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冬天的柳叶
老妇人有些唏嘘:“刚生了刘胜那半年,夫妻俩蜜里调油似的,可有一天刘胜他爹把他娘打得很厉害,再后来刘胜他娘挨打就成了常事,结果有一次被老婆子撞见刘胜他娘和他二叔……”
老妇人摇摇头:“你们说,这能不挨打嘛后来刘胜他爹没了,他娘不再挨打,脸上也有了笑模样。老婆子看刘胜二叔对刘胜这么好就明白了,不过想着闹出来刘胜他娘就没活路了,所以从没跟人提过。”
说到这,老妇人叹了口气:“现在人都没了,还不得善终,老婆子就觉得不能瞒着了,总不能让人当个糊涂鬼不是”
“原来刘胜真是他二叔的种啊!”看热闹的人啧啧出声。
县尉脸色沉沉看着玄慈。
玄慈依然保持着平静神色:“即便刘胜是他二叔之子,贫僧与他二叔有旧,当年亦说过会振兴灵雾寺的话,大人也不能说明刘胜就是贫僧杀的。”
“呵呵,玄慈师父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县尉忽然上前一步,靠近玄慈。
玄慈神色终于多了几分戒备。
县尉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抓住玄慈右手衣袖撩了起来。
“你干什么!”四海怒吼,目光不经意间落到玄慈手臂处,不由一怔。
院中灯火通明,玄慈手臂处数道深深血痕分外显眼。
“有什么啊”围观者好奇张望,因为离得远瞧不分明。
“本官留意到玄慈师父一直用左手转动佛珠。”县尉的声音在夜色中有些冷,“四戒是左撇子,玄慈师父也是左撇子,这种巧合固然存在,却极少,相较起来本官更相信自己的推测,刘胜拼命挣扎时抓伤了你的右手!”
“阿弥陀佛,大人误会了,贫僧的手是被野猫抓伤的。”
“玄慈师父好沉得住气!”县尉伸出手,冷笑着问道:“那么这个呢”
他手上是一颗佛珠,小小的一颗佛珠却让玄慈瞬间变了脸色。
县尉微微笑着:“这种紫檀佛珠可不是寻常僧人用的,本官观察许久,在场僧人中只有玄慈师父的佛珠是紫檀佛珠。”
众人听了县尉的话不由看向玄慈身上所挂佛珠,果然是上好的紫檀佛珠。
县尉把手中佛珠高高举起,扬声道:“这枚佛珠是役吏在水井附近发现的,绝不是那些会去水井打水的寻常僧人所有。玄慈师父,据说佛珠的数目是有讲究的,目测你身上这串佛珠应该是一百零八颗!”
玄慈沉着脸一言不发,左手转动佛珠的速度更快了。
“来人,取下玄慈师父的佛珠,清点一下数目!”
“阿弥陀佛,贫僧乃暂代主持,大人只凭一粒佛珠就如此侮辱贫僧是何用意莫非对我灵雾寺心存成见不然大人怎么会恰好出现在此地呢”
“不许侮辱玄慈师叔!”数名僧人高
第111章 有问题
姜似身体微侧还礼:“大人客气,小女子恰逢其会赶上凶案,略尽绵薄之力换来水落石出也是应该的。”
“无论如何,多亏了姑娘才能找出指认玄慈的关键证据。”县尉笑道,“时间已经很晚,三位早些休息吧,等明日我把凶手带回衙门,想在富兴县的酒楼宴请三位,不知三位可有时间”
郁谨看向姜似。
姜似微不可察摇头。
“大人不必麻烦了,我们还有别的事,明日就要离开此地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祝三位小友一路顺风了。”县尉似是想说什么,最终没有多言。
县尉一走,姜湛就迫不及待问道:“四妹,你究竟帮了县尉什么忙”
“佛珠。”姜似吐出这两个字,见姜湛依然疑惑不解,解释道,“玄慈的佛珠有血腥味。”
“原来如此。”姜湛恍悟,随后眯起一双好看的眼睛,“四妹,你这是什么鼻子啊我怎么觉得比二牛还灵——”
郁谨一手按着姜湛肩膀,对姜似微微一笑:“晚了,早点睡,明天不要起太早,我们也去休息了。”
姜似点点头,走向客房。
姜湛进了屋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余七哥那是什么语气怎么显得他们俩挺亲近,他这个当哥哥的反倒成了外人
这个发现让姜二公子顿时睡不着觉了。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姜湛跟烙饼似的在床榻上翻来翻去,不知翻了多久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拔腿去了姜湛那边。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有事”郁谨站在门口,只披了一件外衣,雪白的中衣敞着领口,露出清晰的锁骨。
他显然匆匆洗漱过,露在外面的肌肤还带着湿气,因为睡得太迟声音较以往多了几分低沉。
姜湛眼睛望天。
咳咳,一个男人这个样子真不像话!
“没事我关门了。”郁谨确实困了,不耐烦道。
“有事,进屋再说。”姜湛撑住门钻了进去。
郁谨皱了皱眉,关好门走回去坐下,等着姜湛开口。
姜湛双手撑桌:“余七哥,我觉得你有点不对劲!”
“嗯”
“你对我四妹说话的语气很亲近啊。”
“有么”郁谨暗暗吃惊姜湛怎么突然开窍了,面上摆出无辜的表情。
“当然有!”姜湛突然身子前倾,不放过对方丝毫神色变化,就这么盯着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难道说他想多了
不,更大的可能是对方脸皮太厚,掩饰得好!
“余七哥,你是不是对我四妹有想法”
郁谨险些变了脸色。
姜湛怎么突然一针见血了
心念急转后,他点头,言简意赅:“嗯。”
抓住机会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胜利指日可待。
姜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伸手指着郁谨:“你,你再说一遍!”
郁谨轻笑起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令妹聪慧、善良、娴雅、秀美……”
一大串形容听得姜湛连连点头。
没想到余七哥看人这么准……
“姜二弟,面对这样的姑娘我心生倾慕,难道不正常吗”
“正常呀。”姜湛脱口而出。
他是谁他说了什么
等等,他有点晕,好像被绕进去了!
郁谨露出欣慰的笑容,重重一拍姜湛肩膀:“我就知道姜二弟会理解并支持我的!”
“我——”姜湛张张嘴,突然一拍桌子,“不对呀,你有这种心思虽然是人之常情,毕竟我四妹确实好,可是既无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你这样是对我四妹不负责任!”
“原来姜二弟担心没有这些。那你可以放心,我回头就可以对家人说,请他们来提亲。”
“等一下
第112章 大雨留客
郁谨双手放在膝头,看起来很诚恳。
他其实很想摆出老实忠厚的模样,但长得就不是那么回事,伪装太有难度。
“我家算是望族,不过我这一辈兄弟姐妹众多,我行七,不怎么受重视。”郁谨坦然笑笑,“也就是说,将来过得好过得坏主要靠自己,当然父母对我的管束也比其他受重视的兄弟少得多,算是有利有弊吧。”
姜湛不由点头。
不太受父母重视可是优点啊!
他就是太受老爹重视了,老大不小了还被盯得这么紧,一言不合就挨打。
“所以余七哥就来京城闯荡了”
郁谨微怔,顺势借驴下坡破:“是啊,打算在京城站稳脚跟。这样的话,娶妻后也不必与父母同住。”
咳咳,皇子成亲后要是住在宫里,那问题就大了,御史的唾沫星子非得把皇宫淹了。
姜湛眼睛一亮。
四妹性子冷,不会哄人,要是嫁过去不与公婆住在一起就再好不过了。
“姜二弟,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姜湛清了清喉咙:“刚才只是随便聊聊,我可没有什么想法。”
问得多,显得他挺上心似的——
“不管怎样,我四妹还小呢。”姜湛绷着脸站了起来,“回去睡了。”
回屋后一头倒在床上的姜湛盯着屋顶叹气。
好烦,想到四妹将来嫁给完全陌生的男人就心慌,可想到她嫁给余七哥又想踹余七哥几脚。
当哥哥还真是苦恼啊!
姜似这个时候也没有入睡。
折腾到半夜已经乏了,她却迫不及待盼着天明去会一会李姑娘。
长兴侯府花园女尸的线索,十之**要落在李姑娘头上。
听着姜似辗转反侧的声音,睡在门口矮榻上的阿蛮忍不住问道:“姑娘,您睡不着吗”
她话音落,忽然一道惊雷响起,紧跟着亮光划破夜空,把窗子照得雪亮。
那一瞬间,大地仿佛都震颤了几下,极为骇人。
阿蛮吓了一跳,一骨碌翻身下床,连鞋子都没顾着穿就跑到姜似身边,担忧问道:“姑娘,您没事吧”
姜似坐了起来,神情淡定:“没事。”
“呀,姑娘,您不怕打雷啦”
姜似干脆起身趿着鞋子走到窗边,伸手推开了窗子,轻声道:“不怕了。”
她从小怕打雷,这个毛病阿蛮与阿巧都知道的,只不过经历了那么多事以后早就不怕了。
打雷哪及人心可怕。
呼呼的风灌了进来,吹得她长发与衣裙来回摆动。
天是高远的,铺满的整块墨色被一道道亮光照得通透,窗外景色在这样的透亮下一览无遗。
很快雨点就落了下来。
先是一滴接一滴,却不是春雨那般含蓄,而是带着夏日特有的泼辣,雨珠像豆子一般很快就串成了一条线。
又是一道惊雷响起,雨越发大了,窗外白茫茫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雨声如千军万马,惊扰着无数人的梦。
这是真正的倾盆大雨。
在风的助力下,雨水从窗口飘了进来。
阿蛮忙把窗子关好。
“姑娘,当心着凉,还是躺着去吧。”
姜似立在原处没有动,虽然关了窗,目光依然望着窗外。
阿蛮见状干脆点上灯,屋里顿时亮堂起来。
“这雨来得还挺快。”姜似眼中隐有笑意,却无人察觉。
阿蛮拿了件外衣走过来给她披上,有些发愁:“姑娘,这么大的雨,明天咱们会不会走不了了啊”
姜似瞥了阿蛮一眼,笑道:“急什么”
阿蛮瞪大了眼:“死人了啊,虽然案子已经破了,可是想想凶手居然是灵雾寺的暂代住持,多膈应啊。”
说到这儿阿蛮撇撇嘴,一脸不屑:“既然灵雾寺当年就是骗人的,可见香火并不灵验,那这种小破庙还有什么呆头京城到处
第113章 作死
门外少女神色平和,嘴角挂着浅淡笑意。
李姑娘一手紧抓着门,神色戒备:“什么事”
姜似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无害:“兄长与朋友去喝茶了,想着寺中只有咱们两个姑娘,便来与李姑娘叙叙话。”
“抱歉,我身体不舒服。”李姑娘脸上一丝笑容也无,就要关门。
门外少女伸手一推,大大方方走了进去,留下李姑娘在原地愣了好一阵才慌忙把门关好。
“你干什么”
姜似干脆在桌子边坐下来,伸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白瓷茶杯被她握在手中,素指如玉,比白瓷还要细腻几分。
“你再不出去,我要喊人了!”姜似的年纪让李姑娘少了几分畏惧,看起来有些气急败坏。
“李姑娘何必这么火大,我只是想找你聊聊而已。”
“我不认识你!”
姜似面色平静,抬眸轻轻瞥了李姑娘一眼,问道:“那么你认识迟姑娘吗”
李姑娘瞳孔猛然一缩,很快否认道:“不认识,你立刻出去!”
姜似轻轻一笑,转动着手中茶杯:“李姑娘也算出身书香门第,有客上门这般态度,只会让我觉得做了什么心虚事——”
李姑娘脸色一白,气得浑身直抖:“你休要胡说八道!我与你萍水相逢,全无交情,你这么闯进来还不许我气恼”
“是该气恼,不过李姑娘如果不想聊迟姑娘,那咱们或许可以聊聊刘胜”
李姑娘花容失色,连连后退,气势已经弱了下去:“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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