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飞升之尊道传奇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夕源尤里
贺镖头看了看天色,跟李万说道:“李管事,咱们今天就在蓝田修整吧,看这天色正好,再往前走可就不一定能有客栈了。”
贺镖头年近四十,正是这几个镖师中年纪最大的。李万看看天色也觉得差不多了,他正跟前车的鲁车夫坐在一起,于是吩咐道:“老鲁,那就再往前走点,看到大马甸咱们就停下。”
古时,车马甸才是正经的行商落脚处。他们往往前面就是客栈,这样方便出行的人马休息。同时后面的车马甸还有保管货物的职能。
一旁的李镖头李彪说道:“老贺,咱们晚上一起也去喝一杯吧,过了蓝田,三天可都没有大店了。”
贺镖头笑道:“就你嘴馋,你估计这道儿都是吃出来的吧。”
这时云强接道:“那是,不然李镖头是怎么弄得自己三十愣是看起来像四十似得。”
说完大家哈哈哈大笑起来。说话的正是一个二三十的年轻人,长得身高六尺多,看起来很是挺拔,一身厚实的腱子肉。在这冬天都能感觉他身上的力量。
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喝酒你们可要带上我啊。”
说罢,只见一个长着酒糟鼻的干瘦老头一样的人骑马跟了过来。正是龙门镖局的张老四。
贺镖头笑道:“老四,你再喝醉拳是不是就练成了。”
说罢,大家又开始哈哈哈大笑起来。
找到了车马甸,车马甸的小伙计很熟练地把四匹骡子从两辆大车上卸下来,然后又叫了几个伙计,把六匹马拉走侍弄草料去了。
李管事把重要的随身物品,收拾了个包袱。带着李小宝和孙奕去客栈开房去了
40、午夜纸声
王里正家有一间偏房正好空着,可以住三个人。 里正先把孙奕一行人引到自己家。
罗马车就停在大院里面,王老汉又带着贺镖头,把马匹寄放在周围的人家。
虽然大家留宿的房子不一定够,但是喂牲口的草料还是够得。这些人照顾一夜的马,也能得些钱财。
接着王老汉开始张罗晚上留宿地方。孙奕到达井家岩是将近申时初,结果到了申时中王老汉很尴尬的走了回来,一旁的贺镖头也显得垂头丧气。
原来王老汉后来又找了两户人家,结果挤一挤还是能够每户留下两人的,只是剩下的三个人却怎么也找不到地方了。
王老汉找到了一户姓白的人家,他家房子倒是够大,平时也多是他家留宿客人。
可今天偏偏不巧白家的儿媳前两日秋冬交替竟然因病去世了。现在偏房当中正放着儿媳的尸身。
这阴阳有别的如何能够混住,贺镖头别看走南闯北,对这种鬼神之说还挺在意。所以他准备带着人今天就在车里将就一夜就是了。
虽然平日老鲁头赶得车辆是满满登登的货物,但是李小少爷的车厢却是做人的。
贺镖头把自己的想法一说,王老汉也觉得不好意思。偌大的井家岩竟然连留几个客人借宿都做不到。
这时一旁的老鲁接口道:“,我说贺镖头,你也是走南闯北的啦,怎么死人还怕个什么劲儿。
不就是一个放尸体的房子嘛,那也是一个房间啊。总比马车里舒服啊。
你看看这大冷的天,现在日头还在,等后半夜,那马车上根本住不了人。要不这样,大家看看,有没有跟我老鲁一样不怕的,
咱们去那个地方借宿。我老鲁也算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这点阵仗还是经历的起的。”
老鲁年近五旬,身材断胖结实,还真是一个火力壮的汉子。
老鲁话音刚落,旁边一个软踏踏的声音响起:“对啊,贺老大,还是这个鲁兄弟说的明白。我刚刚就跟你说了,你忌讳,别人却未必当回事。
要我说啊,打个二两酒,喝上一口,热乎乎的被窝一闷,一夜就过去了,哪有那么些讲究。”
说话的正是酒糟鼻张老四。他虽然在镖局混了大半辈子,年轻的时候就是混不吝的个性,这年纪渐长,又开始喜欢喝酒之后胆子就更大了起来。
据说年轻的时候,他也是一套八阵八卦掌闯江湖的主,但现在大家最常看到就是他的醉拳了。
他还美其名曰,那是化有形为无式。直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一旁的李管事也觉得老鲁说的有道理。他帮着李员外打理大半辈子生意了,哪一次大风大浪不都挺过来了。
什么时候他见过那些神神道道的能最后站稳脚跟了。所以他对这些鬼神之说,那也是毫不在意的。
做商人的重视实利,长久下来自然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如果真有哪个商人做什么事情都求神问卜的,那也做不了生意了。
看到跟死人抢房竟然有这么多支持者,贺镖头也就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了。当下大家重新调整了分房。
李小宝和孙奕、李德才,住在里正家的偏房。李管事、老鲁以及张老四住白家的偏房。
剩下的贺镖头、李彪以及名叫云强的年轻人去那两户人家挤挤。
由于李彪睡觉呼噜实在太大,贺镖头就跟云强一起挤挤了。
王老汉又带着老鲁他们跟白家讲了半天。要是活着的儿媳跟外人睡一间房,那是当然不行的了。
但是既然对方不嫌弃死人,借住一宿还能赚钱,他们也就没什么说的了。
当天晚上白家可能也觉得对不起客人,所以招待的格外殷勤。
正好过两天就是儿媳的丧事了,所以家里还存了半扇猪肉。
当天夜里就炖了一大锅的白菜猪肉,大家热热乎乎的吃了一顿。
张老四也终于喝上了白家从酒店买的四两老白干。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各自散去,时间正是戌时末,大家也就准备散去睡觉了。
这时李万李管事才第一次在偏房看见白家死去的儿媳。偏房说是比较大,那是相对井家岩其他人家说的。
整个偏房不过两丈见方大小。房屋靠里侧的一面是床铺,两丈长的通铺,住三四个人都绰绰有余。
白家的儿媳妇放在进门靠右手侧,下面好像是箱子也不是柜子什么的。
尸体就平整整的躺在上面。尸体上面盖着两张大片的白纸。遮住了女尸的面容和穿着。
不知是心里的原因,还是屋里真的很冷,自从进屋竟然感觉到说不出的渗人。
李管事的还在踟蹰,老鲁早就抱着两个铺盖卷走了进来。
被捂褥子都是从白家拿的,接着屋里豆粒大小的灯光,老鲁开始铺起床来。
张老四一看老鲁没帮自己带,他虽然懒,但是并不傻,所以也去白家大屋里要了一床被褥。
为了显示对老鲁的不满,他特意铺的距离李管事和老鲁的地方远了一点,紧靠了右侧的墙边。
李万本来想提醒他,冬天靠墙更冷,但看到张老四混不吝的样子他也就算了。
老鲁虽然嘴上说不怕死人,但感觉枕头如果冲着房门,向着女尸,还是有点渗涝涝的,所以他特意把自己和李万的枕头放在床靠墙的一面。
张老四自然要反着来,所以他就把枕头放在靠门的一面了。
浑不在意就在他头前方的女尸。收拾停当,张老四倒头就睡。
四两的老白干,那是白给的不过四五息的功夫,张老四就鼾声如雷了。
李万问白家要了一壶水,放在床边,怕晚上渴了想喝水。他跟老鲁刷了牙,净了面也就拖鞋上床睡了。
毕竟是跟死人在一个房间睡觉,李万白天虽然嘴上说不怕,可是进到屋里之后,心里还是止不住地一阵突突。
所以他在房间靠左手边的桌子上留了一盏油灯。油灯豆粒大的灯光虽然不甚光亮,却自有一片暖意
41、路遇撞客
李万用尽全力,这才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恐惧。 他赶紧缩成一团,摸着墙坐了起来。
他定了定神,揉了揉眼睛,平稳了呼吸,再次适应了黑暗,借着窗户投进的模糊月光,李万努力地看清了屋内的情形。
偏房窗户是糊上了上好的透亮白纸,因此月光虽减弱了不少,但在这漆黑的夜里也够用来看清房间了。
室内一如刚才,纸张整齐的摆放,下面是一个人形,纸张一声不响,显然下面的人是没有呼吸的。
张老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翻过身来,正大敞八叉的仰天打着呼噜。老鲁背对着李万也在专心致志的打呼噜。
李万就那么安静的坐着,他一动不动的感觉这烦躁的夜,但是他什么也感觉不到。除了两个人的呼噜声,
其他什么也没有。坐了一会儿,李万找回了安全感,他哆哆嗦嗦的蹭到墙边,第三次点燃了这盏油灯。
随着昏黄灯光的燃起,李万坐回了床上。他忽然有一种冲动,他就坐在距离油灯四尺距离的床上,用力的吹起灯来。
可是四尺的距离,他又不是武林高手,也不懂聚气吹风的窍门,哪能真吹到灯火。
油灯的火苗仅仅微弱的颤了颤,但灯光依旧坚挺。
李万安心的退回到了床里,他又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灯火。
又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灯火依旧豆粒般大小。
但是却稳定异常,李万不禁想要发笑,自己到底在怕什么。
他不是大半辈子都闯过来了吗。
不过是睡个觉,怎么就这么自己吓自己。经过这两次,原来烧心的感觉也冲淡了不少。
“这都什么时辰了,乡下小地方也没有个打更的,这都估计半夜了吧。”
李万心中不无抱怨的想到。
李万再次躺下去,他放平了身子,好好伸了个懒腰,故作大胆的活动下,以放松自己。
他再次闭上眼,顺着老鲁的呼噜准备睡觉。
忽然他又拱了拱身子,将后背跟老鲁的后背相靠。
感觉着老鲁暖暖的后背,他似乎也找到了一种安全感。
李万心中感叹道:“看来还是这个混人火力壮啊。”
李万又睁开眼看看墙上昏黄的灯光,这才闭目睡觉。
李万跟着老鲁的呼噜,感觉着老鲁背后的起伏,慢慢也感觉到困意的袭来。他感到自己正在逐渐的失去意识。
他似乎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小屋子,里面空空荡荡的,意识就在这个小房间和身体间游荡,一会儿清醒了,一会儿迷糊了。
李万想睡着,可是他又感觉自己怕睡着。
他有种感觉,如果自己睡着了,那再也醒不过来怎么办。
他似乎不再是一个年近五旬的老人,而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年轻人。
正在这似睡似醒之间,他似乎听到了折纸的声音,刚开始仅仅是一声,慢慢的开始变成扑簌簌的纸声了,李万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在做梦。
他用自己的指尖紧紧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痛感告诉他,他应该是清醒的,但是意识仍然模糊。
他慢慢的听着。他感到纸声越来越响,终于变成了哗啦啦的声响。
李万屏住了呼吸,他缓慢的转身,用尽全身力气听着房间里一切可能的动静。
但四下里依然只有两个人的呼噜声。
或者说呼噜声太过巨大,掩盖了别的声响。李万转过头,缓缓的睁开眼睛。
借着屋内的月光,李万终于看清了屋内的一切,只见一个人正站在张老四的头前,但是她的眼睛却好像紧紧地盯着李万。
李万甚至能感觉到她眼中的亮光。李万本想高声呼喊,可他发现自己根本发不了声响。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去踢身边的老鲁。
一脚!两脚!李万也不知道自己的力气是不是足够,他现在只是习惯性的去踢老鲁。
而整个过程,那个人影却只是静静地盯着李万。
老鲁终于不打呼噜了,他猛地高声喊道:“你他么有病啊。踹什么踹,”
只见老鲁腾地转过身来,坐了起来,愤怒的向身边的李万咆哮。
他已经忘记身边的是谁了,只是那一脚脚的踢踹,踹的他后背生疼。
待得他恢复了点意识,借着月光看清好像李管事的脸,他又咕哝了一句:“哦。李管事啊。可能我睡蒙住了,感觉有人踢我。”
但是他感觉李管事的还在不停的踢他,这他老鲁就不能客气了,他刚要破口大骂。
李万却并没有理他,李管事哆哆嗦嗦的指着门边,老鲁稀里糊涂的看向门口。
只见床头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面色苍白,目光冰冷,不是白家那个儿媳,又是何人。
老鲁嗷的一声大吼:“鬼啊!”
然后他急忙翻身下地,鞋都不穿的跑了出去。
幸亏就在他要冲出门外千钧一发之际,他还算有点良心,他赶紧又跑回来用脚踹了踹张老四,这才又拉着呆若木鸡的李万跑下床去。
他们鞋都来不及穿,就冲到门口,老鲁这才回过头来,冲着屋里喊道:“快跑啊。快跑啊。张老四。驴蛋的生的玩意,你快醒醒啊。”
老鲁叫了半天,张老四这才抹了抹迷糊的双眼,然后大声抱怨道:“你们瞎叫什么啊。谁打我脑袋了。”
张老四回头向门外看,正看见眼前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
头顶上原来的箱子上,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只留下满地的白纸。
张老四吃惊的再次看了看,就在眼前的人影。他的呼吸似乎都瞬间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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