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为嚣张妃

    莫欢再次犹豫了片刻，中还是叹了一口气：“那歌声是从离咱们晚清宫不远的红袖宫传来的。”

    “红袖宫那是一个什么地方住的又是什么人呢”凌忆晚很好奇那女子的心中究竟是有多大的苦楚，还会长出这般哀怨的曲调呢！

    莫欢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道：“里面住的是先帝的如妃……”他顿住了，这一段宫闱秘史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一有人说到如妃都会缄口不提。看书网

    “如妃”凌忆晚娥眉微蹙，既然是宫中的妃子，可是她为何对这个人这个感到如此陌生呢好似从来未曾听人提起，就连坊间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一个人。

    “如妃是先帝的侄女……曾经的长公主……”莫欢吞吞吐吐地说着，本想再多说一些，可是这样的事情他实在是说不下去，他也不想勾起她的痛处。

    曾经的长公主凌忆晚的脸色一变，这件事情在她还小的时候好似是听丞相府中的人曾经议论过，只是议论的人在第二天便消失不见了。

    曾经的长公主，先帝的侄女，后来的如妃，而此刻她又是怎样的一个身份呢宫中最不缺的便是可怜之人，她知道这无情的深宫不能有同情，可是她的心却没有办法平静。

    她要去看看她。

    “小欢，红袖宫在哪里”凌忆晚仰起头来，眼中仿佛是微微有些湿润，夜空也逐渐变得模糊。

    “娘娘，万万不可。”莫欢突然往地上一跪：“红袖宫一直是宫中的禁地，娘娘是万万不能去的。”

    “我与她都是这宫中的可怜人，或许她的心情只有我能够理解。”今晚她一定要去，谁都拦不住她，即便是萧佑庭不让她去，她也依旧会义无反顾。

    “如此看来，今晚我是必须去的了。”凌忆晚低首沉吟：“相逢何必曾相识呢！”

    莫欢眼见着拦不住了，也只能无可奈何地道：“奴才陪您一起去，不然奴才不放心。”

    “不，我只想一个人去。”凌忆晚回首对他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在担心我，所以我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没有人知道的时候去。”说完她便踩着莲步走回了寝殿。

    那歌声始终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回荡，挥之不去，她不是没有想过她的执意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是也已经无暇顾及，她只知道一定要去看看她，让她冰冷寂寞的心可以得到一点点的温暖，哪怕她可能并不需要。

    凌忆晚遣退了寝殿内的宫女，今夜她不需要寝殿内有人守夜。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待到夜深人静之时，那幽远的歌声再次传来，这一次她听得更加真切。

    穿上一件深蓝色的衣衫，她沉静地绾起发丝，小心翼翼地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吱呀”一声，轻轻推开门，并未吵醒在门外守夜的内侍。

    她加快了步伐，深蓝色的身影很快便与夜幕融为一色。

    身后的人微微一叹息，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

    “红袖宫”三个字映入眼帘，宫门口那稀稀疏疏的光斜斜地将她的影子投射到地面，夜风过处，她的衣角悉邃拂过，只一瞬便已经进入了宫内，没有任何人发现她的身影。

    歌声就在这个时候戛然而止，随后便是嘤嘤的哭泣声以及模糊的说话声。

    她循着哭声的方向慢慢走近，终于挺清楚了她在说些什么：“这么些年了，我都已经苟且偷生这么多年了，不是没有想过死，但是我告诉自己不能死……我死了，楚宣怎么办……该怎么办”

    再走近一些，她猛然听见了另一个声音想起，似是陌生可是有熟悉万分：“长姐，这么些年我们都苦，但是长姐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要让老贼以及萧佑庭血债血偿……”

    听到这里，凌忆晚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个声音分明是萧亦寒……

    “亦寒……长姐再苦都无妨，只要你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够报仇。”

    “是，长姐，无论多么辛苦，亦寒都会好好活着，老贼已死，如今萧佑庭又新登基，不管是朝堂还是后宫都极其不稳定，我自然有办法让这两个地方乱套……什么人……”他突然警觉地回首，分明是有浅浅的呼吸在身后隐约响起，被囚禁了这么些年，忍辱了这么些年，对于一切异样的声响他都无比警觉。

    凌忆晚一惊，正准备躲到草丛中之时，猝不及防地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扣住了肩膀，声音冷冷地在身后响起：“既然听到了我们说的话，那就没有机会看见明日的日出了。”说完掌心一用力，仿佛是要将她的骨头生生捏碎那般。

    她吃痛地低呼一声，蓦然回首，两人视线相接之时，他手中力道一松：“怎么是你”

    “我……”还未来得及开口，如妃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亦寒，怎么了”

    凌忆晚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女子淡然地立在那里，昏黄的光照在她无欲无悲的脸庞之上，苍白的脸颊因为这昏黄的光而略微有些起色，她微微一皱眉，望着凌忆晚的脸却是突然一笑：“你是谁竟然有胆闯入皇宫禁地”

    萧亦寒终是松开了手，冷冷地说道：“方才我们的谈话你听到了多少晚妃娘娘！”

    “晚妃娘娘”萧如韵走近了一点，隔着萧亦寒仔细端详着凌忆晚失色的脸庞：“原来你便是前段时间轰动整个皇宫的晚妃，果然是绝色倾城，也难怪萧佑庭对你一往情深，竟然做出那种有违常理之事来，连我这被囚禁之人都隐约听说了呢！”

    “我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听说了您的事情，所以……”

    “所以同情我了是么”萧如韵眼角微挑，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么些年的囚禁生涯都没有把我逼疯，你认为我需要你的同情么”说罢那眼角的笑意全然消失，只剩下阴狠：“不管你是谁既然听到了我们的谈话，那便……”她望了望萧亦寒：“……亦寒，杀了她……”

    萧亦寒却是一怔，沉思了片刻后道：“恐怕不妥，她现如今是萧佑庭唯一的妃子，又是他的心头之人，若是她凭空消失了，我想他必定会把整个皇宫都翻个遍，那样对我们未必有利……”他靠近萧如韵，在她的耳边低语：“我们何不趁这个时候控制住她，让她为我们所用呢”

    萧如韵斜眼睨了凌忆晚一眼，不露声色地笑了。

    “可是怎么办呢晚妃娘娘你偷听到了我们的秘密呢！”萧亦寒慵懒地双臂环胸，眼中满是一种道不明的情绪。

    凌忆晚一时语塞，许久之后才缓缓舒了一口气：“若是我说什么都没有听到，两位恐怕也是不会相信的……我只求你们放了他吧！”

    “他……凌远之还是萧佑庭……”萧亦寒刻意将脸庞凑近她，突然腾出一只手来插入她的秀发之中，随意绾起的青丝便如瀑布一般撒落了下来。

    他只觉得一阵香风吹过，那一刹那居然也有些愣神了。

    凌忆晚再一次语塞，她希望萧佑庭不会有事，作为一个女儿，她自然也是不希望凌远之有事的，尽管他从未把她当做女儿看待过，在他的眼中，恐怕唯一的用途便是送进宫来的棋子罢了。

    萧如韵冷笑一声说道：“不管是萧佑庭还是凌远之那老贼，都得死……”说罢便饱含深意地望着凌忆晚，笑容逐渐变得戏谑：“你看，你又知道得多了一些了呢！你说将来你会不会陪他们呢”

    “他……皇上他是无辜的，先帝篡位的事情我也知道，可是命运不容他选择的，既然先帝已经不在，恩恩怨怨一起被埋葬了不好吗”凌忆晚的声音越来越低，说道最后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没有任何的说服力。

    萧如韵美丽的唇微微一勾，声音越来越冷：“那么命运就容我们选择了么他如今的一切都是亦寒的，你说我们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有错吗”

    是没有错，凌忆晚再也无力辩解，她知道她没有办法改变什么，她只能够好好地守护皇上，努力不让他收到任何的伤害，即便最后变成了平常百姓也要不离不弃，今生定不负他的深情一片。

    “当然，你也可以和皇帝说出你今晚所听到的事情，尽管去说吧！我们什么都不怕，这么多年忍辱负重下来，我们连死都不怕，你说我们还能怕什么的”萧如韵美眸中透出一丝狠辣，曾经那温婉的长公主已经死了，如今活着的是那个被囚禁的满心只有仇恨的萧如韵。

    “你走吧！”萧亦寒的手挡住了萧如韵，面无表情地望了望凌忆晚：“但是你要记住，你的命已经攥在我的手里，我要你死你就不能活，我要你生死不能你就生死不能，明白么”

    凌忆晚只觉得胸口堵地喘不过气来，这压抑的气息仿佛要夺走她的呼吸一般，脚下一个踉跄，她直直地朝后倒去。

    萧亦寒迅速伸出手将她柔弱的身子拉入自己的怀中，她身上的香气一点一点地沁入他的五脏六腑，一点一点吞噬着他的理智。

    她惊魂未定地抬首望进他的眼，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猛地一哆嗦，用力推开他，步履踉跄地朝着宫门口跑去。

    只剩下一脸落寞的萧亦寒与始终冷笑的萧如韵。

    看到凌忆晚惊魂未定地自红袖宫跑了出来，莫欢大吃一惊，方准备要迎过去，却发现两抹黑色的身影以比他更快的速度朝着她的方向走过去。

    “晚妃娘娘，这么晚了您居然在皇宫的禁地出现，难道是与里面的疯女人有所勾结不成”那两个人说话并不客气，莫欢感到大事不妙，那声音不难听出就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徐嬷嬷，怎么太后会知道娘娘来红袖宫了呢

    他已经无暇顾及在红袖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在原地焦急地观察接下来的情况，突然一个身影掠过他的心头……

    ……玉隐……

    在这个关头，他居然忘记了提防着玉隐……

    凌忆晚冷静地站立在那里，一袭暗色的衣衫将她的脸衬托地愈加苍白，她暗暗调顺了呼吸，平静地回答道：“劳两位嬷嬷担心了，本宫只是今夜无眠，又听到附近有歌声传出，因着好奇之心前来看看，结果发觉这里居然还有一名绝美的女子，只可惜……神志不清。”

    “这里是皇宫的禁地，难道晚妃娘娘不知么”徐嬷嬷厉声问道，全然没有把她这个晚妃放在眼里，那嚣张的气焰若是身后没有太后又怎么会如此之旺盛呢

    “本宫入宫不久，又加之前半个月因病一直都在养着，自然是不知道这皇宫之内竟然是有禁地的。”此刻的凌忆晚的心头划过一丝阴影，今夜看来是免不了要去太后宫走一趟了。

    果不其然，徐嬷嬷与另外一名嬷嬷为她让出一条道：“还请晚妃娘娘跟随奴婢回慈安宫一趟。”




第156章 ???面不和心也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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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忆晚点头，跟着两位嬷嬷离去，原本以为这两人会闯入这所谓的皇宫禁地，然而依旧是她多心了，既是禁地，这样晦气的地方又有谁愿意来呢

    凌忆晚不疾不徐地走着，此次前往慈安宫，是福是祸无从得知，她如今最担心的依旧还是信阳王与那装疯的如妃究竟会怎样对付皇上，他们是前朝的皇子与长公主，恐怕所有亲信几乎都已经被先帝赶尽杀绝了吧！想到这里她便微微放宽了心，至少短时间之内他们是不可能有什么动作的。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慈安宫却是灯火通明，凌忆晚在踏入宫门的那一瞬间便知道了这是一个局，太后摆明了是收到了线报说她闯入了禁地，而那两个嬷嬷也摆明了是守在门口等着她出来的。

    难道……她的宫中根本就不止玉隐一个眼线么是呢！她早该想到这一点的。

    走至大殿，太后身着华丽朝服端坐在凤椅之上，融融华贵的精致妆容掩盖住了年龄，她的唇角带着笑意，似乎准备好了要看一场好戏。

    还未走至她的面前，徐嬷嬷便大喝一声道：“大胆，见了太后竟然敢不跪”

    凌忆晚顿时哭笑不得，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哪！

    太后并没有做声，只是依旧带着不明了的微笑望着略微有些窘迫的凌忆晚。

    凌忆晚没有抬头，只是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一个只有对皇帝才行的大礼：“臣妾晚妃见过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依旧没有做声，只是任她在那里跪着。

    她身边坐着的云太妃倒是冷嗤一声：“这才入宫不久就已经不把咱们这些个长辈放在眼里了么瞧那一脸的狐魅样，完了先帝又来现在的皇上，还真是能耐呢……”

    太后微微侧首，严厉地瞪了喋喋不休的云太妃一眼，她这才止住了话语，却依旧狠狠地瞪着跪在地上的凌忆晚。

    太后的笑意逐渐自脸上蔓延开来，伸手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盏，那一抹道不明的深刻笑意便氤氲在了那袅袅轻烟之中。

    “晚妃！”她艳丽的红唇勾起：“你倒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哪！你既然有法子让皇帝娶你这个先帝之妃，想必你也会有法子为自己夜闯禁地的事情脱罪吧！”

    凌忆晚再一次叩拜：“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妾却是是不慎闯入了皇宫的禁地，还请太后娘娘惩罚。”

    “那你说哀家该怎么惩罚你呢”太后低头喝了一口茶，饶有兴致地望着青丝散乱的凌忆晚。

    凌忆晚抬起身子：“任凭太后娘娘处置，臣妾都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谁来说说先帝曾经是怎么处置误闯禁地的人的呢”太后放下手中的茶盏，瞥了身边的云太妃一眼，云太妃示意地点了点头之后说道：“当年，有一名宫女误闯了禁地红袖宫，看见了那疯贱人的样子，正好被巡逻经过的侍卫发现，你们猜怎么着了”她眉峰高高挑起，故意卖个关子，知道太后给了她一个眼神这才继续说道：“她就被先帝赐给那几个发现她的侍卫了，不过没过了三天便被凌迟处死了……哎哟！那个死相可真是凄惨哪……”

    凌忆晚面色不改，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惧意，坦然地望进太后的眼，死有何惧呢她不怕。

    太后暗暗吃了一惊，若是换成常人听到“凌迟”二字无不面色大变呼吸急促的，她竟然还能够如此沉着冷静，凌家的人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太后清了清嗓子说道：“你是两朝宫妃，哀家自然是不能将你凌迟的，哀家可不想因为你而弄得和皇帝母子失和，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轻轻抚摸着套在小指上的镂金指套，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便先罚二十个板子，然后关入暗室之中抄写佛经三日罢！”

    云太妃得意地笑着，很不得笑出声来，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畅快。

    而太后却是敛起了所有的笑意，冰冷的脸颊之上闪过一丝狠辣：“晚妃，对于哀家的处置，你服还是不服”

    凌忆晚最后一次深深地叩拜，额头轻碰地面：“太后仁慈。”

    “行刑吧！”太后话音刚落，两名内侍便立即拖住凌忆晚的手臂将她拉出了殿外，她的牙齿紧紧地咬住了嘴唇，忍，只有忍，这才是一个开端，这铺满荆棘的后宫路还长着呢！现在是太后，往后还会有更多的人，包括她的姐姐--凌怀冰。

    那板子一下一下地打在身上，她都咬紧牙关挺了过去，坚强到没有让自己流下一滴泪水，当行刑的内侍高喊着“二十”的时候，身心俱疲的她终还是臻首一偏，她的世界陡然一片黑暗。

    深沉的暗室之中寂静无声，只有供着观音像的案几之上焚着香烛，那淡白的烟缕缕飞入空气之中，落地无声。

    她轻轻地眨眼，终是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徐嬷嬷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她轻轻移动身子，只觉得浑身上下锥心的疼痛，就连坐起身的力量都没有，而冯嬷嬷只是在一边冷眼望着她独自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