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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聊斋当法海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清诚

    上梁不正下梁歪

    如此一来,反倒是自己教坏了他

    法海面色不渝的咳了几声,暗自想到以后说话不能这么随心所欲了。

    十一部经书很快就收拾规整好了,大相国寺求法虔诚,给法海准备的乃是上好的绸缎,用料讲究,与圣旨都相差无几,其上还有淡淡的檀木香气。

    忽然间,法海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面色古怪的往门外望了一眼。

    “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人”

    能忍闻言一愣,很快就想到了可能和昨天师傅默写佛经的异象有关,连忙快步上前将房门打开,待到他看清楚了门外的场景之时,整个人都有种立刻将门在重新关上的冲动。

    自法海栖身的那栋房屋之外,中间足有数十丈的地面都被甘露清洗了一边,六十四丈之外,是以相国寺为首的三位老和尚与京都城中其他寺庙的一众僧人,他们摩肩接踵的拥挤在门口,极力的伸长着脖子,想要亲眼见证一下大乘佛法高僧的光彩。

    当能忍将房门推开时,原本安静克制的人群立刻传来了一阵骚动,无数人眼巴巴期待的目光落在能忍身上,后者不禁打了个激灵,连忙回道屋中对法海叫道

    “师傅,师傅外面好多人啊”

    法海毫不意外的悠然问道“可是为了求取真经而来”

    “这”能忍刚才光是只见到那般阵仗便深感到压力,哪里还有心情去问他阿门有何贵干因此对法海的问话也答不上来,支吾道“兴许是吧大概也之只有这么一种可能了不是吗”

    法海轻叹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提点了一句下次注意,然后他双手捧起桌面上的是十一部大乘佛法经文,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门口。

    呵,果然是好大的阵仗

    法海刚一现身在门口,六十四章外的僧众如臣子朝见帝王,激动的佛号冲天而起,齐齐跪倒在地。

    “今有大乘佛法十一部,经由我手,传于信徒,二等日后当刻苦研习,不可将之珍而为密,不可密不珍藏,不可曲解大义做邪魔之事,诸位能持否”

    法海洪亮的话音刚落,相国寺中如山呼海啸般的能持之声如雷鸣响彻,法海身形在不停留,只一步快出便出现在了相国寺三位老僧的面前,将十一部大乘佛法精义递交了过去。

    双方接触之时,老方丈圆晦小声的告罪道“此大乘佛法乃我佛门瑰宝,昨夜老僧听闻禅师生平志愿,钦佩不已,故而私自请来了京师中的诸多同道,共享禅师佛法,有不敬之处,还请禅师宽裕。”

    “方丈大师言重了,小僧高兴还来不及,如何会怪罪”

    法海将经书交道圆晦手中后,又亲切的将他扶起,并且也让身后那一众僧人起身,然后小声解释道“实不相瞒,这大乘佛法经卷共计二十二部之多,之时昨夜小僧默写经文时意外神游西天,时间仓促下只成书了十一部,待来日空闲了,小僧为诸位补齐。”

    相国寺三老又是一阵感谢连连,京都佛门迎来了这次盛事,相国寺中足有七成以上的佛门僧人都齐聚在此,于是当即便有人提议,假若法海禅师有空闲的话,开柜便在此开坛,在场僧人无论被分高低,当尽执师礼。

    这条意见一出,立刻得到了许多人的拥护,法海眼见如今时辰也还早,距离报道还有好一会儿的功夫,于是便满口答应下来。

    大相国寺能够屹立在京都之中不倒,其实抡起传承底蕴还要高过金山寺许多,寺中的一应建筑业极为大气磅礴,可即便如此,法海想要在大雄宝殿中给几乎全京都所有的僧人讲经也有点不太现实,因为容纳不下那么多人。

    最后还是相国寺的大长老闷声不吭的抗来好几根百年以上的巨树躯干,将之绑在了一起,放在广场之上充当法台,这才叫讲经正常进行了下去。

    法海一身白衣高坐法台,眉心白毫相一片殷红,如一滴正在滚动的鲜血,那是他在沟通体内法力,让自己的声音能够清晰的扩散到每个人的耳中。

    “如是我闻”

    整场由此而开始,法海平日教习自己的寺中弟子时尚且庄严肃穆,何况是在教导这些佛门同道的时候当下全身心的都敞开了心湖,极力的拥抱那些由慧能禅师留下的佛法知识,台下僧人们起初还担心大乘佛法太过高深,自己听不懂或者听不到,可是随着法海的吐气开声,他们惊喜的发现,这位来自幽州的年轻高僧不仅法力,就连讲解佛法也是简单直白,就是不经常接触佛法的老百姓也可以听懂,从无故弄玄虚的地方。

    能忍做为法海的弟子,席位也是最为靠前的那一列,几乎与圆晦方丈等一众老僧位列同席,这小和尚和那些从未接触过大乘佛法的僧人们不同,如此经文在金山寺中就是日常的功课,寻常普通至极,就连能持都可以说上几句。

    百无聊赖中,能忍抬头看了看中的师傅,又转头看了一圈周遭听的如痴如醉的僧人,心中忽然就冒出了一个恐惧的念头。

    师傅是佛

    能忍也不知心中的这个念头是如何产生的,可是这一刻的法海锁表现出来的神性,确确实实的已经盖过了自身的人性。

    这一场讲经一直持续到了中午,因为与张沐约好的时间已经接近,法海不得不在众僧失望的目光下宣布今日的到此为止,改日再续。

    直到此刻,圆晦方丈方才知晓,原来法海忙到现在一口饭都没有顾上吃,于是相国寺厨房立刻开工忙活起来,特别是圆晦方丈脸上的那个表情,好像恨不得刮两斤肉下来给法海赔罪。

    师徒两人齐坐一桌用饭,能忍直到此刻,在见到坐在桌子上扒饭的师傅,方才在心中重新有了熟悉的感觉,法海发现能忍自从自己讲完经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过话,好像有点心不在焉,于是就问他怎么了后者张了张嘴,说道

    “师傅,刚刚你讲经的时候好像一尊真的佛陀坐在那里。”

    法海微微一愣,反问能忍“成佛不好吗为师教你那么多东西,不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能修成佛”

    能忍想了半天,大概自己自己也不能理解当时自己的心情,闹着光头道“成佛自然是好的,弟子做梦都想成佛,可是可是刚才看到师傅那般样子,忽然间心里有些有些害怕。”

    法海好奇道“佛又不是吃人的妖怪,你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为什么会害怕”

    “因为那个时候,我在法台下面看着师傅,感觉师傅离我好远好远”

    法海沉默了片刻,有心想要纠正这个被自己灌注了无数心血的传人心中的想法,可是想了想却仍是没有说出口。

    每个男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份父性,这是本能。在与这个年轻弟子的抄袭相处中,法海也越发的珍惜这段师徒之情,同时他也听明白了能忍话中连他自己都不曾明白的那一层意思。

    能忍说看到佛陀般的法海感到害怕,因为他感觉师傅离他好远好远,那是因为能忍这个徒弟啊,在害怕他这个师傅会离开他。

    法海叹息一声,只道了一句痴儿。

    能忍不明所以,之时捧着碗,看着重新熟悉起来的师傅嘿嘿傻笑,模样蠢极了,就像卖萌的小安。

    “别跟你小安师叔血,圣旨准备好了吗待会吃完了我们就去钦天监。”

    能忍将怀中一直带着不曾离过身的圣旨取出,在法海面前晃了晃,示意自己时刻都在准备着。

    钦天监本是历朝用于观测天文天象的机构,自四百多年前要贵之乱后天人通道封闭,乾朝帝王有意团结所有人间力量,于是便将钦天监当作分封天下能人异士的平台,用来诏对天下的草莽修士。

    做为如此特殊的衙门,它的位置也相当的微妙,那就是前朝帝王宗庙的司城,也就是皇城最东的位置,也就是说想要进去必须要经过宫门。

    这就有点尴尬了,因为先帝新丧,皇城之中像法海这样的外人是不能进去的,正常程序来说需要在宫城之外,由钦天监人员接待,可是昨天与张沐约定的地点,却是宫城门口。

    于是法海便在收成将士怀疑的目光下递上了文书,过不多时便见到宫城旁的侧门打开,可是出来的并不是张沐,而是一须发皆白的老太监。

    “大师久等了,咱家年岁大了,腿脚有些慢,见谅见谅。”

    老太监也是熟于人事的主,开口便透着一股亲热劲,在前面领着法海师徒两人往前走。

    “张沐大人还有点别的事情没有处理完,昨儿特意交待好了,这皇城之中正是特殊的日子,要不然寻常人物就是天大的事情也别想进来这边走。”

    法海手法熟练的从袖中抽出了一张银票,不着丝毫烟火气的递到那老太监的手底下,低声道

    “如此,那小僧还要多谢公公了,就是不知道,待会儿小僧要见的是哪位贵人公公提前告知一声,好叫小僧提前也有个准备,不至于唐突失礼。”

    因为昨夜五城兵马司借故出城截胡的事情给法海提了醒,因此他才猜想,这个新丧时期还可以进出皇城,恐怕就是为了面见张沐背后的那位贵人。

    所以当法海递交文书之后,见到出来的却是一个宫城中的老太监后心中一点也不惊讶,只是让他有些没有想到的是,传闻中想来贪钱的太监,在面对法海递来的银票时却是看也不看,笑容依旧的将银票退了回去。

    “那位贵人老奴可不敢乱说,待会儿大师见到了便知。”

    法海见状也不在多问,开始欣赏起这宫城的建筑风景,就是白帆白布什么的多了一点。

    钦天监位置不远的地方,便是停放先帝遗体的祠堂,老太监将法海待到接待客人的堂中,奉了杯茶就让他等着,法海心中对那位贵人早就有所猜测,对于等待自然没有什么异议,只是他忽然心有所感的望了一眼皇帝停灵的那间大祠堂,问那白发老太监

    “公公请恕小僧孟浪无礼,小僧本是幽州一介寻常修士,偶受先帝恩典才得以入京听封,如今先帝灵架在前,小僧想求个恩典,前去祭拜一番。”

    老太监似乎没有料到法海会有这么一句请求,思忖了片刻后看待法海的目光忽然柔和了许多,低声道

    “也罢,左右你也要等好长时间,咱家便领你过去吧。”




第二百三十五章:杀心
    帝王治丧是何等的隆重肃穆与之相比,法海之前承教经文于相国寺的场面简直就是如同儿戏一般,能忍更是紧张无比的紧跟在法海的身后,好像能从师傅挺拔的背影中找到一丝安慰。

    可是当他们跨过那道高高的门槛之时,在面对那巨大的灵柩与身前守灵太监尖声高呼的跪字后,能忍几乎本能的双腿发软,差一点就要在灵堂中塑造出来的这种气氛之下跪倒下来。

    打钱统领天下人间几百年,封建制度时代更是涵盖了这神州前后的几乎所有时间,平民百姓对于帝王的敬畏,简直是刻在骨子里的。

    就在能忍顺从的就要听从太监的喝令,向那位躺在灵柩中的尸体下跪之时,一道温和的气机拖住了他整个下拜的身子。

    “师傅”

    法海立身的背影没有半点回头的意思,师徒二人站在帝王灵堂前却不下拜的姿态,已然引来了许多人怒目而视的压力,可是法海却由始至终都那么神色淡淡的,如果再加上他那一关双手抄袖的动作,那这个俊秀和尚与那田间探看自己田垄的老农就真的没有半分不同了,处处透着浓重的乡土气。

    “大胆你是哪个庙里的和尚先帝灵前竟然敢如此无礼你是要造反”

    值守灵堂的中年太监冷着脸高声喝骂,一直看着法师师徒的那个老太监并无开口相助的意思,似乎对于法海的这种做法也不太喜欢。

    “小僧法海,幽州金山寺人士,此来祭拜先帝,乃是应了之前授封的旨意,小僧乃是方外之人,先帝乃是人间君主,方外之人只拜西天佛祖,不拜红尘俗世。”

    法海的话音刚落,大殿中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中年太监被气的脸色发红,招手唤来殿外的侍卫甲士,将法海师徒层层包围起来,而那个自从进门便一声不吭的发白老太监则双眼眯起,看着法海的背影,好像在猜想他此举的意图。

    “师傅”

    能忍被这真是吓住了,平民百姓对于皇室的敬畏是刻印在骨子里的,在他看来就算是出了家的和尚,那也分属是大乾子民才对,面的先帝的灵柩如何能够不跪

    可是法海下定的决心,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能忍只好祈祷者师傅法力通天,能带着自己从皇宫安全逃出去吧。

    法海周身白色僧袍无风自动,全身上下都盈满了气机,他这么大胆的主动过来挑事,并不是因单纯的一腔傲气,而是他不想等那位所谓的贵人。

    从龙上位,在别人眼中或许和忠心效命有关,讲究一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忠心耿耿,但是在法海看来,两者都是合作关系,感情不到那个地步,根本说不上谁为谁死。

    他努力修行,积累法力,不就是为了能够不做那些上位者手中的棋子,寻求一个平等吗

    从入京都城至此,法海一直都很被动,只能按照人家的意思去做去等,上位者的权术手段用来御人或许自有高明之初,但是法海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好比今天他被破裂带入宫城之中免检贵人,乍一看好像是受到了贵人的无比看重,可是法海却敢肯定,他要是不作为的就那么坐在厅堂里等,怕是等到星夜都不一定能见到那位贵人

    所以他故意来到这里挑事,以期望能逼的那位贵人及时现身,不过依照如今的这个真是来看,法海的算盘好像是要落空了。

    没关系,我还有后手

    法海不动声色的抽落衣袍长袖,将一直左手盖于长袖之下,五指迅速的掐动印诀,用自己惊人的气机修为,遥遥隔空侵入到身前不远处的帝王灵柩中,打算装神弄鬼的充当一回神棍,而后自己便可以趁众人惊疑之际上前降妖伏魔的表演一番,待他自导自演的这一场高僧伏妖的戏码演完之后,摄于他的威势自然也就没有人再去追究他跪不跪的问题了。

    在帝王的灵柩中动手脚,放在神州世界的任何一个人身上怕是都会有不小的心理负担,可是法海没有,他是一个从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年代过来的,对于帝王天生就没有什么敬畏之心。

    不过隔空渡气是一个相当麻烦的过程,就算以法海的修为做起这种事情来也相当的不容易,万事俱备之后,法海回头给了自家小徒弟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就在这一场闹剧就要上演之际,大殿外终于姗姗来迟了一道声音洪亮的住手,法海也由此终于见到了那位张沐背后的贵人,长的是个什么模样。

    贵人年纪约莫只有二十来岁,与法海的年纪相若,简明醒目,举止从容,眉宇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雍容。

    此人刚一现身,大殿中所有人都齐齐的下跪请安,口中纷纷恭称太子殿下

    太子

    法海微微思忖着,表面上跟随众人对着那太子殿下合十一礼,依然没有丝毫要下跪请安的意思,据他所知,先帝是在驾崩前一天方才确立了太子之位,而当时七皇子仗着手中有魏峰这么一号人物,直把宫城禁地视为儿戏,潜入宫中待到先帝驾崩后方才带着圣旨现身,虽然白纸黑字的写的很清楚,大位由七皇子继承,可是所有人都不服,基范明争暗斗之后双方也都各退一步,七皇子再为先帝治丧期间不得登基,可改东宫制领监国太子之事。

    所以原本那位贵人,就是京都城中独抗诸多皇子却依旧稳坐上风的七皇子

    法海对此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在京都城中有权利调动使唤钦天监的人物也没有几个,七皇子手中有神鬼莫测的魏峰出手相助,压服这些由奇人异事组成的钦天监也不在话下,真正叫法海动容的,是那个一直无声无息跟在七皇子李秋恒身后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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