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陌

    萨铃开口，看不出情绪，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那个蓝眼睛的说，‘青陌，你说人怎么都这样，就刚刚我和迪拉出现的时候，那些人眼睛都看直了。尤其那个祭祀零旁边的小跟班，的哈哈……’”

    红依的脸色有些黑，紧紧抿着嘴巴，像是受了耻辱一般……

    “戴耳钉的那个人说，‘有一个人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你的魅力不及当年。’蓝眼睛说，‘你是说祭祀零呵呵，要我说，要是祭祀零变了面色才不正常，毕竟他是青陌看上的人。虽说食色性也……’”

    红依偷偷去看祭祀零的脸色，并没什么变化，似乎自己的少主对这些话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一丝失落从红依的心头划过。

    “林青陌说，‘费兰德，别再装死了。’”

    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的红依终于在祭祀零的眼神里看见了一丝愤怒。

    “蓝眼睛说，‘是啊，费兰德，你很重哎。’

    戴耳钉的说，‘青陌，就算这次我们救了祭祀尚，那还有下次，下下次呢，难道每次都救他说不定那一次就被祭祀零发现了，到时候，我怕那家伙不会善罢甘休。’

    费兰德说，‘那根钉真的太他妈受罪了，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你俩去啊。’

     




第五十章 交错的记忆（5）
    和简卡再次出现在晨光，竟是有一些熟悉感，不是因为上次来过，而是因为那个梦，因为真正的祭祀零。

    “简卡，左一还会来这里吗”我有些不确定的看看酒吧里来来往往的人，已经一个时辰了，可是并没有一个类似左一的身影，我有些奇怪，为什么简卡就能笃定的认为，上次失手的左一会再次出现在这里，毕竟上次大家聚集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林青陌，可是，很明显，左苘的问题似乎已经解决了，那么即使林青陌再出现在这里，左一也不一定会出现在这里，毕竟在我的意识里，左一不会是那种经常光顾酒吧的人。

    “十哥的消息不会错的，左一自从上次你被林青陌带走之后，就每天都会来这里，不管那个时间段，他都会在这里坐上一个小时，有时候，像是在等什么人，我其实就在想，这个人会不会是你。”简卡看了我一眼，表情里有一些好奇。

    “应该不会，左一一直想找自己的哥哥。”我心里有些担心，难道左苘并没有回去找左一吗不应该的，毕竟那时候，左苘脸上是那样的担心左一，应该会很着急的去找左一才对啊，还是说中途出现什么问题了

    “简卡，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的，左一是练术师，练术师如果开启练术师指印，会有什么对自身不利的情况吗”

    “这个……其实也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就是指引练尸，也就是操控练尸的时候会很疲累。”简卡像是无所谓的开口，不时的尝尝自己杯里所剩无几的酒，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那为什么左苘会是那样的反应

    似乎看出我的疑问，简卡将杯子放下，“是遇到什么事了吗看你这副表情，其实吧，练术师，怎么说呢，练术师这个存在，挺……这么和你说吧，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练术师几乎都是年纪轻轻就丧命黄泉的，他们只要开启了练术师指印，只要是人，都会存在，不管是金钱，地位，还是别的什么，就像左一，他想要的就是左苘能回来，如果左苘一直不回来，那么左一就不会停下自己的练术师之路，那么总有一天……可以说是迟早的事，除非这个人是权利的最高统治者，否则，只要影响他们达到目的的对手是强于自己的，那他们丧命的几率会很大……并且……不瞒你说，祭祀皇族的人，不管纪律再严谨，练术师对于祭祀皇族的人来说，都会是很要命的存在，你应该还不知道……”

    “我知道。”我想起了左一那有些悲惨的童年。

    简卡看了我一眼，将自己的话吞了回去。

    “界力真的那么重要比别人一家人的命都重要”我无意识的开口，有些不能理解。

    “我想你应该知道了左一的事情。别难过，有些事情我们没有办法，不是所有的祭祀皇族都是这样的，就像祭祀零，就像十哥。”简卡有些无奈的笑笑，“不过，还真是，即使不是加害者，到头来却还是因为那件事受到了深深的伤害……身份高贵又能怎么样，有些事情发生了，那就是印记，永远也抹不去的沉痛的印记，即使那罪魁祸首已经死了，可是那些疤痕，那些心底的创伤还原原本本的放在那里，怎样也没办法去掉……”

    “你是在替十哥悲伤吗”我想到了梦里的祭祀清，还有那罪魁祸首祭祀尚。

    “你、你怎么知道难道……难道左一知道了”简卡吃惊的看着我。

    “……”我没有开口，心底突然明白了，在梦里，被救下的那个七八岁的练术师的孩子就是左一了……也就是说，这些梦真的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也就是说，我正在复苏的是祭祀零的记忆，难道……是因为上次在这里钟顷强迫我吃下的药丸血清的缘故梦里的祭祀零为了替祭祀清报仇，差点杀了祭祀尚，可是……那次应该是失败了……那么……

    “祭祀尚是怎么死的”我开口，看看简卡有些发白的脸。

    “祭祀零杀的。”简卡说道，像是在回忆什么恐怖却刺激的画面，脸上的表情有些五彩缤纷。

    简卡说的是祭祀零，而不是你，这次的谈话，简卡似乎已经出现两次破绽了，难道简卡已经知道了我不是祭祀零，心头一惊，萨铃的态度也是，为什么会有那样大的反差，梦里，萨铃对待祭祀零的态度是那样的恭敬，可是对我……他们都知道！只是没有说破，他们的目的会是什么接下来，他们祭祀皇族会怎样对待我这样一个冒牌货

    “简卡，我去一下卫生间，你先等我一下。”我打算站起身。

    还沉浸在回忆里的简卡对于我的招呼，无意识的点点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祭祀零是如何杀死祭祀尚的，在梦里，看的出来，林青陌在帮祭祀尚，那么……难道是和林青陌处在对立面吗突然，心中的绞痛一瞬间蔓延全身，不、我不想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对立……不应该的，到底为什么！祭祀尚那样坏的人，为什么林青陌要帮他！！

    我站起身，有些不稳的向酒吧西北角的卫生间走去，等到走进卫生间，我才慢慢的冷静下来，似乎自己有些奇怪了，毕竟那是祭祀零的处境，那是祭祀零的人生，我……我……我竟是觉得一丝茫然浮上心头，我到底……到底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我现在处在这里假扮祭祀零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到底……我到底在干什么！！！

    突然，肩膀上一沉，我迅速转身，有些发狠的抬起肘部，击向近在咫尺不知意图的人，‘砰！’的一声，那人被我的出手击向了洗手台坚硬的棱角上，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声，我才发现，竟是左一，我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为什么自己的神经如此紧张，竟然出手伤了左一！

    “默云，你怎么了””左一站好，扶扶自己的腰部，有些担心的看着我。

    “对不起，左一。”我低垂下头，有些无力的抚上额间。

    “先别说话，我们离开这里，我有事情要和你说。”左一上来扶我，顺便将眼镜和口罩递给我。

    半个小时后，我们已经离开了酒吧，来到了一家比较隐蔽的类似私人会所一样的中型咖啡厅。

    “默云，你看看这个，你是不是已经不记得了”左一慢慢的从皮包里拿出一本书递向我的面前。

    我有些奇怪的接过来，打开一看，不由一惊，“这、这是我的书！”

    “嗯。”左一有些怜悯的看着我。

    “林青陌！”我不由的念出这个名字，我想起了自己会处在这样的情况下的原因，我想起了自己的目的，想到了自己的亏欠，想到了自己的执念，“左一，你告诉我，我在这里看见的林青陌会是我书里的这个人么如果是，他为什么认不出我如果不是，那熟悉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是。”左一看看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左苘回来了。”

    “左苘为什么会出现在林青陌那里他都和你说了什么”我看着面前的左一，有些着急的开口问道，太多了，有太多的谜题无法解开了……

    “你知道的，左苘一直喜欢祭祀零，所以，祭祀零从冥界消失后，左苘就一直在找祭祀零，我也是，不过，我们的目的是不一样的，左苘是因为自己的执念，而我……则是因为愧疚和自责，后来我们发现，除了我们，还有一派人在找祭祀零，经过我们的调查，那些人竟然是嗜血族，他们的少主，也就是林青陌也消失了，他们觉得，只要找到祭祀零，就一定能找到林青陌，可是，我们找了很久，都没什么线索，似乎他们就是从冥界蒸发了一样，直到后来的一天，嗜血族的人在另一个世界发现了林青陌的生命迹象……”

    “生命迹象”我好奇，那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为什么突然就出现了生命迹象

    “默云，我知道你奇怪什么，据说，这样，为了让你更明白点，我拿林青陌打个比方，林青陌如果在所处的那个世界死亡了，那么他原先属于冥界的生命迹象就会在那个世界显现，这样，用不了多久，冥界的嗜血族，就会轻易的发现他，然后带他回到冥界……”左一看着我有些发白的面色，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是啊，他在那个世界已经不存在了，他为我挡抢……他……”我慢慢的开口，浓浓的悲伤铺天盖地的袭来，几乎将我整个人压的喘不过气来



第五十一章 交错的记忆（6）
    林青陌说完那句对不起之后就离开了 ，没有留下任何除此以外的只言片语，左一拦住了想要追上林青陌的我，“别追了，他已经走了，默云，你听我说，这件事情很奇怪，你先不要着急，既然已经清楚你书里的那个人在冥界就可以了，现在，你必须清楚一件事情，现在的林青陌，他对你而言，只是嗜血族的少主，以后很有可能是处在祭祀族的对立面的，以你现在的身份……”

    “左一，你知道的！我不是！我的目的只是来到这里，然后找到他，告诉他，我爱上他了！想……”我一滞，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想要干嘛呢现在的我，还有这个资格吗……

    人生第一次，我竟是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无措，那样的可悲。

    “默云！你清醒点，林青陌已经变了，他不是原来那个永远以你为中心的林青陌了，他是嗜血族，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你林青陌记起什么了，那也可能是祭祀零！”

    我的眼睛有些没有焦距的盯着林青陌离开的方向，慢慢的蹲下身去，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被什么全部掏空，没有一丝的力量，而左一，他此刻说出的话，无疑对我而言就是可怕的毒药。

    很久之后，我终于麻木的抬起头，看看一直在旁边陪着我的左一，慢慢的开口，“还能……回去吗”

    左一知道我的意思， 没有说话，他眼底的悲伤告诉我，没有办法，回不去了，就像刚刚左一告诉我的那样，冥界已经有我的生命迹象，那么，这样一个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回到原来的世界。

    “左一，我该怎么办。”喃喃的，我再次开口，并没有想要什么答案，就只是开口。

    左一突然蹲下身，看着我的侧脸，“默云，你来到这里，不管有什么样的初衷，可是无论如何，结果都是一个，就是想和林青陌在一起，只要在一起不就可以了，无论以什么样的身份，只要在一起，让他的余生里都有你不是吗无论如何，我相信这一点，你是没办法反驳的不是吗”

    我惊讶的看看重新恢复活力的左一，我不清楚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一直想不通。

    “默云，别这样看我，其实一点也不奇怪，你没有发现我们的处境很相似吗都是哥哥，并且他们的心底都装着别人，我们的最终结果很可能是爱而不得，可是……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在他们身边，就只是这样……”

    “左一，你可以，可是，我不可以，就像你说的，林青陌是我的哥哥这件事情对于好似轮回的林青陌而言，似乎已经成为喝过孟婆汤的前世，我对于他而言，已经完完全全的是一个陌生人了不是吗”我现在的状态几乎是丧到可怕，如果我是左一，对于这样的自己，也许会摔一巴掌，然后愤然离开。

    “默云，你错了，如果说刚刚出现在冥界的你对于林青陌而言可能是陌生人，可是现在……”

    看着左一脸上不知道是喜是悲的表情，我不能确定左一接下来的话对于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你还记得在狱中的那次，钟顷将你带走，后来遇见覃宇那次，经历的事情吗”左一像是在唤醒我的记忆。

    “记得，我……”突然出现的思绪让我一滞，满脸惊讶的看着左一，“你是说……你怀疑……”

    “没错，原本我只是怀疑，可是刚刚看林青陌的反应，我就想到了，那次在狱里咬你的那个人就是林青陌。原本我就一直担心，那个将你变成嗜血傀儡的人会是谁……”

    “嗜血傀儡！”我大吃一惊。

    “别担心，现在想来，这是件并没有坏到透顶的事，你也看见了，似乎那并不是林青陌的本意，因为看得出来，林青陌并不想利用血傀儡的事实操纵你的意志，可是，以防万一，还是不得不防。另一方面，对于这件事情，你可以说是受害者，所以，你有足够的理由向林青陌讨还这笔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轻轻的点点头，有些抗拒，可是终究是感性战胜理性，可能对于任何人，在深爱人面前，都会变得不像自己，变得不那么纯粹了，可是，相对于失去而言，什么也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可是，有一点，你还必须的去做，嗜血族对于普通人而言，如果想要接近那简直可以说是天方夜谭，所以，你还是得回去祭祀皇族，这样，做起事来，或者说，达到自己的目的就会显得有那么一丝希望，所以，祭祀零这个身份你还得用。”

    “左一，我明白，可是，我觉得我的身份，祭祀皇族的人可能已经清楚了……”我终于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

    “清楚你是说他们知道你不是真的祭祀零那为什么……不对、不对，如果像你说的那样，那么你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健全的站在我面前，一定有哪里出错了，或者说，他们可能也有自己的目的，并且……很有可能，对了，我明白了，默云，或许，他们想要切断林青陌跟祭祀零的关系，可是……”左一像是豁然开朗。

    “他们也不清楚为什么林青陌会忘了祭祀零……”我似乎也清楚了，为什么祭祀清会让林青陌站在我的左右，为什么对于祭祀皇族的第十一个孩子被嗜血族绑走而无所作为了，是啊，上次被林青陌绑走，那么长的时间，以祭祀皇族那样快的速度，应该不会那么长的时间，还没有追上，他们只是在拖延，“可是左一……就像青玉说的那样，祭祀族和嗜血族现在紧张的关系，难道他们不怕吗”

    “默云，你想多了，其实，不仅仅是嗜血族的社老，其实祭祀皇族的野心又何尝不大呢”左一看着我，“只是像民众们想的那样简单，那战争不会那样迫切的，再说了，祭祀皇……”

    “主张和平的祭祀皇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对嗜血族有很大仇恨的祭祀皇妃。”

    我明白了左一的话，可是，为什么祭祀皇妃那样仇恨嗜血族呢

    “因为祭祀珵（cheng）的死，你应该不知道，祭祀珵是祭祀皇妃最最喜欢的儿子，也就是祭祀零的二哥。”

    “不是说祭祀珵是被祭祀皇祭祀的吗”我想起了梦里的那个故事。

    “是，可是导火索却是两个人，社老塚（zhong）和祭祀零的四哥祭祀尚共同导演的，你可能不清楚，具体的内幕我也不知道，不过祭祀皇妃总不能拿自己的亲生儿子怎么样，所以，所有仇恨的矛头都指向了社老塚。我觉得祭祀零失踪前的那次祭祀族与嗜血族大战的原因应该和祭祀皇妃有关，那次的战争几乎是尸横遍野，那可以说是冥界最浩大的一次战役，祭祀族简直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那次战役结束，祭祀皇也重伤未愈离开了，也可能是……反正就是不在了。”

    “也可能是祭祀皇妃趁祭祀皇病重下手替祭祀珵报仇了。”

    “嗯，大家有这样传的，不过没人证明，那时战役后的十哥祭祀清也是一直未醒，应该是你来到冥界那段时间才开始清醒的。现在祭祀皇族就剩下身份微妙的祭祀零和祭祀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