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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枪皇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寇十五郎

    复述一遍。

    集中行动,交叉掩护;作战时少说话,尽量以手势传讯;严禁乱放枪,射击后必须捡回弹壳;换弹匣(装弹)时要大声提醒同伴丁小幺回答的声音又快又脆。

    都记住了。赵猎环顾一圈,看到都是肯定眼神,手臂一挥,检查武器弹药。

    好嘞。丁小幺乐颠颠从布袋子里抽出雷明顿散弹枪,献宝似地呈给赵猎。然后再取出自己的三连发猎枪,调整准星查验枪管,扣试板机,折管检查,该上油上油,该擦拭擦拭,动作流畅熟练。

    其余诸人,连最笨拙的王平安都能做到一丝不苟,动作到位。

    此次行动,赵猎共带了手枪弹五百发,霰弹二百发,雷管二十管。分摊到六个人,每人平均都有一百发以上弹药,打一场突袭战足够了。此外还有一个沉甸甸的大木箱,谁也不知里边装着什么。一路上丁小幺多次好奇询问,赵猎要么摇头,要么就是一句:不是我不告诉你,就算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到时候看着吧,希望能用得上。

    赵猎等人整出的动静不小,众随从好奇看过来,闹不明白他们整这些奇奇怪怪的铁管子是干什么,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赵猎与他的战术小组成员则心无旁骛,专心检测武器。

    天色擦黑时,马南淳回来了,第一句话就是:明日行动,先除潮阳寇,再救文少保。然后又补充一句,黑鸦已打探出陈贼下落,就在东岭白石坡,那里有一处院落,是陈贼窝点之一。而解送文少保的船,预计三日后方抵海丰。

    赵猎只关心一件事:贼人多少?我方多少?

    马南淳竖起三根手指:贼人三百,我方三千。

    三千?不是说八千么?丁小幺差点叫出声来。八千变三千,这缩水也太大了。

    如果只是丁小幺有这样的困惑,马南淳未必理会,以他的身份,可不会为一介小渔童答疑解惑。只是看到赵猎等人露出同样表情,只得苦笑解释:所谓八千,乃是泛指,意为三十六豪杰所能聚集的义兵。诸豪杰来自赣闽粤三地,千里迢迢聚义,自然不便带太多人马。而除贼事出仓促,也来不及召集人手。如今所能动用的人手只有摩天寨主陈子敬手下近千人,牯牛岭白水峒松子坡双溪寨等数家附近的寨子也可凑出千余人,最后加上江师毅的二百护卫三十豪杰所属随从近四百人,合计三千。

    最后,马南淳信心满满表示:贼三百,我三千。用兵之法,倍则分之,五则攻之,十则围之。今我以十倍兵力击贼,可谓稳操胜券,陈贼在劫难逃。

    原来八千不是实数,而是虚指啊。会不会连老弱病残都算进去不好说,最起码扶犁锄地的农夫是有一个算一个——这就是八千锐士?虚报数据害死人啊!

    其实这也是赵猎不太明白古今对兵力的算法。现代一个连就是一个连,除了通讯兵卫生员等少量非战斗人员(必要时同样能操枪上阵),几乎全是战斗人员。而古代呢,兵力基本按人头算,战兵辅兵役夫伙夫马夫工匠反正是人就算。于是常常有数万人马,数千接战失利,则全军大溃的战例——真相是,所谓数万人马,能打的就是那几千人,其他全是摇旗呐喊帮人场的。能打的被灭了,帮站场子的不跑更待何时?

    最典型人的例子,就是厓山之战行朝的二十万军民,听上去真是人山人海,兵强马壮。实际上军只占三分之一不到,其他全是民。所以军一败,民纵然再多,也只有绝望蹈海

    赵猎不知道这三千人里有没有虚数,想来多半是有的,只希望,不要占太多才好。

    马南淳继续道:商定的战法是这样,由陈寨主率八百锐士直捣贼巢。江师毅率二百护卫及诸豪杰策应。牯牛岭白水峒松子坡双溪寨各隅保率一千精壮扼守四隅,定不教一个贼人跑了。也就是说,我们要跟随江师毅及诸豪杰行动

    赵猎截断道:我不管别人怎么打,我们必须按自己的方式打。

    马南淳点头:可以,按我们的约定,交涉归我,指挥归你。

    好,你们看仔细。赵猎随手从地上拾起六块石子,摆出各人站位,一旦发生战斗,立刻按平日训练方式,组成标准战斗小组。我施扬开路,丁小伊丁小幺防两翼,仲平老王担任后卫并随时策应两翼。注意节约子弹,原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敌人不开枪。这里的环境是山地加丛林,最适合短兵相接,能很好发挥我们的长处。你们记住一点,敌人动作再快,也快不过你的手指头;敌人距离再近,至少也在几米几步之外,而你只需扣动板机半寸——啪!就解决了。不要害怕敌人接近,他们越近,子弹杀伤力越大,死得越快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谁死得越快?潮阳贼还是你们这些羸弱残废?




第十九章 【挑衅,暗算】
    赵猎转身,看到了两个人。一瘦一胖,其实瘦也不算太瘦,体形近于中等,只是相对胖子而言算瘦了。胖倒是真胖,不过五尺身量,至少一百八十斤。天热敞衣露怀,腆着个罗汉肚,粗胳膊粗腿,当得起孔武有力四字。

    赵猎还没开口,身畔响起丁小幺恨恨的声音:刚才就是这个瘦子嘲笑我们,还说我的匕首是木制的。

    瘦子耳朵挺尖,否则也不会远远听到赵猎说话而跑来挑衅。闻言陪笑:我刚才说错了,小哥儿别见怪,你这匕首当然不是木制的。

    丁小幺只是个普通渔家小少年,脾气容易被一两句尖刻的话挑起,也容易为一句道歉而消退。悻悻道:算你有眼力,我这匕首

    瘦子徒然尖笑着截口道:你这匕首当然不是木制的,很多硬木比破铁还好使。我猜,你这匕首是——竹制的。哈哈哈哈!

    丁小幺鼻子都气歪了。

    赵猎脸色沉下来,这瘦子明显是找碴的。施扬丁小伊都动了怒,各自按紧枪支,而王平安则默默将两颗霰弹填进双管猎枪。

    按约定,出面打交道的是马南淳。

    马秀士越前而出,一捋黑亮的大胡子,瞋目喝道:尔等是哪家扈从?如此口无遮拦,就不怕为主人招来事端么?

    胖瘦二人抱臂嘿嘿冷笑,却不回答。

    这边发生的冲突顿时引来纷纷侧目,不少人慢慢围拢过来。

    瘦子忽然做了个动作,摘下腰间连鞘解腕刀,向丁小幺勾勾手指,极尽蔑视。

    赵猎心头突地一跳,暗道要糟,一伸手,却晚了一步,丁小幺瘦小的身躯猫一样蹿出去,拔出匕首:来啊,试试看谁的刀子利!

    瘦子哈哈伸手:好,我试试。手伸到半途,突然转变方向,一把抓住丁小幺瘦棱棱的手腕,一拧就把匕首夺下来,飞起一脚把丁小幺踹出去。然后高高举起匕首,厉声道,大伙儿都看到了,是这个小王八羔子先动刀子的,须怪我等兄弟不得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正围拢上来看热闹的人群中突然窜出四条汉子,从东西两个方向猛扑过来。

    施扬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被两个壮汉一左一右扭住手臂,动弹不得。另外两条汉子则直扑赵猎。

    赵猎已发觉不对,两条汉子还没扑到眼前,双枪就已拔出一半——正如他之前所言,对方扑击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拔枪扣板机。但这有个前提,事前有准备,事发勿犹豫。

    然而这时赵猎却犹豫了半秒,没弄清怎么回事前,杀人喋血好么?这可是在别人的地盘上。避开要害?以这时代的医疗水平根本治不了枪伤,哪怕打手打脚也是非死即残。

    机会稍纵即逝,四条粗壮的胳膊夹过来。赵猎一翻腕,用枪托砸开一条胳膊,再一膝把对手顶得踉跄后退。但右臂却被另一壮汉拧住并死命往下摁压。赵猎使了个反擒拿,左臂向后横扫对方脖颈。壮汉松开一手反扣赵猎左腕,用力反剪。赵猎奋力收臂,壮汉使命拢臂,双方就在控制与反控制之间纠缠,一时僵持不下。

    赵猎一手还握着手枪,枪口正对着壮汉腹部,壮汉只顾咬牙切齿控制赵猎双臂,完全不知道正有一件可怕武器对准自家要害。这时只要赵猎将食指搭上板机一扣,这条龙精虎猛的壮汉就变成条死蛇。

    扣还是不扣呢?

    不是赵猎优柔寡断,而是他已经看出来,这四条汉子并无杀心,只想控制住他们,否则大可持刃而不会空手突袭了。

    虎无伤人意,人可有杀虎心?

    这边赵猎在纠结,那边马南淳却陷入险境。

    没错,陷入险境!

    那一直没说话的大胖子,突然冲过去将马南淳拦腰抱住。

    此次聚义的群豪中,马南淳的身份算是最高的,就算是召集人江风烈,都得买他几分面子,群豪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甚至带着几分恭敬。怎都没想到一个粗坯随从敢突袭自己。毫无防备之下被抱个正着,又惊又怒:混账,你们要干什么?突然寒光耀眼,一把雪亮刀子朝胸腹捅来。

    刀子是丁小幺的匕首,匕首握在瘦子手上,扎得又凶又恨,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特种钢的锋芒晃花了马南淳的眼,也映入搏斗中的赵猎眼瞳。

    赵猎一窒,瞳仁如针,这帮人玩真的!再不能犹豫了,食指扣上板机

    嘭!

    嗷——

    火星迸射,白烟喷涌。匕首坠地,血如泉涌。

    乱糟糟的场面突然定格,除了瘦子杀猪般惨嗷与一片抽冷气声,再无声响。

    枪响那一刻,赵猎差点以为是自己手枪走火,但看到瘦子倒下就确定不是自己开的枪,而是——

    丁小伊!

    全场焦点都集中在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女身上。

    此刻丁小伊端着枪管长长的鸟枪,右眼刚从瞄准镜上离开,脸色苍白,眼神却跟语气一样坚定:放开赵大哥马秀士施大哥。否则,下一刻倒下就是你们几个——我敢保证,伤的不止是手腕。而且,一定比你们冲过来更快。

    全场一片寂静,连惨叫声都戛然而止,只有少女铿锵声音在松林间回响。

    袭击发生时,对手的目标全放在赵猎马南淳施扬三人身上,对丁小伊丁小幺王平安这些妇孺残压根没放在眼里,自然也没有理会。更没人注意到这个少女以最快速度咬破定装弹药纸包装填子弹倒药末瞄准枪口原本对准与赵猎缠斗的壮汉,当瘦子亮匕扑向马南淳时,枪口立刻转向,瞄准镜里十字准星锁定瘦子持匕手腕。

    纤指一动,板机回缩,击锤落下,撞击燧石,划擦出的火星子落入药池,点燃火药末。黑火药迅速燃烧并从火门传导到枪管,喷出的火焰引燃枪管里的发射药,膨胀的气体所形成的气压将指头大小的铅弹与大量白烟及火花猛烈挤出,转化成惊人的杀伤力。

    一枪穿腕。

    这时代已经有了爆炸武器,但身管武器还是首次出现。嗯,那种跟烟花差不多的突火枪就不必提了。

    烟火巨响可怕杀伤力,震慑住全场。

    赵猎趁壮汉发愣,一记反肘将其撞开,上前用左轮顶住胖子的光脑门,大拇指板开击锤,声音从齿缝挤出:我数三下,不放手就打爆你的光头!

    一!

    胖子瞠目以对,双手仍死死箍住马南淳,浑然不知死神临头。

    二!

    怎么回事?人群中分,一人排众而出。

    之前还死箍不放的胖子立刻放手,揪起捧腕抽搐的瘦子与几个寻衅的壮汉一起单膝跪地:叩见将军。

    赵猎扶住马南淳,目光与对方狠狠一撞。

    方遇龙。



第二十章 【居心叵测】
    发生如此严重冲突,原本预定的群豪夜宴不得不暂停,聚义厅改成会审堂。

    事情经过并不复杂,又有多人目击,是非曲直不难判断,争执的焦点只有一个:谁先动的手?

    方遇龙的护卫一口咬定是赵猎一方先动手,也就是丁小幺先冲过来拔刀,反被钱九(瘦子)缴了械。随后双方冲突中几乎伤及马南淳,结果被丁小伊持喷火器具所伤。

    赵猎马南淳等当然知道这几个护卫在扯慌,但丁小幺拔刀在先却是被坐实了——尽管事实并不是那么回事。冲突中钱九几乎刺伤马南淳也被坐实,然而只是几乎,并非真个伤了马南淳。相反,他倒是被丁小伊一枪打穿手腕,流了一地血。审讯时钱九没到场,正在处理伤口,据说痛晕过去好几次。

    事情经过很清楚了,先是方将军的护卫言语挑衅,马承旨的护卫一时不忿,拔刃相向,双方遂起冲突。钱护卫一时收势不住,险些误伤马承旨。而丁小娘护主心切,以利器伤钱护卫寨主陈瓒左右看看,见群豪没有反对的意思,遂下定论,钱九言语挑衅在先,持刃误刺于后,险酿大祸。今为丁小娘所伤,乃咎由自取。方将军,汝意如何?

    方遇龙拱手:陈寨主及诸位义士判得公道。钱九那厮自家寻死,怪不得谁。遂向马南淳躬身,马承旨,得罪了。冒犯之处,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那几个狗杀才一般见识。

    马南淳合袖回礼,淡淡道:下人之过,与将军无碍,无须多礼。

    方遇龙揪着络腮胡,气呼呼道:这事没完,回去我饶不了那几个狗杀才!

    诸豪杰感其揭穿内奸,又提供陈贼下落,有心给他台阶,纷纷劝解。

    常言道‘相骂无好口,相打无好手’,激斗之下,一时收不住手也是有的。

    说得是,一旦动手,刀子不长眼,我等使枪棒的都知道

    贵属虽失之鲁莽,但受此重创,有什么过也抵消了。

    纷议之中,赵猎与马南淳并肩而出。

    赵猎第一句话就是:这不是挑衅,而是有预谋的暗杀,他们是冲你来的。

    马南淳点头:我知道。

    你跟方遇龙有仇?

    一面之交,从无恩怨。

    那他为什么苦心积虑设这个局杀你?

    我也想知道。

    赵猎扭头看他:这个闷亏,就这么咽下去了?

    马南淳哈哈一笑,负手施施然而行,夜风中飘来一句话:香山马氏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夜深,摩天寨后院南厢房,一灯如豆,黑袍江宗杰正阖目跌坐于蒲团,手里的檀香珠串随拇指一颗颗滚动,周而复始,永无止时。

    房门突然叩响:杰叔,侄儿来了。

    进来。

    房门打开,江风烈步入,深深一鞠:打扰杰叔静修了。

    江宗杰一指身前早已备好的蒲团:坐。

    除下官服的江风烈换了一身圆领青衫,额束孝带,行了揖礼后揽衣而坐,道:今日之事,杰叔如何看?

    江宗杰眼皮似垂非垂,珠子滚动不停:事有蹊跷。几句口角之争就能让六个侍从袭击一方大豪?方遇龙手下就这么没眼力见?只怕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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