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偏的1618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千山无雪
找到原因了,无外乎轻敌骄狂,外加被昔日的狗腿子跟班儿揍了面子过不去。从老顾想到辽东刷军功的想法来分析,甚至不少军方将领将对后金作战当做了收割人头的机会,毕竟如今的大明君臣还没有尝尽后金的苦头。
顾子轩吐槽道:“可老祖宗不说了时移势易吗,平定鞑子叛乱、剿灭倭乱的年景,朝廷府库有张居正攒下的家底儿,外有名将帅才李如松领军作战!
这群蠢货也不看看国库可还有上千万两存银,辽东可还有李如松这等帅才镇守一方,难道给玉皇大帝烧香许愿努尔哈赤喝水噎死吗!”
孙承宗一言不发,不过顾子轩清醒的见识令他很是意外,深深地看了看顾子轩,他摇头道:“不谈这个,贤侄还是说说你那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法子吧,若是如彩票这般有可能成功,贤侄对社稷的功劳可就太大了。”
面对这个为大明、对华夏奉献了满腔热忱的老人,顾子轩还能说什么呢。他缓缓坐到孙承宗身边:“小侄方才说得粗略,既然世伯有兴致听我胡言乱语,咱就与世伯细细叙说一番。
这对付建奴的法子,其实孙子兵法早就告诉我们了。世伯乃兵法大家,小侄就不敢卖弄那点可怜的墨水了,我只谈一些个人的看法。
小侄以为欲乱其政,必须先乱其民。
第一步,咱们得造势。努尔哈赤对辽东汉人苛刻残暴,百姓时常无缘无故被罚为奴隶抄没家产,动则抄家灭族,汉人慑于淫威不得不选择屈服。
这一步咱们要做的便是将建奴的残暴无度广为宣传,直到辽东人人愤恨怨气冲天。干这样的脏活,厂卫在行,为国争光人人有责嘛,厂卫不应该受到歧视。
这第二步,咱们得搜罗建奴的核心骨干对象,甄别目标后重点培养。具体的对象,可以是建奴的高级将领,可以是范文程这样
第三十七章 承乾宫事变
顾子轩也呆了,咱这儿给你掏心掏肺呢,你居然听信市井流言公然质疑我的人品,孙先生,你这样良心不会痛吗。
他幽怨而痛心道:“世人无知而误我,恺阳先生乃智者君子,想必不会与那些粗人一般见识浅薄吧”
孙承宗……
沉思一会,孙承宗叹道:“贤侄所献两策,无不与国与民谋取百年大计。你知道老夫心中所想吗,老夫此刻无比庆幸贤侄乃我大明俊杰,如果建奴拥有贤侄这等英才,定然如虎添翼,天再无人能制。”
这话说得,顾子轩羞涩道:“一般一般天下第三,小侄也没有您说得那么好,人家不过是一个爱瞎捉摸的未成年罢了。”
孙承宗闭目沉吟片刻,再睁开眼时眸中已然无比坚定,他不容置疑道:“是否言过其实,老夫心中自然有数。图谋辽东的连环四策,深合孙子兵法用间的神髓,如此奇谋堪与范蠡灭吴并称也。
不过贤侄呐,兵者诡道不假,可谋士若一味沉溺于阴谋诡计,实在有伤天和。贤侄年未弱冠天人之姿,大好前程断不可毁于歧途,尔当以卧龙自勉,切勿学那毒士贾诩!”
老人家的弱点终于暴露了,孙先生胸有济世安邦的惊天韬略,崇尚的是堂堂正正的谋略策划,反感剑走偏锋的阴毒诡计。后世观其辽东战略,的确是步步为营磅礴大气地将后金逼入死角,若非朝廷脑残在关键时期换帅,野猪皮哪里有机会入主中原。
顾子轩不以为然道:“卧龙固然高风亮节,却是落得五丈原惨淡收场;贾诩固然剑走偏锋,终究得以安享晚年高寿而终。这个世界虽然并不美好,终归还有一些我们不能割舍的人和事,小侄可不想英年早逝。”
咀嚼着顾子轩的话,孙承宗一时无言以对,他站缓缓起身往回走去,头也不回道:“今日老夫来此,的确为你而来。你们顾家和永宁侯的过节,老夫起初甚是迷惑,凭镇远侯的行事,断不至于毫无底线。今日与你相晤,总算证实了那个不可思议的猜想。
既然你已经是顾家的谋局者,老夫今日可算得偿所愿。贤侄与令尊放心,东宫虽然孱弱,也不会安然坐视宵小之徒的疯狂挑衅!
还有一事说与你知,皇长孙殿下近些时日静极思动,忽然想起了与贤侄的陈年旧怨,殿下让老夫托话,当年的两拳之仇一定要报!”
老人家步履轻快渐渐走远,丝毫没有停歇等待懵逼的顾子轩。
老头子磕错药了,对我一个小辈又是拉拢又是恐吓,这不是孙先生的风格。
东宫不会袖手旁观……这证明了太子一系已经意识到来自福王的威胁再度来临,并且意识到顾伟奇的关键作用,愿意摆明车马力挺顾家。
但他们也意识到顾家处境的特殊性,因此孙承宗亲自出马以拜访老友的名义私下会见顾子轩,如此能够最大限度降低万历和福王势力的警惕。
顾子轩紧绷的神经终于能够放松几分,既能够与太子党搭上线,也能够把老顾摘除旋涡,这无疑是最理想的结果。
不过老头子说皇长孙要报当年的仇又是什么鬼,朱由校一介文盲那么记仇的吗,什么仇什么怨……
…………
子时已过,夜深了。
承乾宫中,郑贵妃卸下妆容在一面巨大的琉璃镜前端坐已久。她打量着镜中姿容艳丽风韵犹存的贵妇人,眼角细碎的尾纹并未遮掩其高傲的风姿,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透出无尽的怨愤与暴戾,生生将她无尽的风情撕碎殆尽。
她贵为后宫实际的主人,却有太多的郁愤难以发泄。于她而言,天下的富贵任由采劼,却没有摘下那顶名正言顺母仪天下的皇后凤冠。
儿子常洵,明明深受陛下宠爱,依然不能入主东宫成为储君。常洵一日不能入主东宫,她这后宫之主便是梦幻生花,太子登基的那天,便是她郑氏富贵终结之时。
她如何
第三十八章 承乾宫事变(二)
崔文升
郑贵妃的体己太监,在郑贵妃重病的紧要关头,应该寸步不离服侍好郑贵妃才是,为何会来到腾骧卫
顾伟奇疑惑地看着王淮,依然默默地点头。
“侯爷,贵妃娘娘命悬一线,还请侯爷高抬贵手搭救一番!”崔文升进门便是大声悲呼,凄凉无比地祈求。
顾伟奇满头雾水道:“崔公公这是何意,贵妃娘娘病重理当求助太医才是,本座实在爱莫能助啊。”
擦去眼角泪水,崔文升急道:“咱家如何不知,只是娘娘突发急症浑身盗汗厉害人事不省,值守太医束手无策,必须出宫另请高明才好。
人手咱家已经安排好,只待侯爷通融则个。
侯爷对承乾宫的泼天恩德,咱家没齿不忘!”
原来如此,感情值更的太医对郑贵妃的病无能为力,只能外出另请太医。不过子时已过,任何人一概不得进出皇城,除非有陛下手谕,此乃禁令。
略作沉吟,顾伟奇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决断,慢说顾家和郑家的恩怨,即便此事成国公亲至,也不能拿项上人头卖弄人情。
“公公哪里话来,宫中的规矩,天黑以后任何人一律不得进出,除非有陛下手谕。劳烦公公入乾清宫请一道陛下手谕,如此本座定当遣人护卫使者出宫!”
崔文升为难道:“侯爷的话原是规矩,可……您也知道,陛下如今入睡艰难,如果奴婢等贸然吵醒了陛下,岂非无边罪孽。
如今事急从权,侯爷能否通融一番”
你蠢,莫要以为老子跟你一般蠢,顾伟奇同情地看着崔文升表示理解,话语却是一点都不含糊:“每逢大事有静气,崔公公啊,越是紧要关头,咱们越是不能乱了分寸。如今的情形,赶紧与陛下求得手谕才是正经,每延误一分,贵妃娘娘的病情可就耽搁一分!”
崔文升浑身一震,呆道:“侯爷……这事……”
“崔公公!你若再要多言,贵妃娘娘地病情可就愈发迁延,你这是耽搁娘娘地凤体啊!”顾伟奇铁面无私。
崔文升不敢多言,恨恨地看着顾伟奇,惶然转身离去,踏出腾骧卫值房的刹那,嘴角露出了一丝几不可见的笑。
……
乾清宫,王体乾脚步踉跄地踢倒一只鹤嘴香炉,一路冲到御榻前噗通跪倒:“启奏陛下,奴婢有要事禀报!”
万历睡下不久,加之年老睡眠较浅,顿时被王体乾吵醒,无比恼火道:“吵吵吵,没有分寸的东西,要吵死朕你们就开心了吗没有万分重大的事项,就自己买好棺材吧!”
王体乾不敢废话,惶恐道:“奴婢不敢!承乾宫传来消息,贵妃娘娘病重已然昏倒,值守太医无能为力,须另请名医!”
“爱妃病重这是怎么一回事,白天不还好好地,那就赶紧另请太医啊,还楞着干嘛,一群混账!”万历对郑贵妃还是很上心的,一时间怒火滔天。
皇帝没有追究吵醒圣躬的罪过,王体乾擦擦汗道:“陛下,承乾宫已经安排好人手待命随时可以出发,不过……如今已过子时,今儿镇远侯值守禁中,声称任何人进出宫禁必须有陛下手谕,承乾宫的人手被大汉将军拦下了。”
万历急道:“这个顾老虎!关键时候如何还能犯浑呢,耽搁了时间如果爱妃有个三长两短如何是好!
……蠢笨的老狗,还不赶紧拟发手谕”
……一番折腾后,顾伟奇接到了皇帝手谕,仔细勘验无误后,放行了承乾宫使者。脑中里却是一片混沌,今日之事大是蹊跷,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他摇了摇头,驱走了乱七八糟的念头,仔细梳理一遍,确定自己的应对没有毛病,这才稍稍心安。
经此一番折腾,顾侯爷再无半分睡意,便端坐闭目养神,凝神戒备地等待天亮。
……
武安侯府,意外捡到宝的三位大佬聊发了一回少年狂,与顾子轩对酒当歌畅谈人生,难得饮酒的李汝华和孙承宗竟然酒到杯空数个回合。顾子轩作为晚辈,自然要加倍努力,一来二往几个来回后,酒场战五渣的顾小侯爷很快就悲壮了。大着舌头什么都敢讲,很好地发扬了一把作死的大无畏精神。
“郑世叔啊,今儿这么高兴的日子,郑兄跑哪里去了
不讲究啊,合着把我骗过府来当牛做马献计献策,末了承诺过的事就风吹鸡蛋壳,今后还做不做兄弟了”顾子轩对郑青寒的卖友求荣非常不齿。
郑靖远不干了,亲家面前岂容顾家的兔崽子如此诋毁儿子,他重重一顿酒杯道:“混账东西说什么呢,咱们郑家的男人一口唾沫一个钉,还从来没有许下承诺不认账的
第三十九章 福王的家书
夜半时分,顾子轩口渴得厉害,迷糊着眼摸索着起身找水喝,黑灯瞎火啥也看不见,“啪”,一声脆响碰碎了一个花瓶。
“世子爷,您醒了”一个清丽的女声传来,随即火折子晃亮点燃了蜡烛。
咋然间光亮耀眼,顾子轩抬手遮住双眼,指缝间看见一抹湖绿的裙角。
这是……
缓缓放下了手,一名身材高挑姿容端庄的秀丽丫鬟惴惴地看着他,眼神柔弱凄惶,似乎透出对命运的不甘。
这是啥眼神儿,本世子还能吃了你不成,咱家祖传的五龙抱柱神宫还未大成呢……他决定不与小丫头一般计较。
顾子轩无聊地打量着陌生的环境,昨日晚宴的事情一一浮现,此处定然是武安侯府。
“给我一碗水,现在是什么时辰”顾子轩捶了捶脑袋。
丫鬟不敢怠慢:“回世子爷,现在已经是丑时了。”
丑时,顾子轩想了想时辰,也就是说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左右,得,这个点儿上也不用回家折腾得鸡飞狗跳,就在武安侯府安心歇息,明儿一早再回家吧。
小丫头警惕地样子惹人怜爱,顾子轩眼珠一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捉弄一番小丫头。
他邪气地笑道:“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高挑的丫头立即紧张地攥紧了衣角,怯怯地道:“回世子爷,奴婢叫雨欣。”
顾子轩龇牙咧嘴地笑道:“好名字,雨欣啊,这时辰也不早了,本世子喝了不少酒火气太重,须得好生祛火除邪,过来给我祛一祛火吧。”
果然来了吗,这个传说中禽兽不如的混世魔王……雨欣脸色惨然嘴角咬得绯红,却不敢不从,双腿灌铅一般往床榻行去……
顾伟奇闭目养神时间过得飞快,丑时正是人一天之中最犯困的时辰,就在他快安坐入睡的时候,一阵吵闹惊醒了他。
“侯爷您不能进啊,且稍待片刻,待卑职与指挥使禀报后您要再进也不迟。”千户周程似乎正在阻挡着什么人。
“滚开,本侯的事何时轮到你一个小小的千户置喙,老夫倒要见识一番顾老匹夫的威风!”
“哐”
值房的门被一脚踹开,顾伟奇睁开了眼,赫然看到须发皆张怒目而视的永宁侯郑国泰。
顾伟奇对永宁侯视而不见,略带痛惜地看了一眼大门,回头便让人换一道铁门。
猖狂!
对方无视加漠视的态度,愈发激怒了来者不善的永宁侯,他戟指骂道:“顾老匹夫,你是何居心!贵妃娘娘横遭不测,你竟然一再为难反复阻碍承乾宫求医,你这分明要把贵妃娘娘置于死地。如今老夫要进宫探望贵妃,你再度下令阻隔,实在居心叵测。老夫就纳闷儿了,这紫禁城是大明的皇城,还是你顾家的园子”
哟呵,挑事儿的,顾侯爷吟诗作画或许甘拜下风,干仗这辈子还没怕过谁来。他轻蔑道:“郑老匹夫休得聒噪,禁中天黑宫禁无陛下手谕不得进出,此乃铁律,你作为皇亲国戚更应该带头遵行才是。
你无视律令强闯宫禁,究竟意欲何为,莫非以为这紫禁城便是你郑家说了算,没有陛下的手谕便要自作主张强闯而入,如此大逆不道,该当何罪!”
“你……非常时候行非常之事,贵妃病重你犹自不许老夫探望,你这是阻隔天家血亲!”郑国泰没有料到顾伟奇的嘴皮子功夫一点也不比拳头弱,气急败坏地扣上了另一顶大帽子。
顾伟奇缓慢而坚定地起身道:“没有陛下手谕,郑老匹夫,你又何必多言自取其辱!”
……
二人不断对峙争吵,直到崔呈秀再度捧着万历手谕宣郑国泰觐见才告结束。
郑国泰临走之前,顾伟奇看到了一个恨意和快意不加掩饰的眼神。
……
卧室之中,顾子轩龇牙咧嘴,痛心地对雨欣道:“你看,作为一个丫头,你竟然不会拔火罐,害得本世子一身的火气无处发泄,我嘴角都长口腔溃疡了。
为少爷和本世子祛火驱邪,可是丫头的核心竞争力啊,你如何能够一无所知呢”
雨欣满面通红道:“婢子以为世子要……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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