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良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炭烧乌龙茶
倪央坐在床沿,缓缓褪了身上的薄毛衣, 换了件厚些的毛衣。
裸在背心外的肌肤一接触到渗透着凉意的空气, 就让她战栗了一下。
厚毛衣还没套上,房间的门就被人敲响, 倪央套着毛衣的动作一顿, 喊了句:“等等。”
她快速穿好毛衣之后,去打开了锁死的门。
门一开, 倪央抬眼就对上了一双正微微眯着、往她身后房间不停瞟着四处打量的桃花眼。
“堂哥。”
倪央的脸上不动声色,却默默上前一步, 侧了侧身子, 把门掩上了许多。
施云焘的目光被门板阻碍,他微一撇嘴, 不情不愿地把目光从床上散落着的薄毛衣上收回来, 垂头看着面前的女孩。
粉面丹唇,美目翘鼻浓眉,标准的鹅蛋儿脸,就是两颊稍微带了点婴儿肥,皮肤细嫩,秾艳、清纯都恰到好处。
身材也好,个子虽说不是很高, 稍显小巧玲珑, 但是该瘦的地方瘦, 该丰腴的地方丰腴,瞧瞧,这腿这臀这腰这……
他的目光忽然浑浊了几分。
就算她穿了件过分宽大的毛衣,可是看她款款站在那儿,看着毛衣微微笼起的曲线,他也能想象这毛衣底下是怎样曼妙的身形。
尤物。
没想到他继父的侄女儿是这般勾人魂魄的尤物。
客厅里施文英略显尖细的嗓音在这时候传来:“云焘,央央还没起吗怎么还不过来”
“她起了。”施云焘皱起了眉,应了一声。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这么着急干什么。
他还没看够呢。
倪央冷眼瞧着面前站着的高个男人。
施云焘的面相生得很好,五官硬朗周正,身材也高大威武。
可惜,风流成性。
施云焘是她叔叔倪春舟第二任妻子施文英带过来的孩子,风流韵事一箩筐。
前几年倪央在国外求学,从来没有和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堂兄打过交道。
虽然没有打太多交道,但是倪央不喜欢施云焘。
先不说他丰富的感情经历,单是他看她的目光……就总是让她十分不舒服。
倪央是觉得自己冷冷看着别人没错,可惜她面容生得甜软,两道细细的柳叶眉总弯着,眼睛又大又圆,眼角却微微往下垂着,不笑的时候,也有着笑起来那样的弧度。
这样的面容,即便不喜不怒,也十分可人,凶巴巴看人,不仅没有任何凶人的力道,反而在目光流转间,有几分顾盼生辉的灵动妍丽。
施云焘没好气地回了施文英的催促,再度面向着倪央的时候,眉间陡升的不耐烦尽数消散了去,变脸变得很快。
他斜斜挑眉而笑,目光停在倪央南瓜色的毛衣下摆:“央央刚才是在换衣服吗这么久没出来”
“不是这样的。”倪央不是很想搭理他,反手关上了门,往客厅走。
施云焘赶紧跟了上去。
倪央到餐桌边坐下的时候,她的婶婶施文英和叔叔倪春舟都在。
倪春舟放下了手里头的杂志,看了一眼相继走过来的倪央和施云焘,伸手摘下了脸上戴着的银边平光眼镜,问道:“云景呢”
他放下来的那本杂志是这个月的新刊,已经看了好几天了,书页还簇新着,没有半点被翻动仔细阅读过的样子。
对倪春舟来说,摆架子比真的去读更重要。
正在给倪央舀着红枣银耳粥的施文英笑着抬头看了倪春舟一眼:“云景出去锻炼去了,你说说他,他这是在休假,今天外面还下着毛毛雨,他却还像是在部队里一样,一早就跑出去晨练,我让他多睡会儿都不肯,脾气真硬。”
施云景是施文英的大儿子,与施云焘是异卵双胞胎,是个军人,施文英显然很骄傲自己的大儿子,刚才那番话听起来是责怪,却句句透露着自豪与得意。
施文英把盛得半满的粥碗递给倪央:“你说云景哪有央央这么会享福,小懒猫一个,就知道在被窝里躲着,瞧瞧这粥都有点凉了。”
施文英说话的时候,带了点口音,尖细的尾音婉转,唱戏一样,风韵犹在的脸上虽然始终带着笑,语气里多少带了点藏不住的嘲讽与责怪。
倪央接过粥碗之后的那句“谢谢”,因为施文英的后几句话哽在了喉里。
她垂眸,看了眼自己碗里头浮着两颗干瘪枣儿和枸杞的薄粥,却忽然又抬起眼来,软软说了声:“谢谢婶婶。”
看在施文英没把她不喜欢的红枣都给加进来的份上,她还是说声谢谢吧。
施文英听见倪央道谢,笑容变得有些不对味儿了。
倪春舟这时候冷冷抬眼瞥了施文英一眼,颇具威严地说道:“央央刚回国没多久,倒时差很辛苦,下次别去喊她了,让她多休息休息。”
施文英脸色微变,几不可察,仍是笑着应了句:“我哪里是不让她睡觉了,这、这不是怕饭凉了吗……”
施云焘插进话来:“央央早就醒了,她在里头换衣服呢。”
他半撑着腮,目光莞尔地看着倪央:“其实央央妹妹怎么穿都好看的,根本不用换来换去。”
施文英瞪了施云焘一眼,将满满一碗粥推到了施云焘面前:“吃饭!”
倪央眉眼低敛,默默喝粥,没有回应施云焘的话。
快吃完饭了,倪春舟问倪央:“央央今天是不是要到a大去看看”
倪央这时候已经吃完饭了,正在收拾着自己用过的碗碟,她点点头:“今天过去。”
倪央回国之后被聘为a大的讲师,主讲莎士比亚文学鉴赏,这门课在以理工科著名的a大是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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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央看愣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你别……”
许辞朝她一笑:“走吧。”
许辞大多数时候话很少, 就一个两个字。
因着话语简短有力,大多数时候会让人格外信服。
倪央追上了许辞的步子, 软软的声线里添了点焦急:“行李箱你先拉着走会儿啊……扛着累不累啊”
她的箱子轱辘都好好的,他直接拉着走就好了,为什么要扛着……
扛着行李箱在努力寻找着优美姿势的许辞脸色微变。
他默默把行李箱放了下去,眼里一闪而过了一丝难堪,声线压得低沉:“我先帮你把行李箱搬下来。”
搬下来就站在车前给搬下来就好,哪需要走那么远倪央圆圆的杏眼儿里头染笑。
只是倪央一向不是个喜欢抬杠的人,她仰起小脸儿朝着他一笑:“那谢谢你啦。”
许辞见她眉目娇妍生辉, 眼底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调侃,脸颊微微有些发红,他走回到搬运车那边,搬下来了两袋行李袋扛在了肩上:“我们走吧。”
倪央点头,她拉起行李箱跟上了许辞的步子, 离着许辞半步之遥,跟在许辞身后。
看着大包小包压在身上的许辞,倪央偏着脸儿想了想,忽然把空着的左手伸了出去, 默默用力,帮许辞托起了他背着的登山包。
许辞背上的重量忽然小了许多, 他愕然回头, 看清了倪央的动作, 立刻笑了。
“你要是觉得累,不用这样帮我。”
倪央摇头:“你让我帮帮你吧。”
见她坚持,许辞也没有过分推脱。
他觉得他们现在的样子,很好。
虽然……她这样帮他托着登山包,他走起路来其实并不是很舒服。
可是他喜欢她离他这么近。
他一向追求尽善尽美,不管做什么都不希望有任何的不适,好像老顾曾经说他这种毛病,叫什么强迫症。
他不太懂“强迫症”的意思,但是语文底子告诉他,带着“症”字的,都是病。
他的病,因着她的靠近,不药而愈,因她而愈。
所以她是他的药。
甘甜可口的良药。
许辞和倪央一道进了电梯。
他们和施云景那波人错开了,楼道里已经不见了施云景他们。
电梯降下来打开的一瞬间,许辞的目光微动。
狭小的空间有助于营造暧昧的情绪。
这是他在收了学校旧书店最新的八本花花绿绿的言情小说之后,得出的结论。
他一向矜持的目光,忽然雀跃,紧接着长长的睫毛在眨动时轻轻颤抖了一下。
狭小的空间却是有利于营造暧昧的情绪。
还能给某种躁动的情绪,添柴加火。
倪央显然没许辞这么多弯弯肠子,她走进电梯,转过身见背着大包小包的许辞还没进来,喊了他一句:“许辞”
许辞回神,耳根一红。
他挪动了脚步。
倪央往边上站了站,给许辞让出地方来。
许辞进来,把他扛着的两个袋子小心地放了下来,放在了电梯的正中间。
他背对着倪央,倪央在他弯下身子的一瞬,看着他的背影。
他耳后白玉一样的肌肤上,带着点赫红。
倪央忽然有些愧疚。
她平时背着一个包都会特别累,许辞大包小包摞了一身,都累得两耳赤红了……
她皱了皱眉,又看见许辞站在电梯边缘的狭小空间里,想把这两个袋子连带她拉过来的行李箱一道给往边上推一推,好让许辞立足的地方大些。
但是电梯里面的空间就那么大点,她挡了左边的路,许辞挡了右边的……
倪央抬眸,想把许辞喊到她这边来,再把行李箱往边上移一移。
只是这抬眸一看,倪央皱眉更深了。
许辞的站姿显得有些不舒服。
虽然他站得身姿笔直,人显得挺拔,但是在他按楼层号的时候,好不容易才抽出手来,修长的胳膊在逼仄的空间里显得有些施展不开。
然后……倪央看见了许辞果断迅速地按下去了数字九。
他什么都没问她。
倪央的心里忽然生出了点疑惑:他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老顾告诉他的
倪央没想太多,她一向懒得思考,皱着的眉很快松开,她对许辞说道:“你往我这边站一站,把行李箱和袋子都挪一挪吧。”
看他站得憋屈,倪央的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
毕竟他是来给她帮忙的。
她的这话,显然正中许辞下怀。
他一笑:“好。”
许辞动作利索地推开了行李箱和袋子。
而后他朝着倪央那边迈过去了两步。
他的眼睛里始终藏着笑。
许辞身上前后都背着包,站到倪央身边的时候背上背着的书包抵着墙面,前后两个乌龟壳一样。
他抬眸,在电梯的金属门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忽然一皱眉。
金属门上,隐约显现出来的他的轮廓,并不优美。
许辞悄悄侧眸看了倪央一眼,见她低垂着小脸儿,并没有看他……
他皱起的眉间,那道印子更深了些。
许辞轻轻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方向,微微侧了侧身。
现在的角度刚好以他为线,把电梯里的空间切割成了0.618:1的黄金比例,而他身后的包和身前的包在她眼里投射出来的影像应该也是0.618:1的黄金比例,这样看上去,他的动作应该是优美的。
满意。
许辞拢起的眉心终于松开。
只是在他松开皱起的眉毛的一瞬间,电梯门也打开了。
倪央根本没往他这边看,听见了电梯门开的声音,她雀跃抬头:“到了!”
许辞:我恨……
倪央的……或者说是许辞的房子在九楼,楼里有电梯,把行李搬上去倒是省力。
所有的行李都搬上去之后,倪央送走了搬家工人,转身看着留在客厅里的两个人。
施云景不是很健谈的性子,许辞更是话少,两个人站上块儿,一句话都不说,两张面孔都板着,空气都冷的要命。
倪央抿唇,拿了两瓶水,分别递给他们。
施云景看了她一眼:“你去买水了”
倪央点点头。
搬东西的时候她也想帮忙,但是不管是谁都不让她干活。
别人都在干活,她空着手往上走觉得尴尬,就跑去小区楼下的零售店买了几瓶水上来,给了搬家公司的工人师傅们几瓶之后,还剩了几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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