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小馆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秦善官
“先让血神大人试试,血神大人一定会很喜欢的!”
林愁气了个够呛,
“喂喂喂,你们这都是什么态度啊,本老板可是在帮你们填饱肚子!”
怨念有点足。
废柴鹿的心头血虽然不罕见,可他要做的东西却罕见的很啊,大大的罕见。
这还没开始动手呢就一叠声的抱怨,他林老板不要面子的啊
吴恪咳嗽着说,
“哥,愁哥啊,咱好歹换成点正常的东西,这么资本主义的奢侈原材料,说出去会影响我吴家八代贫农根红苗正的成分的。”
林愁反嘴就骂,
“滚滚滚!”
吴恪无言,他在林愁杀人般的眼神威胁下很没骨气的选择了妥协,狗腿的帮忙拾柴添火。
林愁拿出一片明光几乎没人见过的粗糙瓦片——就是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经常用来盖房子的那种有半个面板子大小灰扑扑的老式波浪状大瓦片。
嗯,大瓦片,不是小红瓦。
林愁笑着说,
“看见没,今儿就让你们涨涨见识,看咱到底能把这鹿血玩出什么花样儿。”
一大片瓦斜着搭在火堆上,渐渐升腾起来的火苗舔舐着瓦片,偶尔瓦片上会传出让人担心随时断裂一样的脆响。
林愁从某个袋子里抓出一把稻谷,往瓦片上撒去,另一只手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根小扫帚,
“唰唰唰!”
左右手衔接毫无缝隙,稻子在瓦片上从一个波浪向上扫到下一个波浪、再下一个,居然没有一粒掉落下来。
吴恪:“”
这是一种什么骚操作!
苏有容好奇的问道,
“师傅师傅,是要给我们爆米花吃咩”
林愁不答,手上的动作极有节奏感:
每当最上面的米粒开始蹦跳着掉落就再补一扫帚上去,几个来回之后,稻子表面就由淡淡的米黄变成了好看的焦黄色。
今年新米的米香从稻壳里透出,特别勾人食欲。
林愁看炒得火候差不多了,将瓦片上的稻子收拢到一个簸箕里,说,
“不是米花,是炒米。”
簸箕里的稻子用手一搓,稻壳纷纷爆开、脱落,露出里面带着焦黄的糙米,至于那些壳没有脱开的就可以不要了,要么是米太湿,要么是没有成熟饱满。
没经过精制研磨的糙米比精米香味更浓,只是卖相就没有那么漂亮。
林愁很喜欢这种糙米的味道,小时候偶尔吃到的和鸡油一起煮出来的糙米粥配上芥菜苋菜的小咸菜小拌菜,如果再有一滴香油麻
第一千零二章 八珍炒饭未补全版(中)——感谢辉煌小杰万赏!
吴恪颠颠儿的把锅给端了过来,
“嘿嘿,愁哥愁哥,要倒油不”
林愁直翻白眼,
“倒什么油!”
吴恪满脸无辜,
“不是炒饭么,呃...不倒油难道直接把蛋打进去么...那不就糊锅了么...”
林愁叹息,
“真替你捉急,无论炒什么饭,你首先需要的都是一锅隔夜的米饭,实在没有的话,那凉透的米饭也行。”
“这是常识。”
“而不是什么倒油还是炒鸡蛋。”
吴恪:“......”
这话他经常在大灾变前留下的各种视频资料里看到,听说对一个“高端厨师”来说是非常实用的装逼技能,必须要背得滚瓜烂熟才行,就是没想到他自己也有被这句话怼到墙上无法自拔的一天。
吴恪有点郁闷,林愁心情舒适度+1。
“......”
最好的米饭用最厚的锅,明光最不能辜负的米、青稻米值得林愁专门去系统大爷那儿败家一回。
他选了一口巨大的圆底黑陶焖罐,纯手工制造拥有上百年历史的极品,加好水之后直接摆在火堆最中心,根本不用担心受热不均。
记得大灾变前有个贼鸡儿逗的广告怎么说的来着:球釜内胆循环加热,你好我也好
赤祇提醒道,
“老板老板,水好像放少了,会糊的!”
林愁听到这话可高兴了
瞧见没
瞧见没!
这都是我林某某言传身教的优良成果啊,连大胸姐都知道焖饭的水放少了,这是一般人能知道的深奥问题么
“唔,煮到差不多的时候要拿出来的蒸的。”
赤祇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胖乎乎的黑陶罐子咕嘟嘟的冒起了热气,吴恪吸着鼻子说,
“呃...好像还是有点腥...”
青稻米在黑陶罐子里渐渐吸干水分,米粒中心夹着白芯。
林愁将米盛出,放了口锅在火堆上,锅里装的是葱姜水,并且额外加了酒。
“听说先人们做这个饭的时候用的是粟米,而且是做八珍鹿血糕的副产品,那时候酒的产量很低,光是这一个蒸的过程就可以被形容为穷极奢侈了。”
加了酒的葱姜水以滚烫的蒸汽熏蒸着米饭,味道好像居然还不错
吴恪喃喃道,
“盖上锅盖啊,多浪费...”
林愁摇头,
“不能盖的,盖上之后蒸久了就会有种很奇怪的味道——哈喇味儿知道么”
吴恪:“......”
那特么是个啥玩意那特么是个啥味道!
不盖盖子米饭就会熟的很慢很慢,慢到令人没办法忍受的程度。
吴恪急吼吼的说,
“那这得啥时候才能熟啊,吃之前就把我们都给饿死了好么...”
林愁看着他,
“你不是不想吃血制品么,有你什么事儿啊”
吴恪尴尬了,瑟瑟发抖。
“那老多好玩意那老多海鲜都放进去了,咋还不让人惦记惦记了呢...”
这货纯粹就是被林愁搁在米里的调料给馋得——吴科研员平时吃到海参鲍鱼瑶柱鱼肚之类玩意的机会可不多。
科研院平时肯定不会供应这些个东西,等他从科研院出来之后...
咳咳,甚至比在科研院里混日子的时候还要穷一百倍,每个月都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兜比脸还干净,他山脚下的小屋耗子进去了都得哭着爬出来拎着酒瓶子找猫:
爱的自杀,再问供养。
在吴恪看来这米啊炒饭啊都是小事儿,那些林愁用来调味的才是让他垂涎的玩意。
林愁在一堆原材料里头翻来翻去,
“奇怪,我的米酒呢,明明拿过来了的。”
几人身后,
“咔嚓...”
滚滚大爷缩了缩身子,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望天儿。
&
第一千零三章 八珍炒饭未补全版(下)
一般来说,炒饭所用的油有两种,猪油增香菜油增色。
就比如蛋炒饭吧,用菜籽油才能炒出那种金黄耀眼的灿烂颜色。
但是等林愁拿出第三种油的时候,吴恪就有点受不鸟了,
“愁哥啊,您这是准备油泡饭么...”
林愁嘁了声。
第三种油是刚刚烤榛鸡的时候收集的,不多,超不过半两。
这些橙黄的鸡油有少许的烧烤味,气味发散,再加上鸡油本身的清鲜香气,可以想象的是不只是用来炒饭,恐怕随便炒点青菜味道都不会差。
俩字儿:讲究。
但是人们恐怕很难想象,八珍炒饭实际上最初并未被冠以“八珍”这样听起来就极其奢侈的名讳,甚至连知晓这个炒饭的人都并不多,只在华夏北方某些遗族较多的地区才有着少许名气,但也几乎流为街边小吃不进大雅之堂。
林愁拍了拍手,突然呆呆道,
“啊咧...居然忘了一样重要的调料...”
八珍炒饭用料清淡讲究,在最初出现的时代是由南方运来的淡干海鲜和北方自采自用的山林珍品进行烹饪,但实际上它的口味是以照顾金人和满人为主,以至于林愁自己都下意识的忽略了某些重要的调味。
——八珍炒饭其实是辣的!
并且这个辣味还不是通常现代人所能接受的辣椒的辣味,它的辣味源头是几乎完全脱出中式厨房这个大舞台的艾油。
《本草纲目》记:“茱萸者,味辛而苦,土人(此处“土人”指四川湖北一带)八月采,捣滤取汁,入石灰搅成,名曰艾油,亦曰辣米油,味辛辣,入食物中用。”
是的没错,艾油的确由茱萸制作而成。
《齐民要术》记:“食茱萸,二月、三月栽之,宜故城堤冢高燥之处,候实开便收之,挂著屋里壁上,令荫干,勿使烟熏,烟熏则苦而不辛也,用时去中黑子,肉酱鱼鮓便宜用。”
在中国悠悠数千载的历史里,茱萸曾扮演十分重要的辛香角色,是六味中“辣”的主要来源。
但因茱萸多为野生,采摘不易,而且处理工序较为复杂,在辣椒从美洲传入华夏逐渐由观赏性植物演变到用为调味品后,茱萸才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茱萸的香味十分特殊,辛香浓烈,无论是叶片还是果实都可用作调味。
这东西也被叫做红刺楤(葱),枝干分布瘤乳状尖刺,连鸟儿也不敢在上面栖息,因此有“鸟不踏”的叫法儿。
一听说林愁要去找茱萸做什么哎哟还是啊哟的,吴恪就浑身不得劲直犯嘀咕——上次林某某这么说的时候,司空公子差点被山胡椒油辣得抑郁致死,至今还没从心理阴影中走出来呢。
茱萸啊,听这名字做出的辣油就肯定不是什么温和的主儿
兄弟敢问你可曾听过一首诗——遍插茱萸少一人!!
这话撂这儿了,你就说你慌是不慌就问你怕不怕
“如果本科没有理解错的话,这特么干脆就是古代版的当场去世啊,”吴恪思维不由自主的就放空了那么一会儿,“山胡椒油牛逼吧,咋没有诗是写它的呢...这么说起来还是茱萸狠啊...是个浪货...阿不...其实我是想说...狼火...”
红刺葱这东西完全算不上稀罕,明光这么温暖的气候对吧,四季如三伏吗!
长点山茱萸什么的最正常不过了,在祖山里边什么树什么草什么灌木没有啊,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看不到好么。
几个人看着林愁从某株红不啦唧满是尖刺刺的树上摘了叶子和青红皆有的小果子放在木臼里杵啊杵的,不时撒点可疑的白色粉末进去,心里就忍不住发慌——
特么的这就只是个炒饭而已啊,我们慌个勾b
一小会儿过后,林愁乐呵呵的回来,手中小碗里盛着几乎看不出颜色的清亮膏油,
“闻闻,还是蛮清香的呢。”
这是用热风箱进行时间处理的,肯定没有冷榨以及大量时间弄出来的艾油香味足,不过这时候用已经足够了。
吴恪咬着牙,艰难的说,
“嗯,确实很香,应该...很配三合汤吧...”
林愁楞了一下,狐疑道,
“看来关于这个艾油,你有些自己的想法啊!”
林愁很认真很仔细的嗅着艾油的味道,
“貌似这个味道...好像值得一试...”
“不过现在的艾油还是太粗糙太简陋了,改天或许可以精炼一点...”
吴恪啪啪啪的抽着自己的脸。
一想到司空公子某天潮热病又犯病了不得已来这里喝三合汤,一口下去惊喜的发现除了山胡椒油林愁又找到了全新的完虐他的味道。
“嘶...”
他吴恪恐怕真的就遍插茱萸少一人了。
林愁显然看出吴恪在想什么,表情很是欢乐。
猪油热锅,然后倒掉,下菜籽油烧热。
菜籽油哪点都好,无论是油色还是味道,美中不足的就是烟多呛人。
将火腿丁下锅煸炒至变色后,再下干红葱和青稻米饭。
无论什么炒饭,肯定都脱离不掉炒这个字,火候到位就能炒出一锅好饭。
准确的时候异常繁琐复杂,炒起来就显得特别简单,只要米饭开始散发焦香,根据配菜成熟的难易程度分先后下进锅中最后少许调味,保证蔬菜的脆爽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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