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天仙途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荆柯守
“呼!”一旦脱离法禁,诸人的阴神就显出了白光,血污渐少,还有着丝丝红光罩在身上,清理着。
“道观香火积蓄几十年,却能为我们调用了。”几个道人阴神都放松了些,吞吐着,这就是师门福利了。
但在这时,突红光一暗,滋出暗红,不但不能吞吐,反弥漫出了恶臭,甚至滋滋作响,几个道人阴神都不由一声惨叫:“不好,这贼果是道门叛徒,已用县令大印封禁道观灵力,并且还污秽了神像。”
“快切断与这处道观的灵力连接。”谢仪说着,阴沉着脸,张开了嘴,吐出了一张符箓,对着一点。
太守府
这时已经不一样,照壁和沿墙三步一哨五步一岗,都是侍卫,站在屋檐下目不斜视。
“轰”大雨倾盆,一道闪电划过,将天空照明亮,璐王,谢成东、廖公公正在书房。
“报,王爷,有最新朝廷情报传来。”一个道官禀告,听着这话,璐王眉一皱:“进来禀告。”
“是!”
门外侍卫将着道官放入,进来后,道官叩首,在怀中将着案卷情报递上,廖公公上前接过递给了璐王,璐王才打开,顿时眉皱了起来,起身踱了几步:“去召集将军和官员议事。”
“是,王爷。”廖公公应着,看了一眼外面,大雨倾盆,风吹得哗哗响,没入了雨中。
大厅
只过了半个时辰,几个将军都是匆匆赶来,外面雨太大,头发衣服都带着水渍,地面上一片湿漉漉的脚印。
外面乌云密布,大厅内也是有些暗淡,还时不时闪电,落下雷声,很快就有着人点上了十数盏灯,大厅明亮起来。
“肃静。”
廖公公喊着,随着洪亮声音,原本还有些嘈杂声音,顿时静了下来。
璐王坐在主位,笑着:“现在下雨,累各位前来了,来人,给每人一碗姜糖汤驱驱寒。”
立刻有人应了,璐王收敛了笑,面色转成凝重,将情报放在一侧:“廖公公,替孤读给诸位将军听听,也好让诸位将军为孤出出主意。”
听着璐王的话,这些将军心中一惊:“难道朝廷大军压境了”
“奴婢遵命!”廖公公将案卷接过,取在手里昂声念了起来:“忠勤伯率兵七万已渡川河,周围四州受其节制,加起来掌控的兵马已有二十万。”
“忠勤伯才渡过了川河,就已用督帅的名义发文,命沿战的郡县布下防线,加强防守,不许擅自出战。”
“又拨二十万银子,充实郡县军饷和武器。”
几个参将,游击将军听了这话,顿时一凛,纷纷议论起来:“忠勤伯不愧是跟随开国的人,此法看来是想要彻底堵死我们,守城不出战,我们打起来了,恐怕损失要严重许多,到时王爷清君侧大业,就有些妨碍。”
“哈哈”谢成东笑了起来,场内的人都向着看了上去,谢成东就上前一躬,总是从容不迫的笑脸,说着:“诸位将军可能不知,这并非是忠勤伯的本事,而是照搬应州裴子云的故技。”
说着,又
第三百七十二章 知我罪我
裴子云说是逃去,实际上微风环绕,足一点地,就跨出数米,飘飘欲仙。
此时夜色深沉,不远是丛灌或田渠,只偶有秋虫蛐蛐,听来更使显着寂寥,感受着外面注入的力量一点点增加,一丝丝地仙力量在凝聚,裴子云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通讯符一亮,裴子云略迟疑下,点开了。
“掌门!”对面显出一个松云门的道人,中年,带着点皱纹,恭谨躬身说着:“忠勤伯的消息,已经得出了。”
“说罢!”
“是,掌门,经我们调查,忠勤伯被内侍直接锁拿入京,现在在清宁县,并无多少亲兵随之。”
“我知道了。”裴子云关了通讯符,足一点,只觉得身子轻轻飘出一丈,向着夜中而去,顿时一叹:“地仙伟力,不可思议。”
只要移动,都会产生一阵风,虽说是微风,可吹在身上,人简直是被推着疾行,虽还不是飞行,可是真正能一夜三百里。
“虽现在就可抽取任务,但我感觉,等上几天等气机稳固了再抽取更佳。”
“清宁县离这里是五百里,我追上去,三天内必可追上。”
“忠勤伯的事,何必再等皇帝处置”想到这里,裴子云露出了一丝冷笑,潜入更深沉的夜中。
红桥镇
天空满是乌云,渐渐浓密,淅淅沥沥的雨打下,带着一些凉,一个人穿行,这些雨落下,还没有靠近身体,就弹开。
这人才奔到亭子,突只觉一痛,“噗”一声,一口血喷出,当下捂住胸口,闷哼一声,脸色煞白,雨立刻扑入衣服,打湿了一片。
这人一迟疑,就入了亭倚柱而坐,但见雨簌簌而降,远近黑夜一片沉沉,风声雨声松声连绵,此人并不观看,只是一等,就见着一点灵光,在地上浮现,对着自己一扑。
这人立刻有着感应,心有所感,伸手一摸着自己的头发,只见又多几缕白发,顿时变色。
“裴子云不过十重大圆满,虽窥破了地仙门槛,却还不是真正地仙,竟然直接杀掉了我的分身。”
这人显是地仙,恨恨说着,一种疲倦自身心而出,手又往额上一抹,细嫩脸上静静有着皱纹。
“可恶!”地仙本体伸手一抹,额上皱纹渐渐消失,恢复成了光滑,再一抹,白发也转黑了。
虽看上去还是青年,地仙却没有半点喜意,此时风雨扑面,更觉得寒意,看着天穹不语。
地仙成就,人体就维持着青春,直到临终时迅速衰老,可以说,对地仙来说,一旦衰老,死时将至。
阴神损失对他负担也很大,伤了根本,才有此相。
地仙闭眼感受了起来,许久深深吐了一口气:“只剩下三十年寿命,这一击,至少打掉了我五年寿元。”
在亭内踱了几步,咬了咬牙,露出了狰狞:“我堂堂地仙,难道也要有死亡的一天”
“松云门福地,绝不可能成地仙,那他的山脉哪里来,新发觉的一条”
“裴子云有什么秘密,能不能使我突破衰老”
地仙阴沉着脸想着良久,又扑入了雨中,来到了战场。
战场上还是一片狼藉,横尸处处,不过已经没有呻吟——俘虏全部被杀掉了。
祈玄门道人看见了地仙前来,都是纷纷行礼:“参见真君。”
“真君,裴子云实在太危险了。”一个长老行礼完,就说着,地仙脸色阴沉,一挥袖子:“我知道了。”
余坎看着不对,就上前一躬身:“真君,现在谢成东死了,我们怎么面对璐王,具体又怎么应对”
听到余坎的话,地仙思忖了移时,踱了几步,久久已有了决心,冷冷的说:“璐王是邪崇之源,不能沾染,趁谢成东死了,立刻命我们在璐王阵营弟子全部撤出,彻底斩断这线,召回的弟子全部审查,有邪祟污染者,或囚禁或诛杀。”
余坎听着地仙明确的命令,脸色一顿,点头:“是,真君。”
转身就要走,地仙突有了新的想法,喊着:“慢!”
余坎止步,见地仙阴沉着脸,一字一句:“裴子云和朝廷也未必是一条心,要不刚才不会把道官默契的丢给我。”
“不管怎么样,我们杀了谢成东,斩断对璐王的支持,外人不知道有邪崇,自以为我们是站了队。”
“有这个,可以试探与朝廷联系,看朝廷怎么说,必要时,我们可取璐王的消息递上。”
“现在情况大改,我们可与朝廷合作,我看也有不少人,想杀裴子云后快。”
说到这里,地仙有些怅怅:“我活了二百余岁,想当年,前朝正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极盛之世。”
“你当道人就无动于衷,多少道人也有家国之念,以图报效,只是一腔热血,几乎没有能善终。”
“血太多了,例子也太多了,我今天可以断言,朝廷之心,容不得道人,更容不得赫赫战功的道人。”
“为什么,其实非常简单,就是道人已经有力量,要是再有庙堂地位,几代后,这天下谁主之”
“就算你忠心耿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完全没有私心,可你是道人,要使天下人以及后世帝王,认为道人也可用,就为后世道人开辟了道路。”
“又有力量又有权柄,危害社稷千秋,不杀你杀谁”
“所以不但要杀,还要抹杀历史,使其默默无闻,不为后世效法。”
“而现在,这个道人,就是裴子云,只凭着这一点,我料朝廷必会接受我们,并且在合作杀裴子云这件事上精诚团结。”
地仙的眼中幽幽闪着寒光,嘴角带一丝阴冷的笑意:“我实在告诉你,朝廷与我辈,实无一字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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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其惟春秋
“是我!”
只声响,人倏间已站在忠勤伯面前,看着来人,忠勤伯惊,冷汗渗了出来,随之刹那间镇静下来,冷冷说:“原来是真君,你是来看我笑话”
烛光下,裴子云看上去只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浓黑的双眉之间,隐隐有着点梅花,周身灵光萦绕,忠勤伯虽不通修炼,不识灵光,也眉皱:“裴子云真有些真君的架势了。”
只是裴子云笑:“不,不是。”
“实不相瞒,是办完了差事,已杀了谢成东,回去缴旨,特来寻着见你。”
“已杀了谢成东”忠勤伯惊,又叹着:“此贼是璐王的谋主,真君这样快就杀了此人,皇上知道了,必有赏赐。”
“赏赐”裴子云笑了笑,怀里拿出包牛肉包花生米,还带着壶酒,摆在了桌上,香味渗了出去:“来,我夜里来的快,就这些,起用”
忠勤伯心惊讶,却也不怯场,坐了。
裴子云取酒壶斟酒,杯渐渐满了,带着琥珀色,更有桂花清香。
忠勤伯也不拒绝,坦然取杯喝了:“你也是朝廷册封的真君了,相当正三品,是国家重臣,也得有着体面,这夜行入内,是野道人所为,非真君所宜了。”
裴子云“咕”口也喝了杯,吐了口气酒气:“其实你这话也是正理,不过,我终是道人,乘搓浮于海,垂扁漂于湖,才是我的正道,你这篇教训,还是应该给当官的人去听。”
忠勤伯时默然,裴子云也不说话,二人时喝酒吃肉,就听着裴子云说:“忠勤伯,我尝读史,有个疑问,就是为什么名相都难善终”
忠勤伯心里疹,却端容说着:“这话从何说起”
“前朝名相,复子息,二十三岁进士,授翰林院庶吉士,三十二岁上折惊动皇帝,入得青眼,三十四岁平步青云,四十官居极品,五年后以小罪罢免,又追究,几乎论死。”裴子云淡淡笑,举了例子。
“这我读过,复子息写折出错了。”忠勤伯想了想,说着:“那时主明臣贤,圣化浓郁,复子息是代名相,素有才能,居官清廉,但私心还是多了点,折子写错了,不但不磊落谢罪,还想着掩饰,这就有违臣道。”
“因错革职,虽可惜了点,但十二年后,皇上不是还重新起用皇恩始终,不算亏待。”
裴子云听了,微笑点首,笑了笑,又说:“叶纳,年轻得意,二十九岁官至三品,三十九岁权倾朝野,五十岁被皇帝罢黜,不久病死,这你怎么看”
忠勤伯听着这话,不由怔了下,裴子云想要说什么为何提起这些事定了定神,自己取壶斟酒,喝了口。
“据史记载,御使上疏弹劾此人结党营私,经过朝廷查验,的确如此,此罪不冤。”忠勤伯这才平淡说着。
“呼”风吹过,又有雨打在窗户上,啪啪响。
裴子云笑了笑,也不评价,取筷夹着块牛肉,说:“来,干了这杯,不枉我们齐办过事。”
说完,两人举杯饮下,裴子云才又说:“吴标忠,三十岁为侍郎,有救驾之功,且平定叛乱,以后渐渐位至极品,到五十四岁,皇帝先罢免实权,又列举不端,囚禁饿死。”
这话有点无头无脑,莫名其妙。
忠勤伯长长吐了口气,似乎要将压抑感觉排解出去,眼神盯着裴子云说:“真君,你到底想说什么”
忠勤伯这次不再跟话了,而且神色冷冷。
“哈哈”裴子云大笑起来,挑着筷子:“你别当我是废话,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自古青云直上者,几乎或黜落或囚禁,半成了刀下鬼,有的几番磋跌才得了死后荣名。”
“复子息当宰相十三年,叶纳当宰相十二年,而吴标忠当了十年宰相,你看历代名臣,都圣眷不过十年。”
“读此,触目惊心啊!”
“哼,这是秉性不正,年轻时气盛还可掩盖,到老了终归乖戾,晚德有缺,又不肯修德遵善,自惹皇上厌憎,其实还是自找之过。”
忠勤伯说到这里,咀嚼着牛肉,又说:“人似噗玉,不琢磨,就会变坏,秉气很难尽善,但也不是不可更移,所以得持谨慎之心,你写过的谨独篇,我看起来就不错,只是不但要心里明白,还要实际躬行。”
裴子云笑着:“你倒劝起我来了,其实我觉得,这和秉性修德,虽有关系,其实不大。”
“哦,我倒愿闻你解元公的学问了。”
“这等名相,那个不是素有才干,甚至谨慎小心的也不少,为什么个个论罪,罢免,甚至处死”
“要说理由,当然千奇百怪,可其实很简单。”
“机枢参赞,位极人臣,升无可升,赏无可赏,也就罢了,任职到十年以上,就算是为官谨慎,也自然而然形成了政治势力,这不想结党,也结党了,皇帝自要拂拭。”
听见这拂拭二个字,忠勤伯的眉跳。
裴子云这时带着丝惘然,平平淡淡说着:“拂拭就是找个理由贬下去,俗话说,树倒猢狲散,人罢免了,党羽就散了。”
这等诛心的话都说了,忠勤伯心里寒,暗打个噤,却冷笑:“这也是保全臣子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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