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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崛起[系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李松儒

    “吼!”黑色的豹子宣告着自个的存在,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亲昵地在李流光肩头蹭了蹭。

    李流光有些吃力不住,一段时日不见,惊风似又精悍了许多。他略有些吃力地推开惊风的大脑袋,惊风似意识到什么,松开爪子,安静地蹲在了李流光的面前。

    “师父!”义郎一阵风般地跑过来,看到门口的野猪一脸惊喜,“野猪!”

    大唐饮食肉类主要以牛羊、禽类为主,吃的猪肉较少。尤其是草原畜牧发达,更是很少吃猪肉。义郎原先也不怎么喜欢吃猪肉,但上次李流光指点着丹娘做了一个水煮肉,立时便俘虏了义郎的胃,每每想到水煮肉都要流半天口水。他忍着兴奋问李流光:“师父,咱们中午吃水煮肉吗”

    李流光笑了起来,揉了揉义郎的脑袋,说:“不吃水煮肉,这次咱们换种吃法。”

    对于李流光说的话,义郎从来都是无条件迎合的。李流光说换种吃法,他便连连点头,说:“好。”

    李流光心中柔软,忍不住又揉了揉义郎的小脑袋。说来,他并没有把握说服郭凤虏站到他这一边。之前郭凤虏固然是说过要投靠他,但前提是他是一名术士。如今他预备同郭凤虏说实话,不知郭凤虏又会作何选择。若他最后要离开安北,李流光是不准备带义郎一起走的。草原危险不明,不说义郎是否会拖后腿,万一遇到回鹘人他便是个活靶子。这样一来,李流光便想着临走前将义郎安顿好,起码保证义郎日后衣食无忧。

    念头闪过,他收敛心绪问:“用过饭了吗”

    义郎乖巧地点点头,问:“师父我们今天还读三字经吗我已经把三字经都背熟了。”

    “好孩子。”李流光表扬了一句,想了想说:“今天先不上课,从明天开始我教你算学。”

    “算学”义郎不解地问。

    李流光点点头,耐心道:“算学便是数学,义郎不是想学数数吗学了算学便会数数了。”

    算算时间,可能他留在仆骨只得几日了。李流光想着能教多少便是多少。最开始他对身边多个义郎无可无不可,但相处下来却是真的将义郎当做自个的徒弟。李流光无声地心底叹口气,拍拍义郎的肩膀,说:“今天放天假,义郎通知乌介他们一声,预备明天重新开课。”

    “哦。”义郎乖乖地接过跑腿的活。李流光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转头简单梳洗一番,又略微收拾了收拾,便招呼等在一旁的乌勒,先把积攒的碱草堆放在造纸的坑内。这些日子他不在,算算部落积攒的碱草居然有二十吨。

    乌勒笑笑解释,安北军最近越来越大胆,恨不得将回鹘同安北接壤之地的碱草全部拔光。反正回鹘人的注意力都在中原,也没多少人顾得上割草做成干草。安北军不割,过几天这些碱草便要枯萎了。他同李流光开玩笑,“小郎君若再不回来,我可就忍不住要将这些碱草晒做干草,留着冬天喂养牛羊了。”

    &




第77章 摊牌
    郭凤虏收到李流光遇刺的消息,已经是三日之后了。他立刻带了一百轻骑,日夜不停朝着云中城赶去。纵是杜谦在信中表明李流光无事,郭凤虏也无法减轻心中的忧虑。不仅是因着李流光遇刺,还有李流光遇刺背后的深层含义。

    杜谦在信中说,行刺的是回鹘夜护,而据他了解,夜护是圣域在回鹘的代理人。若夜护远离中原为的便是刺杀李流光,是否意味着圣域内部已然彻底对立否则给夜护多大的胆子,他敢行刺一名术士!

    郭凤虏满怀心事,一路急着见李流光,却不防半路被人拦下。对方明显是故意堵他,通过兵士之手呈上了一枚巴掌大小的黄金令牌。见到令牌的刹那,郭凤虏脸色微变。他沉默地将令牌捏在手中,同真金的柔软易变形不同,手中的令牌看似黄金,却坚硬无比。任凭他如何,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让他过来。”郭凤虏盯着令牌上的梅花标记看了半晌,语气不善道。

    很快,一名黑衣骑手打马上前。几名郭凤虏的贴身侍卫警惕地看着他,黑衣骑手神情自若,朝着郭凤虏行过礼,开门见山地说:“郭都护,我家主人想见都护一面。”

    郭凤虏冷冷看着他,眼神犹如刮骨刀般上下梭巡。来人表情不变,由着郭凤虏打量。足足半盏茶的功夫,郭凤虏才缓缓道:“于怀恩来安北了吗这个时候他不待在圣人身边安安分分当条狗,跑安北做什么”

    来人并未在意郭凤虏的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淡淡道:“护军做事岂容我们置喙。”

    郭凤虏冷笑一声,“你家主人在哪”

    “仆骨!”

    原定前往云中城的郭凤虏中途改道仆骨,随行的安北军虽然疑惑,却无人说什么。郭凤虏怀揣着令牌,心中仿佛拱着一团火。于怀恩这个时候来安北做什么难道同小郎君遇刺有关但转念,小郎君遇刺是刚刚发生的事,于怀恩纵是手脚再长,也不可能比他更快收到消息。除非于怀恩原本就在草原,联系到于怀恩要求见面的地点,郭凤虏想的更多了。

    一路风尘仆仆,郭凤虏终是赶到仆骨草场,并在距离部落驻扎地二十多里时停了下来。这附近有条小河,严格来说算是霍林河分支。邀他见面的人便在这里,郭凤虏压下心中的火气,大步朝着河边走去。

    守在河边的是七八名黑衣护卫,郭凤虏眼睛眯了眯,一眼便瞧出这些人身上带着神策军的影子,完全是于怀恩一手训练出。他冷笑着越过护卫,大声道:“于老狗……”

    然下一刻,郭凤虏蓦地住嘴,像是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一瞬间面沉如水。

    离着郭凤虏七八步的距离,沈倾墨挽着袖子,手中的弯刀如灵蛇,正蹲在河边处理着一头猎到的狍子。黑色的猎豹懒洋洋地趴在一侧,似听到郭凤虏的脚步声,猎豹转头看了郭凤虏一眼,又不感兴趣地重新趴了回去。

    眼前的一切大大超乎郭凤虏的意料,福至心灵般,他脑海蹦出一个名字,“沈倾墨!”

    这么一想便说得过去。沈倾墨出现在安北的时间正是齐王一行出事时。 据郭凤虏所知,齐王已被回鹘俘虏,而沈倾墨却一直没有消息,尚无法肯定他是否回了长安。再者,他被安北兵符引来,一直以为要见他的人是于怀恩那条老狗。但若是沈倾墨,对方师承于怀恩,又是圣人子嗣,握有兵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如他想的那样,沈倾墨并未否认。处理完最后一刀,沈倾墨将狍子丢给身后的护卫,漫不经心地看了过来,“郭都护。”

    两人并非是第一次见面,之前从桐城一路到安北,郭凤虏就不知道见过沈倾墨多少次。后来在霍林河,两人更是没少打交道。郭凤虏怎么都想不到安北军口中那个“人不错,就是性格有些傲”的小郎君会是沈倾墨。他以前并非没有怀疑过沈倾墨的身份,但李流光对都护府表露出善意,郭凤虏便没再细究两人的来历。

    让郭凤虏自个想,他造了大唐皇帝的反,割据占的是李家的地盘。大唐高门世家的子弟或许无所谓,但无论齐王还是沈倾墨,恐怕都恨不得食他血肉,怎么可能留在安北。哪想偏偏是他走了眼,沈倾墨不仅就在安北,还在他的眼皮下,是都护府的座上客。说出来简直没人信。郭凤虏一口气堵在心口,连连冷笑:“你倒是胆子不小!”

    “没有都护胆子大。”沈倾墨表情从容,只微微勾着嘴角道:“前后路都被堵死,什么都没有还敢造反!”

    “某若是胆子小,现在早就饿死了。”郭凤虏负手而立,立刻便反唇相讥。

    沈倾墨淡淡道:“这么说,都护确实胆子大,为了一口吃的,不惧给回鹘人做狗。”

    “放肆!”郭凤虏带着的两名亲卫闻言气的满脸通红,纷纷拔刀怒视沈倾墨。郭凤虏抬手制止了他们,看向沈倾墨,“某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惧身前身后骂名。你看不惯某也是应该,某也无话可说。某只需对得起跟着某的数万安北军,给他们一个交代即可!”他不愿同沈倾墨多谈,只问:“小郎君呢”

    这番话落入耳中,沈倾墨不知想到什么,一改之前的咄咄逼人,道:“七郎不在这里,是我要找你。”

    “怎么”郭凤虏语气讥诮,“你要劝某重归大唐”

    “你回不回大唐同我有何关系!”沈倾墨漫不经心,说:“是七郎准备离开安北。”

    郭凤虏大惊,“为何”

    他的反应在沈倾墨的意料中,当下眉峰微挑,似笑非笑道:“你既从霍林河赶回来,想必便知道七郎遇刺的事。如今夜护已死,七郎心善不愿给安北惹麻烦,也免得都护害怕得罪回鹘,左右为难不知如何选择。”

    “郭某在小郎君心中便是如此一个贪生怕死之辈”郭凤虏反问。

    沈倾墨微微垂眸,一针见血道:“你选择七郎,无非是因为七郎是圣域术士,想趁着乱世将起,寻个庇护而已。如七郎不是圣域术士呢你还敢这么赌吗”

    随着沈倾墨话音落下,郭凤虏脸色大变。他阴晴不定地看向沈倾墨,判断着这句话的真伪。事实上,小郎君确实从未承认过术士的身份,一切都只是他们臆断而已。这个念头闪过,郭凤虏下意识攥紧手中马鞭,脑海中激烈纷争,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他长长出了口气,沉声道:“某相信小郎君的为人。”

    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但却是表明了郭凤虏的立场。

    沈倾墨顿了顿,满意地勾起嘴角。他从袖中摸出另一枚黄金令牌,弹向郭凤虏。“安西都护府驻有七万神策军,凭此符能调动其中一半。我今日找你之事,你不要跟七郎提及。”

    郭凤虏表情有些古怪,彻底弄不清沈倾墨到底什么意思。他把玩着手中的令牌,突兀道:“你不怕某拉着他们一起造反”

    沈倾墨嗤笑,斜撇了他一眼,道:“与我何干!”

    郭凤虏:“……”



第78章 信仰
    郭凤虏在仆骨待了两天,便返回了云中城。走前他同李流光约好,过几天一同前往霍林河。

    郭凤虏一走,毗迦陆又寻了过来。前几天李流光做好离开安北的准备,同他商议安顿义郎的事。如今李流光改变了主意,老者得知李流光过几天便会前往霍林河,趁机表达想跟着一起走的意愿。

    “迁徙霍林河”李流光吃惊地问。

    毗迦陆点点头,不忘对李流光表忠心。“仆骨部落在草原就是一个小部落,人口也没多少,牛羊也没多少,占据的草场最小也最不好。小郎君来到这里,帮着部落又是造纸,又是教授部落孩童学问。如今不过短短一段时间,部落不说脱胎换骨,但也同之前的愚蒙不一样了。小郎君要去霍林河是大事,部落的人不敢说别的,就希望能跟在小郎君身边时刻听着小郎君教导,再遇到什么危险也能帮着出点力。”

    毗迦陆已从郭凤虏口中得知霍林河要建城的事,作为一名不敢说年老成精但也充满了生活智慧的人,他一眼便看出了其中巨大的机遇。一座安北军建造、拥有着石炭、被小郎君看重的新城。可以预见未来那里将是另一个“云中城”,另一个草原的中心。仆骨部落如今有机会在建城时便参与进去,或多或少,新城建好后论功行赏肯定少不了仆骨的一份。

    毗迦陆并不贪心,仆骨部落在人力、财力、物力上无法同大部落相比,能比的只有忠心,和他们先一步结识了小郎君的运气。没看最近周围的几个部落都在蠢蠢欲动,私下打听造纸的消息,也想着参合进来分一杯羹。造纸已是如此,新城的建造更不必说。等众部落反应过来,恐怕就要一拥而上前往霍林河了。

    当然,这些想法毗迦陆并不瞒着李流光。他看得出来,李流光虽然年龄小,但人情世故却是十分通透。作为部落长老,他想着部落的利益才是理所应当的事。若他只表忠心,而不想着部落的利益,反而落了下乘,未必有多少可信。

    待毗迦陆委婉地说完自个的想法,李流光微微沉吟起来。仆骨迁移到霍林河也算是一件好事,那边草场比这边更茂盛一些。而且也省了他两边跑来跑去。“会麻烦吗”李流光问。

    毗迦陆笑道:“草原部落本就逐水草而居,四处迁徙是常事。怎么会麻烦。”

    “既然这样……”李流光干脆道:“那便早些动身,赶在入冬前迁徙到霍林河。”

    两人正商议仆骨部落迁徙的事,义郎红着眼圈找了过来,抓着李流光的衣袖不放。“师父你不要义郎了吗”

    李流光好笑地揉了揉他的脑袋,义郎的头发软软的,摸着十分舒服。“谁说的”他问,“师父怎么会不要义郎!”

    “可是我听说师父又要走了。”义郎委屈地嘟着嘴说,“师父要把义郎丢在部落,不管义郎了。”

    “怎么会!”李流光温和道,“毗迦陆长老刚刚还跟师父商议,要带着义郎跟着师父一起走。不仅是义郎,整个部落都会跟着师父去霍林河。”

    “真的”义郎眨眨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泪珠,期期艾艾地问:“大灰和小灰灰们也一起去吗”

    李流光笑了起来,“一起去。”

    义郎的眼睛瞬间亮起,睁的大大的,兴奋地点点头。“我去跟乌介他们说。”他一阵风般的跑进来,又一阵风般的跑出去,嘴里喊着“阿大、阿二……”

    毡帐撩起的刹那,李流光便看到五个小毛团跌跌撞撞地朝着义郎跑去。想到什么他笑着问:“我记得当初乌勒只给了义郎一只小狼崽养,其他都是准备留着自个驯养的吧”

    说起这个,毗迦陆失笑地摇头。“乌勒是这样想,但义郎舍不得几个小狼崽分开,天天带着一群孩子去看小狼崽。乌勒无奈之下只得把小狼崽都交给他们,由着义郎几个去折腾。反倒是那头母狼颇有灵性,跟着乌勒久了,叼着猎物也会回来寻乌勒。”

    李流光听着就笑了起来。两人又说了几句,毗迦陆便匆匆离开去操持部落迁徙的事。如他说的那样,草原部落迁徙是常事,很快便有条不紊地准备起来。

    对于跟着李流光前往霍林河,部落的人多持着支持的态度。便有人舍不得造纸,也被会骂一句,“难道去了霍林河便不能造纸了吗”反正霍林河的石炭源源不断地送回云中城,到时造好的纸也跟着一起,还省了部落的人力。

    李流光同沈倾墨说起,沈倾墨也觉得仆骨部落迁徙到霍林河附近是件好事,并不忘趁机黑郭凤虏一把。

    “郭凤虏虽然起誓跟随七郎,但世事易变,人心莫测。如今我们同他有共同的外敌,怎么都好说。然若有一日回鹘被灭,安北同大唐对峙又该如何这并非是说郭凤虏的为人信不过,而是他不是一个人,他现在是安北之主,行事作为只会考虑安北的利益。霍林河是七郎的心血,不宜全部掌控在郭凤虏手中。仆骨部落虽然势单力薄,却也算的七郎亲信。运作好了,也能牵制郭凤虏几分。”

    他说的随意,李流光听着却是不免愕然,半晌之后笑了起来。许是两人的出身经历、受的教育不同,李流光在最初想的仆骨去霍林河时,除了觉得那边的草场更肥沃,能养活



第79章 忌惮
    拔野遇到的部落并非例外,随着他们靠近水洼边缘,又遇到两个部落似专门到水洼祈福。应该是李流光的警告起了作用,这些人并未靠近水洼,而是隔着一段距离便伏跪在地,低声念着什么。在他们的面前,两个雕刻精美的人像并排站在一起,脚踩着云朵状的波浪,看着似踏波而行。

    前往侦查回来的拔野绘声绘色地给乌勒讲着,临了说他偷偷跟着也磕了个头,求着两位小郎君庇护仆骨部落。

    乌勒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真的小郎君就在身边,你跑去给木像磕头”

    拔野想了想,憨憨一笑,“是哦!”

    乌勒:“……”

    有了第一次,再听到这个消息,众人都一副淡定的表情。便是李流光哭笑不得之余,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想来这些人应该是上次看到了安全舱,以讹传讹之下才会觉得他同沈倾墨可以踏波而行。大概旧时的神话便是这样,李流光一哂,也没什么好的处理办法。

    他不在意,沈倾墨却是对此事上了心。略微后退几步,沈倾墨招来一名护卫低声吩咐了什么。护卫听着嘴角抽了抽,强忍着脸上扭曲的表情点头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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