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美娇娘

田园美娇娘
作者：储小妖
四九被王家退婚了，整个浅水湾都知道了，那些死了老婆的或者年过四十的都上门来提亲了，把四九娘给气病了，嫂子气不打一处来，扔了扫把把她赶出门了。 无家可归的四九，生无可恋了，投河自尽，却不想被来河边洗澡的哑巴给救了，哑巴把已经昏过去的四九带回家，蒙上眼睛给她换了自己的衣裳。醒来后的四九发现衣服被换了，清白没了，对着哑巴又打又捶的，哭得昏天暗地的。从哑巴家出来后再次去投河，又被追来的哑巴给救了，哑巴抱着她再次回到他的茅草屋内。四九昏睡过去后发起了高烧，哑巴细心的照顾着她，直到四九好起来。 面对现实的四九，心里牵挂着家里生病的娘亲，好了点，就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想回去看看。只是还没到村口，就看到自己的娘亲和嫂嫂在地里有说有笑的。当四九再次被赶出门的时候，心如死灰，却不想死，她想活着,而且要活得比别人好。 无处可去的四九在黑夜里无助地哭着，又一次，哑巴把她带回家了。虽然哑巴不说话，却很懂四九的心思，她睡着他的床，他就在板凳上搭着块板睡的，从来没有对她有一丝的不轨。 四九就这样在哑巴家住下了，她开始为哑巴的家操持着。 一个被退婚的黄花大闺女，跑到独来独往的哑巴家住着，这事又被整个浅水湾人茶余饭后说着。 四九爹娘带着哥嫂来找哑巴要彩礼，哑巴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银两打发了他们，之后他买来红烛红被子红衣服，就这样把四九连哄带骗的娶进了家门。 再有人在四九面前说哑巴是个傻子，四九就很不屑的笑一下，只有睡进了一个被窝，才知道他到底傻不傻！ 成了哑巴的人，四九才发现原来日子还可以这样过。耕田、种地、上山打猎、采草药，无处不是两人的身影。 四九想把茅草房盖成青砖大瓦房，她还想把后山开出一片地来，她还想能去安西县里做些小买卖，她还想在安西县里买个铺子再买个宅子，她还想 有了梦想，她就跟哑巴说，两人一起努力着。



第一章 上门提亲
    一年中最冷的季节是三九天，寒冬腊月，天寒地冻，一场雪下来真的就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三九之后是四九，四九的天气就开始回缓一点了。四九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生的，她的到来让四九爹娘愁眉不展，也没人想着要给她取个好听的名字，她奶奶看了一眼说：今天四九，就叫四九。

    于是浅水湾多了个冉四九。

    四九的爹叫冉二狗，冉二狗有个光棍哥哥不到而立之年就已经归西。四九还有个哥哥叫冉财富，在四九娘怀四九的时候，冉财富突发急症，整日昏迷不醒，灵婆走阴，说是冉二狗的哥哥一生无子，想要把侄子过继到他的名下。这可把冉二狗夫妻俩急坏了，要知道冉财富可是他们的心头肉，从小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名字还是花了十个鸡蛋找浅水湾的先生给取的。冉二狗哪里甘愿，看到自己婆娘隆起的肚子，对灵婆说等四九娘这一胎，如果是个男孩就把他过继给哥哥，如果是个女孩就把冉财富过继给哥哥，让哥哥放他们家一码。

    灵婆去跟冉二狗的哥哥一说，这哥哥也同意了。灵婆给冉财富画了一道符，点了公鸡头上的血，烧了和水给冉财富喂下之后没多久他就醒了。

    冉财富好了之后全家人都宝贝得不得了。又都盯着他娘的肚子，就盼着能是个儿子。

    四九出生的时候没有带把，可把四九爹娘给气着了。

    没有办法，为了家里的安康，冉二狗只能找来人写了继书，烧给了他死去的哥哥。

    看着丈夫愁眉苦脸的样子，四九娘安慰他说虽然名义上过继了，实际上不还是他们的儿子嘛。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冉二狗抡起拳头就打，生了女儿后所有的气都被出在四九娘亲身上。冉二狗觉得全身心的舒服多了。

    被打得卧床三天的四九娘，把所有的愤怒都加注到四九身上。

    说起来也是怪事，从四九出生后，四九娘的肚子从四九几个月到几岁，任由冉二狗再辛勤的耕耘，就是怎么也不发芽，四九爹娘和四九奶奶所有的怨气都洒在四九身上。

    四九从出生一直就不受待见，饭吃的是剩菜残羹，睡的破旧棉絮，穿的是奶奶从别人家捡来的破旧的衣服，能开始干活了，能做的不能做的都会第一个喊她去做。

    在冉家唯一对四九好的就是她的哥哥冉财富，冉财富会偷着帮妹妹干活，会偷着教妹妹读书识字。

    冉二狗是个粗人，在县城里的地主家当长工，看到地主家的少爷会吟诗作对，咬咬牙将家底掏了，把冉财富送到了私塾，冉财富也聪明，学得也快，每日回家什么活也不用干，只需读书写字。

    每当看到哥哥坐在破旧的四方桌子上写字，四九就睁大眼睛看着，冉财富就会拉她的手，手把手的教她写字。四九学得可认真了，白日里放牛或者种地的时候就会用树枝在地上练习，浣溪衣物的时候，也会用小手指在水面上比划着，比划完了，还会笑话自己真傻。

    不论爹娘和奶奶怎么难为她，阻拦她读书识字，她都还在坚持着，记得有一次她上山砍柴，发现了一块好沙地，在沙地上写字，写得太认真了，以至于天快黑了还没多少柴火，回家的时候，娘发现柴不多，把她打得脸都肿了，可她一点都不后悔。

    再后来哥哥去县城里做伙计了，每次回来都给四九带书看，叮嘱四九别被发现了，四九用捡来的油布包裹着放到茅房边上的石头缝里，四九上山砍柴的时候会带一本，先用力砍柴，柴砍好了就拿出书来看，她喜欢百万小!说，她觉得书能让她快乐，不认识的字她就记下来等哥哥回来再问。

    四九十岁的时候，一本书只有几个不认识的字了。她发现哥哥带回来的书里有好多让人开心的故事，还能学到好多知识。

    从书里，四九知道了为人要宽和要大度，长辈之言，必须听之！

    每当做事累了的时候，心里怨言，立马想到：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而后她就很开心的去做事了。她觉得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在她身上，所以她不在意爹娘奶奶的白眼，也不在意做不完的事情，因为书上说：力气是财，用了又来。

    虽然生活过得很辛苦，四九却能苦中作乐，活得很开心。

    每天鸡叫两遍起床，起床后把水缸里挑满水，锅里烧上热水，熬粥、蒸馒头，再把全家人的衣服拿去河边洗，洗好衣服回来家里人已经吃过了，她吃点已经凉了的粥，走运的时候还有剩余的馒头也能吃一两个。吃好了收拾碗筷洗涮好，就拿着柴刀和扁担上山砍柴了，上午时间比较紧，一担柴要砍快点，回家烧午饭。烧好午饭吃过了有时候去上山砍柴，有时候去地里干活，一直到天黑回家再烧饭，准备一家人的洗澡水。等全家人都睡了，她才能洗澡睡觉。

    日复一日，她从最初的满心埋怨，到后来的习惯，再到读书后的平和心态。

    冉四九十五岁的时候，她的哥哥冉财富已经十七了，需要娶妻生子了，这让早就不在地主家帮佣的冉二狗急坏了，娶亲要彩礼，早年的钱全部给儿子上



第二章 新娘子进门
    冉四九的亲事定了下来，冉财富的亲事也定下来了。

    王家说三个月后过门，也就是腊月十八，冉财富是哥，妹妹不能比哥哥先成亲。冉二狗托孙媒婆再去柳家说，说下个月找个黄道吉日成亲，柳家也比较好说话，没什么意见。就让冉家挑选个好日子送过来就可以了。

    冉家做事也快，婚期定在了月底十月二十八。

    有了四九的彩礼，办起事来就好多了，冉家唯一的男丁成亲，怎么也不能马虎，婚房买了布装饰了，所有的被子用具都是新的。冉财富也是喜气洋洋的，县城的事也暂时停了，专门在家准备成亲的事。

    冉四九看着一家人喜气洋洋的样子，心里也是开心的。

    哥哥在家，兄妹俩经常同进同出，说着体己的话。两人感情本来就好，现在都各自要成亲了，以后想在一起都难了，这感情就更好了。

    十月二十八很快就到了。这天天没亮一家人就都起来了，四九和奶奶把饭菜烧好，等着去迎亲的人来吃。

    天刚亮，本家就来了，他们有去迎亲的，有来帮忙的。

    新娘坐的轿子整个都是大红的，四九看着很喜欢，本家的大奶奶在一旁笑着说：“四九，你可别瞧了，过一阵子，你就能坐上去了。坐上大红轿子去见你的新浪咯。”

    这话一说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可把四九给羞坏了，满脸通红地跑回来厨房。

    大奶奶的话让四九心里掀起了一阵阵涟漪。她知道王家二公子得了不治之症，也知道自己是去冲喜的，虽然她不知道跟王家二公子会在一起生活多久，但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嫁给了王二公子，就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她这辈子也不会再有二心的。

    吃过早早饭，冉财富带着迎亲的队伍出发了，走的时候放了一挂鞭炮，好不热闹。

    上午大家都没什么事，坐着闲聊，四九娘端出簸箕，是给四九绣的嫁衣，让大家伙帮忙一起绣。

    这大红的嫁衣上绣着龙凤呈祥，可真好看。四九看得有些呆了，满脸羞红。

    大奶奶又打趣说：“你看看你看看，这丫头又开始思春了。”

    四九丑得要钻洞了。

    太阳偏西，迎亲的队伍回来了，吹着喇叭唢呐，好不热闹！

    新娘子的轿子到了门口，本家放了好多炮竹，这些炮竹都是四九哥哥从县城搬回来的。

    盖着盖头的新娘下了轿子，在喜婆的搀扶下跨了火盆，跟着冉财富进了厅堂，开始拜堂了。

    新娘子送入了洞房，冉家的喜宴开始了。

    热热闹闹的摆了十几桌，每桌八个菜，喝着老酒，好不热闹。

    四九奶奶让四九把鸡蛋打了三个，放了糖煮熟，又加了点油，亲自端进新房里。四九在厨房门口看着，直到四九奶奶喜滋滋地端着空碗出来。她有一瞬间特别羡慕这个刚进门的嫂子，才进家门就让家里人喜欢，她想着自己嫁到王家是不是也会是这样。想着想着脸又红了，直到奶奶把空碗和筷子塞给她去洗，才收回心思。

    深夜了，宾客都散了，四九把家里全部收拾好，澡都没洗，就上床了，今天她太累了。

    她的穿在奶奶房间里，爹爹用砖块堆砌的，上面是一块板，垫了一床棉絮，垫单是她自己用破得不能穿的衣服拼凑缝的，盖的也是她自己拼的，里面的棉被是她娘用已经不能睡的棉絮送去找弹匠弹的，虽然是破旧的被絮，却很暖和，天冷的时候四九天天抱出去晒，晚上不但有太阳的味道还特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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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哑巴帮忙
    “好。”四九笑了笑就去盛了一碗粥，坐到奶奶身边，就着咸菜喝着粥吃着馒头。

    冉财富看着四九洗衣服通红的手，放下碗筷伸手过来握着她的手说：“这么早洗衣服，河水太凉了，以后中午去洗，手伸来，哥给你捂捂。”

    家里人没什么感觉，他们兄妹感情好都见怪不怪了，可柳家姑娘，也就是现在冉家新媳妇就不这么想了，自己的男人只能对自己好，怎么能对别的女人好！他的亲妹妹也不行。冉家新媳妇的脸色就不像之前那么好了。

    四九奶奶是个精明人，看到孙媳妇脸色不好看，就立马骂四九，“你这丫头，你手冷不知道去灶台里烘烘，找你哥做什么！你哥给你捂了不也手冷嘛！赶紧给我放开！”

    听到奶奶这么说，四九赶紧挣开哥哥的手，说不冷了，然后开始吃饭。

    冉财富不满地看着奶奶说：“奶奶，四九手冰冷得很，我是哥哥给她捂捂怎么了”

    “虽然四九是你妹妹，却男女有别，你现在已经成家了，不像之前了，以后你只能对青儿好。”四九奶奶说得似乎非常在理。

    “奶奶！”冉财富还是很不满。

    冉家当家的也就是冉二狗说话了，“吃饭！”

    吃饭中再也没人说话了，吃了饭柳青儿挽起袖子要洗碗，却被四九奶奶给拦住了，“让四九洗，你去整理整理你的东西吧。”

    新婚后的待遇这么好，柳青儿还真是没想到。

    四九收拾家里，冉二狗带着老婆和儿子去了地里。

    碗筷收拾好洗好，四九又拿着扫把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刚放下扫把，四九奶奶就从柳青儿房间抱出一抱衣服给四九，说是柳青儿昨日晚上换的，还没洗，让四九去洗了，趁着今日有太阳好晒干。

    温顺地接过来，毫无怨言地拎着一篮子衣服去了河边。四九有些哭笑不得，她本想嫂子进门来，有人帮她分担一些家务了，现在看来，她只是多了一个需要伺候的人。

    河边已经没人了，四九坐在石头上，一只手托着腮看着河水发呆。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突然发现大红色的里衣被水给冲走了，一个激灵，赶紧用棒槌去捞，却没捞着，河水很急，底下就是一个河段口，衣服掉下去就要绕好大一段路去找。不想衣服掉下去，她顾不得衣服鞋子湿，往河里一踩就去抓衣服，只是她的速度仍然赶不上水流的速度。大红色的里衣在她面前冲入了下面的河段。

    以前四九的衣服从来没有掉下去过，都是非常小心的，今日给新嫂子洗衣服就掉下去了，懊恼死了，真是不该发呆。

    咬着唇回到岸边，把余下的衣服赶紧洗好送到河边的何三婶家放一下，她去下游找衣服。

    从河边的石坝上爬下去，到了丛林里，再穿过丛林来到河边。因为鞋子和裤腿都是湿的，走起路来比较不方便。

    她很少到这边下游来，没想到水潭这么深。她看到了红色的里衣就在从上面掉下来的那个石坝的石头那里。

    只要衣服还在她就放心了，现在就是想办法去拿衣服。从岸边到衣服那里，要么有个长长的竹篙挑过来，要么游泳过去拿。

    四九转身到处看着，在林子里找到了一根长树枝，站在河边挑着，却够不到，估计了一下，她即便站到潭子边上，这个树枝的长度也不



第四章 送姜汤
    路上她一直在想着哑巴帮她拿衣服的事情，水凉，也不知道他进了水里，衣服湿透了，会不会着凉了。

    这个哑巴平日里很少出现在村子里，她砍柴的时候在山上倒是经常碰到他，也不知道他做什么，刚开始四九还挺害怕的，怕他会乱来，直到有一次下暴雨，打雷闪电下雨，山林子里都黑了，她吓得在山上哭，他过去要带她走，把她吓得要死，又哭又叫又挣扎，最后被他强抱到山洞里，当时她想完了，没想到进了山洞，他就放开了她，还生了一堆火，让她在火边烤着，自己则在洞口像根木桩一样站着。

    等雨停了她要走，他把山洞的火灭了，远远跟着她，看她挑不动柴，走过去推了她一下，当时她一下尖叫了起来，他没有说话，只是把她的柴火挑了起来，一直到山脚下快进村的地方放下柴火，然后走了，一路没有停，也没有跟她说一句话。

    再之后上山遇到，她会主动跟他说话，他就像没听到一样，看都不看她一眼，做着自己的事情。再之后四九也不跟他说话了，她要努力砍柴，留时间看哥哥带给她的书。

    没想到今天竟然遇到了他，还真是遇到了贵人。心想着哪天一定要感谢他一下。

    回到家奶奶问她怎么这么久而且衣服鞋子也湿了，四九说看到河里有鱼，就下去捞了一会没捞到。得来奶奶两个爆栗子。四九只是撇撇嘴摸摸头，进屋换了身衣裳，就去地里帮忙了。

    到了午饭的时间，四九磨磨蹭蹭没有提前回去烧饭，而是跟爹娘和哥哥一起的，哥哥跟她说话，有说有笑的，两人开着玩笑，跟天下所有兄妹一样打闹着。爹娘没有说话阻拦，这倒挺意外的。

    冉二狗说回家吃饭，四个人才回去。回去后才看到四九奶奶在院子里剥玉米，而那个新嫂子据说是头疼在屋子里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