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偏的1618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千山无雪
顾子轩对万历的表现惊为天人……
“陛下!”
方从哲无言以对只能含泪下跪,叩首道:“臣无能……臣上不能分君之忧,下不能署理朝堂,朝廷之上已无颜逗留。
恳请陛下看在臣这些年尽心任事,有些苦劳还算勤勉的份上,恩准臣乞骸骨的夙愿,让臣能还乡弄孙静思己过。”
……
众人惊讶不已,方阁老这玻璃心如此脆弱呢,不就是皇帝不让补缺而已吗,人手不够也不用你老人家亲自干活儿呢,咱们都没辞职,你着什么急啊。
有几个明白的老家伙嘴角勾起了一丝了然的笑,淡定地看着方阁老。
看着方从哲决然的脸,顾子轩恍然大悟,不亏是老油条啊,这一手以退为进玩得妙。
今日方从哲被各方势力集体抛弃,就连浙党的基本盘也没保住,按照正常程序,他已经没有脸面在朝廷混下去了。
与其遭受白眼让人赶走,不如大方坦荡地自己提出离开,顺便骂一骂皇帝。若是得偿所愿被皇帝一怒之下赶出朝廷,就能美名天下流传,这年头与皇帝对着干可是很时尚的。
如果皇帝不许自己离开,也能堵住对手的嘴,同时挽回首辅的尊严。
顾子轩警惕丛生,这就是大明朝廷的政客,也是今后将面临的强大对手。
万历拂袖道:“方阁老哪里话来,朝廷有了困难不假,大家还得一起共度时艰。
方阁老老当益壮,足以为朕分忧,为万民请愿,乞骸骨的请求,朕是不允的。”
领了老子的工资,遇到麻烦就想溜,这年头找份量足够的背锅侠可不容易,想多了吧您呐。
方阁老又是再三叩请,万历依旧不许,直到声色俱厉地呵斥了方阁老的自私举动,君臣二人的争执这才结束。
挨了骂却重新找回首辅尊严的方阁老,只得重新打起精神,“勉为其难”地组织起三司会审的班底。
刑部尚书黄克缵主审,都察院左都御史张问达纠核,大理寺左少卿黄如游复审,皇帝亲自裁决。
多少年没有经历三司会审阵势的众臣,此刻纷纷感受到空气的紧张,贾继春作为甘受反坐的当事人,心跳似乎也漏了两拍。
他目光狰狞地看着顾伟奇,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顾子轩凝重地看着贾继春,此人与顾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如此凭空撕咬老顾,用屁股想都知道他是福王势力的走狗。
对方既然敢于豁出一切,一定是有了非同凡响的手段,如果要破解,仓促之间怎能奏效,自己的安排暂时还没有成效。
既然如此,那就见机行事,同样以乱打乱破掉对方的计划……
诸事已毕,虽然三司不完整,但万历自认自己一人能顶这群苍蝇所有人,于是心情毫不受影响地点了点头,睡觉都要放半只眼睛在皇帝身上的王公公顿时高呼道:“三司会审,开始!”
刑部尚书黄克缵心情是悲伤的,不过凑一回热闹而已,无端便搅合进一场多年未有的三司会审案,而且在皇帝眼皮子下现场办公。
虽然他享受着太和殿特意现场添置的办公桌和太师椅的待遇,心中却有一万句mmp想发表。
迎上张问达和黄如游凄凄惨惨的眼神,黄克缵心情好多了,当即一拍醒堂木,大喝道:“带证人!”
别说,这皇帝面前拍醒堂木号令八荒,竟有一丝别样的快感,黄克缵工作积极性增长了不少。
……
不多时,周程被带上了太和殿,立即拜服叩头道:“臣腾骧卫千户周程,叩见陛下,陛下万安!”
万历默然不语,这个级别的臣子在他眼中连芝麻官儿都算不上,何况对方牵涉重案,没必要给他好脸色。
顾子轩脑子飞快地转动,看着周程便像看一个死人,迟早弄死你丫……
“周程!
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本侯待你何
第五十八章 脚滑了
在众臣痛心疾首地呵斥中,顾子轩放下了萎顿倒地的周程,抱住顾伟奇大喊道:“爹,不能打了,您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相信各位大人和陛下会给咱们主持公道的。”
顾伟奇余怒未消,骂道:“这个狗娘养的畜生,若不是陛下当面,我非抽死他不行!”
顾子轩连连点头,扶住了老顾往玉陛而去,在跨过周程双腿的时候“不慎”被绊倒,他惊呼一声摔了个趔趄就要倒地。
紧急之下左脚狠狠一跺,总算找回了平衡。
“……啊……”
周程惨绝人寰地大叫,眼珠突出,白沫都顺着嘴角流出来了,他死死搂住了裆部,哆哆嗦嗦恨怒发狂地看着顾子轩。
“嘶”
倒吸了一片凉气,众人纷纷夹紧了双腿,感同身受地看着周程的裆部……
顾子轩缓缓抬起了腿,看着周程无辜道:“情况紧急,意外事件啊,这位老乡你还好吧……
哟还能哼唧,还活着就好……
爹,这事儿都怨你啊,你跑那么快干嘛”
顾伟奇……
王公公……这父子俩就跟那一亩三分地过不去了是不是
四党众臣彻底被点燃了怒火,一时间叱骂不已弹劾不休,好容易恢复了肃穆的朝堂,又变成了菜市场。
韩鄺忧心忡忡道:“恺阳公,顾家父子如此跋扈行事,岂不是让处境愈发雪上加霜吗”
孙承宗淡淡道:“虞臣呐,勋贵的本分是什么”
韩爌沉吟一会,似有所悟道:“恺阳公的意思,镇远侯这是有意为之”
孙承宗戏谑道:“镇远侯粗中有细啊,现在的局势,他让陛下看到自己与往常无异的最真实一面好,还是迟疑怯弱小心翼翼令陛下安心
至于跋扈嚣张,这不是勋贵太普通不过的德行嘛,陛下要的不过是他们的一颗忠心而已。
虞臣看一看陛下,自会了然于心。”
韩爌偷偷瞅了一眼万历,只见皇帝嘴角微微上翘,没有半分被顾家父子扰乱朝堂的恼怒,眉目间神情竟似轻快不少。
在万历心中,这场大戏可比那群戏子唱得生动多了,老年人嘛都喜欢热闹,至于众人弹劾顾家父子,万历就当他们放了个屁。
这群不要脸的东西,前两次朝堂斗殴可是文臣揍武官和勋贵呢,事后也不见有人弹劾肇事凶手……
韩爌恍然大悟道:“一叶障目啊,这父子二人害老夫白担心一场,实在是可恶。
尤其是顾子轩那个孽障,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学好,打闷棍使阴招的功夫倒是生得一颗玲珑心,恐怕厂卫鹰犬也不过如此了。”
这话说的,孙承宗嗤之以鼻,你要知道这个祸害的平辽之策,你就会明白厂卫那群蠢货给他提鞋都不配。
场面宣泄得差不多了,万历微微皱起了眉,王公公立即大喝道:“肃静!”
众臣见皇帝对顾家父子的嚣张视而不见,丝毫不体会周千户的痛苦和大家伙儿的弹劾,只得在小黑本上暗暗给顾家父子记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场面得到控制,这就该三法司的大佬们登场了。
刑部尚书黄克缵努力地过滤着设置法堂时贾继春控告的言语,仔细斟酌着语言,确认没毛病后,一拍醒堂木,大喝道:“带呈供相干人等!”
临时充作法警的大汉将军们各司其责,两名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大汉粗暴地提溜起周程,气势凶狠地扔到周克缵案前,另两名大汉将军犹豫再三后,有礼有节地作了个请的手势……
……
永宁侯府,斗篷人叹气道:“孙承宗竟然提议三司会审,置之死地而后生啊!
侯爷,此人临危不乱临渊而自守,一步落子,将咱们和东宫都架上了火炉炙烤!“
郑国泰烦躁道:“老夫何尝不明白这个老
第五十九章 实锤了
出于政治影响,无论皇帝还是众臣都十分默契地没有提议传唤太子。
三司会审的场面,并不适用于太子,一旦这边有了最终结果,涉及太子的事项自然有皇帝和大佬们头疼。
顾伟奇大喝道:“何须多言!本侯倒要看看,周程这个畜生能够如何构陷本侯!”
左都御史张问达喝道:“镇远侯,问询之时回答问题即可,休要发表与案情无关的言语!”
张问达负有纠核之权,顾伟奇对他不爽却无言以对。
周程眼神闪过一丝疯狂,毫不犹豫道:“但凭部堂问询,下官当知无不言如实相告!”
顾子轩提起了十二分精神,不敢错过三司和周程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
周克缵眯眼道:“当事人等闲话勿叙!周千户,你可知道控告镇远侯与东宫私相授受,便要提交镇远侯与东宫双方来往关联的证物!
若是镇远侯或者东宫单方面向对方示好,或是另外一方并无回应的物证,那并不能作数!”
还算严谨,顾子轩暗赞不已,若是没有双方互动的证据,单凭一方提交的证据就能定案,那就太儿戏了,比如往东宫的僻静院落里扔上一些金刀、令箭、盔甲等奇怪物件,简直不要太容易。
刘瑾当年就是这么没的,不过那是武宗和大臣都要他死,否则这些东西也不能要了刘瑾的命。
如今老顾和太子,一个是皇帝的爱将,一个是虽然不受皇帝待见,却不能不把他放在东宫的太子。
皇帝内心深处对顾伟奇的变节仍有质疑,朝臣一条心也要保证太子无恙,因此周可缵特意提及物证成立的前提。
周程熬过了非人的伤痛,情绪已经渐渐冷静,他侃侃而谈道:“部堂明鉴,下官提交的证物,的确是指挥大人与东宫之间隐藏最深的秘密,诸位大人看了证物自有公断!”
他处变不惊有恃无恐的态度,让满朝君臣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贾继春的情绪被周程的冷静感染,激动的情绪稍稍舒缓。
脑袋疼啊,周克缵深吸一口气道:“既然是镇远侯与东宫最隐秘的物件,又怎会落入你手
据本部堂所知,腾骧卫之中,王淮才是镇远侯最信任之人,如若镇远侯与东宫勾连,此证物应该交由王淮经手才是,你又从何得到证物”
顾子轩笑了,这位周尚书兜兜转转绝口不问证物是何物,也不让周程直接提交证物,而是纠缠于周程如何得到证物,很明显,这位是坚定的太子党,至于是东林还是四党抑或中立势力,目前还难以结论。
他能想到其中猫腻,贾继春这位混迹朝廷多年的老油条自然不会落后。
贾大人立即亢声反对:“部堂大人,此案要害在于镇远侯是否与东宫勾连!要弄明白这一点,只要周千户呈上证物,经三司验证真伪后即可。
周千户是否镇远侯心腹,他因何而得到证物,这并非本案之核心。
即便证物的来路存疑,或者周千户以非常手段得到证物,有司自会严办。
部堂以为下官所言然否”
顾子轩……
顾伟奇……
百官……
贾继春一个死喷子,毫无逻辑为喷而喷才是拿手本事,一言祭出彻底封死周克缵的乾坤大挪移神功,这算怎么一回事
不怕喷子没文化,就怕喷子准备足啊。
不过,他仍然低估了领导的能力,左都御史张问达怒道:“住口!三司当面,未得问询不得发言,贾大人,你若再犯,这大汉将军便是为你而设!”
好嘛,喷子会推理不要紧,不过……领导不采纳,依旧然并卵!
顾伟奇从始至终一副事不关己的高冷样,顾子轩却是喜上眉梢,打官司有自己人的感觉就是爽。
贾继春已经豁出了身家性命无路可退,大怒之下哪里认得左都御史的威风。
他怒发冲冠就要据理而争,蓦然间一道不可
第六十章 半月游(第二更 感谢花痴花的12推 求收藏求推荐)
周克缵颤抖着手接过了两只瓷瓶,打量着瓶身之上不着寸缕分毫毕现的曼妙女子,周尚书却升不起旖旎的心思。
他怒视着顾伟奇,却是保留了一分理智什么话也没说。
周尚书眯起了眼睛,危险地盯着周程道:“周千户,此物既为房中秘药,如果镇远侯没有献给东宫,此物便应处在镇远侯极为私隐之地。
如果它已经献给了太子,那就应该收藏在东宫!
此两地,均非你能够涉足之地,你是在何处得到了此物
再者你如何证明此物乃镇远侯之物,又如何证明此物已投献东宫”
这是一个危险的问题,周程无论如何回答都会把自己绕进去。
满殿君臣之所以对这两瓶媚药如临大敌,是因为他们对太子的了解不是一天两天。
作为一个性子懦弱毫无实权,时时受到威胁的储君,太子常洛没有品尝到权力的美味,老子尚且退居二线,儿子如若揽权擅政,这不是作死吗。
福王的存在已对太子造成了莫大威胁,可怜的太子只能成为天下个头最大的笼中鸟。
他唯一拥有,只能拥有的权力便是沉浸在交配,哦不临幸美人的舒爽中。
唯有如此,他那乾清宫的父皇才会放心。
对于太子这一点小小的爱好,即便以尧舜禹汤的标准期望太子的大臣们,也是无可厚非予以默认的。
顾子轩听到这两个惊艳三俗的名字,却是眉头一皱全力思索起来……
周程不疾不徐道:“部堂大人所言乃是常理,不过下官却是在指挥大人的值房中发现了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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