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寒之翼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咸鱼公爵
“在面对那位先生之前谈论这种肤浅的正义和邪恶,你不觉得很没有意思吗我现在的立场站不站在人类这一边还很难说。”白河叼起了烟斗,望向天空:“把思路放得更广阔一些吧。人家可是在某些方面做过帝的代言人。”
“教会一直不太喜欢这个说法。”亚雷斯塔讽刺地一笑:“我现在倒是有些怀疑,我来见他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了。”
“你在害怕”白河注视着亚雷斯塔克劳利颤抖的手指,问。
“是,我,的确在恐惧。”亚雷斯塔克劳利瞪大了眼睛,汗水不停地从额头流淌下来:“到达目的地之前让我安静一段时间。”
白河耸了耸肩,他倒是能够理解亚雷斯塔此时的心理状态,也能够理解这种恐惧从何而来。
能够站到魔法界和日后所谓的科学界的,亚雷斯塔克劳利绝非懦弱无能之辈。
恐惧更不是值得批判的情绪,手冢治虫认为,懂得恐惧才是一个人真正心智成熟的表现。
只是当人的心理处在剧烈动荡的时候,很容易暴露出隐藏着的软弱。彷徨与恐惧是完全正常的反应。
重要的是恐惧下的选择是转身离开还是继续向前。
白河看着亚雷斯塔沉重却坚实的脚步,一时心头有些触动。
不过你这个倒吊男真的这么信任我
白河看着渗透了汗水的黑色厚风衣,无语地耸耸肩。
在这个时候安静可是奢侈品。
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白河打个响指,烟斗中闪耀出一丝火星,升腾起袅袅的香气。随着声音渐渐靠近,大量魔法师,教士,甚至还有万字党的士兵涌了出来。
果然是成了全世界的目标啊。
不过挑战巨龙可是会出事的。
白龙叹了口气,巨大的翅膀状光辉在他身后凝聚,红色的眼睛中露出了戏谑的神情。
“施瓦茨小姐,战场已经清理出来了。”站立在小巷口临时设定的指挥所里,奥托拉施,柯尼斯堡驻守兵团的司令,冲着经过化名的萝拉斯图亚特说道。
他看着这位施瓦茨小姐身横七竖八的缝合痕迹,将混杂着怜悯和憎厌的视线强行按压下去。
作为帝的高阶军官,对于更真实的世界,奥托拉施并非一无所知。
他暗暗惊悚,对于教会干的事情,他早有耳闻,甚至万字党的首脑早在七年之前就组建起了祖先遗产学会,似乎同时还有另一个办公室同时建立了起来,目的就是为了取代教会的作用。
他听说教会曾经常年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与奇怪的东西而战,面对着不可测的危险,看着眼前少女这一张脸,奥托拉施暗暗惊悚,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理应天真无邪,哪怕是他家族里的女孩儿,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满口的效忠元首,但实际哪个会知道自己喊的口号是什么意思
而这个来自教会的女孩子,居然这么大一点儿就已经是满身伤痕,看起来和被重磅炸弹炸开之后缝合得布娃娃一样。
真是个残的世界。
他听着远处寂静的声音,有些奇怪:“女士,那边的包围圈,应该已经收拢了。”
“你想问为什么一点声音也没有”萝拉斯图亚特笑了笑,嘴角的缝合痕迹让她的表情阴沉,她自己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嘴角只是稍稍勾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安静,不过战斗已经开始了。”
他们穿过巷口,道路惊人的光芒和爆炸就出现在视野之中,不过奥托拉施表情变得震撼。
他看到半边的楼房被夷为平地,地面在剧烈的爆炸之中变得坑洼不平,所有的万字军武器喷射着火舌,却毫无例外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冷汗从这位帝将领额头流了下来,听说过超凡力量是一回事,见识过又是另一回事情了。
萝拉斯图亚特看着有些失神地在烈火中走动的亚雷斯塔和那展开双翼漂浮在天空中的少年,已经烧光了眉毛的眉头皱了起来:“不要靠近,立即分析这个静音法术的来源。”
她身旁的修女在厚厚的资料袋中一阵检索,表情渐渐惊恐:“萝拉女士,又是完全无法辨识来源的魔法。”
“和火车里的那个亵渎的肮脏的法术一样无法辨识来源无论是相近的神话、传说、魔导书都找不到”萝拉低声问。
“是,的,萝拉女士。”修女有些表情惊慌地说:“不行啊,世界的魔法流派太多了,我们的纸记录和背诵,都根本无法检索。”
“检索不到真是废物。不知道来源,就无法进行最高效的反制,魔力对抗部队连咒语都念不出来,拿什么对抗这个异端”
萝拉斯图亚特嫌恶地摇摇头,一个念头突然在她脑海中出现。
或许应该有一种方式,专门制造一个东西,存放世界所有的魔法资料并能够随时检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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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迷失的圣徒
什么鬼
白河一踏出小门,就发现身后的教堂一瞬间向后挪移了一千多米的距离,而且眼前的世界仿佛突然颠倒了过来,他立即一阵全身不适,而当他回头的时候,却看见亚雷斯塔以一种颠倒的方向站立在黑暗中。
“咦为什么我会变成倒立而你却还站着”白河奇怪地问。
“我也想问这个问题,白先生。”亚雷斯塔摊了摊手:“你可能没意识到,我和你的遭遇是一模一样的。”
“那就奇怪了。”白河想了想:“如果我们两个同时颠倒,那我们看对方应该不是这样,而应该是同时倒立或是正立。”
“这就是这片空间自己的问题了。”亚雷斯塔耸耸肩:“白先生,你向前走一步试试。”
白河依言向前跨了一步,随着这一步跨出,眼前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仿佛一瞬之间,他一脚又跨出了不知道多远,但是这个时候,他却在视线前方看到了保持着站立姿态却横在眼前的亚雷斯塔。
白河点起了烟,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感觉到了”亚雷斯塔转头,白河看到他的头对着另一个方向,然而却在对自己说话。
“是,这是什么鬼”白河问:“是这片空间的规律受到了改变还是什么特别的术”
“那位先生大概不喜欢粗鲁无智慧的人去见他。”亚雷斯塔语气有些无奈。
“往回走走试试。”
“等等,不行”
白河刚刚扭头就听到亚雷斯塔的阻止:“不能转身。”
“只要转身一步,就会永远失去见到他的机会。”亚雷斯塔道:“这是和那首小诗放在一块的话。”
“你能不能告诉我那首狗屁不通的诗到底是谁写的”白河不爽地说。
“尼采。”
“你确定他留下的消息是真的他写这个的时候还没疯”白河一阵头疼。
“我也不知道他疯没疯,不过疯人也会说真话。”亚雷斯塔摇了摇头:“现在的问题是,这个人显然不准备告诉我们这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会是魔法造成的效果”白河问。
“不一定,这里已经明显不是现实世界了,按照我的理解,应该是如同神界或者魔界一般的异空间,在这种空间里面,通过改变适当的物理规则,大概是可以造成这种效果的,谁知道这里的重力会不会是在你一步之间改变方向,又或者光线会混乱的以不同的轨迹偏折,又或是距离与方向的规律发生了颠覆式的改变,这都是难以确定的事情。”
“那你觉得,该如何离开这里呢”白河仰望四周,无奈地耸耸肩:“主人似乎没有给我们留下路标。”
“不,他留下了。”亚雷斯塔说着,突然低下了头,目光炯炯地盯着一个地方。
受到了刚才的教训,白河并没有直接向那个地方张望,天知道光线会被偏折到什么地方,他四处张望一阵,终于在头顶看到一片颜色略浅的黑色轨迹。
“错误的观念无法得到正确的结论。”
“哈,这算是提示吗”
白河长笑一声,继续向前走去。
“咦不要轻举妄动”亚雷斯塔看着白河鲁莽地上前,吃惊地举手想要阻止,却见白河的身躯在空间中随着向前迈步瞬移了几个方位,不过十几步的功夫就到了那行灰色字迹之前,不禁有些吃惊。
“这个老头喜欢在观念和认识上做文章,而我觉得我的意识还算比较正常,既然我的意识正常,那么肯定是这片空间的规则在欺骗我的感官。“
白河点起刚刚熄灭的烟斗:“这里的方向和距离乃至重力都是假象,克劳利博士,一直跟着感觉走就可以了。”
“跟着感觉走”亚雷斯塔不敢相信地向前迈了一步,看着再次突变的方向和距离将信将疑:“就这样简单”
“错了。你这样走,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在没死之前乖乖回头而已,因为你的感官根本提供不了你正确的方向。”白河道。
“这是幻术不,不可能。”亚雷斯塔道:“这绝对不是魔法的幻术,难道来自于规则”
“这当然不是魔法的幻术,这是哲学的幻术。”白河吐着烟圈:“克劳利博士,你认为,所谓的前、后、左、右、上、下、长、短这些概念,都是因为什么产生的”
“这是人类的定义。”亚雷斯塔道:“这些都是物质的属性。”
“前面的一句正确。”白河道:“这些都是人类为物质的属性做出的定义。他们不属于物质,反而恰恰属于思维本身,只有我们思考、行动的时候,他们才有意义,而对于无知觉的物质本身,这些定义没有任何意义他们绝对不会像我们这样对自己的每一项属性做出定义。“
“等等,有点不对。”亚雷斯塔抬起手:“这个说法否定了物质的客观性,即使没了观测者,它们仍然是存在着的。”
“谁能察觉没有观测者存在时的物质谁能定义没有被观察过的物质的属性谁有证据证明观察者不存在的时候物质依然存在”
“会有别的观察者”
“你就一定确定这个别的观察者真的存在吗拿出证据来啊。”白河恶劣地笑了起来:“放一个最极端的比喻:你能够拿出
206 祈祷
“现在该怎么办”亚雷斯塔问。
“你没有研究过他的思想”
白河有些无语地看了一眼这个倒吊男。
“忘记了。”亚雷斯塔苦笑着摇摇头:“和我学过的所有魔法理论知识一样。”
“那你是靠着什么和教会周旋到现在的”
“力量对我来说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另外,如果没有你,我的计划进度并不会这么快。”亚雷斯塔颇有深意地看了白河一眼,白河意识到这是个傻问题,即使没有他,倒吊男日后照样达成了自己的目的,走上第二巅峰,把一群科学疯子和魔法结社加上教会耍得团团转,成为了人生赢家。
自己的出现,似乎只是改变了历史的小小方向,对于大局没有影响。
“既然他表达出了道德倾向,那为什么不顺从他的意思呢”白河道:“跪下祈祷不就完了”
“祈祷”亚雷斯塔面色古怪。
“是啊,好好面对你过去的所作所为,向无所不能的上帝检讨自己的错误,并诚心忏悔发誓日后不再作恶。”
白河耸了耸肩:“这是祈祷的标准模式啊。忘了你是以离经叛道出名的撒旦之兽,看来你是不会做这个的了。”
“我做。”亚雷斯塔克劳利忽然严肃起来。
“咦”这个答案倒是远超白河意料。
“这将是我的生命之中最后一次忏悔,向真正的全知全能的神忏悔我过往的疏失。”
“然后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我不知道。”亚雷斯塔摇了摇头:“但从现在开始,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有任何的人、任何的思想、或是任何的力量能够阻挡我了,我将一往无前地贯彻我的计划与信念,直到成功或灭亡。”
“你这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白河吸着烟斗:“还用得着找他吗”
“我还是需要一个答案。”亚雷斯塔吸了一口气。
他跪在地上用心地忏悔,看起来颇为似模似样,白河打着呵欠点着烟,感觉到困倦的思维缓缓清醒,那萤火虫飞到了他身边,都被他这大烟熏得昏头转向,看来亚雷斯塔做的亏心事并不多或许可以从另一个方面思考:对于这种oss心态的人来说,杀个万把人之类的事情根本就不算什么事,相反倒是会因为一些在白河看来颇为狗皮倒灶的事情上陷入纠结。
如此可见,这位克劳利博士是个念头比较通达的人,大概除了自己的追求之外,没有太多放在心上的事情。
白河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白先生,你不需要忏悔”亚雷斯塔问。
“我忏悔个xx”
白河突然手指天空,仰头大骂起来:“老子活得好好的被个莫名其妙的傻吊拽进来玩这个狗屁不通的玩意,还要受你们的戏弄
一个消失了几个世纪的幻影,苟延残喘地窝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时代变了,你已经是过时的老古董了看看现在外面的世界是什么个鬼样子没人信你的那一套,没人听你的那一套,没人学你的那一套,你的祖国正在整个欧洲散播恐怖和暴乱,你的理论体系在现代科学哲学面前不堪一击,甚至你的所有学生和晚辈入门的第一步就是把你批判一番,教会和科学都拿你的名字当做用完就丢的招牌,上帝的信仰都完蛋了,资本主义社会的狗屎模样你还没看够吗世界在向你期待的反方向大踏步地前进,你不觉得生无可恋吗还在这闲扯什么道德呀”
轰隆
亚雷斯塔目瞪口呆看着白河气势雄浑地骂街,然后就看到天空上打起了雷霆,数不清数量的闪电从天而降,
场景再次变幻,生机勃勃的星空和草地化为碎片崩溃,一条不宽不窄的道路出现在虚空之中。
“你看,装比很多时候是为了找骂。”白河朝亚雷斯塔说道。
亚雷斯塔深感无语地点了点头。
道路的尽头出现了十座小门,零到九的阿拉伯数字依次书写在大门的上方,天上却是一个符号。
“这是连续的十字架结构”白河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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