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魂

然而听见空离的这番解释，苍妄却觉得有些牵强。
风湮的魂魄与他的魂魄相互牵引的时候，他自己也是有知觉的，如果这个过程出了什么意外，不可能出问题的只有风湮一个，而他却还好端端的。
他忽然就想起了这场天地浩劫，想起了风湮为了推迟浩劫的降临所做的一切，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风湮失去的感情和记忆，应该是她为自己的逆天之举付出的一部分代价。





画魂 第九百一十八章 浩劫降临23
不过还有一点点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女子虽然又一次忘记了他，恢复了从前的洛河神女那副无欲无情的模样，但是他能感觉到，这个女子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心绪有些不一样的波动。
深深叹了口气，苍妄最终无奈的苦笑了一下，“罢了，大不了让她重新爱上我便是。我还就不信了，以她现在的实力能逃得过我的手掌心。”
两个男子的交谈很快就结束了，重新走到屋门口的时候，却是见到风湮正急急起身朝着他们俩走了过来。
空离见状很识趣的想要让开位置，好让这小俩口有个交谈的空间，然而风湮却是连看都没看苍妄一眼，一把拽住了空离的衣袖，沉声道：“空离君，我有些想问题想要问你。”
女子的这个举动让空离顿时在心中暗叫糟糕，他下意识的扭头朝苍妄看去，果然看见男子正面色不善的盯着女子抓着自己衣袖的手，那深邃的紫眸之中似乎正酝酿着一股子浩瀚的波澜。
如果苍妄这时候凝聚一丝法力在自己的目光之中，那毫无疑问的，空离的这条手臂估计是要被卸下来了。
“喂，不要摆出这副表情好不好，真的很吓人。”空离皱着眉头，愈发觉得自己是走了霉运。他又不欠这两位什么，凭什么现在要夹在他们中间这么难受呢？
苍妄皱了皱眉，深深的看了风湮一眼，发现对方依旧是在逃避自己的目光之后，索性扭头进了屋。
悲催的空离来到花无殇的府上，连屁股都还没来得及挨着凳子一下，就又被拽到了院子里。
可是到了院中之后，风湮却是呆呆的将目光看向大门外，好半晌也没有说一句话。
空离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先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心中一定有很多疑惑，你是不是觉得屋子里那几个都给你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是你却不记得何曾与他们有过交集？”
风湮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我记得洛凡，他是织霞给我画的护卫。至于青辞，我也隐约记得一些有关他的事情，他是青龙王和鲛王的孩子，命格乃大凶之相，不过目前看来，似乎有所缓和。至于鬽族的这位族长和他的妻子，我也隐隐觉得有些眼熟，只是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见过。”
“那苍妄呢？”空离很是直接的点出了风湮刻意忽略掉的那个男子。
就见风湮的面色变了变，竟是略有一丝慌乱的模样。
“我……我不知道，我总觉得……他很危险。但是很矛盾的是，在感受到他体内那股强大的力量时，我就觉得这三界有救了，我觉得我应该信任他，我应该……应该……”风湮的言语破天荒的变得有些磕巴起来。
看着女子这副无措的模样，空离忽然就笑了：“呵呵呵……宓翎，就算你忘记了他，你的心依然还是不由自主的向着他。不要再怀疑了，他是你唯一爱过的男子，你们对彼此的爱，是可以付出生命的。”
“他是……我唯一爱过的男子？”风湮的美眸之中顿时涌现出浓烈的惊愕之色。
在她的记忆里，她活到现在为止，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对一个男子动情。虽然她并没有对世间情爱抱以轻视和不屑的态度，但是感情这种东西，对于她而言的的确确是无关紧要的。
可是今时今日，浩劫当头，面前这个与她一样在天界之中具有极高地位的神君竟然告诉她，她爱上过一个男子，爱上了那个天界诸神都谈及色变的修罗之王。
可以付出生命的爱，那得爱得有多么的惊天动地，爱得多么忘我？
风湮感觉自己所有的认知似乎都因为空离这一句话而产生了剧烈的动荡，她，一个向来清心寡欲的洛河神女，竟然爱上了一个男子。
女子的惊愕和惊愕过后的茫然，空离都一一看在眼里，他忽然就想起了自己还没有回归神格的时候，身为画倾城的她曾经问过自己：承认自己爱过一个人，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虽然他当时的情况与如今的风湮并不相同，但是他觉得，他或许可以理解一点点风湮此时的感受。让还是季子安的他承认自己爱过黎姬，就像让眼前的风湮接受自己深爱苍妄一样，都是很困难的事。
但是，无论再怎么想要逃避，那种早已深深镌刻在灵魂之中的爱意，终究还是会一点一点的被挖掘出来，然后就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溺在其中。
沉默良久，空离暗暗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一时间还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并且，现在的局势也不适合谈情说爱。不过……若是你信得过我，那便听我一句，试着与他多亲近亲近，至少，不要对他冷冰冰的。毕竟……”
毕竟什么他没有说，但是风湮却从中嗅出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一种没来由的心惊之感袭来，她下意识的就问道：“毕竟什么？”
空离微微皱了皱眉，神色忽然变得有些萧索，他将目光看向了远方，喃喃道：“毕竟……他不一定能够有机会活到你重新记起他的那一天。”
男子的话犹如当头棒喝，砸得风湮一下子有些缓不过劲来，她找不到任何理由去相信，那个只用了半个时辰就改变了她的阵法，将镜屏城完全保护起来的修罗之王，怎么就有了身归混沌的危机。
“这怎么可能呢？”风湮难以置信的摇着头，“他的实力这么强，便是你我联手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难不成……坤休比他还要强？这不可能。”
空离苦涩的勾了勾嘴角，轻声说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身为天机的先知者，对于未来之事是否能够发生改变应该比我了解得更清楚。况且，他的力量说到底是因为你施展的逆天之术而来的，当这一切都结束之后，业力的反噬定然接踵而至。所以……其他的也不必我多言了吧。”
风湮讷讷的点了点头，虽然她还弄不明白她与苍妄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是心中那一丝无法忽视的疼痛与担忧却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没有办法将这个男子再当做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来看待了。
屋内，因为没有了苍妄与风湮同时在场的尴尬，几个男子倒是很快打开了话匣子。
没过多久，青辞便问出了一个他之前就十分关心的问题：“阿念哥哥，你说你的殁天杵没有了器灵，这是怎么一回事？”
苍妄苦笑了一声，却是反问道：“亏得你与我这般熟悉，你难道就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夙幽的身份很是古怪吗？”
“夙幽？”青辞愣了愣，随即惊讶道：“你的意思是，夙幽就是殁天杵的器灵？”
苍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想想我也真是够失败的，自己法器的器灵，竟然爱上了坤休的女儿。”
“那可怎么办？殁天杵没有了器灵，岂不是无法发挥出它本来的威力了？”青辞急道。
苍妄略一沉吟，刚想开口回答青辞的问题，心中却忽然传来一种极度不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使得他的面色骤然冷厉了起来。
屋子里的空气也因为男子骤变的气息而瞬间变得压抑，青辞心下一惊，急忙问道：“阿念哥哥，你怎么了？”
他问话的同时，空离和风湮正好从屋外走了进来，感觉到屋子里的气氛莫名的凝重，空离也不由得出言问道：“出了什么事？”
苍妄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愈发的寒凉，就听他沉声说道：“修罗界，出事了。”
“修罗界？修罗皇城如今都已是一座空城，赤刹都好久没有出现在那里了，还能出什么事呢？”空离有些不解的问道。
苍妄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修罗皇城是空城没错，但是罗列岛上还有无数的修罗子民呢。他们攻破了魔界与修罗界之间的结界，你说能出什么事？”
“什么？修罗界的结界也破了？”空离愕然，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这一段时间还有什么地方的结界遭到了破坏，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你们几个且先守在此地吧，得魔族杀个回马枪。”苍妄心中有些焦急起来，他隐隐有一种感觉，修罗界的问题，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见男子起身就要走，风湮心中顿时紧了紧，想要开口唤住他，但是青辞和洛凡却是抢先了一步。
“我跟你一起去。”两个男子异口同声的说道。
苍妄皱了皱眉，不过并没有出言拒绝，毕竟让洛凡跟在身边，是自己一开始就已经应允的事情，让他跟着自己，他能碰上乔三娘的概率应该会大一点。
至于没有拒绝青辞，那自然是为了安如月了，那丫头现在的情况也不知怎么样了，如果不让青辞跟着去，万一安如月陷入了危险，这小子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自己的。




画魂 第九百一十九章 浩劫降临24
见有人抢了自己的先，风湮的心中微微有些尴尬。
虽然眼下镜屏城暂时是安全的，但是就如苍妄所言，没有人知道魔族会不会突然杀个回马枪。为了确保须弥山不遭到毁灭，再加上她与苍妄这莫名其妙的关系，她竟是发觉自己似乎没有什么立场在这时候跟着他一起前往修罗界。
空离在暗中将女子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见她面有难色，便开口道：“我自己留在此地就行了，你们四个一同前往修罗界，也好速战速决。”
谁知风湮听到这句话，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立刻出言道：“本宫不能走，若是本宫也一同离去，谁来维护此地的禁制？”
不得不说，风湮的心思转得极快，她明明就是因为自己心中所想被空离看穿之后很是尴尬，别扭着一股劲不愿巴巴的跟着苍妄一同前往修罗界，所以才找了个与阵法禁制有关的理由，以保全自己那薄如蝉翼的颜面。
然而她找的这个理由，却还偏偏让人挑不出毛病，因为事实就如她所言，当今世上，除了苍妄，就只有她有办法对这镜屏城外的守护禁制做出最及时有效的保护了。
苍妄不知道风湮心中在想些什么，但是就凭女子拒绝得如此迅速干脆，就叫他心中顿时一股无名火起。
他深深的看了女子一眼，却发现对方依旧如同先前那般，连个正眼都吝啬甩给他，不由得心头愈发的憋闷。
“如此也好，那这须弥山就交给你们了。”苍妄语气冷淡的说着，然后看了洛凡和青辞一眼说道：“你们两个，就随我去修罗界吧。”
很快，三个男子的身形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空离和花无殇无奈的相视了一眼，却是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这感情之事，外人是爱莫能助的，只是当年如此相爱的一对璧人要是就这么分开了，那着实是会让人感到遗憾。
在前往修罗界的路上，青辞好几次欲言又止，他虽然不知道他的翎儿姐姐要怎么样才能恢复原来的感情和记忆，但是对于苍妄眼下的态度，他是完全不能理解的。
千年的煎熬都扛过来了，难道要在这种时候听天由命吗？青辞深知苍妄的骨子里那霸道的占有欲，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苍妄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端着自己的架子，而不是想方设法的将风湮绑在自己的身边，好让那个女子无处可逃。
不过伴随着他们与修罗界之间距离的拉近，青辞渐渐的就将哥哥姐姐们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因为接下来该轮到他面对自己的感情了。
据苍妄所言，安如月已经通过了修罗角斗场的考验，但是出于种种原因，现在似乎还未苏醒过来。
眼下修罗界的结界被破，整个修罗界一定是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姑娘，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进入罗列岛的地界之时，入眼的情形让苍妄和洛凡立刻就变了脸色，只见他们的视线所及之处与之前的须弥山一样，到处都是黑压压的让人窒息到想要发狂的魔气。而大街小巷之间，那些就相当于人界的普通百姓般存在的修罗族民正被一头头体型如野狼般大小的噬魂兽追得四处逃窜。
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有好些个修罗族民的魂魄被噬魂兽给抽出体外，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之声。
青辞虽然看不见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凭借法力的感知，他的脑海里也投射出了与眼前情形八九不离十的画面来，而这样的场景立刻就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些……难道就是魔界的噬魂兽？”洛凡喃喃的问道。
大概是这个东西给当年身为苍无念的苍妄带去过非常恶劣的经历体验，所以眼见着这些畜生在自己的地盘上对自己的子民作威作福，苍妄的周身一下子便散发出了凛冽的寒意。
“坤休这头老狗，到底用了什么邪术，竟然能够在短短千年时间里让这些畜生繁殖得如此迅速。”苍妄攥着拳，说话的同时已经出手轰杀了一头欲图朝他们冲来的不长眼的噬魂兽。
“听你的意思，这畜生在魔界很稀少吗？”洛凡显然是对苍妄的话感觉到有些意外。
要知道，他们现在入眼可见的噬魂兽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虽然个头都不大，法力看起来也不强，但是对于实力低微的普通修罗民众来说，那着实是灾难般的存在。
会派出如此数量的噬魂兽来对付修罗界实力最低微的族众，按照常理而言只能认为这些畜生在魔界都是些虾兵蟹将，数量庞大所以死了也不心疼。
可是看苍妄此刻的神情，似乎对于噬魂兽能够达到如此的数量感到甚是惊讶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苍妄皱着眉头，周身紫光一闪，数道分身自他的本体闪出，飞快的朝着几个不同的方向奔了出去，然后他才扭头对洛凡说道：“此兽自古便是魔族特别驯养的凶兽，仅以生灵的三魂七魄为食，生长速度缓慢，修为进展也缓慢。
“在没有吞噬到足够的魂魄之前，这些畜生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力量，甚至连山中的野狼都不如。据我所知，当年整个魔界之中的噬魂兽大概也就只有我们眼下看到的这么多，而当中真正成了气候的也不过三五只。”
听得苍妄如此说，青辞不由得愕然道：“若我的感知没出错的话，这附近起码有上百头噬魂兽吧？一下子派出这么多噬魂兽进攻这些普通的修罗，那老狗的手笔可真大啊！”
苍妄微微摇了摇头，面色铁青道：“这就是问题所在。魔族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弄出了这么多噬魂兽，而这些未成气候的畜生只要能够吞噬到魂魄，实力就会增强。坤休简直是在拿我修罗界当放牧场，屠戮我的子民来增加他们的力量。”
“那现在该怎么办？修罗界这么大，说不定别的地方的修罗也如眼前这般正在遭受噬魂兽的袭击。”洛凡焦急的问道。
苍妄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已经放出分身前往修罗界各处，只要发现噬魂兽的踪迹，我便会将它们干掉。不过依我猜测，这些畜生很快就要撤退了。”
苍妄话音刚落，就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阵阵噬魂兽的吼声，有一些是被苍妄的分身轰杀而发出的惨叫，而更多的，则像是在发出一种讯号一般，召集自己的同伴。
不出苍妄所料的，这些本不该拥有太多灵智的未成气候的噬魂兽在感觉到危机袭来的时候，竟然放弃了面前这些能够给它们提供大量魂魄的修罗，十分识时务的选择了逃离这个地方。
可是苍妄哪能如它们所愿？这些畜生协同魔气一同践踏他的子民，如此嚣张的进犯他的领地之后还想全身而退？
于是，当这些畜生聚集在一起似乎是准备合力开启什么逃跑的阵门之时，苍妄的身形骤然一闪，瞬息之间出现在噬魂兽群的上方，然后就见他凌空而立，抬手猛的对下方的噬魂兽们打出一团紫色的火焰。
紫色的火焰在落地的瞬间便形成一个硕大的火圈，将所有的噬魂兽都给困在了里面，尽管这些畜生皮糙肉厚，但在面对这个诡异的火圈时，一个个都如临大敌，好像难以忍受火焰的炽热高温那般，发出了瘆人的嚎叫之声。
噬魂兽的吼声本就具有震慑魂魄的奇异能力，这一点当年的苍无念可是亲身体会过的。虽然面前这些不成气候的噬魂兽发出的声音根本不足为惧，但是周围那些实力低微的修罗族民却是受不了这样的震慑，一个个神情都变得有些呆滞起来。
苍妄一见情况不妙，果断的伸出手来凭空一捏，那圈包围着噬魂兽的紫色火焰便迎风暴涨，像是一片火海那般，瞬间将这些畜生给吞没。
凄厉的兽吼之声在空气之中回荡，而它们的身体却很快被紫色的火焰焚烧殆尽，化作一道道黑气泯灭在周遭的魔气之中。
苍妄面色阴沉的俯瞰了一眼此处的修罗们，只见他们当中法力稍强的一些还勉强能够动弹，而那些法力不济的，已经一个个不省人事了。
深深叹了口气，苍妄重新回到了洛凡和青辞的身边，沉声道：“走，随我去烈阳宫看看。”
见苍妄脚步一抬就要走，洛凡忍不住问道：“那他们怎么办？”
苍妄摇了摇头，“过一段时间自然会好的，只是头脑会不会因此变得痴傻，就得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三个男子飞身朝着烈阳宫行进时，青辞有些好奇的问道：“阿念哥哥，你方才对付那些畜生时用的火焰，与你在鬽族圣地对付那些魔军的火焰是一样的吧？”
苍妄点了点头，“没错，这火你们也见过的，就是八热火山之中的那团焚劫紫火。说起来还得感谢空离，若不是他当年取了这紫火封印在我的殁天杵里，如今我也没有这么趁手的东西可以使唤。”




画魂 第九百二十章 浩劫降临25
“你的意思是，你吸了焚劫紫火？”洛凡愕然道。
苍妄轻笑一声：“算是吧，这火焰对于世间大部分的孽业之力都具有极强的克制效果，那些不成气候的魔族业障，自然是无法在这火焰下生存的。只可惜火焰就这么一小团，若是凭白的用掉就没了，于是我索性将它吸进入自己体内，让它成为我法力的一部分。还别说，真挺好用的。”
听得苍妄用如此轻描淡写的态度说出自己吸了一团威力对于多数神仙而言都十分恐怖的火焰，洛凡和青辞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们知道苍妄这一次的归来极其的强势，只是……这种强势总给人一种不大对劲的感觉呢？
沉吟了半晌后，青辞忍不住说道：“阿念哥哥，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苍妄疑惑的瞥了他一眼，说道：“什么问题？”
“你……”青辞皱了皱眉，小心的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异常之处？”
没有人看见苍妄在听见青辞的这个问题时，眼中一闪而逝的一抹异样的情绪，只听见他轻笑一声答道：“呵，非要说异常之处，不就是被你那好姐姐添了一笔觉魂吗？这本就是个逆天之术，我也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受了一千年的苦，如今算是修成正果了吧。”
“修成正果？”洛凡和青辞同时发出了一声惊疑。
苍妄挑了挑眉，“你们可以这么理解，过去她与我分开的那一千年，我们两个都承受了许多本不该承受的苦难，这一切为的就是今时今日，能让我以这般的姿态归来。”
“就这样？”青辞很明显对苍妄的说辞深感怀疑。
“那不然还能是怎样？”苍妄反问道。
不然还能是怎样？多么理所当然的一句话，就好像他这一身惊天地泣鬼神的力量在他们经历了磨难之后也理所当然的便该拥有。
可是苍妄自己也承认了，风湮为他画魂其实就是施展了逆天之术，并且这逆天之术为他带来了比曾经的他更加强悍的力量。所以……这种结果带来的业力，当真是承受一千年的苦难就可以洗刷干净的吗？
虽说世间万事万物皆是因果相连，可是如今出现在苍妄和风湮二人身上的“果”，似乎还不足以与千年前种的“因”相匹配。
见苍妄如此淡定自若的模样，洛凡和青辞纵然心中对这整件事都抱有疑问，但是谁都没有再出言多说什么，这一刻他们默契的选择了将担忧放在心里。
因为对方是苍妄，因为对方许久之前便已经身怀傲然天地的法力，因为他的背后还有一个风湮。所以，他们愿意去相信，这两位有办法给彼此一个圆满的结局。
身边两个男子的担忧苍妄不可能感受不到，更确切的说，由于身体里拥有了一个全新的觉魂的缘故，他对一切与情感有关的感知都变得更加敏锐和细腻了。只需要一句简单的话语，甚至是一个细微的表情，他都能推测出对方心中大概在想些什么。
平心而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结局会是如何。青辞问他是否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异常，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没有异常？若是没有异常，何来的万法之身。
所谓万法之身，那便是集天地间万千法力于一身，若是他愿意，他可以将一切力量都纳为己用，只要他能够保证自己不会因此爆体而亡。而这所有的力量当中，自然也包括……魔气。
苍妄不知道自己的万法之身能够维持多久，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觉得自己的状态还算得上是稳定，身体里的力量完全可以运用自如，并且没有带来任何不适的感觉。
但是，眼前的情势越来越紧迫，魔族的中坚力量何时会出现，会出现在何处，这都是苍妄所需要密切关注的问题。他也不敢保证，自己真到了要全力出手的时候，会不会无所不用其极，会不会……走到最糟糕的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