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唐人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当年秦风
“呃……这,”薛万均也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是侯君集这脾气把朋友都得罪成仇人了,不过心头暗喜,拍了拍牛进达肩膀,“进达兄勿要气恼了,他这人如此秉性,你又不是今日才知道,他迟早会在这脾气上吃亏的”。
牛进达闻言顿觉知己,“永安公(薛万均爵封永安郡公)说的甚是,我刚刚就是这么说的”,薛万均看见牛进达如此模样,心思一转,靠近牛进达低声道:“我帐中有佳人美酒,进达兄可来一叙,也好消消火气”。
牛进达闻言一惊,忙是看了看左右,“永安公你?这可是在军中”。
薛万均不屑的摇了摇头,“他纵兵三日,抢劫金银无数,后宅收拢美女不下百人,我这又算得了什么?再说了,如今仅剩柳谷一道关隘,战事将尽,也没我等什么事了,此时放松放松不碍事”。
牛进达听了这话,喉头咕噜咽下口水,他也是好酒之人,已经好几天没有喝酒了,更别说美人了,当即便是嘿嘿应着,哥俩好的并肩向薛万均营帐走去。
薛万均的副总管营帐内,两张案桌对放着,摆满了肉食美酒,薛万均和牛进达二人各搂着一名高昌美女,一口酒一口肉,别提多畅快了。
眼见三杯美酒下肚,薛万均微微俯身,一边将手伸进美女怀中不停的使坏,一边看着牛进达甚是气愤的说道:“他侯君集如此羞辱进达,进达难道就这么算了?”
牛进达听了一怔,停下手中动作,微微一笑,眼神竟是颇为精明,“如你所说,他这秉性,我早已看透了,恶人自有恶人磨,他日迟早遭殃的”。
“哎,进达这就不痛快了,我拿你当自己兄弟方才有此一问,大丈夫不留隔夜仇,自己的耻辱当由自己洗刷才是”,薛万均摇摇头表现得非常不认同的说道,见得牛进达不做声,薛万均又道:“侯君集桀骜不驯,早已经得罪不少人,此次携灭国之功,定是惹人眼红,我已收集了他纵兵劫掠,大肆敛财的证据,待回朝之后参他一本,定会有朝臣响应,到时候侯君集就算不死也会掉层皮”,说着薛万均眼神露出狠厉之色。
牛进达微微张嘴,有些吃惊,不由得问道:“永安公与侯君集有仇?”
“与你一样,曾受他羞辱”,薛万均盯着牛进达,“我敢复仇,不知进达可敢?”
牛进达迟迟不语,薛万均不由得恨铁不成钢,直道:“而且侯君集已被太子殿下不喜,又多番打压太子殿下的爱将薛仁贵,届时,太子殿下都是站向我们这边,进达还在犹豫什么?”
牛进达闻言一个激灵,是啊,侯君集为难薛仁贵,就是不给太子殿下面子,而且就冲侯君集这性子,多半也是被太子殿下憎恶的,想到此处,当即拍案道:“干了,我回京去就跟圣人禀明他侯君集的所作所为”。
薛万均眼神一凝,心里按耐不住的激动,赌对了,牛进达果真是圣人的耳目,牛进达说罢也是自觉失言,又是说道:“到时候永安公的奏本之上我来附个名”。
“甚好,甚好”,薛万均哈哈大笑,至于军中饮酒携女之事,他才不担心牛进达会让李世民知道,只要牛进达不傻的话,毕竟他现在又喝着又搂着呢。
一个时辰后,牛进达晃晃悠悠的从营帐里出来,一路上哼着小调就向自己营帐走去,几名亲兵围住搀扶着,以免被别人看出牛进达饮了酒,走到拐角一处黑暗处,牛进达推开亲兵,“等我放个水”。
口中哼唧着陇西老家的民间小调,牛进达心情舒畅,放完了水长叹一声,“人家老薛不愧是郡公啊,就是会玩,这女人就是舒心良药啊”,拎起裤子转身就走了。
黑暗处,一名士卒蹲在地上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良久,确定人走后,那名士卒腚都来不及擦抓起裤子就跑了。
一刻钟后,中军大帐里,侯君集手指敲打着案桌,看着下面跪着的士卒,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这是你亲耳听到的?”
“是的大帅,小人正在后面解手,清清楚楚听见那人这么说的”,那名士卒忙是保证道。
“那你可看清说话那人是谁?”侯君集心里隐隐有些猜测,这说话风格他很熟悉,毕竟多年相识。
只可惜那小兵摇了摇头,“天黑看不清,那人喝了酒,嗓音也有些嘶哑,也听不出是哪位将军”。
“赏十贯钱,好好看着他”,侯君集手指敲击着案桌,摆了摆手像亲兵吩咐道,亲兵拖着不停谢恩的小兵下去了。
“薛万均,这回定叫你后悔与我作对”,侯君集面容狰狞,唤过一名亲卫,“你带几个兄弟,密切监视着薛万均营帐,一旦发现有女人,即刻来报”。
一世唐人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劝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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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6.劝降不成
翌日,东方红日缓缓升起,照的这荒漠金灿灿的,与远处柳谷的红叶交相辉映,隆隆战鼓声响,唐军营门大开,侯君集坐在马上,率领数万唐军陈兵柳谷前,看着眼前这处建于天然峡谷的关隘,侯君集也是心底惊叹,如此要塞,若是强攻,即便胜了也是伤亡惨重啊,还是攻心为上,若能劝降最好不过。
侯君集在数名亲卫的保护下打马出列,来到柳谷关前,“我乃大唐交河道行军大总管,吏部尚书,陈国公侯君集,高昌王子鞠智盛何在?”
城墙之上,鞠智盛披麻戴孝,脸色惨然,听见侯君集叫阵,不由得心底一慌,“唐将叫阵,不知意欲何为?”
一侧的张宛臣看着关下,神情冷冽,“无非是趁机动摇我军心罢了”。
“那该如何应对?”鞠智盛情急之下忙是追问道,言语中尽是慌乱,全无一丝沉稳,更是没有一国储君的风范。
张宛臣眉头微皱,不由得心底甚是失望,高昌国算是完了,如今他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也好不辜负他张氏两代的忠义之名。
“大王子可是全权交于我处理?”张宛臣看向鞠智盛,眼底带有一丝期盼。
鞠智盛本就惊慌,哪里还多想,直是点头,“自是你处理”。
“还请大王子出阵去答话,先承认先王之过,然后便说先王已薨,大王子以及高昌国人并无过错,还请唐军退军,如此,或可保高昌基业”。张宛臣单膝跪地谏言道。
鞠智盛一听便是气急,“你,张宛臣你大胆,竟敢诽议先王,唐军杀我国民,你竟想着投降”。
张宛臣眉头微皱,“若非先王轻信草原蛮夷,哪里来的兵祸,而且请唐军退兵又不是投降,只要承认了先王过错,斯人已逝,今人又无过错,唐军便是出师无名了”。
鞠智盛听了神情暗淡,良久,直到城外侯君集再三喝问,鞠智盛方才整理衣冠,“就按你说的”。
当即率领数百精锐出了关隘,来到峡谷前,相距数百步,鞠智盛手心里全是汗,看到远处的侯君集仅仅带着几名亲兵,鞠智盛心里一狠,甚至都想直接冲过去擒下侯君集,逼迫唐军退军,但是理智告诉他,前面的唐军精骑虎视眈眈,他一有动作便会冲杀过来,而且他也知道,擒下了侯君集这位大总管,还有副总管。
“我乃高昌国大王子鞠智盛,侯君集你无故犯我疆土,害我国民,如今又有什么可说的?”只见鞠智盛高坐马背,手持一杆长枪,一身锁子甲披着麻衣,手上绑着白绢,若不知道其性格,兴许还以为他是一名相当的的年青俊杰,
“你便是鞠智盛?”侯君集定睛看了看,撇嘴一笑,“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他侯君集外号小白猿,长相便是细眼雷公嘴,手臂细长,身材瘦小,在大众审美里其实颇为丑陋,鞠智盛这般出身王室,又身材匀称,相貌堂堂,侯君集一见了便是不爽。
远远听得侯君集的话,鞠智盛正是愠怒,便是听得侯君集喝道:“高昌三郡五县,仅剩柳谷这一道关隘,国都已破,高昌王业已身死,现如今,你还想要负隅顽抗吗?”
鞠智盛听了不由得心中悲戚,但想起张宛臣的话便是提起精神,大声道:“我先王受奸人蛊惑,轻信了突厥蛮贼,以至于开罪天朝,酿成大祸,其实这并非我高昌国本意,皆是突厥蛮贼胁迫,现今先王已薨,斯人已逝,而我等又并无过错,侯大总管得饶人处且饶人,何不就此退兵,他日待我处理完先王后事,定当亲自赴长安向大唐皇帝陛下请罪”。
张宛臣听着关下鞠智盛言语,心底叫好,虽然鞠智盛问题颇多,但还是听得进谏言的,这番话说出来,唐军便师出无名了,毕竟唐军攻打高昌的理由就是鞠文泰无礼,冒犯大唐,如今鞠智盛都承认鞠文泰的过错了,并且说人都已经死了,都已经认错了,就手下留情吧,如此说辞,若唐军还是不退兵,那便是强盗行径了,显然跟大唐礼仪之邦不符。
果不其然,侯君集听了这话眉头紧皱,不由得大怒,“尔等若真心忏悔,便束手请降,我朝圣人看尔等诚心,或可留你一命”,说着呲唥一声拔出腰间宝剑,言语冷冽,“如若不然,踏平柳谷,鸡犬不留”。
鞠智盛见状又惊又怒,胯下坐骑也是不安的刨着蹄子,“欺人太甚,投降绝无可能”,扔下一句话,鞠智盛打马便是向城门奔去,关隘上的张宛臣见状忙是率军开城迎接。
侯君集也不追击,脸色阴沉,盯着眼前的壕沟关隘,“填平壕沟,架上拋车,砸也要将其砸平”。柳谷毕竟地势显要,若是强攻,伤亡定是不小的。
将令一下,数万唐军顿时忙活起来,柳谷树林葱茏,树木甚多,唐军砍伐树木,仅仅一天时间,就将柳谷壕沟填出了数条通道,而大军西征之时,李世民命令山东匠人上千人随军,如今便是起到了作用,这些匠人会制作拋车、推车等攻城器械,只要器械制作出来,便是耗也能把柳谷打下来,毕竟柳谷此时孤立无援。
唐军热火朝天的在柳谷前,当着高昌军的面,造出来了一辆辆的拋车和推车,在侯君集发出攻击命令之后,万军齐动。
厚重的推车撞击着柳谷用黄土堆砌的城墙,直将城墙撞出一个个的缺口,数十台拋车不停歇的向城内抛投着石头,将城墙砸的坑坑洼洼的,城头之上,高昌士卒狼狈不堪的躲避着抛来的石头,张宛臣命人撑死厚厚的牛皮毛毯来遮挡也是毫无作用,那石头抛来的重量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抵挡的。
“唐军尚未攻城,仅用这些攻城器械就将我们逼到如此地步,若是唐军大举攻城,该当如何是好?”鞠智盛面色惨败,躲在城墙之下微微颤抖道。
张宛臣闻言不由得叹道:“大王子心里也明白,单凭柳谷是绝对守不住的,其一,兵力少于唐军,柳谷本就是军事要塞,没有兵员补充。其二物资紧缺,如今高昌仅剩柳谷这一道关隘,唐军便是困也能将我们困死”。
一世唐人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但求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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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7.但求速死
城墙被唐军的拋车用石块铺天盖地的砸着,鞠智盛躲在城墙脚下都感觉得到大地的震动,夯土建造的城墙被砸的尘土飞扬,鞠智盛听了张宛臣的话,抹了抹脸上的尘土,不由得万念俱灰,“高昌百余年基业,难道要毁于我父子之手吗?”
张宛臣听的这话,更是心头煎熬,铿然起身,身上甲胄作响,“大王子,末将愿率百余敢死队,携带城中剩余所有火油,趁夜袭击,若能焚烧其推车、拋车,或许能拖延一二”。
“即便成功了,也只能拖延三五日,三五日过后,唐军又能造起拋车”,鞠智盛摇了摇头,脑袋还是颇为清醒的,“若是不成功的话,那你……”。
“末将愿以身殉国,决不辱先父声名”,张宛臣一脸坚毅,完全置生死于度外。
鞠智盛见状不由得胆气陡升,心生豪气,一拳砸在城墙上,“宛臣有殉国之志,我身为高昌大王子,又岂会贪生怕死,坚守柳谷,战至一兵一卒,也不让唐军好过”。
张宛臣看着豪气干云的鞠智盛,不由得眼前一亮,跟随如此主公,也不枉他付出这腔热血了,但怕就怕事到临头,这位爷又怂了。
翌日,唐军又投入了一批新建造的拋车,密密麻麻一两百架拋车,将一块块石块狠狠的砸在城墙上,黄土夯成的城墙上被砸得坑坑洼洼的,当晚,随着轰隆一声响,一大片城墙哄然倒塌,张宛臣惊怒交加,忙是率领士卒抵住缺口,同时命人抢修,可是侯君集怎会放过这良机,当即全军压上,黑压压的唐军迈过填得平整的壕沟直向那缺口扑去。
柳谷高昌军满打满算不过万人,而唐军十数万,数丈宽的缺口顶多容纳下千人,两方在城墙缺口展开了激烈的攻夺战。
高昌士卒终究是不如唐军精锐,不多时,便被唐军占领了城墙缺口,看着源源不断涌进来的唐军,一身血迹的张宛臣心如死灰,打马回到了城主府。
看着瑟瑟发抖的鞠智盛,张宛臣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算是看出来了,随着城墙倒塌,豪气干云的大王子全然成了怂包,提着长枪竟是不敢上前,抛弃了为他卖命的士卒,慌忙逃回到城主府,终究是在生死面前暴露了本性。
“大王子,为今之计,若要保命,只有降了”,张宛臣看出了鞠智盛的想法,毕竟那双腿抖得跟筛糠似的,足以看出鞠智盛的想法,“降了唐军,唐皇为了安抚高昌民众,定不会亏待了大王子”。
鞠智盛听得后半句眼前一亮,“可会让我继承高昌王位?”
张宛臣看了看鞠智盛,慢慢摇头,“有吐谷浑先例在前,唐廷定会废除高昌国,设置州县,不过大王子,应该少不了公侯之位”。
说话间,唐军前锋已经打到城主府前,辛獠儿一马当先,手中长枪不停,率领数百精骑直接跃马城主府,一路杀进堂中,看着上首坐着的鞠智盛,以及一旁提枪侍立的张宛臣,辛獠儿兴奋非常,“鞠智盛小儿,浮图城让你跑了,这回看你往何处跑?”
“你是何人?”鞠智盛深吸了一口气,装作淡定问道。
辛獠儿一愣,“我乃唐军大将辛獠儿,小儿你可要顽抗?”说着一甩手中长枪,抖出一串鲜血。
“辛獠儿?”鞠智盛还没说话,张宛臣便是冷笑一声,继而不屑道:“没听过”。
辛獠儿闻言大怒,便要上前杀了他,随着脚步声,侯君集等人进了大堂。
“大帅,这厮负隅顽抗还羞辱我,待我将其一枪戳个透心凉”,辛獠儿龇牙咧嘴道。
“退下”,侯君集眉头一皱喝道,看向上首端坐的任务鞠智盛,没有废话,“降是不降?”
鞠智盛嘴皮一动,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张宛臣,终究是咬牙道:“我若降我,大唐皇帝陛下以何待我?”
“以刀斧对你”,辛獠儿啐了一口骂道:“小儿还想讨价还价”。
侯君集瞥了一眼辛獠儿,吓得辛獠儿不敢再作声,盯着鞠智盛,“最后一次,降是不降?”
看着坐立不安,犹豫不决的鞠智盛,侯君集眼中冷笑,给予其极大的压迫,缓缓举起了手,辛獠儿见状会意,咧嘴一笑,提起长枪,只待侯君集手挥下,便抢先上前结果了鞠智盛。
“倒是好胆”,侯君集嗤笑一声,正要挥手,忽的鞠智盛彻底情绪崩溃,伏地大哭,“且慢,且慢,我投降,我投降”。
唐军众将见状一怔,看着鞠智盛伏地大哭,瑟瑟发抖的模样都是哈哈大笑。
张宛臣闭上了眼睛,侍立不语。
侯君集这才注意到张宛臣,“你是何人?”
“回侯大帅的话,他叫张宛臣,武艺了得,也有谋略”,张宛臣只是闭目不答,但趴在地上的鞠智盛见状忙是爬起来抹了把鼻涕眼泪就给侯君集介绍道,“对了,他的父亲就是高昌已故左卫大将军张雄”。
“张雄”侯君集低声念叨了一次,继而点了点头,“本帅听过,是个人物”。
“这张雄我也知道,其人沉勇有谋,秉性刚正,执掌高昌军权二十多年,纵横西域,鲜有败绩”,左屯卫将军薛孤吴儿点点头赞道。
看到张宛臣还是闭目不语,鞠智盛生怕侯君集等人迁怒,忙是上前拉了拉张宛臣,“宛臣,还不快快见过侯大帅及诸位将军”。
张宛臣睁开眼睛,看着前后表现迥然不同的鞠智盛,惨然一笑,“大王子,请恕末将以后不能效力麾下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鞠智盛一怔,瞪大眼睛失声喝问道,“张宛臣,你欲背叛我吗?”
张宛臣不再看他,反而看向侯君集等人,眼中尽是叹服,“中原遍地豪杰,高昌以三郡之地便欲争锋,何其不智啊”,说罢回身去将案桌上的印玺图册恭谨奉上,“大王子已然投降,大唐天朝礼仪之邦,还望侯大帅绕其一命”。
听得张宛臣的话,侯君集眉头一皱,接过印玺,“张将军这是何意?”
张宛臣心如死灰,看着周边的杀气腾腾的唐军,沉声道:“我父子两代深受高昌恩德,如今国灭,但求速死”。
一世唐人 第一千三百五十八:贤侄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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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8.贤侄来访
听得张宛臣的话,众人一惊,鞠智盛忙是跑过去拉着张宛臣,“宛臣你不要乱来,你不是说大唐皇帝陛下会给我个公侯之位吗,去了大唐,仍不失荣华富贵啊”。
张宛臣眉头紧锁,似乎是非常不满鞠智盛这话,侯君集倒是没反驳,只是说道:“圣人不拘一格用人才,你便是降将也有出头之日,张将军何不降了?”
同为西域人的薛孤吴儿闻言更是点点头,直劝诫道:“张将军,某一西域胡人,尚能位列朝堂,你乃汉家苗裔,能文能武,何不降了大唐,也好不白白浪费这一身本事啊?”
“高昌王死,大王子也已经投了大唐,张将军此时归附,于名节无碍的,这并非是张将军对不起高昌”,厚道人牛进达也不忍心看着张宛臣身死,也是劝道。
张宛臣却是摇头一笑,“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高昌先王待我父子恩重如山,若无先王,也无高昌张家,诸位将军好意心领了,只盼他日汉家铁军扬威西域,重现汉时威风”。说罢看着鞠智盛,“大王子莫要让人看轻了,需知高昌不止有殿中将军几位忠义之士,更有数十万民众在看着你”。
说罢之后,仰天大笑,“先王不智,误信蛮贼,国破家亡,无力回天啊”,说完最后一个字,张宛臣毫不犹豫,拔出腰间短刀便割喉自尽,众人一惊,来不及阻止,便是看到张宛臣哄然倒地,脖颈溢出鲜血,眼看就是抢救不成了。
“倒是个刚烈之人,厚葬之”,侯君集眉头微微一皱,摆了摆手道,他征战多年,宁死不降之人,他早已经见惯了。
张宛臣的死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毕竟两国交战死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侯君集方才坐稳柳谷,便是听得薛仁贵派人来了,侯君集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扔下一句让他等着,便是搂着怀中美妾快活去了。
如果过了两个时辰,侯君集神清气爽的从里屋走出,正觉肚饿要用膳,亲卫上前禀报道:“大帅,薛仁贵派来的人还在门外等候”,侯君集眉头一皱,“让他滚一边呆着去,老子不想见”。
亲卫闻言颇为难堪,欲言又止,侯君集把眼一斜,“怎么?那人给你塞了多少好处,高昌捞的还不够多吗?”
“不敢,小人岂敢”,亲王忙是拜道,“只是那人小人曾随大帅见过,似乎是英国公世子,非是普通兵卒,如此晾着,未免有些不妥”。
侯君集听得一愣,“李绩的儿子?李震那小儿?”眉头一皱,心头暗想,他未曾担任军职,似乎一直在东宫效命,却不知为何到这来了,想到此处,冷哼一声,“便给李茂公个面子,传他进来吧”。
不多时,一名身着褐色圆领长袍的年轻男子悠然走了进来,见面便面上带笑,哈哈拜道:“小侄李震见过侯伯父,此时不在军营中,小侄便以伯父相称了哈”。
侯君集见状心底狐疑,面上也是迅速浮现笑意,“景阳贤侄何故到此啊?到了伯父这怎么不报名字啊,若非亲兵告知,我还不知门口侯着的是贤侄啊”。
“说来伯父可是让我好等啊”李震也是装作嗔怒的笑道,“便是求见圣人也未曾让我等候一个下午的呢”。
侯君集面皮一扯,直是拉着李震一边坐下,“贤侄勿怪哈哈,这军务繁忙,一时冷落了贤侄了,却是伯父的不该”,好一副亲厚长者的慈善模样。
上茶之后,侯君集这才问道:“贤侄到此,何故托辞是那薛仁贵所派来的啊?”
李震摇了摇头,“非是托辞,小侄确实是受薛仁贵所托,来给伯父送信”,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侯君集,一边说着,“小侄在东宫也是清闲的很,听闻高昌战事精彩,便向太子殿下告假前来观摩一二,没想到来了之后,高昌已然是不存在了”,侯君集面无表情接过信封,拆开看罢,也是毫无波澜。
将手中信如弃垃圾一般扔掉,侯君集只是淡淡道:“他薛仁贵擒王破城,如今却是假惺惺的叫我前去坐镇高昌城”。
李震表情不变,装作不知的模样,“原来如此”,说着又是说道:“如今高昌历经战乱,人心惶惶,确实需要伯父这样的大将坐镇,方才安定啊”。
不管李震所言是否发自真心,至少这话就说的侯君集极为舒心,当即便是抓着李震一口一个贤侄的说起了他统兵灭高昌的经过,其实李震早都知道经过,但听得侯君集讲述仍是装作不知的附和,或是惊呼,或是叹服,直将侯君集捧得飘飘然。
天色稍晚,侯君集更是留李震在此间用饭,随着侍女进入传膳,好不奢侈,只见得面前案桌上摆放着十余道菜肴,更有葡萄美酒夜光杯,左右两名美妾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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