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冬天的柳叶
姜似被逗笑了:“三姐这话可说错了,现在很多人都在称颂季三公子与民女之间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据说还有人根据此事编了话本子,非常畅销呢。”
姜俏面色古怪,忍了又忍道:“我看过了,写这话本子的人脑袋简直进了水,四妹你完全无须理会。”
不知是哪个穷酸书生胡乱写的,竟然把他们东平伯府写成了阻碍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恶势力,甚至还写哪怕退了亲四妹对那劳什子安国公府三公子依然念念不忘。
虽说话本子里的人物改头换面,可任谁一看就对上号了。
简直气煞人也。
说起来,她也是因为四妹摊上了这么一件糟心事,再见到四妹便觉有些可怜,就提不起劲头与她如以前那般针尖对麦芒了。
“我看过那话本子了,写的还算曲折。”姜似此刻想到季崇易,心中已经掀不起丝毫波澜。
对那个男人,哪怕是在前世她亦没有动过心,未嫁时所憧憬的不过源于那份虚荣。
而今她彻底成全了他们,只希望他们能始终如一,待千百年后真给后人留下一段佳话才好。
“四妹你真的不介意”姜俏的目光随着队伍的走近流转。
“与我无关之人,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姜似见姜俏看得起劲,而马车等在路边亦无事可做,干脆凑过来一起看。
姜俏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性子,见姜似如此便放下心,竟与她讨论起来:“四妹,你说安国公府三公子这种长相的男子,是不是都表里不如一啊”
“为何这么说”
姜俏冷笑:“长兴侯世子不也是这一款的嘛。”
姜似认真看了行到近前的身穿大红喜袍的季崇易一眼,评价很是公允:“长兴侯世子偏于阴柔,季三公子眼神要比他清正许多。”
姜俏诧异看了姜似一眼,喃喃道:“四妹,你可真是——”
一时间,姜俏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许是巧合,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季崇易眼风恰好往这边扫来。
街两侧看热闹的人摩肩接踵,因为路被堵住而等在路边的车马不在少数,可偏偏季崇易无意间的一瞥,视线就落在了这辆青帷马车上。
马车窗帘被一只玉手掀起,车厢内的少女正漫不经心望着窗外,目光冷清,颜若盛世。
一身大红喜服的季崇易晃了一下神,骏马带着他往前而去。
刚才的姑娘生得真好看,竟是他生平仅见。
作为一名正常男子,季崇易脑海中不能免俗闪过这个念头,当然除了这声感慨再无其他,心中很快又被即将与心上人拜堂的喜悦填满。
这正如绝大数人的想法,路边风景再美终不属于自己,看过也就看过了。
可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一道黑黄色的旋风从人群中刮过,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一口咬在了高头大马的……屁股上。
作为迎亲用的马,自然挑选脾气温顺的,可再温顺的马屁股上挨了这么一口也受不住啊,那骏马立刻后蹄狠狠往上一掀。
可怜季崇易正春风得意,变故之下措不及防如一颗耀眼流星飞了出去。
惊叫声顿时此起彼伏。
好在迎亲队伍人多,看热闹的人更多,飞出去的季崇易直接被看热闹的人给接住了。
姜俏已是目瞪口呆:“四妹,有抢亲的!”
姜似同样表情呆滞,缓了缓道:“不是抢亲,应该是……闹事……”
二牛这是在干什么
正
第79章 来自宫里的质问
郁谨乃贤妃所出,而贤妃是季崇易的亲姑母。
今日季崇易大婚,于情于理郁谨都该出现在安国公府的婚礼现场。
在前世,也确实如此。
所以当情况与前世有了出入时,姜似诧异极了。
从她重生以来,确实改变了许多事,而那些是她有意为之,她从未插手的事按理说应该沿着前世的轨迹发展下去。
是什么让郁七有了改变
姜似一时心乱如麻,理不出头绪。
人群那头,郁谨迎上姜似的视线,冲她微微一笑。
姜似条件反射之下立刻放下了车窗帘。
绣着雅致竹纹的薄透窗帘犹在轻轻晃动,犹如少女晃动的心事。
郁谨见了姜似的反应微微一怔,眼底流露出几分失落,随后无奈笑笑,于人海中默默转身离去。
姜似咬了咬唇,鬼使神差之下又把窗帘掀了起来。
窗外依然人头攒动,却不见了那人身影。
姜似放下窗帘,靠着车壁沉默。
“四妹,你被刚才的大狗吓到啦”姜俏察觉姜似神色有异,一只手搭上对方肩头。
也不过是去了一趟长兴侯府,姐妹二人就自然而然亲近起来。
“没有。”姜似笑笑。
二牛可是一只不甘寂寞的狗,戏弄一下新郎官算什么,没有从长兴侯府的花园里拖一具尸体出来在大街上溜达,她就该谢天谢地了。
姜似想到这里,忽然觉得郁谨也不容易。
身为主人,他应该没少收拾烂摊子吧
正被姜似同情的郁谨回到位于雀子胡同的宅子里,对着空荡荡的院子喊了一声:“二牛,出来!”
不多时,二牛甩着尾巴出来,颠颠跑到郁谨面前把新郎官的礼帽放下来。
郁谨看着礼帽上的花翎默了默。
他可能养了一只狗精……
暗卫龙旦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跑过来告状:“主子,二牛真的太过分了,怎么能在表公子的大喜事上捣乱呢!”
这只贱狗居然比他在主子面前还得宠,他等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已经很久了!
“捣乱”郁谨扬眉,随后揉了揉二牛的脑袋,“不啊,我觉得二牛甚合吾意。”
龙旦眨眨眼,一脸认真:“主子,您一定是骗我的吧”
郁谨睇了龙旦一眼。
龙旦挠头。
没道理啊,新郎官是主子的表弟,二牛这么捣乱为什么还会得到嘉许
难道说——表公子得罪了主子
龙旦心念急转,却死活想不出安国公府的三公子到底如何得罪自家主子的。
主子才从南边回来不久,就算与表兄弟之间没什么感情,按理说也不该如此啊。
二牛得意冲龙旦叫了一声。
龙旦气结。
心好痛,主子与二牛一定有什么共同的秘密他却不知道!
龙旦正在自怨自艾,门房过来禀报:“宫里来人了。”
“请进来。”郁谨淡淡道。
二牛立刻叼起礼帽躲了起来。
不多时门房领着个面白无须的太监走过来。
“见过殿下。”
“公公过来有事”郁谨依旧坐在石凳上,没有起身。
前来的太监不敢有何不满,笑道:“娘娘派奴婢来问一声,殿下今日为何没有与王爷一同前往国公府贺喜。”
太监口中的王爷是郁谨的亲兄长,当今圣上第四子,已经被封了齐王。
说起来,郁谨这位七皇子的处境有些尴尬。
他出生那日,才登基不久的景明帝忽然一病不起,众御医束手无策,太后无奈之下命人张贴皇榜求医,最后揭榜的是一名道士。
道士指出景明帝突然病倒与才出生的七皇子有关,父子二人八字相冲,不能安然共处,要想让皇上病好起来,七皇子就必须移居宫外,满了十八岁后才能父子相见。
太后将信将疑,眼见景明帝迟迟不好只得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把七皇子移出宫去,谁知景明帝真的慢慢好了起来。
从此之
第80章 去见郁七
姜似与姜俏好不容易回到东平伯府,自是要去慈心堂解释一番这么快回来的理由。
三太太郭氏一听女儿起了疹子,心疼不已,拉着姜俏一边走一边低声数落着。
姜似立在青石小径上,看着渐渐远去的母女二人心头涌上淡淡的羡慕。
她没有母亲,也不知道被母亲数落是什么感觉。
就在这时,姜俏忽然回头,冲姜似扬了扬手。
姜似一愣,抿唇笑起来。
羡慕归羡慕,她却没有多愁善感的时间。
姜似连海棠居都没回,直接去书房找姜安诚。
姜安诚与姜三老爷一起打理伯府的产业,平日里姜三老爷在外面跑得多,姜安诚大半时间会留在府中。
这个时候他正在书房打盹,一见姜似过来立刻来了精神。
“是不是打扰父亲了”
“没有,为父刚才看书正好看累了。”
姜似瞄了一眼姜安诚左侧脸颊压出来的印子,一本正经道:“父亲看书注意休息,仔细伤着眼睛。”
姜安诚以拳抵唇轻咳一声:“为父会注意劳逸结合的。似儿不是去了长兴侯府,怎么今日就回来了”
“三姐有些不适,我就陪着她回来了。”
姜安诚又问了问姜俏的情况,听说没有大碍放下心来,喜滋滋暗想:还是女儿贴心,一回府就知道看老子了,不像姜湛那个混账东西,整日里游手好闲在外头鬼混。
“父亲,女儿想找您打听点事。”
从女尸身上得来的锦囊中有写着“灵雾寺”的平安符,然而她没听说过灵雾寺,眼下阿飞还没回来手中亦无人可用,思来想去,不如直接找父亲打听一下。
“似儿要问什么”
“父亲可听说过灵雾寺”
“灵雾寺”姜安诚皱眉思索起来,片刻后摇头,“为父素来不信这些,对此倒是不大清楚。似儿打听这个,莫非想去拜佛”
姜似心下有些失望,却在意料之中。
倘若父亲真的知道,那才是运气。
“回来的途中偶然听路边一个小娘子说什么灵雾寺的香火很灵验,若是去拜佛能心想事成,女儿就好奇打听一下。”
姜安诚笑起来:“你三叔跑的地方多,等他回来我问问,说不定他知道呢。要是不知道,为父就派人出去打听打听。”
不管灵不灵验,女儿高兴就好。
“父亲要是派人打听,可不要弄得好多人知道。”
姜安诚愣了愣,而后大笑:“似儿放心,为父悄悄派人出去打听。”
女儿这么害羞,莫不是想求姻缘
见姜安诚笑成这个样子,姜似知道他误会了,却不解释。
她要把长兴侯世子的真面目揭穿,与此同时也要尽力避免伯府牵扯进去。
说到底,还是手中没有可用之人,而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行事亦不方便。
“那女儿就不打扰父亲继续看书了。”姜似屈膝行礼,离开书房回到海棠居。
阿蛮与阿巧一见姜似回来,立刻欢天喜地迎上来。
“婢子正担心姑娘一个人在侯府住不惯呢。”阿蛮紧张打量着姜似,心疼道,“姑娘都瘦了。”
阿巧嘴角一抽。
才一天!
“行了,给我端杯冰镇蜜水来。”
从长兴侯府到伯府堵了一路,姜似暂时不愿进屋,干脆就在树下秋千上坐下来。
阿巧忙进屋端来蜜水,姜似轻轻抿了一口。
“四妹,听说你回来了。”姜湛兴冲冲跑了进来。
天气热,姜湛一路跑过来脸色微红,额上闪闪全是汗珠,可偏偏他长得好看,瞧起来没有丝毫邋遢油腻,反而有种生机勃勃的朝气。
这种朝气,仿佛能把人心头的阴霾驱散了。
姜似不由笑了:“二哥刚从外面回来阿巧,去给二公子端一杯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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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求证
主仆二人离开东平伯府,没有直接去雀子胡同,反而往相反方向走。
离榆钱胡同不远的地方有一片民居,其中一处不起眼的宅子恰好空着出租,姜似前些日子就通过牙人赁了下来。
京城寸土寸金,在这富贵人家聚集之地买下一座宅子难比登天,租住还是不成问题的。
姜似把扑买的两千多两银子拿到手,就做了这个准备,毕竟每次与阿飞在茶楼见面,时间一久总不大方便。
主仆二人进去打了个晃,再出来就成了俊秀少年带着清秀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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