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探王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佛吟
没等牧元璟心中那丝希望的火苗熄灭,苏清墨接着说道:“解药虽然不存在了,但是红颜枯骨的毒仍旧可以解。”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停顿了片刻,轻轻吐出三个字,“用我解。”
牧元璟心中含着一丝不好的预感,果然听苏清墨继续说道:“我的心头血配上李大夫的药,每日服用一碗,连续服用十四天,可解红颜枯骨。”
牧元璟心中一颤,想也不想便拒绝,“我不同意。”
苏清墨攥住牧元璟的手,坐到他旁边,笑容里带着轻松,“先别急着拒绝,其实这于我来说没什么大的伤害,只需要十四滴心头血,你的毒就可以解啦。”
牧元璟眸中神色复杂,“你知不知道活取心头血会折了你的寿数。”
苏清墨眼睫低垂,“我知道啊,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毒发身亡。”
牧元璟沉默不做声,苏清墨忽然抬起头,眼中竟带了些哀求,“你就答应我罢。”
明明是他身上的毒,明明要的是他的命,可是哀求挣扎的人却是她。
牧元璟轻轻揽过苏清墨,下颚抵在她的头顶,闭上眼睛遮掩住湿润的眼眶,嗓音干涩地应着,“好,我应你。”
——
替牧元璟解毒的事情两个人说定后,时间慢悠悠地晃到了傍晚,苏清墨没有拿出装紫金铃等器物的包,只在腰间随意塞了几张符纸。
苏清墨坐在牧元璟身前,一旁同样策马的魏旭憋了半路的话终于说出口,“王妃,您就这样轻装上阵”
苏清墨看着他,“怎么了”
跟苏清墨接触的时间多了,魏旭说话便不像从前那样拘谨,“咱们不是去找那个叫宁希的男鬼么,要是跟安澜一样不好对付怎么办”
苏清墨拍了拍腰间,“带着呢,放心,伤不着你。”
魏旭佯装出放心的样子,苏清墨感到好笑,屁股下面不小心滑动,险些歪下马去,牧元璟右手微微收拢,小幅度地紧了下她的腰,“别乱动,坐好。”
说完淡淡地瞥了魏旭一眼。
魏旭急忙挺直身板,端正坐姿,一副属下温良恭俭让的模样。
城北的护城河距离王府有段距离,但是傍晚街上宵禁,根本不用降低马速,所以三人很快到了护城河边,夜晚无风,护城河的河面上平静异常。
或许是心理作用,魏旭隐隐觉得河底好像有双眼睛在看着他,他抽出手中的佩剑,一步一步小心地挪到河边,伸头往河底看去,头将将伸过去,水底有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眼前,魏旭吓得大叫一声向后跳去。
“鬼叫什么。”
魏旭指向刚刚站着的地方,“王,王爷,这下面有人。”
牧元璟懒得理会,苏清墨下马后拿出袖中的血红魂玉,“安澜,出来罢。”
一缕青烟从魂玉中飘出,落地成佳人,或许因为血仇已报,亦或许是因为魂玉的养护,总之安澜的样子已经恢复成了生前的模样,没有阴厉怨恨,没有执念不甘,她静静地站在苏清墨面前,脸上带着少许浅笑,“多谢你。”
苏清墨笑了笑,出声提醒道:“待会儿宁希出来后,因为时间过于久远,宁希成为水鬼的时间过长,或许已经失去了生前的记忆。”
安澜面上带了担忧,苏清墨宽慰道:“你不要着急,我会借用你的桃木簪一用,让他想起生前的事。”
听苏清墨说完安澜安心地点了点头。
苏清墨从腰间拿出五张画着不同符咒的符纸,先捏出一张交给魏旭,“拿好,你先躲在旁边的树后面,待会儿宁希出来的时候你要快速地将符纸贴在宁希的背后,今晚我们能不能成功就看你了。”
魏旭拿着符纸,感受到了苏清墨的倚重,更感受到了责任的重大,慎重地走到旁边的树干后面藏好。
苏清墨又取出一张符纸交给牧元璟,“元璟,劳烦你在魏旭把符纸贴到宁希背后的时候把我给你的这张符贴在宁希的心口处。”
牧元璟伸手接过来,苏清墨又从袖中取出一个外形类似火折子的物件,拔下盖子,轻轻吹一下,物件像火折子一样生出火来,只不过火焰是青幽的绿色,把手里仅剩的三张符纸放在上面烧成灰,又仔细小心的将符灰拢抓到手中。
“安澜,我需要你的帮助。”苏清墨看着安澜说道。
安澜静静地看着苏清墨,等待下文。
“你现在进到河中,将宁希引出来。”
安澜脚下没有丝毫迟疑,她慢慢地往护城河的方向走去,很快就走到了水边,继续走,河水打湿了她的鞋袜,安澜仍旧没有停下,渐渐地消失在了河水中央。
魏旭屏息等在树后,苏清墨眼睛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河水中央,下一刻河水中间炸开,一抹白影从水中快速冲到岸上,苏清墨这才看清是安澜被一个披头散发的水鬼掐住脖子抵在了岸河边。
魏旭见水鬼宁希被安澜吸引住了全部注意力,快速地从树后闪身出现,脚下不停地跑向水鬼,手腕轻甩,符纸被贴到宁希背后。
符纸贴上的下一刻,宁希忽然停下手上的动作,苏清墨手中掐诀,“站起来,张嘴。”
宁希木然地依照着苏清墨的指令行动,苏清墨轻声唤道:“元璟。”
牧元璟上前将符纸贴到宁希的心口,符纸贴上的瞬间,淡淡地柔光从符纸中晕散出来。
苏清墨手中保持着掐诀的手势,几步上前将另一只手中的符灰一股脑地塞进宁希的嘴里,只见宁希的身体四周开始冒出黑色的烟,过了好一会儿,宁希的脸上出现了旁的表情。
苏清墨在宁希眼睛转动的一瞬间举起桃木簪,看见桃木簪的宁希瞳孔微微放大,嘴唇抖了几抖,终于艰难地吐出两个字,“阿...澜...”
安澜引宁希出护城河耗费了太多的气力,她瘫坐在地上,当听到宁希出口念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忍不住鼻酸落泪。
随着黑烟越来越少,宁希的神志慢慢清醒,不再是披头散发的水鬼模样,他变回了曾经那个清润雅致的少年,苏清墨取下宁希背后的定身符,仍旧把心口的锁魂符留下。
变回少年的宁希伴着
第19章 破庙遇险
时间一晃而逝,京城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冬雪。
对于牧元璟身上的寒毒来说,寒雪初降之时是他最难熬的时候。
可是现如今情况却有所不同了。
不久前,就在苏永班的案件结束之后,京城平静了好一阵,苏清墨和李大夫商量之后决定,趁着牧元璟清闲的时候解了他体内的毒。
苏清墨放心头血的那日,牧元璟陪在她的身边。
尖细的匕首被小心地插入心口处,温热的鲜血一滴一滴地滴进备好的十四支玉瓶里。
苏清墨咬牙忍着巨大的痛苦,冷汗顺着透白的脸颊流下。
牧元璟在一旁拿起锦帕轻柔地擦掉她额上的汗水,眼中含着她分辨不清的情绪。
待心头血放完后,青荷赶紧捧着托盘,将十四支玉瓶送到早就候在门外的李大夫手上,李大夫接过后匆匆离开了墨香居。
青竹小心地处理好苏清墨的伤,随后带着青蕊静静地离开。
苏清墨虚弱地偎进牧元璟怀中,忍受呼吸之间心口泛出的剧烈疼痛。
牧元璟轻轻收拢手臂,双唇抖了抖,声音低到几不可闻,“多谢...”
感谢她,给了他重生的机会。
——
十四日之后,李大夫重又给牧元璟把了脉,确定红颜枯骨的毒已经自他的体内被彻底清除。
虽然毒已经解了,只不过之前寒毒已经入了肺腑,所以天寒的冬季还是要仔细温养着,再加上苏清墨的身体也跟着受损严重,牧元璟便决定带着人去到郊外的温泉庄子上住两个月。
这日午后,苏清墨倚坐在窗前的矮榻上,屋里早就烧起了地龙,虽然不冷,可是苏清墨的手里还是捧着热乎乎的手炉,她看着一旁忙碌着的青蕊和青荷,“后天才要启程去庄子,你们是不是收拾得过早了”
青荷手下动作不停,“自从您给王爷解了毒后,身体便不如往日,准备的多些奴婢们也放心。这事要是让老爷和夫人知道了,不知会心疼成什么样。”
在她的心里,从始至终,主子只有苏清墨一个人。
苏清墨轻叹口气,她看向青荷,“你认为我不该替王爷解毒”
青荷想了想,“奴婢只是心疼您。”
苏清墨知道二人的心意,她紧了紧手中的手炉,视线悠悠地转向窗外,声音轻得像是说给自己听,“你们只看见了我的付出,但王爷为我做的,并不少。”
苏家和皇室做过什么约定,她不清楚,唯一知道的是,通过青竹的调查,牧元璟曾经拿自己的性命替她作保。
不然怎么会她数次参与进隐世衙的案子里,武安帝却从未发作过。
苏清墨的话说完后,青荷青蕊并未出声,苏清墨索性直接交代道:“今日开始,王府便是你们的家,对王爷不可有二心,记住没有”
青荷青蕊神色一肃,低头应是。
“最近京城中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因着之前破获的案件中,黑衣人的身份始终没有线索,所以苏清墨对京中的动向总是留意着。
青蕊停下手里的动作,拧眉想了想,忽然道:“奴婢想起一件怪事来。这件事还是永安告诉奴婢的呢。”
苏清墨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于是青蕊接着道:“永安告诉奴婢说,最近京城郊外的一处破庙里,夜晚的时候,总能有人碰见不干净的东西。”
苏清墨眉心轻蹙,“孤魂野鬼”
青蕊点了点头,“好些个在破庙里过夜的人都碰见过。”
“荒郊野外,总会发生怪事,并不稀奇。”
人烟稀少的地方,也是孤魂野鬼喜欢聚集的地方,苏清墨不以为意。
青蕊正要再次开口的时候,牧元璟从外面走进来,他先是走到苏清墨身边,伸手试了试她手上的温度。
照比以往冰冷了些,不像他,自从解了毒后,手掌变得温热起来。
苏清墨默默地松开手里的手炉,将手塞进牧元璟的掌中。
这幅场景时常发生,青荷青蕊早已习惯,两人冲牧元璟微微福身,安静地退出去。
“王爷怎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牧元璟看着苏清墨,“京郊出了点事情,需要我离京几日。”
苏清墨心念一动,“是有案子吗”
牧元璟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苏清墨眼中含着期待,一眨一眨地看着他。
牧元璟知道她的意思,只是到底还是有些犹豫,“李大夫说过,你的身体,静养为益。”
苏清墨瞬间领悟,不是不想带上她,而是为了她好不能带上她。
思及此忙坐直身体,“我早就好全了,都已经静养两个月了,再这样下去我都要瘫在榻上了。”
牧元璟仔细确认她的脸色问道“从府里出发到京郊,需要好几个时辰,你的身体真的无碍”
苏清墨急忙点头。
牧元璟松口道:“你去换身方便的衣裳罢,一个时辰后我们出发。”
闻言,苏清墨面上含着一丝雀跃,脚下飞快地往偏室里用来更衣的地方走去。
待她换好男装出现在牧元璟面前的时候,青竹也提着一个大包袱出现在墨香居。
不等苏清墨询问,青竹便开口道:“青荷已经将王妃的衣物收拾好交给奴婢,望王妃准许奴婢随侍。”
苏清墨同意了青竹的请求,然后看向牧元璟,“现在出发”
牧元璟牵起她沁凉的手,“把你当做宝贝的那些器物带上。”
苏清墨眨了眨眼,意识到京郊发生的事情并不正常,当下也不耽误,取了装着紫金铃和符纸等器物的背包背在身上。
临出墨香居的时候,她欲言又止地看了眼牧元璟。
他知道她的想法,只牵着她笑道:“具体情况,车上我再与你细说。”
两人带着青竹走出王府,跟早已候在府门外的魏旭汇合。
牧元璟和苏清墨坐进马车,正色道:“璟哥哥与我说说京郊的案件罢。”
周围无人的时候,她更喜欢唤他璟哥哥。
牧元璟双手置于膝上,想起了稍早时候魏旭报上来的事情,“京郊有一座被废弃的破庙,四周并无人烟,所以赶路的人便将破庙当成了临时落脚的地方,今早有一男子报案,说和他同行的五位友人,在破庙夜宿一晚后便全部失踪了。”
苏清墨疑惑道:“你怀疑几人的失踪不正常”
牧元璟没说是或者不是,他沉默了片刻,说道:“男子报案后,隐卫调查过,失踪的不止五人,在他们之前也有不少人报过案,只不过京中的衙门没有重视,案子上交给隐世衙之后,最终确认了失踪的人数,整整二十人。”
苏清墨的檀口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开,“全部都是在破庙失踪的”
“没错。”
苏清墨有些不解,“如果真的是在破庙失踪的,为何会留下一人报案,按理说,破庙位置偏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如果连着报案人一起失踪的话,不是更不容易被人察觉”
这也是牧元璟想不通的一点。
牧元璟没再理会案件的疑点,他扯过一旁陷入沉思的苏清墨,让她躺下,脑袋枕在他的大腿上,又拎过一旁的大氅盖在苏清墨身上。
他牵起她的手捏了捏,轻声道:“睡一会儿罢,今晚怕是要在外面过夜了。”
苏清墨闻言乖巧地闭上眼睛,牧元璟身体倚靠在车壁上。马车换晃悠悠地继续前行,车轮在新雪上留下一串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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