衫甚是简陋,面色风尘焦躁,说话气度粗野,但一双眼睛倒是炯炯——周旋在这黑暗森林、诡异水泽之中,也不过是想寻回自己的孩子。可怜父母的拳拳之心。

    “去了也不过是送死——你倒未必,模样算是极周正的。”那个声音又轻又巧,娇娇媚媚,仿佛是一扇小羽毛在耳朵眼儿里轻轻扫过,说不出的酥痒舒服,半边身子都麻了。

    ——居然是那笼中水泽仙女在说话。

    众人竟无人接腔。想来大片都已经被麻倒了。

    “你,说的就是你。”那仙女继续柔声轻语,一边说着,一边竟从笼中栅栏处伸出雪白手指,不知怎么就拉住了笼子旁忘言的长袍下摆,语带轻笑:“让他们放我出来。没有我的指引,你们只是死路一条。”

    “咋可能!”那粗糙男人终于回过神来,粗声粗气道:“这女妖好厉害!光是声音都让人昏昏晕晕、要死要活,要是放出来,又是她的地盘,一个簇溜就下水没影了,我们到哪儿哭天去!”

    “有我担待。我既然揽了这事儿,自会给众人一个交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如何下水寻人,关键还是要着落到这仙女的头上,还是将她先放出来再说。众位意下如何”忘言语气有礼,态度坚定。

    人群中有些妥协的声音:“是了,那捕获兵团多厉害,沉下水去许久,也不见他们救出一个孩子来!”“这水里必然是有蹊跷,没有这女妖指引,恐怕不可能找到娃儿们!”“关键是要找到孩子们!不是要治气!”

    那粗糙男人见众人如此,不说话,“呸!”吐出一口痰来,掉头望向一边。

    忘言朝人点点头,有人上前,将笼门打开。仿佛心中甚是发怵,不敢望向笼内,刚一打开,人就闪到一边去。

    仙女咯咯轻笑着,从笼子里闪身出来,手甚是灵活,弯腰起身间,已将身上长袍妥帖穿好,立在我们面前。

    个头娇小,高矮不过到我鼻尖位置。墨蓝色丰盛卷发,全部拢到一边,月光映照出她的半边脸,似喜似恼,眉心那颗明蓝小痣,仿佛轻跳,很是生动。她整个人雪白明丽,似乎将全部月亮的光华都吸附到她的身上去了,精灵剔透,艳光四射,逼得人睁不开眼,亦挪不开眼!

    美到深处是绝望。我突然有一种想把她攥在手里,然后一点一点碾成粉末的冲动。这,真够邪恶的。我赶紧瞅一眼风间,还是她那种浓眉大眼、娇憨鲁莽来得安全。

    只见她低声娇笑着,身子一闪,都没看清楚她怎么做到的,她的手就拂上了忘言的脸:“倒是她(他)喜欢的那一款——算啦,谢啦……”声音犹在耳边,人已经闪到了水边,眼见就要滑身而下!

    众人惊呼,但已经晚了,根本来不及扯住她。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水泽边一大簇浅色芦苇齐齐弯身,将水泽仙女拦腰卷住,硬是将她又从水里卷拽出来!

    众人一个短愣,咒骂着,扑身而上,就要将那窜逃的仙女再抓回来。只见那些芦苇并不肯松开仙女,而是将她缠得更紧,并且开始左右摇晃。渐渐的,越来越多围在水泽边的芦苇开始左右摇晃,步调越来越一致,并且发出“沙沙”齐整的声音。

    月亮开始偏移,月光不似方才那般亮堂,空气中仿佛糅合了蓝紫色的碎粉,夜风也被镀上了蓝紫色的光芒。那一整片的芦苇如同一匹蓝紫色的波浪,跳跃、起伏,轻轻哼唱。

    ——那些芦苇真的开始歌唱!

    我的心渐渐缩紧,耳朵变得异常灵敏,我听得分明,那些芦苇在“沙沙”地整齐歌唱:

    剪掉她的头发,

    剪掉她的头发,

    抛进水泽深处,

    抛进水泽深处,

    找到回家的路,

    找到回家的路,

    不再害怕,

    不再害怕。

    众人噤声。胆战心惊地听着芦苇歌唱。

    忘言走到芦苇丛旁,弯腰取了一管芦苇叶,对着被芦苇紧紧缠住的仙女,点点头,轻声道:“得罪了。”伸手用那锋利的芦苇叶边缘轻轻割断仙女的头发。

    仙女瞪着忘言不说话。我和风间走近去,问:“这样可以吗”

    “试试吧——头发还会再长出来的。”忘言说。

    “你并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仙女开口道:“但愿你不会后悔。”

    忘言并不理会。将割下来的头发一缕缕交在我的手中。

    “一定要这样做吗”一个极细小的声音在耳边悄声问,是小呢!他扑闪着翅膀轻轻落在我肩头说:“我悄悄飞过来看看——你是小葵吗”我一个闪身,将肩头隐在暗中,我不想那一大群人看到小呢。

    仙女听得此问,一个抬头,望向我这边。面孔又是惊讶又是紧张。

    “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你是不是知道去往萤族精灵古国的路径”小呢轻声接着问。

    仙女面色愣了一下,转脸又瞪了一眼正在剪她头发的忘言。轻哼了一声。

    “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小呢欢喜叫了一声,对着忘言说:“别费这么大功夫了,咱们把血族那几个唤过来,把小葵救了,让她赶紧带我



第71章 局中局
    听到惊呼声,我唬了一跳,回头看她。只见风间瞪着眼、涨着脸、直着颈,一口气卡在喉咙处,半天只听得到出气儿,听不到进气儿,一会儿一张小圆面孔就挣得要爆开。

    忘言轻轻一掌拍在她后背上,她“轰”一下一口气顺出来,指着那水仙花丛中停身转头之人,抖着嘴唇,只是说不出话来。

    我抬头望去,那人小心翼翼,劈叶分花,朝我们走来。我心中暗喝一声彩,居然是一个绝美的少年!一身淡紫色轻袍在花间流动,发髻轻挽,肤光胜雪,眉目清冽。待走近些,才发现那少年身量不高,面颊似有稚气未脱,看上去仿佛比风间还小了几岁。

    眨眼少年已在眼前,话未开说先施礼,双手抱拳弯下腰——幅度不小,我一眼瞅到他露出来的雪白后颈,真是如珠如玉一般的人物。

    “你——”风间已不能自控,双眼泪光盈盈,伸手想去扶他臂膀,被那少年轻巧一个侧身避开了。

    少年轻声有礼道:“各位从何而来,有何贵干”声音稚嫩,语气老成。望望我和风间,脸上有掩不住的惊讶神色,最后看着忘言问道:“你可是新来者安排在我们安苑吗怎么没有仙女姐姐一路同行,将你引见”

    风间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哗,呜咽有声:“你……你真的认不得我了……我是风间啊……跟你从小一起长大的风间啊……总是把你欺负哭……小鹿……小鹿,你居然没死!我还能见到你……你父母已念你成疾……走!我带你回家!”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拉那少年。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狐疑,挣脱风间的手,将身子向后略闪,勉强笑道:“这位姐姐应该是认错人了——”

    “安十三郎,你在这里做什么!你的丝竹和刺绣功课完成了没有——你又偷偷跑到水仙花丛中去玩耍了——知道了是要被重罚的!”突然一个文雅严肃的声音在一旁轻声质问。扭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一个紫袍少年,身量高挑,眉清目秀,一张脸上鼻梁高企,甚是倨傲,手正指着少年衣袍上粘的水仙花瓣,颇为不满。

    “原来是安七郎,你好,这几位不知从哪里寻到我们安苑来,言辞古怪,但看上去倒是面善……好了,我现在就回去补做功课,再不乱闯花丛了……不要告状哦……告辞了……”那被唤作安十三郎的少年顽皮地吐了一下舌头,最后又望了一眼风间,冲我们点个头,扭身要走。

    风间一把扯住少年的袖子,声音都撕了:“小鹿!我今天说什么都不会放你走!再不会放你走!你纵使记不得我,等我带你回去,把你领到你父母面前,看你还敢说你不记得他们!”

    “哎——你放手啊……好端端你要带我去哪里……我在这儿好得很,哪里都不会去!”少年一边挣脱一边嚷嚷着,稚气的脸上居然有惊恐神色。

    那安七郎眼见不对,伸手过来,作势要推开风间。我手脚快过他,跳过去,一把将他推得老远。美是美,但不怎么中用。

    安七郎咬牙扭眉,甚是气恼,突然扬声唱了一句什么,像是歌词,又像是咒语,呼啦啦从亭台楼阁中、山丛掩映后,闪身出来一片——紫衣少年!

    有的清秀,有的美艳,有的书卷朗朗,有的气宇轩昂,个个都如花美眷、争奇斗艳,将那水仙花都比得黯然失色。他们如同一卷紫色的轻雾,瞬间笼了过来。

    “全都是那些失踪的少年!”忘言将我和风间拉近些,低声说:“怎么会个个都如此驯化、安身于此!”

    “就是小鹿!我绝对不会认错的——其他都没变,就是他那双眼睛,不再像小鹿一样灵动,黑濛濛的,就像是……就像是……”风间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就像是被下了蛊、抽走了心神!”忘言低声说。

    “是的,是的!肯定是的!你看他们的眼睛,黑茫茫、空洞洞,盯着细看,好瘆人呐!”风间声音里有颤抖。

    “他们围上来了,我们怎么办!”我低声问忘言。被风间这么一说,心里也害怕起来。

    “还记得我们从哪个方向来的吗”忘言轻声问风间。

    风间转头四望:“不行。这里四周都是水仙花海,望不到边;光线明亮,却不知光源来自何处,我已经完全失去了方位感。”风间垂头丧气说。

    “你们俩掩到我身后去,我们慢慢朝水仙花丛里退。那水仙花枝长得又高又密,倒是可以藏身其中——而且,我听他们的口气,那花丛像是不许人随便进去。”忘言悄声说。

    “好。”我和风间低声应道。

    只见安七郎将嘴附在一个少年耳边,低语几句,那少年点点头,近身前来,面色极为温和,姿态儒雅妥贴,声如耳语道:“各位到底是谁如何来到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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