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越泡沫时代

虽说极道出身，现在也半黑不白，但平哲夫本人身上，倒是没什么极道份子的野蛮习气。要不是这样，也轮不到他在艺能界里如鱼得水。
岩崎加允美通过菊池桃子跟新荣制作那样的白道搭线的主意落空，退上一步，把主意又打到burning系那里。以她在业内的地位、以及手头的资源，要抱burning系本家那棵大树，可以说想都不要想。
但再退一步，还能通过曾经参与过荻野目洋子的演唱会策划的关系，去跟为人豪爽的平哲夫搭线，得到平哲夫的支持后，成为burning系的二级团体。
没有了菊池桃子那张点数最大的牌，也只能先做这样的打算。
极道金字塔模式的burning系，顶端的大家长是burning的周防郁雄，除了直属的事务所之外，也有从属于直属的事务所的二级事务所。
不过，这些并非一成不变，加入了burning系的事务所，交足了好处以后，也能跟burning系和平分手。二级事务所如果做得出名堂，也能得到本家的青睐，往上升级。
说到底，毕竟是艺能界，最看重的还是盈利能力。
岩崎加允美对自己的手腕颇有些信心，尽管稍微欠缺了一点运气。
……谁能想到半路里出来一个岩桥慎一呢？
明明是个一直专注唱片业界的制作人，哪能想到，他会对菊池桃子伸手，帮她找了新事务所？而且，都知道他跟渡边制作一系关系深厚，结果他却把人介绍给了研音。
……还有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
岩崎加允美想起因为这个人，自己的计划被全盘打乱，对岩桥慎一没什么好印象。等到前段时间，看到了菊池桃子和这个人的绯闻，岩崎加允美不禁对这两个人心生轻蔑。
怪不得要对菊池桃子伸手，还不是因为别有居心。
还有菊池桃子，那时候，一副把她介绍给新荣制作的公子认识，是什么辱没了她的事似的。转过头去，其实是因为早就跟另一个男人搭上了线。
……女人只要跟男人扯上关系，就会把大好的计划弄得乱七八糟。
之前，为了成立事务所奔走的时候，她跟着平哲夫去见相关的各路人物，也从这帮人嘴里听到过“岩桥”这个名字。似乎，这位岩桥桑是vermillion唱片长户社长极讨厌的人。
vermillion唱片的长户社长讨不讨厌岩桥慎一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平哲夫在带着她离开宴会以后，随口提到过，周防郁雄把岩桥慎一看成是“棘手的家伙”。
那时，岩崎加允美的心跳忽然加快了。
说不定，她之所以有加入burning系的机会，也跟岩桥慎一搅过她的局、跟她之间有过节有关呢。
当然，要不是岩桥慎一，她有把握让菊池桃子点头，那就更不会有走这条路的机会。
跟岩桥慎一结下梁子以后，投奔的新势力正跟岩桥慎一不对付，这对岩崎加允美来说，也许正是一件好事。
之后的事之后才知道，现在，岩崎加允美还没有跟岩桥慎一正面接触的机会。
而她被菊池桃子放了鸽子，当然有和菊池桃子就此疏远的理由。而菊池桃子那边，选择了另外一条路，跟岩崎加允美这边，也自然而然远离。
但要说这两个昔日里往来密切的人之间，有过什么摆到台面上来的争执，那还真没有。
如今，菊池桃子风生水起的当她的女演员，她岩崎加允美就算被她摆了一道，也还是在签下了自己的第一个艺人的同时，成立了自己的事务所。
事务所成立以后，她再度光顾菊池桃子婶母的餐厅，借此机会，把这件事转达给菊池桃子。以岩崎加允美对菊池桃子的了解，她要是知道了，绝对不会没有表示。
说到底，她岩崎加允美是动过借着新荣制作的公子是菊池桃子粉丝这件事向新荣制作靠拢的主意，可她也没有把菊池桃子明码标价卖掉。
而且，真要说的话，是菊池桃子明码标价把自己卖给了岩桥慎一才对。
岩崎加允美这么想着，更不觉得再跟菊池桃子搭上线，是件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若是能够利用好这段关系，就算菊池桃子成不了她手里支配的牌，也能借菊池桃子的光。
岩崎加允美理直气壮。
果不其然，她到过菊池桃子婶母的餐厅光顾的两天后，她位于涩谷的事务所，收到了以菊池桃子名义送过去的贺礼。
……
知道了岩崎加允美开了事务所，菊池桃子想起曾受过她的关照，到底还是觉得该表示一下。不过，心里有了芥蒂，再加上疏远已久，只是送了份贺礼过去。
贺礼送过去，当天晚上，菊池桃子回了家，电话留言里，有婶母的一条。打回去，婶母告诉她，岩崎加允美收到贺礼以后，想要向她道谢，但不知道菊池桃子新家的电话号码。
和研音签约以后，菊池桃子搬了家。
时隔已久，她也记不太清楚，有没有给岩崎加允美寄过告知搬家的明信片。按说应该寄过才对。难道是那时还对岩崎桑的做法耿耿于怀，所以忘记了？
但婶母的电话打过来，让菊池桃子更过意不去了。她向婶母确认了岩崎加允美的联系方式、确定没有改变，翻开通讯簿，找到，拨回去。
“莫西莫西，我是岩崎。”
菊池桃子顿了顿，“岩崎桑，是我……”
她话音未落，电话那头的声音抬高了一些，“桃子酱？！”
“桃子酱吧？”岩崎加允美又惊又喜，“收到你送来的贺礼，我真高兴。”她语气爽朗，“现在，接到你的电话，更高兴了。”
菊池桃子听着她干脆的声音，也不禁笑了，“祝贺您，岩崎桑。”
一个是研音力推的女演员，另一个也终于有了自己的事务所。不再提那段事，只聊更早以前、或者近况的话，两个昔日里关系密切的人，倒也不愁没得说。
话说得多了，气氛越来越放松，岩崎加允美问她，“桃子酱最近怎么样？”
她大大咧咧的打趣菊池桃子，“不是问工作哦。”
菊池桃子怎么会听不明白，笑着回答：“工作的话有不少可以说的，但其他的……我最近正专注怀石料理，很认真地在学习。”
岩崎加允美瞎起哄似的，伸出刺探的触角，“桃子酱的男朋友，可真幸福。”
“确实。”
菊池桃子垂下眼皮，自己开自己的玩笑，“这么认真学习料理的女朋友，连我也想有一位了。”
听话听音，菊池桃子没有正交往的对象。
岩崎加允美有些意外，岩桥慎一又是帮菊池桃子换事务所，又是和她一起被拍到，难道两个人什么关系都没有？
莫非两个人根本没打算交往，只是各取所需不成？
她心里想着，脸上笑了，“前阵子，看到桃子酱的报道时，还在想，要祝福你遇到好的交往对象呢。”
连岩崎桑也看到了。
菊池桃子忽然抬高声音，否认道：“没那回事。”
越是因为她当初选择了岩桥慎一、没有答应岩崎加允美，现在，她越是要澄清这件事，“我很尊敬岩桥桑，但是，跟岩桥桑之间，什么都没有的。”
“知~道~了~”
岩崎加允美听出她的慌乱，语气轻松，帮忙打了个圆场。
菊池桃子轻轻叹气，“不要被误会了就好。”
这句话飘进岩崎加允美的耳朵里，让她觉得有点意思。为什么菊池桃子那么在意被误会她和岩桥慎一之间有关系？
是先前那篇报道以后，岩桥慎一那边发火了？还是说，岩桥慎一的正牌女朋友发火了？……总不可能是默许了那篇报道的研音发火就是了。
岩崎加允美这么想着，忽然觉得事情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新事务所成立，再跟菊池桃子联系上，以后有机会，也许能借菊池桃子一点光，让她帮点忙。但菊池桃子到底没什么大到让人多看一眼的能耐。更没有阻止岩崎加允美的思绪在这件事情上面发散的能耐。
这其中的隐情，岩崎加允美好奇极了。
菊池桃子不愿意深谈这个话题，不仅如此，当岩崎加允美说到岩桥慎一以后，她的情绪也慢慢冷下来，之后，没有再多说什么，客套了几句以后，就挂断了电话。
提到岩桥慎一就想挂电话，其实，正是菊池桃子已经不再像还是偶像时代那样信任她的体现。这点，岩崎加允美心知肚明。
然而，放下电话后，比起菊池桃子的疏远客气，岩崎加允美还是更在意那件事。
其实，不管事情的背后有什么隐情，女演员和制作人的那点事，都掀不起太大的波浪就是了。不过，菊池桃子现在之所以大众好感度高，依赖于她清洁的好形象。要是麻烦事缠身，广告身价贬值，是可想而知的事。
大众会在意麻烦事是真是假吗？不会的。当大众开始觉得一个艺人烦的时候，不论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都会到此为止。一点麻烦事，当然不会让菊池桃子“到此为止”。
但让菊池桃子贬值，那倒是容易的事。
……
音乐节开幕前两天，琼杰特和她的团队抵达东京。岩桥慎一亲自招待老朋友，陪吃又陪玩，还顺便一起去体验马杀鸡。
在岩桥慎一认识的歪果仁当中，琼杰特一定是最喜欢cos面团的那一个。
这一位的江湖地位本来就不低，再加上去年the blue hearts事件里担任了个伸出援手的重要角色，现在，要是评选最受曰本人喜欢的外国歌手，十成十榜上有名。
理所当然，这一次她访日，欢迎阵仗也胜过以往。
不仅如此，岩桥慎一招待琼杰特，和她、以及她的团队一起出去逛街的样子，还被狗仔给拍下，登在了当天的晚报娱乐版。
这个效率简直了。
岩桥慎一看到了报纸上简陋的配图，就先已经在心里想象得出，下一期的周刊杂志，也许是《friday》也许是别的什么，会有这次逛街的高清大图供大众欣赏。
不仅如此，还会用上跟报纸的书写方式完全不同、充满小作文味道的写法，仿佛全程躲在购物袋里偷听了一般，详细描写他们说了什么、看了什么，顺便夹杂一句“岩桥桑的英文相当上手”之类的评价，并回顾琼杰特的义举，以及两次音乐节——
为什么是两次？
等到杂志出刊的时候，这一次的音乐节也办完了。
扩建以后的湾岸广场，比起三年前更宽阔。
提前十天，相关的设备就开始运往现场。场地更大，可容纳人数更多，如此一来，要动用的各种设备，流动医护室和流动卫生间等各种设施，样样都翻番。动用的正式工和临时工，人数也都翻番。
岩桥慎一陪着琼杰特吃喝逛街的时候，湾岸广场那边进行着最后的调试。而他们这一行人，下午还在原宿被围观，到了晚上，就跑去了横浜吃晚饭。
不用冲在第一线，岩桥慎一倒前所未有的清闲起来。颇有一种趁着招待琼杰特，公费吃喝、带薪休假的奇妙感觉。
这份快乐，仅次于薅羊毛式的约会。





飞越泡沫时代 934. 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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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岩桥先生。”
王小芳指着报纸娱乐版上简陋的配图，和同行的人介绍，“这一位。”她的手指头放到照片里一个男人的身上，“这就是岩桥先生。”
第一遍的“岩桥先生”，像是自己跟自己确认。第二遍才像是说给同行的人听。
一起跟着来的翻译，把报纸的内容大概解释了一下，“……岩桥先生今天午后，在陪摇滚明星琼杰特女士逛街。”
报道的主角是琼杰特，配图里的重点也是那位摇滚女王。作为接待方的岩桥慎一，在报道的内容里寥寥几笔带过，只提到他是这次音乐节的总制作人。
“好像挺年轻的。这位岩桥先生。”
“上一次来东京，听那位叫‘晴子’的向导说，这位岩桥先生才二十岁。”
肖南说出“二十岁”，巴士里齐刷刷安静下来。安静了一两秒，又似炸开了一般，围绕这个过分年轻的年龄，七嘴八舌发表着想法。
“上次来是二十岁，现在也就多大？”
他们一帮人漂洋过海到东京来参加的音乐节，总制作人是个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不仅如此，听介绍，他现在还是一家有名气的唱片公司的老板。
第一次办音乐节时就来过东京，跟“岩桥先生”打过交道的几个姑娘，这会儿打量其他人脸上各式各样的表情，心里多多少少，有那么点得意。
不过，才过去三年，岩桥先生成了只能在报纸上看到的人，那位叫晴子的大美人，听说也大学毕业，进了岩桥先生的唱片公司上班。
王小芳想到这些，心里那点小小的得意有点没劲了。现在，人家成了唱片公司的老板，自己要是再对着朋友嘚瑟，不就跟借着人家吹牛皮差不多了吗？
她泄了劲，也不大乐意再听同行的其他人聊岩桥先生了。这时，感觉到身后的座位有什么动静，过一会儿，有只手轻轻拍了拍她。
王小芳直起腰，一扭头，蔚华在她头顶，趴在座椅背上，冲她笑笑，“再说说岩桥先生的事，怎么样？”
三年前，东京举办女性为主角的国际音乐节，还派了人到中国去邀请乐队，这件事过去没多久，就传遍京城摇滚爱好者的耳朵，也一并传到还是主持人的蔚华耳朵里。
彼时，蔚华还在国营台的国际频道当主持人，但闲时里，她热爱摇滚乐，跟不少有名的摇滚音乐人往来，也通过朋友，从香江那边寄外国歌手和乐队的唱片。
欧美的最多，曰本的也有不少。
对曰本的唱片公司，她也算颇有了解，知名的音乐制作人也知道好几位。知道genzo，已经是从国营台辞职，加入了呼吸乐队的事了。
朋友寄给她的唱片里，有支叫“the blue hearts”的，就是genzo出品。
这次收到邀请到东京来参加的音乐节，主办方也是genzo。不仅如此，genzo的负责人，还是三年前那场音乐节的负责人。
三年时间，就从一个小职员成了唱片公司老板。
不仅如此，这个人还为推动曰本现在的乐队热潮立了大功。
还是这个人，邀请中国的乐队到曰本演出，听王小芳说，上次她们到东京，临走时还收到他送的唱片当礼物。
这位岩桥先生，乐见于中国的音乐人能做出自己的音乐……是这样吗？
……
过了晚上十一点钟，琼杰特和她的团队要从横浜返回东京。跟她们一起过来的岩桥慎一，这时候顺势提出脱队，安排他这边随行的工作人员把人护送回去。
“接下来，我在横浜还另外有些安排。”岩桥慎一跟琼杰特解释。
琼杰特的目光在他脸上打了个转，岩桥慎一看着她，又一次在心里默默感慨，这一位的眼睛实在是富有魅力。
她笑了一下，挑挑眉毛，“好吧。”
收到这样的回应，不知为何，就有一种自己接下来要干的事不怎么正经的微妙感觉。
深更半夜脱离大部队，还说什么另有安排，确实不像是要做什么正经事的样子。
解释就是掩饰，不解释就是掩饰也懒得掩饰。
来时跟琼杰特的团队一起行动，这会儿在横浜脱了队，正好也一并甩掉了白天那会儿跟着他们的狗仔队。
岩桥慎一把人送走，无事一身轻，迈进街角的电话亭。电话接通，他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请问，是中森桑吗？”
电话另一边，也端着架子，“我就是中森，请问有何贵干吗？”
“架子端得也太足了。”岩桥慎一佩服不已。
这个入戏的速度，这个台词的功力，作为女演员确实天分不浅。
电话那头，回敬给他一串得意洋洋的笑声。中森明菜得理不饶人，“那么，最开始摆出一副凶巴巴的社长桑模样的人，到底是谁呢？”
“是~谁~呢？”她好像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玩具的小猫，得意洋洋晃着尾巴。
“是明菜桑的社长桑。”岩桥慎一老老实实卖个乖。
可惜卖乖这一招也没什么用。中森明菜正好继续抓他的错儿，“所以，为什么要对你的明菜宝贝那么凶巴巴的？”
总而言之，就是见缝插针、想方设法，让岩桥慎一叫她“明菜宝贝”就是了。她对这个肉麻兮兮的称呼的执着，和岩桥慎一坚决不叫的执着，不知道哪一个会更强一些。
仅这一局的话，还是岩桥慎一占个上风。
“琼杰特桑已经回去了。”岩桥慎一岔开话题。
中森明菜“哦”了一声，明知故说，“慎一你呢，就留下来了。”
“因为要去见你嘛。”
岩桥慎一抬起头，隔着电话亭的玻璃，看着深夜朦胧的街道。
等了一个晚上，总算听到一句好听的话。等了一个晚上，心里有点难耐，所以故意那么跟他说话。也因为等了一个晚上，心里实在难耐，决定就先放过他。
中森明菜悄悄笑了笑，嘴上还不饶他：“那你还不快点过来？要是再晚一些，你的明菜宝贝就会变成一块冷冰冰的石头，每天晚上望着横浜港，数着海上的绿灯……”
这个桃浦斯达，入戏的速度有够快的。岩桥慎一又有点无奈，又拿她没办法，但心里，更想要快点见到她——
在她变成一块冷冰冰的石头之前。
但即使如此，明明急匆匆的挂了电话，说好这就过去。但也还是不肯叫她“明菜宝贝”。总之，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叫就是了。
中森明菜“嘁”了一声，转而意识到这个又跟他耍脾气、又期待着他快过来的自己有那么点好笑。不等被岩桥慎一知道了、被他笑，自己先笑起自己来了。
……
公费吃喝虽好，公款约会更妙。
但如果带薪休假之后，还有薅羊毛的约会等着，那就是又好又妙，双倍的快乐。
岩桥慎一今天陪同招待琼杰特，行程事先跟中森明菜通个气，两个人分头跑来横浜，经纪人帮忙在横浜未来港那边的酒店，给他们分别订了房间。
在如何躲开狗仔去约会这件事上，经纪人绝对是专业的。
放下电话，岩桥慎一走上大路，在深夜的街头等待出租车，前往赴约会。交往以来，两个人很少在外面过夜，而深夜赴约，这种做法本身就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意味。
坐在出租车里，想着那个一边等着他、一边数着海上的绿灯的中森明菜，岩桥慎一的心也跟着飞起来。好像不是被出租车送到酒店，而是自己长出翅膀，飞到她身边似的。
也许是今天晚上的酒意在发散，但也或许，是因为心里装着中森明菜，他整个人才变得急不可耐。
电梯到了。
……
“做什么？”
一进了房间里，岩桥慎一就迫不及待搂住她，低下头，用鼻尖轻轻拱她。中森明菜觉得痒，轻轻躲他，“要做什么？”
岩桥慎一认认真真，“确认一下，有没有在明菜桑变成石头之前如期赶来。”
“……”
怎么会有人能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这样的话？或者说，只有岩桥慎一这种明明心里清楚、却总是装着若无其事的家伙，才能一本正经说出这样的话。
一想到这家伙又在装蒜，中森明菜开始有点生他的气，往后退一步，“没有哦，因为你迟了一步，所以心已经先变成石头了。”
“真的？”岩桥慎一眨眨眼睛。
中森明菜认真点头，“没错。”
岩桥慎一垂下眼皮，慢慢说了句，“让你久等了。”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轻佻。今天晚上，中森明菜确确实实，是在等待当中度过的。
“笨蛋。”中森明菜把他低头的样子看在眼里。
岩桥慎一反应了一下，倒让中森明菜更得意了。她像把一粒水果硬糖含在嘴里似的含着那句“笨蛋”，每对着他说一次，都仿佛是把舌尖伸出来，给岩桥慎一看看。
其实，端详一下中森明菜的脸，她的脸颊粉扑扑的，嘴里飘着的淡淡的甜味，不是水果硬糖，而是酒味。
她伸过手去，拉着岩桥慎一往里走，走到能一览横浜港夜景的窗户面前，“是稍微久等了一点。但是呢，我知道等待不会落空的。”
“……所以，心才不会变成石头呢。”她理直气壮。仿佛刚才那个使小性子的人是另一个人似的。
不过，到底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中森明菜。被岩桥慎一轻轻抱住了以后，她嘴里继续嘟囔，“但是，因为真的等了很久，还是想要捉弄你一下。”
“像刚才那样？”岩桥慎一笑了。
中森明菜嘀咕他一句“还笑呢”，自己也笑了，“你要是早一点说点好话，那我还能手下留情一点呢。”
“这就很手下留情了。”岩桥慎一收紧了胳膊。顿了顿，“好像很久没有抱你了。”
从狗仔把照片送到研音那边，又是忙着跟研音那边谈判，又是要顾全大局的。两个人工作行程又都塞得满满当当，吃顿饭容易，过个夜难。
不论是普通的拥抱，还是另一种抱，都没什么机会，也没什么时间。
“想抱我？”中森明菜问他。
岩桥慎一像个认真听课的好学生，被点到名问了问题，就老实点头，回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