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365天慕浅霍靳西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淡月新凉
在霍家这么些年,她安静乖巧,从来不曾提及父母。
大约所有人都将她当做没有父母的孩子,于是霍家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没有人去关心她在霍家之外,是不是会有别的挂牵。
可是寄人篱下的孩子,有哪一个会不渴望真正的家
霍家不是她的家,从来都不是。
霍靳西从回忆中抽离的时候,慕浅已经拿起了筷子准备吃东西。
她没有再看他,只是说:“换作平常啊,我一定很希望你出现,可是今天,我不想。我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吃完这顿饭,可以吗”
“我没说不让你吃。”霍靳西说。
慕浅听了,微微叹息一声,便不再理他,一个人对着满桌子的菜开吃。
菜上了许久,大部分都有些凉了,她却不在意,每一样都吃,并且吃得都不少。
霍靳西眼看着她一个人几乎吃掉小半桌菜,隐隐皱了皱眉。
然而下一刻,慕浅自己就有了反应。
她原本欢快地吃着东西,忽然停下筷子,随后一阵胃酸翻涌,她丢下筷子,转身冲进了卫生间。
随后,霍靳西便听到她剧烈呕吐的声音。
他坐在那里,眼眸晦暗不明,直至听到“咚”的一声闷响,他才蓦地站起身来,打开卫生间的门,只看见慕浅蜷缩着躺在地上,已然失去了知觉。
……
拿到慕浅高烧40度和急性肠胃炎的检查结论时,齐远很是自责。
他匆匆走进病房,将报告交给坐在病床旁边的霍靳西。
“我是真没看出来她人不舒服。”齐远说,“否则无论如何都应该先送她来医院的。”
霍靳西翻看着那份报告,没有回答。
别说齐远没看出来她不舒服,就算是他,亲眼看见她倒在地上,也只是怀疑这又是她的哪一出戏。
而事实上,她躺在病床上,呼吸急促,面容潮红,是装不出来的。
更何况医院的检查报告都已经拿在他手上。
齐远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慕浅,心头也是暗暗叹息:平时见多了慕浅嚣张狡黠的样子,这会儿看她静静躺着,脸颊被掌掴,额头带伤口,又高烧又肠胃炎的模样,还真是……招人疼。
回过神来,齐远又道:“医生说要住两天院,我去帮慕小姐准备一些日常用品吧。”
霍靳西听了,不置可否。
齐远转身准备默默退出病房时,霍靳西忽然喊住了他:“查一查,容清姿住在哪家酒店。”
……
酒店25楼的餐厅里,容清姿独自一人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面前的一瓶已经快要见底的红酒和一份没怎么动过的佐酒小食。
霍靳西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容清姿正看着窗外的夜景,沉默而冷清。
霍靳西在她对面坐下来,容清姿这才回过头,看见他,先是怔了怔,随即勾起一个极其魅惑的笑,“要请我喝酒吗”
“容阿姨。”他声音清淡地开口,“我是霍靳西。”
容清姿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才想起他来,安静片刻之后,她笑出了声,“原来是你啊,叫我一声阿姨,差点没把我吓死,还以为自己已经老成那样了呢!”
事实上,容清姿只长了霍靳西12岁,霍靳西的童年时期,容清姿尚在霍家生活,两人之间虽然并不亲厚,但起初到底是一家人的姿态。而后容清姿年岁渐长,逐渐出落成艳绝桐城的大美人,引来狂蜂浪蝶无数,也引发了霍柏年和程曼殊多年的战争。再后来,容清姿离开霍家,那时候年岁尚幼的霍靳西只听大人们说她跟人私奔了,却并不清楚私奔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容清姿从此在霍家消失了。直至多年后,慕浅被送到霍家,而容清姿转头登上了去美国的飞机,据说刚到美国就嫁给了岑博文,从起长居美国,再也没有回过国。
“你怎么会在这里”容清姿看着他,“专门来找我的”
“慕浅今天发生了车祸。”霍靳西说。
容清姿眸光微微一顿,脸上表情却没有什么大变化。
“现在她人在医院。”霍靳西说,“我想无论如何,你是她的妈妈,还是应该通知你一声。”
容清姿安静片刻,笑了一声,看向他,“死不了吧”
霍靳西静静看着她,没有回答。
“死不了不就行了”容清姿摊了摊手,“犯得着你亲自过来通知我吗”
“看来就算她死了,容阿姨也未必会在意。”
容清姿拿起酒杯喝了口酒,这才道:“我是不在意啊,可是看起来你好像是在意的你跟她什么关系难不成……你看上她了”
她这么问着,不待霍靳西回答,却仿佛就已经得出了答案,忍不住嗤笑了一声,道:“你们霍家的男人啊,是不是骨子里遗传,都会喜欢上自己家里养大的小姑娘不过,你应该也并没有多喜欢她吧她当初被赶出霍家的时候,我可不记得霍家有人帮她说过话。”
第127 被他亲手杀死
听到容清姿这一番话,霍靳西靠向椅背,静静地沉眸看着这个女人。
在一定程度上,慕浅和容清姿还真是很像,比如都一样的能言善道,嘴不饶人。
而这样的任性与自我多出自于恃靓行凶——她长得漂亮,男人自然都愿意包容她,而男人越是包容,她就越是任性。
偏生对美人而言,越难征服,就越具有魅力。
这么些年,霍柏年身边女人无数,却偏偏对眼前这个女人念念不忘,霍靳西大概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怎么了”容清姿见霍靳西不说话,又一次开口道,“我说错了吗”
“您没说错。”霍靳西回答,“当初让她离开霍家,是我的意思。”
容清姿听了,微微挑眉,“怎么个意思你喜欢她,却又把她赶走”
霍靳西说,“我也没有想到,她明明有母亲,离开霍家之后,却依旧只能一个人在外漂泊。”
容清姿听了,不由得笑出声来,抬眸看他,“怎么你这是来对我兴师问罪来了你站在什么立场对我兴师问罪论关系,我跟她之间怎么相处轮不到你来问,论动机,你这个赶她走的人来质问我为什么不好好收留她,是不是有点可笑”
霍靳西缓缓抬眸,开口道:“您说得对,我的确没有任何立场对您兴师问罪,所以我也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您的女儿入院,应该通知您一声。”
“行啊,你通知到了,现在我知道了。”容清姿微微笑着看着他开口,“你满意了吧”
近几年霍靳西在与人交往中鲜少受到这样的对待,好在早些年这样的经验倒也不少,因此他也从容,仍旧平静地看着容清姿,“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话音落,他便站起身来,系上西服扣子,转身离开。
齐远等在酒店外,一眼见到霍靳西出来,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霍靳西特意来见这位容女士,两个人应该有得谈,没想到霍靳西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
车子驶离酒店,霍靳西坐在后排,只是安静沉眸看着这座城市的繁华。
其实他原本的确准备好好和容清姿谈一谈,可是简单的几句话之后,他就已经意识到谈话的不必要性。
因为他想要的那些答案,不过三五句话,容清姿已经全部透露。
她为什么无法得到母亲的喜爱她来美国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她独自一人在外漂泊过得又是怎样的日子
那样一个容清姿坐在那里,这些问题,又何须再追寻答案
可是他却还是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想到了从前。
从前的慕浅和现在的慕浅,在他看来,是隔着巨大鸿沟的存在。
从前那样一个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百毒不侵的样子
而此时此刻,架在那个鸿沟上的桥梁终于渐渐清晰——
那些她躺在他身边的夜,他在深夜看着她的脸,偶尔还是会想问,从前的慕浅哪里去了
而现在他才知道,从前那个慕浅,早已经死了。
被他亲手杀死了。
尽管此时回首,他依然不曾后悔当初的决定,可是有些事实,终究叫人意难平。
……
霍靳西离开没多久,容清姿面前忽然又多了一个人。
她有些不耐烦地开口:“能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吃顿饭”
待到抬眸,她才看清面前的人,原来是方淼。
容清姿安静片刻,抬手招来侍应,为方淼倒了杯酒。
“我知道自己今天给你找了麻烦。”容清姿拿起酒杯来,“我自罚一杯,行了吧”
她拿着酒杯一饮而尽,方淼却始终不动,看了她许久,才终于开口:“我们许多年没见,我竟然不知道你跟浅浅之间,变成了现在这样……做母女的,有什么深仇大恨”
容清姿略略一耸肩,“刚刚才走一个想要拿这个话题教训我的人,你准备做第二个吗”
“好。”方淼很快配合她跳过了这个话题,随后道,“那我们来说说,为什么你会恨怀安”
听到那个名字,容清姿眼波微微一顿。
“如果不是今天亲眼所见,你竟然连怀安画的画都抵触,我真是不敢相信……你们以前明明很好的,为什么”
容清姿沉默片刻,抓起他面前的酒杯来,同样一饮而尽之后才开口:“因为他丢下我一个人,所以我恨他,你满意了吗”
方淼闻言,目光落到她脸上,不由得久久沉默。
……
霍靳西回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已经没有了慕浅的身影。
老板眼神一个不对,齐远立刻转身就往外跑,正准备去护士站问问护士,却意外看见慕浅站在那里的身影。
“慕小姐,你怎么跑出来了”齐远连忙上前。
“你来得正好。”慕浅脸色依然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倒是气势十足的模样,“我要出院,她们说不行,凭什么不行”
齐远震惊地看着她,“你又高烧又急性肠胃炎,这么着急出院干嘛”
慕浅翻了个白眼看着他,“你管得着吗人体是有自愈功能的你知不知道这些毛病呢,拖一拖,熬一熬,很快就好了。”
齐远被她怼得无话可说,扭头准备去找霍靳西,却见霍靳西已经朝这边走了过来。
慕浅一转头,同样看见了霍靳西,却很快又收回视线,继续向护士要求出院。
“霍先生……”齐远低声请示他。
“由她。”霍靳西说,“你去处理相关事宜。”
齐远有些惊讶地看向霍靳西,片刻之后,心头低叹一声,接受了这个事实——面对慕浅这个妖女,一向无所不能的霍靳西果然也没有办法。
慕浅趴在护士站的工作台上,安静了片刻之后才转头看他,笑了一声,“霍先生什么时候变成医生啦病人能不能出院,还能由你说了算啊”
霍靳西走到她面前,沉眸看她,“你决定要做的事,难道有人能拦得住”
慕浅迎上他的目光,眼珠子转了转,缓缓笑了起来,“问题是,这世界上杠精多啊,明明不关他的事,什么事都要插一嘴!”
霍靳西看她一眼,竟罕见地没有理会她的挑衅,转头跟护士们交流起了她的情况。
慕浅不由得微微挑眉——这架势,转性了
第128章 活着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不过霍靳西转不转性,慕浅似乎没有那么关心,她一心只想着出院,回到病房换了衣服就准备离开。
鉴于她的车发生车祸被警察拖走了,于是怎么来的便怎么走,她理所当然地坐上了霍靳西的车。
“送我去火车站。”上车后慕浅就直接对齐远说,“这个点回费城还不算晚。”
齐远听在耳中,默默地从后视镜中看了霍靳西一眼,没有回答。
纽约的地面交通一塌糊涂,大半个小时后,车子才终于在一家酒店式公寓楼前停下。
慕浅趴车窗上看着眼前这幢高楼,不由得叹息——在寸土寸金的曼哈顿,住这样的地方,得多贵啊!
她收回视线,看着坐在前排的齐远,“先送我去火车站会死吗”
齐远无奈看她一眼,下车来为她拉开车门,“慕小姐,请吧。”
“这是火车站吗”慕浅反问。
齐远给她一个“你别闹了”的表情,慕浅偏要跟他对着干,“宾夕法尼亚火车站,你要是不知道怎么走,我给你开导航啊!”
霍靳西已经从另一边下车,走到慕浅坐着的这一边,只说了两个字,“下车。”
齐远脸色蓦地一凝,慕浅与他对视一眼,瞧见他脑门上的冷汗,忍不住笑出了声。
接下来她总算是放过了他,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下了车。
齐远暗暗松了口气,慕浅经过他身边时,还是低声问了一句:“你老板有这么吓人吗你是不是紧张过头了”
齐远看她一眼,一副无语的模样。
在其他的事情上,他事事得力,因此霍靳西很少挑则他,然而眼见霍靳西对待其他犯错的人的样子,他深知在老板面前犯错会受到什么惩罚;然而遇上慕浅,他频频受挫,完全束手无策,而霍靳西大概是自己也拿慕浅没办法,所以给了他些许宽容。可是这点宽容无非是看老板心情,万一某一刻慕浅彻底惹怒了他,让他失去耐性,这后果还不是得有他自己来尝受
这些事情,她怎么会为他这样战战兢兢的小职员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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