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HE观山
二人走后,白秀坐起身尝试着运灵,待灵力运转一周,白秀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让他松了口气,身体的衰弱足以用此弥补了。
同时他想到一个问题,既然思炎潭村已经离开了幻心秘境的笼罩,为何那时候他也不能运灵,除了罔灵塔和劫生天,难道那里还有什么灵气充沛的宝物
他躺下来沉思着,很快又睡了过去。
“轰剌个池吗那嗬!”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高诵瞬间将白秀惊醒,他心中一动,下床走到窗边悄悄打量起来。
只看了一眼他便怔住了。
只见外面缓缓走过来一群人,他们鬼面獠牙,手拄白纸哭丧棒,簇拥着八个人缓缓走了过来。
而这八个人肩上赫然抬着一口朱红棺材。
“轰剌个池吗那嗬!”一个白袍人扛着鬼幡走在最前面,每诵一句咒语,便将手中的铜铃敲向那幡。
白秀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不知道这是有人死去,还是和思炎潭村一样,盲目地遵从着什么风俗。
好在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队伍行进到不远处一块空地上,八人便将棺材放了下来。
不待他们散去,那棺材里便传来咚咚咚数声急响。
附近的人脸色顿时露出惧怕的神色,亮出了手里的纸棒,似乎是想一次来抵抗棺材里的东西。
看到这里白秀一颗心又落了下去,众人脸色的恐惧更多的是假装的成分,整个仪式倒像是傩戏之类的表演。
果然,很快那棺材便剧烈晃动起来,突然它的盖子一翻,一只长满红毛的手伸了出来。
白秀想起了赤血尸魃,不过这里应该是指旱魃。
传说旱魃一出,赤地千里,在这里应该是表达这里的人对于降服阳煞的决心。
他正出神,那“旱魃”已经爬了出来,坐在棺盖上,看着惊惧的人们,耀武扬威地挥着爪子。
突然他目光一扫,双足一立,竟是直接朝白秀这边奔了过来。
“喂,你干嘛去!”发现他临阵脱逃,顿时有人不满,也追了过来。
很快白秀便和那扮演旱魃的人打了个照面。
他带着面具,白秀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发现那一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
突然他呲了呲牙,恶狠狠地道:“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这里不需要你来参合!”
不等白秀反应,他已经转过身去,一边走,一边朝追来那人吆喝:“吵什么吵,每次都是我来演旱鬼,我还没有抱怨呢!”
祭祀戏因为他的回归得以继续,白秀却没有心思再看,缓缓走回房间。
他在想那个人说的那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对方认识,而且知道他要做什么。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张添寿肯定和这里的人通过气了,而他们的目的一致,似乎不应该会有这样的敌意。
难道他知道什么
白秀神色一凝,对方不是来示威,倒像是有什么线索要跟他说。
他暗暗想道,看来他不得不走一趟了。
次日,在文琅的引领下,白秀参观了这个由守塔者建立的聚落,这里的人称之为“堤庄”。
堤庄由三层组成。
第一层面积最小,上面只有一座祠堂;
第二层是他们居住的地方,密集地分布着高高低低上百座房屋;
而最下面那层则是农田——没错,他们就这样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出乎白秀的意料的是,这里并不是什么地下城,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山坡。
四周群山环立,青山绿水,倒似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
这就奇怪了,他往地下行了几百米,最后居然出现在堤庄
白秀也问过张添寿,他们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自己,但对方三缄其口,他也没有办法。
白秀隐隐感觉到,张添寿似乎对自己怀有很大的敌意,他也不深究,再次将目光放在了堤庄上。
毫无疑问,比起思炎潭村,这里似乎更加封闭。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堤庄出入自由,不愿意守塔的人可以离开,他们也会吸纳新的成员。
可以说,这里更像发展后的白家。
不过他还有很多疑问,比如堤庄的人似乎并不隶属于方家,也就是说守塔的人和供养塔的人并不是一伙人。
其次,堤庄的人又是什么来历,他们为什么要来守
最后,塔又是怎么来的,真的如假张添寿所说,上古有之,最后移到了地下
而罔灵塔又和真正的劫生天有什么关系
他思绪飞转,直到文琅指着那祠堂道:“白秀哥哥,要不我们上去看看,来了这么久,张大哥也不让我去,今天托你的福,可以上去开开眼界。”
白秀心中一动,温和笑道:“那上面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
文琅点着手指,一一数来:“我跟水秋打听过了,他说里面里面供着三个神仙,阴阳之神、五行之神,还有个……我忘记了,好像是叫什么‘清鸿缔主’”
“清鸿缔主”白秀默默念道,他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
第二百零二章 关键人物:水秋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见他沉默不语,文琅关心道,“要不我们回去吧,要是张大哥知道我带着你乱跑,估计又要喋喋不休地数落我了!”
白秀一时失笑:“是我连累你了……”
他抬头看了看高大的祠堂,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来都来了,还是去看看吧,不然我们挨了骂,又没看着稀奇,实在太亏了。”
文琅连连点头:“我就是这样想的!”
两人拾级而上,只数到一百九十九层阶梯,华美古朴的牌坊已矗立在眼前。
白秀举目一望,祠堂门前有一个广场,似乎是祭祀用的,而广场中心赫然是座人物雕塑。
他怔了怔,总感觉这人有些眼熟,但让他细究,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文琅还以为他惊讶于雕塑摆放的位置,解释道:“这是清鸿缔主的凡人相,宝殿里还有他的真身。”
白秀回过神,轻轻点了点头,他刚想和她穿过广场,身后忽然有人出声:“两位。”
他回过头一看,那里不知何时站了个人,此人身着道袍,五六十岁的模样,慈眉善目的,倒也有几分仙风道骨。
他指了指第三层田间一座茅屋,对白秀道:“年轻人,我看你极合眼缘,不如去我家坐坐。”
“老爷子,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吗”文琅立马展现出了她泼辣的性格,“我们好不容易爬上来,你又叫我们下去,哪有这样的道理。”
老人抚须一笑:“人想往前走,是因为前面有吸引他的地方,如果前面是条死路,还有必要走吗”
“没有走过,怎么知道前面一定是死路”文琅目露疑惑,“就算是死路,难道不能努力努力让它变成活路吗”
老人仍是微笑:“如果它就是一条死路呢”
文琅吐了吐舌头:“实在没有办法,大不了回头嘛。”
老人高深莫测地问她:“妮子,如果那就是一条不能回头的死路呢”
文琅懒得跟他聊理论,拉了拉白秀:“我们快走吧,晚了回去,张大哥要骂人的。”
白秀点点头,正要离开,老人冷声开口:“年轻人,你还没有回答。”
白秀脚步一顿,思索道:“一开始我就不会选一条死路,如果前面就是一条死路,那其实意味着我已经退无可退,也只有往前闯一闯了。”
老人古怪一笑:“果然跟他说的一样……”
见两人疑惑看来,他脸上的神色恢复了之前的和蔼:“年轻人,不管将来怎么,你一定要记住今天说的话。”
他点着头,飘然而去。
文琅忍不住嘀咕:“真是个古怪的老头……”
两人来到祠堂门口,文琅眼尖,一看大门紧闭,有些失望:“怎么是锁着的啊水秋不是说,祠堂常年不关的,供堤庄的人祭拜的吗”
她话音刚落,一边冒出来一个中年人。
他嘿嘿直笑:“小姑娘,你是外地人,可能不知道,我们堤庄中秋节有祭祀,专门纪念清鸿缔主,所以这两天都在闭门准备的!”
白秀心中明了,堤庄的中秋节祭祀典礼,估计和鸿蒙镇中元节大祭一样,除了祭祀本身的意义,还是某种活动开始的仪式,鸿蒙镇是选拔族长,堤庄是巡检罔灵塔。
难怪之前张添寿说,罔灵塔一年只开启一次;也难怪二十年前离开堤庄的人会认为阴核的丢失是守卫者监守自盗,因为其他人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它。
其实除了守卫者监守自盗还有一种可能,也许当年那人就和之前假扮他的人一样,以幻术易容成巡检人员的某一个,顶替他进了罔灵塔。
二十年前、幻术,白秀突然想到一个人,那就是方家现任当家方纯钧。
假张添寿也说过,方家愿意当饲养者,是因为他们在打塔的主意。
现在一切的线索指向阴阳两核,那是不是可以推测,方家其实也是在打它们的主意
当然,疑问也随之而来,如果方纯钧已经拿到了阴核,为什么还要去当饲养者,总不至于是为了保护思炎潭村。
那只有一个可能,他不甘心只夺取阴核,为免阳核缺失阴核滋养而废掉,他便导演了一出戏,目的就是拖延时间,以便多年后再举拿到阳核。
这就意味着,张添寿是隶属方家的,至少他现在站在方家人那边的。
白秀现在想弄清楚的是阴阳两核与劫生天到底有没有关系,如果有,那就说明事实并非如之前明诲初所说,其实二十年前方纯钧所扮演的角色比大家知道的要复杂的多。
他思索的片刻,文琅已兴奋点头:“明天就是中秋节,刚好我们可以见识见识!”
那人谄媚道:“听说三位是新加入的成员,没想到刚来就能进塔巡查,以后肯定前途无量!我叫于敛,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新成员么……
白秀不知道张添寿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成功说服堤庄管理层让他们加入,更同意让他们进塔。
他只隐隐感到,事情的发展已是按照刚刚的猜测发展。
当年方纯钧能成功混入堤庄,如果张添寿的方家人,自然也可以做到。
说话间,周围又多了好几个人,见门关着,也如白秀两人一般疑惑,看来他们也是初来乍到。
于敛却没有管他们,抬头看了看天:“这秋老虎也是热煞人也,不如两位去我家坐坐”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净是请客的!”文琅噗嗤一笑,“白秀哥哥,我看我们也别客气了,走了这么久,我都口渴了。”
白秀正想
第二百零三章 关键线索:墙
“水秋是你的朋友,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他”
文琅还没作声,于敛已抢先道:“我正好要给他送吃的,不如一起去吧”
他都这么说了,白秀断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跟着他们出了门,哪知两人穿过居住区径直往第三层去了——水秋和那老人一样,也住在第三层
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原来他们的目的地不是第三层,三人一路行到了对面的山头,一座茅屋正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无比的破落。
文琅蹦了过去,也不敲门,大声喊道:“水秋!”
屋里一片寂静,看上去它的主人并不在家,她无奈地看向于敛,后者卖了个关子:“我知道他在哪儿。”
他放下东西,领着他们绕到另外一边的果林里。
一缕炊烟缓缓从林子里升起,但四周似乎没有什么人家,于敛了然一笑,一边嘟囔,一边往那边靠了靠:“好啊,你小子又在这里吃独食……”
他拨开身前的草丛,话音戛然而止。
文琅凑过去一看,一只扒光的野鸡架在火上烤着,人却不见一个,她偷偷一捂嘴:“难道他去哪里方便了”
于敛走过去,蹲下身仔细一看,神情渐渐趋于凝重:“东西都烤糊了,他小子最护食,就算去方便,也不可能不管的,难道他遇到了什么麻烦”
意识到这点,他连忙站起身,高声呼喊了几声。
“此人心思细腻,断不会像面上那般窝囊,不过这也说明他没有说谎,当年他确实胜任巡塔之职……”白秀暗道。
他本想宽慰于敛几句,哪知眼睛的余光恰恰瞥过那只烧糊了的野鸡,一个发现让他瞬间怔住了——它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他心思一转,对另外两人说道:“看食物的焦糊程度,他应该没有走远,我们分头去找,一刻钟后在水秋家集合。”
于敛和文琅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各自选了个方向,找寻而去。
几分钟后,白秀去而复返,他抽出破魔之刃小心翼翼地将鸡腹切开了一条缝。
一瞬间,一个手指粗细、一节五号电池长短的竹筒露出了身形。
他意识到了什么,收起刀将竹筒捏开,里面果然是一张熟悉的纸条。
上面仍只有一段话:
“人永远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永远猜不到自己会失去什么……这不是威胁,而是一个提醒,别再插手这件事,‘天地无极’与劫生天无关,更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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