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天仙途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荆柯守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无所思
见着孟落公大义凛然的呵斥,裴子云说真的是暗暗佩服:“果自古枭雄个个都大义凛然。”
“只有小匪小贼才自认小人。”
“咳咳!”这时沈晚林站起来:“舅舅,你养育我这么多年,我担心当年父母结局,暗中学了一点刀法防身,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去死!”就在这时,远一点战场上,一人臂膀一挥,暗器攒射。
裴子云向下一挫,化为令人目眩的贴地流光,暗器尽数打空,破风的锐光一闪,右手断下,接着就是“沙”一声砍掉了半个脖子,人影闪动已难辨实体,金铁交鸣声震欲聋。
刀光剑光乍敛,人影分开,六个人横尸在地,甚至一人腹侧中剑,喷出一大堆内脏,在地上惨叫。
裴子云微微喘息,目光向下,只见左臂外侧出现一条两寸长裂口,这一刀、如果低半寸……
裴子云踏着步,刀手连连后退,面露恐惧之色。
“孟落公,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沈晚林这一阻,裴子云已杀破了人群,缓步迎上,剑上带着令人心悸的淡光。
“这就是元神御剑”沈振趁着空隙,又连吞了几个丹丸,脸色稍好些,看着这异相就暗想。
沈家上明图最高绝学就是这个,沈振本以为可以无敌天下,但此时听他们说话,原来这是道术,似乎并不太稀罕,不由握紧了刀。
“你是谁,我不觉得跟你有仇恨,为什么要与我为敌。”孟落公问着,脸色惊怖,这人武功高强,更在自己之上。
“噗!”裴子云一话都没有说,只是一剑,孟落公见着这熟悉的招式,就是同样一刀,一剑一刀两个几乎同样弧度对杀。
一声响过,孟落公连连后退,一缕发落下,只差一丝,头颅就被斩下,而一股力量袭上,脸色一青,一口血吐出,蓦生出了一种熟悉感觉,久违的恐惧袭上心,这恐畏很多年没有了,二十余年前,自己受伤,几乎就要身死,他藏头缩尾,不敢露脸,挣扎的恢复,后来就苦心将妹妹送到了沈家,从此后,就没有遇到这种恐惧。
现在又品尝着这久违的恐惧,新旧伤口都同时痛了起来——这“痛”才是难以忍受的滋味,他嘶声:“你这是什么道法”
“这不是道法,是第九重和第十重刚柔,看来谢成东没有教你。”裴子云就要扑了上去,数个刀手扑上。
“杀!”用了药丸,原本喘息的沈振,一扑而上,眼神中带着浓郁化不开杀意,刀光一闪,一人惨叫一声,跌在地上。
“你们这给我挡住!”孟落公大声喊,这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仙门弟子,此时根本难有胜算,只有先离去,再想着办法,或得向公子求援才是。
这一想,孟落公直奔出庙。
裴子云杀了上去,沈振也捂着伤口杀上,沈晚林一声娇呼,沈振回看去,沈晚林此时眼睛带着恨意,握着刀也杀了上来。
数人以极快速度冲着,长刀闪动,射出凶光,这些刀手似乎都带了点沈家刀法的影子,只是没有传得精华。
这些刀手对外来说凶悍绝伦,但对精通沈家刀法的人来说满是破绽,刀光所下,到处是鲜血喷洒,而随着鲜血四溅,是各种各样肢体。
手、足、头带着血落下,不时发出锵锵声,庙前空地本来是积着一片水,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中,水就被染红,至多不过三分钟,水已大部分变成血,浓稠之极,在星月微光下,泛着一种异样的红色。
“噗!”最后一个刀手扑倒在地,喉咙上伤口撕开,血喷流。
“呕!”接着发生着一个呕吐声,两人回首看去,只见沈晚林用刀插在地上,整个人在呕吐,她身前躺着二个刀手,是被沈晚林给杀了。
“前世从未听说过沈晚林还懂得武功,哦,难怪,有刺客袭杀,沈晚林还能活到婚礼,原来懂得刀法。”裴子云才明白过来。
见远逃而去孟落公,就是诧异,这人凶狠毒辣,为谋夺上明八清图一朝果断对至亲下手,为了一线道途可隐忍十数年,可自坏名声暗中设计外甥,紧接数十人围杀,一击不中,有生死危机立刻逃遁,这样的人,要是在乱世参于争龙,是有资格成将星,难怪被谢成东选中。
这是,这样的人,当年是怎么死在沈振的手里
裴子云虽诧异,但这时任务要紧,对着沈晚林说:“你照顾你哥哥,我去杀了这孟落公。”
说完就奔出门去,见门口还有着几匹马孤零零站着没有奔逃,就骑着上去“驾”一声喊,这马紧随远远孟落公的身影,追杀而上。
沈晚林醒悟过来,连忙扶向沈振:“哥哥,你没有事吧”
“没事,我杀身决没有正式启动,损耗不大,伤口也不重,就是中了毒,刚才我已经服了几丸解毒,虽不是很对症,但也能勉强压住。”
“回去我慢慢配药解毒就是。”沈振脸色苍白,勉强笑着,但自己清楚,就算没有启动杀身决,其实毒和伤也伤了自己不少元气。
这话自是不能和妹妹说,他带了点愧疚看着沈晚林:“妹妹,是我拖累了你。”
“不,要不是这事,我真嫁了这狼心狗肺的裴子云,我才叫惨。”
沈振点点头,转移了话题:“你被迷昏了,是刚才那人救你”
“是,似乎姓裴。”
“姓裴”沈振沉思着,没有立刻说话,良久才说:“尽管他用的剑,但杀人的确用的是我们沈家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人生只如初见
张平和孟落公大喝一声,刀光划空,闪出重重刀网,刀光过处,才传出慑人的破风声,而一道剑光如虚似幻,从刀网空隙中切入,悠然破网而出,又倏然隐没。
“可恶!”两人顿时感受到了压力,滚滚刀法齐上,人影乍分乍集,这短暂时间,整个三十七式已全部用完。
“噗”一声响,已换了方位的裴子云徐徐展剑,一滴鲜血自剑垂下,脸上神色一片平静。
张平和孟落公脸色灰暗,陈平肩上有血沁出,裂口飘一些丝线,有着血迹,不过里面创口并不大,流出的血不多。
孟落公更惨,胸口中了一剑,虽入口不深,但却是要害,再深些就会立毙。
“沈家三十七式变化,尽入我囊中矣。”
“刚才我想学些变化,故还给了你们机会,现在,游戏玩完了,这一次,可不局限于沈家三十七式,我会用我的剑,一举毙了你们。”
“有什么遗言,可以说了。”裴子云脸色冷酷,剑光徐徐引起。
听了这话,张平和孟落公脸色大变,孟落公微微战栗,陈平脸色铁青,引刀而上,准备决战。
“且慢!”一人说着,只见船舱大门敞开,两行甲士分列而出,都配着长刀,就算是夏天都穿着锁子甲,露出的皮肤古铜色,虎目带着神光。
而中间一人出来,戴着银冠,身穿大袖衫,袍袖翩翩,双眉神采,只可惜眼神有点忧郁,却是济北侯家的小公子卫昂。
“师兄,师弟。”两人见了,分别见礼,裴子云收剑入鞘上前,在虎目逼视下,悠然与卫昂对坐。
卫昂一挥手,顷时有人乐起,声音中丫鬟上前奉茶,卫昂举杯一呷,笑着对裴子云说着:“师弟去年一去,我们就没有见过了,你名满天下,屡出诗作,也不过来看看我!”
裴子云也举杯呷了一口茶,看着,眼神里有些感慨:“而师兄却清减了。”
卫昂说:“师弟更是英姿焕发了,也罢,看来茶你喝不惯,上酒。”
又有丫鬟奉上了酒壶,下酒菜就二个,一个是牛肉干,一个是花生米,卫昂亲自斟了酒,说着:“京城,南理,都一一游玩,还作了诗。”
说着就吟着:“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吟到这里,不胜感慨怅怅说着:“师弟真是旷世罕有之才情!”
裴子云举觞劝酒,自己“啯”一口饮了,笑着:“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我本是闲游之人,现在皇恩浩荡,以宽为政,只想着修道,乘搓浮于海,可是天下之事,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也很是为难。”
说着,拈捏了一粒花生米,焦香崩脆,满口浓香,又饮一杯:“我看师兄不但清减了,而且还带着忧色,不知何故”
卫昂听了苦笑,自斟了一杯喝了:“人在世上,哪能不愁,人也都会变化,你可知道,父亲解甲归田,就有不服的兵将闹事,这也罢了,父亲命我镇压,我就率兵去,一次就杀了一百多闹事的兵将,血淋淋,我一闭眼就想到。”
裴子云听了,用箸点着:“你这还是有着大义,我南北都去,就区区这二年,杀的人怕比你多几倍了,人生在世,要想活的舒服,活的自在,活的富贵,谁能逃出这个范围呢”
遂以著击盂,吟着:
掖庭聘绝国,长门失欢宴。
相逢咏荼蘼,辞宠悲团扇。
花丛乱数蝶,风帘人双燕。
徒使春带赊,坐惜红颜变。
平生一顾重,宿昔千金贱。
故人心尚永,故心人不见。
裴子云咏完,见众人都听痴了,遂笑:“人生若只如初见,初见不如不相见,可是真要我说,我还是觉得见过为好,哪怕画扇悲秋风,也是缘分一场。”
扇子是夏天用来去热,到了秋天就没人理睬了,本应当相亲相爱,但成了相离相弃,听着这些,卫昂痴了,举杯一饮而尽。
两人顿时默然不说话,二人年纪相近,性格各异,但结交已来,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知己感,但现在又都心知彼此的变化和陌生。
卫昂怔了许久,才说着:“这两个是我家的人,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师弟,看在我的份上,饶了他们这次,如何”
“师兄的话我自是听的,不过师兄也不能欺我——这张平或是你家的人,这孟落公不是吧”
“哦,看来师弟要杀此人之心甚坚啊。”卫昂笑着说着:“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张平和孟落公都是帮会帮主或少帮主,家有万贯,手下数百人,可是刚才连声音也发不得,乖乖由人谈笑之间决定命运,听了这话,孟落公脸色一灰,而张平却松了口气,却只是想:“大丈夫当如此哉!”
卫昂这时才抬起头看孟落公,只见此人两竖横眉,带着杀气,有一股阴鸷其中,孟落公身上有伤口,还在流血,望着裴子云,神色还算镇静:“你是裴解元,不知我得罪了什么,要来杀我,或者你和沈家有故旧”
见孟落公这样,裴子云也叹息了一声,此人心肠狠毒,只是生死之间还有这份镇静,也算了得,摇首说着:“你和沈家没有故旧,你也没有得罪我,只是你却跟错了人。”
“跟错了人”听着裴子云的话,孟落公喃喃说着,似乎明白了,一下脸色苍白,眼神带着凶狠,举刀就上。
“公子小心。”卫昂身侧甲士就是上前护卫,这时见孟落公向裴子云杀去,吼着:“八清舍身诀。”
刀光大盛,功力激增数倍,化成了炫目光弧,在生死关头,这也有几分风云变
第一百三十八章 盟约
天黑沉沉堆满了乌云,大雨而下,一阵阵的电闪雷鸣,一支镖局队伍正路上艰难行着,为首的人神情粗豪,步履轻健,后面的人都身穿蓑衣,可见里面是短衣,有的身上带着兵刃,是趟子手和脚夫。
镖车上,插着一个黄底黑丝线绣着一匹插翅飞马镖旗,这是天马镖局,虽谈不上名震全州,附近黑白两道也给几分薄面。
“各位,遇到大雨这是没有办法,只要再赶一段路,我记得前面有着一个破庙,大家可以休息下,烤下火。”这镖师说话,突听得隐隐有马蹄声,顿时一惊,向着大雨里看去,只见一马急奔而来。
镖师一见,打了个手势,趟子手当即跃起,围成一堆。
马匹靠近,镖师看去,是个少年,看其衣着,就暗松口气:“似乎不是,是个公子哥。”
一言才落,马停在面前,少年似笑非笑,这镖师知道不妙,拱手:“请恕在下眼拙,没曾拜会,朋友尊姓大名”
又说着:“朋友要是少了盘缠,我这里有十两银子。”
这是按着江湖规矩行事,但裴子云只是一哂:“我不是为了这个。”
领队镖师看着眼前裴子云不禁皱眉问:“这位公子,这里不过是六千两银子镖,难道你为了这些货物,就要与我们数十人的镖局为难”
听着镖师的话,裴子也皱眉:“你为什么觉得我是打劫这营生我自不会干,只是我来,是你得交出一个人才行。”
“公子,我们只是押镖,又不护送人,哪会有什么人要交出来。”镖师脸色有些不好,对着裴子云说。
“哈哈!”裴子云大笑了起来,见着这样,这镖师身侧一个少年脸色阴霾,踏步上前:“你这个混蛋贼人,你笑什么”
说着抽出了刀:“和这人多说干什么,要交了护送的人,我们镖局牌子就算砸了,这贼只有一个人,杀了就是。”
这人说着,一刀就砍杀上去,向裴子云杀去。
“扔铁网,困住这人,杀了他。”少年一动手,镖师脸色一变,知道没有幸免,就恶狠狠说着,数个趟子手自一侧涌出,手上都抓着网,只是是锁链编制而成,上面有着三菱铁刺在上面。
“果然暴露了原形你们是镖师和趟子手不过是被我追杀的小刀会余孽与几个利欲熏心的镖师配合,亏你们想得出,装成了镖队。”裴子云冷笑了一声,剑光一闪,这少年中了一剑,惨叫着扑倒在地。
镖师高呼:“松儿!”
“杀,杀了这人,铁网快上。”镖师怒吼着,手一挥,两个趟子手就举着铁网向前罩去,这铁网很大,罩住了,就立刻动弹不得。
“泥沙术!”裴子云用着手一点,就抛铁网过去人脚下土地瞬间一沉,这丢出的网就侧处落下。
见这样的情况,镖师脸色大变:“妖人,你居使得妖法,一起动手,武公子,快逃,我为你断路。”
镖师向后面大声喊,说着,举刀就直冲而上。
听着这话,裴子云笑着:“这位镖师,交出武赤,我不会为难你,我已杀得城中数家孟落公余党,现在只剩武家了,你应知道情况,何必这样垂死挣扎”
原在队伍中一个镖师,瞬间就转身奔去,趟子手大喊:“保护公子!”
都是横着挡住大道,要阻着裴子云,看这奔去的人,裴子云摇头说着:“这又是何必”
“妖人,纳命来。”镖师领着人杀上,但剑光一闪,只是一个呼吸,这镖师往后跌倒而去,扑倒在地,剑刺伤了脏腑,不停咳血,周围数个趟子手都是围到镖师身侧而高呼:“师父,师父,你不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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