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不在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安平猫
所以,虽然固废是一个才组建不久的单独部门,几年之内展现出来的变质的速度,不比任何其他部门慢。
我总觉得高教授给我科普固废处置的各种方法和价格类信息算是别有用心。
对于某些人来说,再听了说明某个行业赚钱的具体数据之后,也许就奔着这条金光大道一往无前去了,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理解,正恰好说明了这个行业的高风险性。
这两方面从理解上说,一点都不矛盾,高收益和高风险总是相伴而行的。
我从高老师的科普里面听出来了另外一些信息,她说因为处置能力和监管能力等各方面的因素,从事固废处置工作的企业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违规违法行为。
有的可能轻微一些,无非是因为动态处置,许多数据不能及时申报。
有的可能严重一些,虚报处置能力,直接把固废未经处理直接倾倒的也有。
当然了,这些都是夹杂在她对于本行业的深入、直观、长时间的观察和认知基础上的,以此为基础,她对整个行业和监管体系提出了一整套的看法。
我不知道这套理论的操作性如何,但是起码逻辑上是很自洽的。
我觉得她别有用心,是因为她举例说明的时候用了我爹之前所在的化工公司的例子——这家老国企用闲置的处置能力处置外省的固体废物——看起来是资源的市场下的有效配置——甚至养活了一家中介公司,就是我姐姐和王兴林开的这家——这其实说明因为法律法规的限制及经济情况的差异,固废市场在政府权力的支配下,价格是区域性失衡的。
一开始我觉得她在暗示我姐姐公司做的事情不太合法合规。
后来我觉得她是在暗示另外一件事情——她老公的其他固废处置公司不是合法合规的,换句话说,大概是因为出过问题,所以更需要一家有合法资质和处理能力的公司进行合作。
这是我在她办公室听她讲了三十分钟的课之后的一点点自己的领悟。
虽然这番谈话的内容听起来像是她极端好心地帮我做一些科普。
她说这样长距离的跨省废物转移和处置,具备极大的参考意义,觉得应该把这个问题深入研究一下。
以教授的身份说这番话的理由可以理解了。
她又问我,以后毕业是不是也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如果是的话,大家可以相互合作,她可以提供学术和技术支持,我可以向她提供研究的原始材料——用来写论文。
对于这个建议,我采取了拖延的态度,毕竟还有一年的时间,什么都说不准,而且作为一个成年人,不可以把话说得太死。
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和我爸爸和妈妈分别说过“我打死都不当公务员”和“我打死都不当老师”。
现在不说完全放弃了这个想法,起码我算是清楚,相对于到企业去“卖苦力”,当公务员和当老师都是不错的职业选择。
我现在处在一个微妙的思想阶段,那就是觉得自己充满了一切可能性,但一旦做出选择,似乎就只有一种确定性了,这对我来说,看着自己慢慢定型,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但是要我明确地说,我想要变成具体什么样子的人,从事什么职业的工作,我又说不出来——我大概还习惯于自己具有一切可能性的样子。
从本质上讲,我内心深处荡漾着纯浪漫主义的想法——如果侠客是一种职业的话;如果穿越是一种工作的话;如果主角是一种身份的话……
当然,这种天真的想法我不会和任何人说就是了。
平常和同学们之间聊天讨论,除了聊女生、游戏、学习这些话题之外,我也能够以非常现实的角度讨论我们的前途——虽然观点还很幼稚。
就好比我们系大多数人想要出国,设想的最多的前途就是在国外当教授,或者去研究机构充当一个研究员,去华尔街和企业都是排在后面的想法了。
当然了,这是年轻人过于幼稚的想法。
我从我老爹和我姐姐身上的事情就可以得出结论,男人最重要的是……有钱,当然啦,社会地位到了一定的地步,钱不过是一串数字罢了,反而成了身份的附属物。
问题就在于,该选择从事什么工作在任何领域做到别人不得不尊重的地位,都需要足够的努力和时间,乃至天分,这不比光挣钱容易。
不同的选择也有各自的天花板,譬如学术研究,一般来说,院士和诺贝尔奖都还不是最高成就,牛顿和爱因斯坦之上说不定还有更高层级,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能够在退休之前混上教授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自然不能全盘接受高教授的好意,因为我还没有决定成为环保产业领域的一名商人。
尽管她把“钱途”描绘得美好无比。
我局促地向高教授告辞,我说我心里同时也挂着论文的事情,准备回去好好搜集一下hyperon和hypernucleus的资料。
高教授略带失望地放行,临别的时候还特意和我握手,说她觉得我非常适合研究产业经济学的东西,让我好好考虑读研的事情,必要的工作,她可以来做,我准备考试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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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姐妹情深
大概是因为之前已经读过未修改的版本的缘故,高教授看论文的速度相当快。
高老师正在和我说对于崔、刘分手的看法——她认为大家能够清晰地认识到双方之间的阻碍,提前分手反而是一件好事情。
但是她又遗憾地说到,如果两个人能够一同出国,那么在一个学校最终修成正果的可能性就会很高,因为对于男生来说,出国之后妹子不好找,所以对于能抓在手上和身边的女孩子,特别珍惜。
相反,女孩子出国以后反而会被疯狂挖墙脚,因为留学生男多女少,狼多肉少。
这算是学校历代出国留学的前辈们积累下来的经验之谈。
正说到这里,高教授就已经看完了论文,走过来和她妹妹认真讨论论文的瑕疵。
我发觉高教授在做讨论的时候异常认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这种偏执,她才能够在学术道路上走到这个位置。
不过人文社会学科的论文讨论起来简直无趣,在我看来完全是纠缠于细枝末节和个人倾向,不同于理工科判断正误标准那样直观——方程错了就是错了,解不出来就是解不出来。
她们两姐妹在那里讨论各种数据的可靠性的时候,我就在一旁魂游太虚。
从某种意义上讲,我倒是能够理解高教授的求全责备,这个论文的框架实在是太宏大了,虽然具体的分析内容仅仅是一个小小的环保领域——还是环保的部分领域,但是后期在这个框架下不断填补内容,可以从一个方面解读中国经济整体,乃至用于分析中国经济的宏观调控机制以及社会管理体系。
当然啦,我并不因此洋洋得意认为自己了不起,战略家看到的历史趋势和凭借观察依据做出的战略决策有时候回凑巧和幻想者的脑洞相一致,但并不能因此就说明幻想者达到了战略家的水准。
而具体的决策和操作,需要大量的真实、精准的数据以及经验作为参考,同时还不得不注重程序正义,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人文社科实际上比自然科学要难——正因为门槛低,操作又难,自然就不能杜绝不断有人用理论来跳大神。
所以实际的操作者兼有理论家的水平但是往往都不是纯粹的理论家。
信某种理论包治百病,这种幻想八十年代就应该被打破了,到了九十年代,更应该一点市场都没有了才对。
但是居于象牙塔的学界相对独立,教授们又不是个个都有机会去实操,难免某种程度上沦为复读机和吹鼓手。
高教授虽然没有意识到,但是从她和她妹妹关于论文的对话中,我能读出来了她隐藏的野心。
这也正常,每一个知识分子都有一个帝师梦。
高教授关于自己妹妹的论文展现出来的态度,绝不仅仅是出于治学严谨的习性,她显然不自觉地想要在这篇论文里面加入更多属于自己的思路,从整体上论述国内的产业经济,真的按照她的思路去写的话,绝对不局限于一本专著,而是一个系列专著了。
高欣则在讨论过程中,对于自己姐姐“求全责备”的态度越来越不耐烦了,这种感觉就好像她自己正在遭受刻意的刁难一样——我不由得想起了《鲁提辖拳打镇关西》里面找茬的情景,因为眼见高欣一副就要翻脸的表情。
“最好还能够补充一个政府权力机构改革影响时间轴纵向描述的线,从纯粹的计划经济体制到目前的这种市场经济体制的变革的过程,可以增加你的这个论点的说服性。”高教授毫不客气地提意见,仿佛高欣是她的学生一样。
高欣显然忍不下去了,“这论文马上就要交了,你让我这样改,除非再给我两三年的时间!再说我这又不是博士论文。”
“你这不是做学术的态度。”高教授板着脸说道。
“我只是想毕业而已,又不想做学术。”高老师恨恨地说道。
从她在写论文过程中的表现,我觉得这应该是一时激愤之语,绝非她的本心。
当然,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在我印象中,这两姐妹应该关系非常好才对,不然的话,妹妹怎么会帮姐姐做那种侦查情敌全家情况的工作呢
但是坐在这里,眼见双方一副态度不和就要大吵大闹的状况,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凸显一下我的存在感,不然就被她们双方都当做是普通学生了。
我先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我觉得……”
但是这姐妹两似乎怼上瘾了,开始为学术前途争辩起来,根本没有注意我在说话。
“咳咳,我觉得……”
妈蛋还是没有人听我说话。
于是我不得不敲一敲茶几,“两位老师先听我说一下。”
她们两个这才像是发现有外人在一样,于是像按下了暂停键,稍微地维持了一下自己在外人面前的颜面和矜持,都闭上了嘴。
不过看她们彼此的态度和表情,对我似乎都不是太尊重。
“你有什么高见”高教授略带嘲讽地说道,然后瞥了一眼她的妹妹,“反正这个题目也是你提出来的。听听你的想法也好。”
呃,所以这个嘲讽不是给我的吗
我看了看高老师,她现在完全是一副不服气的学生的模样,“有本事你自己写啊!”
我急忙打断这准备重燃的战火,“我说一下。”
两个人这才安静地看着我,我知道只要我说的她们听不进去,战火又将重燃。不过这对是亲姐妹,怎么吵架不影响感情,就是我这个外人坐在这里感觉非常别扭。
“首先,我们确定这是一份硕士研究生论文!因此作为衡量的标准最高也就到优秀硕士研究生论文的程度而已。”
高老师得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姐姐。
“当然了,想要在学术上完善和提高,这当然是好的,不过不用这么一步到位,应该是分阶段的,这个改良后框架我略有了解,很宏大,许多内容的填充不是一蹴而就的,可以作为博士、博士后的研究方向持续跟进嘛!”
高教授偏着头看着我,高老师则是不断地点头,一副我说的就是对的表情。
“对了,你的导师是谁”我转头问高欣。
高欣回答了商院一位资深教授洪教授的名字。
我马上看向高教授问她这位教授的人品怎么样。
高教授立马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高欣老师一副惊讶的表情。
“呃,所以说,无论从任何角度上讲,都没有必要把一份普通的硕士研究生论文的标准提高到这种地步,万一人家导师的要求和你不一致呢最后还不是人家说怎么改就怎么改”
我终于成功地当了一把小人。
“洪教授应该不至于。”高教授嘟囔着。
“是啊,洪教授人很好的。”高老师也跟着说道。
好吧,我枉为小人了。
“高教授你想做这个方向的研究吗”我问高教授。
高老师也看向了自己的姐姐,一脸疑惑。
高教授的表情有点挣扎,“这个题目和产业政策和产业经济的相关度很高,算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她沉吟了一下,“就是出的研究成果可能不怎么受政府待见,并且容易被那帮人拿去利用作为攻击我们市场经济不完善的武器。”
说不完善还是太客气啦,按照那群人的尿性,应该是借机从根本上否定我国的市场经济地位才对。
“不过从这个角度去研究的话,倒是经济宏观调解和运行情况很有用的一个观察指标,也算是未来下一步改革的重要内容,做得好的话,会有很大的成就。”
高教授似乎是自言自语。
“所以您如果真的有兴趣的话,不妨自己就这个题目继续研究下去,你们两姐妹不存在说是谁偷谁的想法的事情。”我劝解道,“至于这一篇拿学位的论文,写到这样一个领域的阶段性成果就已经足够了,更深入就要变更主题了,在原来的思路上继续加强下去,反而大而不当。”
高老师连连点头,说道,“就是,洪教授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让我把论文的初稿给他看一下,我觉得现在已经很完善了,不用再拖了,还是给他看了,看他又有什么意见吧!”
高教授用看不成器的子女的眼神盯了自己妹妹一眼,不过也没有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了,而是退让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我觉得这个阶段性的成果还是挺能说明问题的,老洪应该不会提什么大的修改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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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月老
我一边走路一边思考,虽然不至于撞到树上去,但是很多时候确实是无心注意周围的人和事。
然后我就突然被高老师拉住了,她突然停下来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有些莫名其妙,抬起头来才发现这个场景非常尴尬,我和高老师与王翔相向而行,正巧在物理楼的门口遇见。
本来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大家都装作没有看见对方,擦身而过也就算了,但是这两位似乎脸皮都还不够厚,居然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来。
高老师主动挽住了我的胳膊,不知道是为了寻求挡箭牌、追求安全感还是其他。
然后我们三个人像是傻子一样站在物理楼前面面相觑,谁也先不说话,相互之间交换眼神,搞得好像是在拍摄电视剧场景一样。
如果继续这样保持这样的场面一两分钟,估计马上就会引起围观了。
我对于王翔的突然出现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虽然之前我已经知道——他已经不是商院的辅导员了,不过还在继续读研究生,学校还是给他留了一条生路,起码让他有机会把学历证和学位证书拿到,这说明他出现在学校里是很正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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