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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腔深爱,气势如虹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栖心

    她闪烁着泪花,望着发白的天花板,感觉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惨白。

    仿佛又看到监狱里的封吟,隔着玻璃,是封吟气愤狰狞的脸,她的女儿,让她去死……

    她皱着眉头,缓缓闭上眼,最后一行眼泪,顺着那泪痕,没入花白的耳鬓。

    乔慧死了。

    遵从乔慧临死前的意愿,不告诉牢里的封吟她去世的消息。

    每个月借由她的名义给封吟送些大大小小,多多少少的东西。

    ……

    喻笙最后定了去意大利。

    她还和秦初说好,等她到了那边,好好学习,然后选一个不错的房子,等秦初以后过去,带他去看他的母亲。

    不过在她离开前,她约了一次翟钧霖。

    两人相约在翟钧霖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她随意地叫了一杯咖啡,就放着,没有喝,轻轻地搅拌着。

    翟钧霖叫了一杯热水,放在跟前,也没有动。

    只有那热水蒸腾而起的水汽。

    “你来澎城做什么”喻笙问。

    “做生意。”男人回答。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喻笙一直都不喜欢拐弯抹角。

    想起来,上一次她找翟钧霖,还是他们没有离婚前,在那个酒会的露台上。

    她本来是去警告这个男人的,但是却稀里糊涂地被他套了许多话。

    “你来这里,是为浅浅吗”

    “是。”翟钧霖也回答得直接,毫不犹豫。

    “我不明白。”喻笙顿住搅拌咖啡的动作,抬起头望着男人,“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不在乎她;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翟钧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喻笙这个问题。

    他的手握着水杯,轻轻地转着杯子,“我不否认,从前她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没有好好珍惜她。”

    “不仅没有好好珍惜,还一再伤害了她,让她过得并不好。这些,我都承认,不可辨驳。”

    “如果一定要我解释,也许你听到了会生气,但我想,我也可以跟你坦白。”翟钧霖抿了抿唇,手指轻轻地敲击了两下杯壁,发出清脆的颤音。

    “和她结婚,并不是我自愿。所以,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没有感情,那个时候的我,也没有想过要和她有什么的感情……”

    喻笙听到的时候,倒是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就像是当初刚和翟钧霖结婚时候的秦浅也差不多是这样告诉她的,她和翟钧霖结婚并不是自愿,一开始没有感情,也许以后也不会有。就算没有感情,不过是凑在一起,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但是我可以说,尽管我没有想过要和她有一段怎么样刻骨铭心或者多么恩爱的感情,但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对不起这段婚姻。”

    “没有想过,也没有做过。当我和她登记结婚的那一刻,我就承认这段婚姻,也承认她是我妻子这个事实,也不可磨灭,任何人也不能动摇。”

    这也是为什么,哪怕后来发生那么多事,哪怕他允许秦浅搬出翟家,允许秦浅自己带着秦初生活,两个人过着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活,也从未有哪怕一刹那的离婚的念头。

    “后来我们之间仍旧没有感情,但却多了一些误会,以至于我们坎坎坷坷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我也没有想过,我会在离婚前喜欢上她,那么在意她,那么心疼她,甚至感性战胜理智,愿意为了她放弃很多,为了她不顾一切。”

    “当时,我也一度迷茫地在思考,我究竟是在乎她,还是只是因为我觉得不甘心所以才不愿意和她离婚。”

    “后来我想明白了,也试图过挽回。可是我从来不知道她曾经经历过那么多的伤痛。”

    “我知道,在你们的眼里,最后我答应了离婚,甚至为了离婚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是为了摆脱她。”

    “其实不是的。”

    翟钧霖端起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

    “我没有想过要解释,但是……真的不是的。”

    “我只是不忍心看到她难过,只是想看到她轻松快乐。如果离婚能够给她自由,我没有理由将她束缚在这段从一开始就不是美好的婚姻里。”

    “我想从离婚开始,和她重新开始。”

    “你没结过婚,也许你不懂。有的婚姻,腐烂,发臭,到无可救药。就像是身上的腐肉,自由剃掉,才能够长出新肉来。”

    “我和她就是这样。”

    “只有结束掉这段烂到根的婚姻,我们从0重新开始,至少这才是通往一条美好未来的路。不管这条路的尽头,最后我能不能和她在一起……”

    “我知道,你要离开,走之前,你想寻一个安心。”

    “我三十好几的人了,已经早已过了冲动的年龄。但是为了她,我愿意冲动一次,也是第一回,孤注一掷。”

    “来到澎城是我的决心,你也能够看出来。也应该是明白我对她的真心,所以今天才约我出来。所以我也愿意跟你毫无保留,实话实说。”

    “我不能说坚定地告诉你,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我更爱她的人。但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绝对再也不会伤害她;我能够,也愿意哪怕是付出一切代价,如果能够给她快乐,守护好她。”

    ……

    翟钧霖把所有的想法与感情都坦白开来给了喻笙。

    如果是从前,他一定是一个字也不愿意开口的。

    但是经历了这么多,这些话,他一步一步地走着,一件一件地这样践行着,就不怕说出口。

    喻笙听完后,望着面前这个神色冷毅的男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低着头,轻轻地搅拌着咖啡,鼻翕间满是咖啡的醇深,混着丝丝的奶香。

    许久许久,大概快有十分钟。

    她没有说话,翟钧霖也没有走。

    极有耐心地坐在对面,也不催她,也没有其他不耐的神情。

    “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放弃她”对上翟钧霖疑惑的目光,喻笙又缓缓地开口,“比如……在家庭的压力,或者外界的舆论,再或者……你以为的为了她好,瞒着她,推开她……”

    就像她和湛越一样……

    她在心底轻声地说。

    她能够猜到,湛越答应娶封吟,一定和她有关。

    虽然她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

    但是她不想这样。

    他明明可以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为什么却驻足在那么一个可笑的原因跟前了呢

    究竟有什么事,是不能够和她一起面对的

    不和她在一起,为她好,又有什么用

    “不会了。”

    翟钧霖说的不是不会,而是不会了。

    他已经差点完全错过失去了她,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放弃她了。

    “就算是为了她好,别无选择。我也不会瞒着她。”

    顿了顿,他目光一凝,“除非……她选择放弃。不然我会坚持,就算孤注一掷,也愿意和她一起面对,哪怕最后不能成功。”

    只不过……我会瞒着她,为她留下一条退路。

    喻笙看着翟钧霖坚定的眼神,一瞬间,突然鼻尖一酸。

    有些感动,也有些难过。

    她想要的,无非就是翟钧霖说的。

    只是湛越最后没有坚持下去,他选择推开她,自己一个人去面对。

    在这一点上,她和秦浅是相像的。

    她们都是那种宁愿一起面对,也不要对方孤身一人的坚持。

    这样的保护,她们宁可不要!

    如果翟钧霖的选择和湛越一样,她可能就当今天浪费了半天的时间。

    “有时间吗”喻笙放下了长匙,“和我去个地方吧。”

    翟钧霖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他对澎城不熟,喻笙也开了车。

    翟钧霖也没有坚持,坐了喻笙的车。

    喻笙开着车,安静又认真地开着车。

    在一个转角后,靠边儿停车,也没跟他说什么,自己就下了车。

    不过她的车钥匙没有拔,翟钧霖就没有跟着下车,等着她回来。

    几分钟后,她抱了一束铃兰花回来。

    打开后座,小心地放了上去,才拉开驾驶室,坐了进来。

    又驱车前行。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一直阴沉沉的。

    天气预报说有小雨,不过一直没有下。

    车一路往城郊开,最后在一个岔路口左转,进入了一条单行道。

    翟钧霖往窗外望去,远远地看见视线内的风景,大概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一个墓园。

    把车停靠好,喻笙从后座里抱出一束铃兰花。

    翟钧霖思绪有一下子的晃神。

    这是秦浅最喜欢的花,每次她去墓地看望她外婆的时候,也会抱上这么一束花。

    在嵘城,是去看望她外婆。

    而她的父母都还健在,这里……安眠的是秦浅的谁

    他没有多问,跟在喻笙




第122章 天涯海角是他的
    机场。

    喻笙走的这一天,只有秦浅和秦初两个人去送她。

    说是喻容怕自己临到跟前儿又舍不得了,不让喻笙走,所以就索性没有出门。

    “过去了,有什么事一个人不好处理的,一定要跟我联系。”秦浅一再叮嘱,“还有我给你的那几个号码,你都可以存着,要是遇到不好告诉家里的事,你直接找他们。”

    “这些朋友,我都打过招呼了,放心,都是自己人。”

    “安啦!”喻笙无奈地白了她一眼,“拜托,我是去学习的,不是去打架斗殴的,怎么说的我就那么不省心似的。”

    “对了,还有一个你要注意。但凡你去,就不要说你去过嵘城,也不要讲你认识秦浅、秦初和秦觉。”

    以前意大利不会有什么,但是经过奥兰多的事之后,还是给喻笙提个醒的好。

    面对喻笙疑惑的眼神,秦浅说,“具体的事情,等我之后邮件给你。你就是这样记住就好。”

    “行!没问题!”喻笙应下。

    她慨叹一声,“好了,我走了。你自个儿好好的。”

    “可别等我回来的时候,还孤家寡人一个。”喻笙拍了拍她的肩,“等你给我发邮件的,我也给你发个好东西。”

    她去找翟钧霖的时候,可没忘记录音这回事。

    见她离开,秦浅忍不住地叫到:“喻笙。”

    “干嘛”她从包里拿出护照和机票,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你说,还有机会和可能吗”

    秦浅没有说什么事,她皱着眉头,担忧地望着喻笙。

    喻笙只是怔了一下,眼底有一瞬间的黯然,扯了扯唇角,没有回答:“好好照顾自己。”

    有吗

    也许有吧。

    如果那个男人能够与她坦诚,如果那个时候她还有不顾一切的那种觉悟,兴许就有吧。

    她就着拿机票和护照的手又拍了一下秦浅的肩,转过身朝检票口走去。

    转身之际,她的目光还是情不自禁地扫了一眼大厅。

    她转过身,背对着秦浅扬了扬手,朝检票口走去。

    直到看到她进了检票口,秦浅才离开。

    她转身撤开脚步,看到了从柱子后面走出来的男人。

    “走了。”

    秦浅上前,轻声地说。

    男人这才收回目光,朝一旁走去。

    他走在前面,秦浅落后他一步跟着。

    走到一个巨大的落地窗前,男人顿住了脚步,面朝落地窗望着窗外的飞机场,抬手看了一眼腕表。

    然后再抬头眺望着窗外。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眺望着远方。

    直到一架飞机滑过轨道,飞上天空,在湛蓝的天空掠出一道划痕。

    喻笙的飞机起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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