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魂

两个女子你来我往的纠缠了几十个回合，谁也没有伤着对方一根毫毛，谁也没有讨到任何的便宜。
“她们……似乎无法分出个高下啊！”蒙羽看着那两个身形毫无差别的女子如捉迷藏一般的斗法，心中不禁有些着急。
安如月无奈的摇了摇头，“无论如何，影半妆原本也是赤刹的一部分，若非赤刹已经受了伤，或许影半妆不会是她的对手。”
“这样下去可不行，万一影半妆法力耗尽，那些魔军就有了可乘之机，我得去帮她！”蒙羽皱着眉头，说话间就准备起身上前。
结果安如月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她刚站起来的身子就摇晃着又跌在了地上。
安如月苦笑道：“你啊，还是别白力气了。我们两个的法力本来就不够强，现在整个修罗界又都被魔气所侵染，我们能保证自己不要魔气入体就已经不错了，哪还有余力帮助别人呢。”
“哎……”蒙羽重重叹了口气，颇为自责的说道：“是我无用，空有些占卜之能，却是无力挽救修罗界被魔族进犯的命运。我的资质若是能够稍微再好一点，现在也不至于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
安如月伸手轻轻拍了拍蒙羽的肩膀，安慰道：“这么快就忘了你先前对我说过的话吗？这一切都不是你我的力量能够阻止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想办法恢复一些法力，好通知王上前来化解眼下的困局。”
至于她们心心念念的苍妄王上，此刻正遇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让他的情绪猝不及防的从云端直坠而下堕入了深渊之中。
……
数个时辰之前，当人界的结界第一个被摧毁的时候，苍妄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为整个斩魔宗布下一个全新的护宗大阵，以求这宗内的众人能有个相对安全的环境。
大阵刚刚布好，他就感觉到自人界的某个角落传来了一种熟悉的气息，那气息并非来自于某个人，而是来自于许多人。
苍妄轻轻掐指算了算，心中便稍稍安定了些，因为在那种气息是许多的人族修士在共同的努力之下终于完成了的风湮所授的阵法。
也许是因为逆境能够激发出众生最大的潜能，也许是人界尚且还有一线生机，总之，在这最为危难的时刻，风湮耗了三日的力传授给这些人族修士的阵法终于是成形了。
阵法一成，便会慢慢的扩大，将整个人界笼罩在其中，阻止魔气进一步的侵蚀凡人，同时也能够安定大部分凡人心中因魔气侵扰而滋生的恶念。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若是等到所有的结界都被魔族攻破，魔军大肆进犯三界，扰乱三界的秩序，这么一个由人族修士临时布置出来的阵法是起不了多少作用的。
然而，苍妄的心还没有因为这阵法的形成而稍微安定多久，他便感觉到又有几处距离人界十分遥远的地方的结界被魔界给攻破了，这其中便包括了他为了寻找画魂所需的天地异宝而去过的昆仑山和须弥山。
昆仑山他尚且不算十分担忧，再怎么说，昆仑山中多神兽，还是西王母所掌管的地界，眼下风湮也已经身在昆仑山，有她相助，那地方想来是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倒是须弥山，说不上为什么，苍妄隐隐觉得那个地方似乎不太平，许是因为他尚未回归神格的时候曾在须弥山受到木扶桑的算计，落入怨念池中迷失过自己的心智。
而那怨念池中的百面棘也因为自己的缘故，结出了数量不少的心魔，所以他总有一种感觉，即便木扶桑已经不在了，那个地方似乎也一直是在魔族的掌控之中，只不过隐于暗处还未暴露罢了。
纵然须弥山巅便是太宵宫的所在，但是这世上总有人喜欢铤而走险，在最不可能的地方干最不可能的事，玩上一出“灯下黑”。
略一沉吟，苍妄便决定立刻前往须弥山。
“等等我！”就在苍妄准备动身的时候，洛凡叫住了他。
“你打算与本王同去？”苍妄淡淡的问道。
“是的，反正以你现在的实力，便是带上我也不了多少劲吧。此处现在有你布下的护宗大阵作为保护，我留在这里也是无用，倒还不如跟着你，说不定……就能碰上她。”洛凡坦然答道。
苍妄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如洛凡所想，现在的苍妄带着他跨越界与界之间遥远的距离的确不了多少劲，只不过刚进入东海的范围，苍妄便临时起意，改变了行程，朝着南边驾雾而去。
“你不是要去须弥山吗？怎么往南行了？”洛凡疑惑的问道。
苍妄微微蹙了蹙眉，答道：“有点不放心青辞那小子，所以决定先去看看他。”
“你不是说，空离神君与他在一起吗？”洛凡更加疑惑了，就算空离的神力不如这个男子，也不至于连青辞的安全都保护不了吧？
苍妄摇了摇头，“我只是说空离可能在南海，但是现在三界与魔界之间的结界已经被攻破了好几处，空离不可能为了一个青辞一直守在鲛人宫的，为了稳妥，还是前去密悉海域看看。”
事实证明，苍妄的不放心还是有道理的，因为当他抵达密悉海域的时候，青辞正率领着一众鲛人抵抗着魔军的袭击。
“是青辞！这小子……现在的力量好强。”大老远的，洛凡就看见了青辞周身那强势且耀目的蓝色光芒。
早在他们一路结伴同行相互扶持的时候，青辞就一再的表现出了他比众人强大了许多的力量，没想到这天劫一旦跨过去，他的力量竟然又产生了一个质的飞跃。





画魂 第九百零六章 浩劫降临11
为此，洛凡实在是不得不感到惊叹，果然这上古神族的后裔，绝非常人能够企及的。
然而苍妄却显然没有洛凡这么乐观。
青龙一族的实力该是如何他很清楚，尤其是突破了角龙之劫的青龙，在战斗的时候往往不必使用什么法力，单单凭借他们强悍的肉身都能够让许多敌人望而却步。
至于青辞，那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孩子，其体内纯正的青龙血脉和万中无一的资质他更是在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便已经了然于胸。
当年没有助他完全发掘出自己体内该有的力量，一来是因为风湮决定与天机对抗而导致他们的命格轨迹全都发生了变化，所以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教导他；二来则是因为，那时候青辞还太小，距离角龙的年纪还十分久远，未他提前遇到什么劫难，所以苍妄在教习的时候是有意放缓了速度的。
然而不管以前的青辞到底够不够强，当他真正的突破角龙之劫的时候，绝对是当世为数不多的强者，纵然不可能比得过风湮空离之流，但也绝不是一个魔将率领着一队魔军便能近得了他的身的。
“不，他现在的情况并不好。果然如同空离先前所言，他这个劫，渡得有些问题。”苍妄剑眉紧蹙，面色凝重的给洛凡泼了盆凉水。
“这……怎么会呢？那些魔军分明不是他的对手啊。”洛凡不解的问道。
苍妄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还是先将那群不长眼的孽障给灭了再说吧。”
不过让苍妄意外的是，他才刚接近战圈，那些魔军就像是早就算计好了似的，果断的放弃了他们此时正在攻击的目标，也不管自己会不会因此受伤，齐齐朝着青辞所在之处轰出了道道黑气。
洛凡见此情形暗道一声“不好”，刚准备出言提醒，就见苍妄也十分果断的打消了擒贼先擒王的念头，一个闪身来到了青辞的身前，袖袍一挥，一个耀目的紫色光罩便将他二人的身形护在了当中。
一众魔军齐发的魔气轰击在苍妄的护体光罩上，炸出了一片刺眼的火花，巨大的轰鸣声掩盖住了周边受到波及的魔军和鲛人士兵的哀嚎。
苍妄皱了皱眉，立即抬手散去了身边阻碍视线的黑气，结果发现除了战死的魔军正在化作一缕缕黑气飘散在空中，那统兵的魔将却是已经带着剩下的魔军消失得无影无踪。
“跑得还真快。”苍妄淡淡的嘀咕了一句，神色却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阿念哥哥？”身后，传来青辞有些颤抖的一声轻唤。
即便没有看见青辞现在的表情，苍妄也知道，这小子此刻正是惊疑不定，明明激动却又害怕结果不如自己所想，只能狠狠压抑着内心的狂喜。
“是我。小家伙，我回来了。”苍妄转过身，看着面前这个在自己尚未觉醒的时候便已经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青辞那双充满混沌的眸子微微闪了闪，似是有晶莹的泪花在眼中涌动，却硬是忍住了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两个男子就这样面对面的驻足良久，青辞忽然上前一步，一把狠狠的搂住了苍妄的肩膀，低低的在他的耳边呢喃道：“阿念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自己没有这个命再见到你了。这样真好，真的……”
“呵。”苍妄轻笑了一声，抬手轻轻拍了拍青辞的后背，说道：“你小子曾经不是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命硬，阎王老子都不敢你吗？这会儿怎么像个孩子一样撒起娇来了。”
青辞狠狠的摇了摇头，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有了溢出眼眶的冲动，哽咽道：“你这老不死的，我等了一千多年才把你等回来，撒个娇都不行吗？若是换了翎儿姐姐，定不会像你这般小气！”
“我小气？”苍妄给气乐了，“我要是小气，你这会儿早已经被我丢进海底了，岂能由着你没大没小的拿我的衣裳擦鼻涕？”
青辞一听这话，脸顿时黑了，一把将苍妄给推开，扭过脸去恨恨的抬手抹了抹自己濡湿的眼角，没好气道：“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就会欺负小孩子。”
苍妄白了他一眼，幽幽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什么东西没学会，不要脸的本事倒是让我甘拜下风。都快当爹的人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小孩子。”
男子的这句话让青辞一下子从久别重逢的喜悦和激动之中沉静了下来，想到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安如月的时候，那每一句与本心相背离的尖刻谎言都让他疼得喘不过气来。
“她……还好吗？”沉默了片刻，青辞忍不住问出了这个最俗套，但却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苍妄摇了摇头，“据西择所言，如月已经通过了修罗角斗场的考验，只不过现在还未清醒过来。”
“什么？修罗角斗场？她……你怎么会同意让她进入那种地方？”青辞一听见这个“修罗角斗场”这几个字，惊得几乎要跳起来，一把抓住苍妄的胳膊死命摇晃着。
苍妄冷不丁被他这么一晃，头都差点晕了，十分嫌恶的甩开他的手，冷冷道：“是她自己愿意去的，我还能绑着她不成？就像你小子，自己选择要渡劫，谁能拿你有办法？”
青辞被他这么一甩，脚底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在地上，但是方才那种极度担忧的心情倒是一下子冷却了不少，因为他忽然想到，苍妄刚刚话里的意思的重点是：安如月通过了修罗角斗场的考验。
这个事实完全颠覆了青辞对安如月的认知，那个资质平平，怎么修炼都进步困难的小丫头，怎么就能通过堪称“炼狱”的修罗角斗场的考验了呢？
“阿念哥哥，月儿她……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凭她的实力，应该是绝无可能通过修罗角斗场的考验的啊？”回过神来的青辞又一次抓住了苍妄的胳膊，不过这一回倒是很老实的没有敢动手摇晃这个男子。
“呵，你在鲛人宫待了这么些日子，也难怪对其他人的事情一无所知。那丫头，其实是云蕊的亲妹妹，也是我修罗界万年难遇的天命圣女。”苍妄苦笑着说道。
“天命圣女……她竟然是天命圣女？难怪她的眉眼和云蕊有几分相似，原来她们竟然是亲姐妹……”青辞喃喃的说着，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急急道：“你说她是云蕊的亲妹妹？那……那月儿她今年到底多大了？”
“咦？你小子居然在意这个问题？”这回说话的，是从远处刚赶过来的洛凡。
“呃……这……这……”青辞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倒也不是说他介意自己爱上一个比自己年纪大的女子，只是在他的认知里，安如月一直是个只有两百来岁的小丫头，这突如其来的身份和年岁的转变，让他一下子有些无所适从。
毕竟在他的心里，姐姐都应当如同风湮那般，是用来尊敬和仰慕的，如果事实证明安如月的年纪也能够当他的姐姐，他这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该拿什么情绪去看待两人之间的问题。
“什么这么啊那的，爱了便是爱了，和年纪有什么关系。蕊儿不也不也比我大了好几百岁呢，我也没如你这般纠结过。”洛凡没好气的说道。
苍妄在一旁听得好笑，拍了拍青辞的肩膀说道：“你小子当初喊她‘如月姐姐’的时候不是挺顺口的嘛？现在正好成全了你，以后见到她都可以喊‘姐姐’了。”
“这……”青辞的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好半晌之后才狠狠吐了口气，耷拉着脑袋说道：“哎，想这些也没用。我之前那般伤了她的心，怕是……她再也不愿意见到我了。”
“怎么着，这就泄气了？嫌弃我修罗界身份尊贵的天命圣女年纪比你大？”苍妄挑了挑眉，语气里全是破绽百出的“威胁”。
青辞苦笑着摇了摇头，“阿念哥哥，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你当知晓，无论她是什么样子，我都不可能嫌弃她的。反倒是我……现在这副模样，着实是配不上她了。”
两个男子闻言，下意识的看向了青辞了眼睛，他们知道，青辞所谓的“这副模样”，指的是他的双眸已经无法视物，成了一个睁眼瞎。
“对了，你的肉身……似乎并没有在角龙之劫当中得到完全的淬炼和强化，这当中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苍妄疑惑的问道。
青辞叹了口气，神情很是落寞的说道：“我也想知道这当中出了什么问题，但是思来想去，或许是机缘还不够吧，毕竟这个劫……是在父王的帮助下才渡过的。他老人家用自己的性命，才换得我暂时的苟延残喘。”
苍妄微微皱眉，思索片刻一拍青辞的肩膀道：“待到此间事了，我会和你翎儿姐姐好好商量商量，看看如何助你复明。”




画魂 第九百零七章 浩劫降临12
青辞闻言愣了愣，倒是并没有太多的激动，摇了摇头道：“这些日子一直处在黑暗之中，其实我也已经习惯了。看不见也有看不见的好处，至少……日后与月儿相见，看不到她脸上的厌恶和憎恨，心中不会那么难受。”
苍妄再一次被青辞给气乐了，抬手在他的胸口砸下一拳，恨恨道：“你小子，就这点出息？以后出门别说自己是本王的兄弟！你自己怎么将人赶出去的，到时候就怎么把人追回来。否则……”
“否则什么？”青辞扬了扬眉角，一脸“你奈我何”的模样。
苍妄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把拎起青辞的衣襟，将他拉向自己的身前，探过头去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否则，本王就给她寻个好人家嫁了，让你的孩子认别的男子做父亲。”
“你……”青辞一脸的愕然，但是只说了个“你”字，话音便戛然而止。
“我什么？”这回轮到苍妄摆出“你奈我何”的架势了。
青辞怔了怔，随即自嘲一笑，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要她愿意，只要那个男子能给她和孩子幸福，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一旁的洛凡虽然没听见苍妄方才在青辞的耳边说了什么，但是青辞的这句话他倒是听得清楚，同时也猜到了苍妄用意。
于是这一刻，尽管洛凡的年纪比青辞还小上几百岁，也难得的摆出了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语重心长的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与如月姑娘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你还爱着她，就该尽自己所能给她和孩子幸福。相信我，看着自己的孩子喊别的男子‘爹爹’，绝对是一件比你想象中更难以忍受的事情。”
洛凡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虽然轻松，但是他内心的绝望现在也就只有知晓他决定的苍妄才能够体会。
洛凡是亲身体会过自己心爱的女子嫁作他人妇的痛苦，并且他的孩子不仅喊了别的男子“爹爹”，甚至连他的存在都还不知道，便已经失去了半缕生魂。而他为了助他们重新苏醒，已经决定放弃自己的生命，终是要与他们错过。
所以相比于洛凡而言，青辞实在是幸运得多了，尽管之前的天劫险些要了青辞的命，但是至少他现在还活着，他所爱的女子也还活着，他们之间终究还是有机会的。
青辞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轻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感情终究还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先前是我将她赶走的，我便不会再奢望着她能原谅我再次回到我的身边。不过……终究是我对不起她，我欠她一个解释和道歉。
“待到此间事了，若是我这条命还在，我定然会去找她，即便她不愿再接受我，我也会默默守着她。我爱她，只要她和孩子能够平安喜乐，我想……我这一生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听了青辞的这番心里话，苍妄只觉得心头不舒服极了，好像灵魂的深处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悲伤着，却又不愿哭出声来。他知道，这是青辞的大爱之泪在作祟。
最好的爱情是什么样的，每一个爱过的人，或许都会有自己的答案，而那些答案往往不尽相同。
也许青辞所体悟到的爱，是原谅、是理解、是成全。
但是于苍妄而言，爱上一个人，便意味着绝不会轻言放弃，哪怕浩劫降临，哪怕天崩地裂，他也要与心爱之人携手，一同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在他的认知里，风湮和他是一体的，早已融入了他的骨血之中，他们可以同生死、共进退、荣辱与共。但是，想要从他的生命中将这个女子剥离出去，他便是死也不甘心的。
抬手拍了拍青辞的肩膀，苍妄淡淡说道：“有我在，便不会让你再出任何的意外。至于你和如月……罢了，只要你日后别来找我哭鼻子就行。”
青辞苦笑着点了点头，心道：若是哭鼻子有用的话，我便是天天在她的面前撒泼打滚流眼泪又如何呢？
沉默了片刻，青辞这才想起来，从方才见面到现在，他都没来得及问一问风湮的情况呢，于是开口道：“对了阿念哥哥，翎儿姐姐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然而他的话音才刚落下，面色便忽的一凛，抬手一挥袖袍，朝着面前的虚空中打出了一道法力。
一面光幕立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大司命空离神君的面容赫然映入三个男子的眼帘。
“苍妄？你可终于是回来了。”原本只是想联系到青辞的空离在看见苍妄的时候，显然是有几分惊喜。
苍妄挑了挑眉，淡淡道：“你还有脸说，将本王独自留在鸿蒙遗境，就不怕本王出什么意外吗？”
空离苦笑道：“本君可真是冤枉死了，明明是你的力量将本君和宓翎从鸿蒙遗境里给扔了出来，怎么能是我们将你独自留在那里呢？”
苍妄闻言冷哼一声：“你们被扔出来了就不会在遗境外面守着？搞得本王出来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影子都没看到，还以为你们一个个的都遇到什么不测了呢。”
空离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讲点道理行不行，老天才知道你要在里面待多久，你当本君和宓翎都闲着没事做吗？”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斗嘴了？”青辞在一旁听得有些头大，忍不住出言打断了他们。
“呵，你小子，之前不是还在念叨着想见见你的阿念哥哥吗？这会儿见到了，怎么又一脸嫌弃的样子？”空离笑着问道。
青辞撇了撇嘴，“我可看不见他，不过我也庆幸自己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否则你们这两尊大神在我心目中神圣的形象可就要毁于一旦了。”
“形象？”一旁的洛凡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瞧了瞧身边的苍妄，又瞧了瞧光幕之中的空离，摇头道：“这两位除了容貌俊朗一点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形象可言吧？”
结果洛凡这冷不丁的一开口，却是让空离颇感意外，“诶？洛凡？你竟然醒了？”
洛凡面色古怪的盯着光幕中的男子，十分无语的说道：“怎么，感情我就这么没有存在感，您老人家这半天了才看见我？”
“抱歉抱歉，光顾着为苍妄的回归而感到激动了。”空离有些不好意思的表达了自己的歉意，但很快面色就变得严肃了起来，说道：“你醒了自然是件好事，我们现在正愁人手不够呢。”
“发生了什么事？”青辞的心头紧了紧，要知道，空离可是不久之前才从密悉海域离去的，这才短短一个多时辰，他却是用秘法联系了他，显然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你们那里方才是不是受到了突然袭击？”空离不答反问。
青辞点了点头，“没错，你离去后没多久，就有魔将率领魔军来攻打鲛人宫，不过阿念哥哥一来，他们就都跑了。”
空离闻言皱起了眉头，“我从密悉海域离开后便去了太宵宫，结果有人来报说北海那边的结界被攻破，天君便让我前去相助。结果却是同你们那里的情况一样，我才刚赶到这里，他们就全都消失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这些魔军是什么意思？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想要分散我们的力量吗？”青辞蹙眉问道。
空离将目光看向了苍妄，“修罗王，你如今可是万法之身，你倒是算算，现在哪里的问题最大？”
其实不用空离出言相询，苍妄在听见他们的对话的时候便已经将自己的神念放了出去，只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三界之中虽有好几处的结界已经被彻底毁坏，但是除了魔气浓郁之外，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地方有被魔军集中进攻的迹象。
然而，没有异状便是最大的异状，苍妄才不相信坤休那老匹夫蓄谋了这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破坏了镇压他们的结界，会不趁此机霍乱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