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中酒杯中缘

    “够了，我可以给你一点建议。”

    秦燕盼望着，等着老余同自己说事。

    “期望值不要过高，有那么点意思就行。说的也未必对，你自个斟酌吧！”老余很客气，再也不像先前那般气势十足，处处带着教训的口吻。

    秦燕现出微笑，看向这个一把年纪的老大爷，满心希望他帮自己分析得失，提出中肯的意见。举起酒杯，“老人家，我敬你一个酒！”

    “好，这杯都得喝干，我喝完后得跟姑娘说些掏心窝子的话。”

    “喝完了，您有什么指教我的”秦燕大声说道，“我可是盼着您的金玉良言哪！”

    “嗯，放心好了，我自然不说空话，你能听进去就好。”老余淡淡笑着，语气和缓，完全是一副商量的样子。

    习惯性地抬眼看墙上的照片，引起了秦的兴趣，“那个人与你还真是天生的一对！”

    “为什么这么说你有特殊的感觉吗”老余开玩笑问道。

    “您那么理智一个人，心思全在她身上，当然是挚爱了！”没做思考，秦燕不假思索回答老余，“她是一位了不起的美人儿！”

    老余大笑，“美是一定的，不过吸引我的主要不是她的美貌，她的魅力很难用话语来形容。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算了吧，还是说说你的问题吧，免得跑得太偏！”

    秦燕吃惊一笑，“是呀，差点跑偏，哎呀，我这个人很容易为其它的事情干扰。但是墙上照片让我兴奋，我很想多知道一点什么，请您满足我的愿望。当然了，说完我的事，您再说墙上的那位，好吗”

    这话听着怪怪的，老余也没生气，“哦，好啊。先说你的问题，再说我落霞的事，好的，好的很！”

    “一言为定，相信您是守信之人。”

    老余前面走了一圈，确信酒客们安然无事，放心地走回来，“我们开始说事吧！”

    老余先表明态度：秦燕与李明之间的关系，顶多算是朋友，至于好朋友是谈不上的。两人没有多少共同爱好，彼此也不是特别欣赏，能够共同走下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秦燕呆呆地吸气，不觉得很惊人，不大自然地勉强一笑，“您的看法很对，我不会同他发展下去了，以后虽然未必成为路人，但是也绝对不可能成为之交。他的人品值得怀疑，欺骗过的女孩子一定不少！”

    老余叹息着：“可惜呀，他这样的人，好多时候你不容易识别，以为他不会表达情感，其实他不过是以平淡来维系自己心思简单的形象，这才是极为可恨的。”

    默默无语，秦燕心里认可了老余的说法。李明这个学生会主席，表面风光无限，但据好多人爆料，他很小气，为人真的不咋的。喜欢往辅导员、系书记那里跑，甚至都不看对方的眼色，完全一副我行我素的感觉。

    “他就是势利，一个大学生装什么深沉啊学生会主席一类不过是个小小的头衔，自己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官，这个真的不太好。”

    “没想到您说话也有小心翼翼的时候。”秦燕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

    “呵呵，大部分学生干部都不错，像他这样的毕竟还是少的，所以我说话无须激动啊。”

    “嗯，您说的有理。”简直到了崇拜老余的地步，秦燕侧耳倾听，十分认真，成了一个热爱学习的小学生。

    “你的样子使我这个老头子非常开心，好，年轻人能这么诚恳，实在难得！”老余不是随口说说，他是真的在夸秦燕，这孩子表现不错，值得指导一番。

    秦燕的脸微微发红，得到夸奖，心情蛮好，“应该的嘛，您说的确实在理呀！”

    老余指出李明那一类人的共性：他们不是不需要恋爱，只是抹不开面子，或者说对对象的要求甚高，选对象与选择人生结合在了一起。这些人有些庸俗，但你很难说他们有什么错。大学是个小社会，各种社会上的想法、动机都会影响到大学校园。

    秦燕及时点头，送上自己的敬意，老余内心忍不住乐了一把。

    作为秦燕的暂时导师，他有义务为她化疑解难，并且还要做到孜孜不倦。

    “你现在对李明不会有多少好感了！那个柳莺聪明反被聪明误，比你好不了多少，结局也是相当堪忧。”

    秦燕并未幸灾乐祸，点了一下头，“您接着说，我想知道我最终要怎么做！”

    老余盯着秦燕看了老大一会儿，“你很聪明，只是迷住了眼睛。怎么做的事，不必问我，你心里早就有数了。我提醒你，结束就干脆地结束，不要拖泥带水，留下麻烦。”

    秦燕思忖片刻，“是的，不必留恋，一切都是过去式，他不会在我生活中留下多少痕迹。他对我而言，算是路过吧。”

    使劲儿鼓掌，老余激动地说：“姑娘你的想法太好了，过去式，说的对，过去的就必须坚决放弃，不留一丝影响。你清醒了，不似先前，有意装睡不愿意醒来。”

    “那我需要去劝劝柳莺吗她可是还很爱恋他呢！”

    “那不是爱恋，完全是虚荣心，放心吧，两人都会失去兴致，自然很快地就不再来往了！说不定我还没劝好你，柳莺早已做出离开的准备了。她比你幸运，醒转的也会容易。你做好你自己就好！”

    秦燕依然期待着什么，为难地看了老余一眼。

    “我知道你想问我，你该以何种方式来结束目前的困境需要不需要一个仪式”老余猜透了秦燕的心思，脸部没有任何表情。

    “嗯，我正在想这个问题。”

    “想它干嘛你就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对李明说‘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再纠缠下去，一定很无聊。我想可以结束了！’他对你没了期待，一切就终结了！”

    “如此简单我还以为要怎么样呢”

    老余笑得很欢快，“本来便是误打误撞，李明还藏着掖着，你又何须烦恼你们啊，散了吧，散了吧，今后各走各的，做自己人生的主人！”

    秦燕听着想掉泪，话语中总有一股子悲壮的意味，她慢慢品味了一会儿。

    “好，我明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一百一十章 仔细听吧
    “别急着走，你不是想听故事么关于墙上这个女子的故事，你想听吗”

    秦燕愣住了，是啊，墙上女子是何人，应该了解一下哦！

    她犹豫着问道：“你说过了，这个人是你的爱人，你们之间有非常传奇的故事”

    老余哈哈大笑：“没有。你不要带有什么期盼，也就是平凡人的平凡故事。不过呢，我们见的面，没有你们小年轻见的那么频繁，但是感情嘛，一生难忘啊！”

    那还听个什么劲儿秦燕小声嘀咕着，不大愿意继续耗下去。

    “真不要听了不怕留下遗憾”

    老余的声音谈不上好听，话语里的诱惑蛮大的，使得秦燕呆住，“那要不我留下来，您好好说说墙上人物的故事，我呢，则要从中学点人生的启示！”

    “欢迎留下来，若是不愿意继续往下听，随时走路好了，不需要顾及我的感受。”老余轻松吐出句子，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怎能中途离场呢作为一个小辈，谁有那么厚的脸皮啊！

    “不能的，不能的，那么做就过分了！”秦燕急忙辩解道。

    老余笑呵呵的，知道内中情由，不再过多寒暄。

    神情凝望后，老余若有所思，笑着开口：“我说落霞貌美如仙，你大概不会反感吧”

    情人眼里出西施，干嘛要反感呢也有可能有那么一点漂亮啊。她比我好看吗秦燕心里琢磨起来，嘿嘿笑着。

    老余奇怪地瞅了瞅秦燕，看得秦燕心中一紧，忙换做了恭敬的神情。

    “我的落霞哟，自从失踪后，有很长时间我都没看见她，哎！”

    秦燕嚷起来：“从那以后，你再也没看见他了吗这事想想挺令人伤心的！”她同情地看看老余，这个老同志的痛苦可不得了啊。

    老余轻声咳嗽着，淡淡笑道：“没你想的那么残酷，那次失踪仅仅只有两个月，不过这两个月对我而言，真是太难受啦！”

    秦燕默不作声，她凭直觉相信眼前的老者，当时一定承受了巨大压力，那时自然会感到沮丧，她眼里蓄满了同情的光芒。

    老余嫌她多事，略略现出不屑，很快又现出平和神色，“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心里不痛快是一定的，但是不会迷惘、绝望，因为我一直都不放弃寻找。最终我确实又看到了我的落霞姑娘，那个幸福的感觉很难描述啊！”

    “我相信，从你的眼神可以看出来，你找到落霞时快乐无比，我都替您高兴。”秦燕认真地说话，仿佛她是那时的一位见证者。“

    “好啦，秦燕啊，你不要再说了，听我一个人讲吧，免得扰乱我的思路，好不好”老余嘱咐般提醒秦燕，让她莫要再说什么。

    落霞失踪后，老余每每把怒气发到武晶身上，两个人一见面似乎就要吵架，可实际上，情况并非多糟糕，不愉快地对视一番，各个离开，仅此而已。

    桂花多次劝说老余，让他学会息怒，千万莫要争吵，反正解决不了问题，还不如彼此饶过呢。老余想想也是，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老找人家女孩子置气吧。

    武晶后来胆字壮了，走到老余跟前，试探地问他：“你不会认为我就是罪魁祸首吧难道落霞母亲没有责任么若不是她神经兮兮的，动不动怀疑她，她怎会气得离家出走呢”

    老余脸色铁青，“你说的是没错，但是你不是说了不少好话吗现在你怎能推卸掉你的罪过呢你与落霞母亲一样可恶，她无心犯了错，你则是主动，更加可恨！”

    知道老余心中始终有气，武晶知趣，不敢辩解，委屈地嚷了一句：“你的心咋那么偏呢你要是愿意陪着我，我可是什么都愿意的！”

    老余惊讶，“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吧，我没有听清。”

    武晶脸一红，“啊，没什么，我没说什么，许是你听错了吧”

    “哼，肯定不是好话，你有胆子再说一遍啊！”

    武晶尽管有些难过，同时却也庆幸对方没听到耳朵里，万一听见，反过来羞辱一番，那得多难堪哟！

    “没说什么就是没说什么，你再逼我也没用！”武晶倔强地抬起头，直视着老余。

    老余气得笑了，“嗬，挺吓人哪！你以为这是战场，准备跟我拼命呢！”

    “嗯，你说的没错，这里便是战场，你就是那个杀人魔王！”武晶双眼通红，眼眶里有晶莹的泪珠，显示出这个女子的无限委屈。

    “好啦，我没心情跟你聊下去，你走吧！”

    “我更懒得理你！”

    武晶掉头就走，桂花同情地看了武晶一眼。

    老余脸色依旧难看，不悦地瞪着武晶背影看了几秒。桂花心头微微发酸，知道老余心里的苦痛，把同情的目光放到了老余脸上，关切地注视了好一会儿。

    桂花挪动脚步，速度不快，慢慢蹭到老余眼前。

    “你干嘛啊，走得这么慢，怕打扰了我什么时候桂花也如此小心了！”

    桂花没笑，“我怕打扰你，没敢走快，不是怕你不高兴嘛”

    老余干笑了一声：“没想象的那么差，这一阵子心情好是好不了，但保持镇定还行！你不必担心我，刚才武晶那样我看着心烦！”

    “武晶从来没怎么说过你的不好，”桂花觉得老余对武晶的态度过分了点，“你老是朝她嚷，她想想挺寒心的！”

    老余心口一震，“她会寒心么为什么呢”

    他仔细想了想，明白了一些，武晶做了些不好的事，但武晶很喜欢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他，还经常为他考虑，想方设法关心他。他感到一点不忍心。

    “武晶对我还行，可她对落霞呢落霞因为她失踪，冤不冤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呢具体情形，我看不出来，不过我认为落霞的妈妈，也够难缠的。思想有点激进，容易出问题。她把落霞看得紧紧的，落霞说不定真的烦了，想出去透透气。你不要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也许与武晶没多大关系！”

    老余点点头，“武晶受了委屈，我回头给她道歉。”但他很快感觉不对头，“不行，武晶是个好事之人，与她有很大关系！落霞妈妈是有那么点烦人，要是武晶不挑事，落霞不会离开。”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真相得等落霞回来，一切都清楚啦！”

    “桂花，你说得对！”



第一百一十一章 线索
    没有落霞的日子显得倍加无聊，老余成天没精打采，听到一点响动，都神经质地以为落霞仙子回来了。

    桂花对他更加敬佩，而武晶则日益厌烦老余的“异样”。

    “没有她，你就不能活了”武晶一脸的鄙视，心疼地问道。

    老余没好气嚷道：“是啊，没有落霞确实活着没意思呀，若是没了你，世界也许更加太平吧！”

    “老余，你是个王八蛋，我恨你！”武晶恼羞成怒，愤愤地吼了一声。

    桂花见到两人的“丑态”，忙忙咳嗽两声，“别这样啊，大家心里都不好受，这时候就不要互相刺激了。天天一处生活，你们这样吵来吵去，又是何必呢”

    老余朝桂花浅浅一笑，“哦，惊动桂花了，真是不好意思，哥哥说声对不起！”

    武晶气得更厉害，大声斥责桂花：“你闲的很，可以干活啊，跑来做什么，没你地球不转了么好好的，凑什么热闹啊”

    桂花委屈得掉泪，本来为武晶来解围，可是这个煞星可恨得很，竟然冲着自己乱吼，早知道装作看不见多好，心里真是万分后悔。

    “咋啦，你还感觉委屈呀不要矫情好不好，桂花你哥哥在这里，你可以喊帮手骂我嘛！反正我老早就不是个好人了，对吧”眼朝着老余看，武晶冷冷说道。

    老余把头扭到一边，根本不愿搭理武晶，任她怎么埋怨，全当看不见。

    “桂花，说真的，你这么善良的人，身边咋会有一些讨厌的主，成天像个蚊子似的，嗡嗡叫个不停呢”

    桂花担心地望望武晶，怕武晶被激怒，会说出难听的话。忙转移话题，问老余：“你干嘛不去找人呢，还有闲工夫胡侃！”

    “哼，好像一对亲兄妹哟，好亲啊！”武晶讥笑道，“老余你这个妹妹体贴你，你要识相哪！”

    老余轻轻问武晶：“觉得很有理，你是不是认为桂花不如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