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而复始[综]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司晨啼晓
“此曲只应天上有……”有人当场拽文起来。
思央站了起来,隔着小胡望向对面桥头立着的人。
有人也顺着她望去。
远远看到一位白衣男子,目光遥遥的也在看向这里,在他的手中还拿着一只箫,刚才的箫声不出意外就是他吹奏出来的。
“今日的课就到这里,你们回去好好练习吧。”思央丢下这句话,抱着自己的琴离开亭台。
马文才与半年前离开时候样貌没变,只是那眼中多了历经诸多事情后的沧桑,人也变得深沉了很多,也……消瘦了许多。
“好久不见。”
两人再见面,马文才最终没忍住,从桥头走下来率先开口打招呼。
“你现在怎么样”思央问。
肩并肩走在小道上,书院还是那个书院,有些人有些事却都变化的不一样了。
马文才对这声询问怔了一下,他本想放轻松语气说话,可最后却是无声苦笑:“你……应该都知道了。”
思央抿了抿唇没说话,半年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马文才当日匆匆离去,是因家中出了事情才忙赶了回去,如思央所料他父亲马俊升还是被牵连了,但依照他马家的家世还是可以帮他撑过去的,可是除了个变数。
梁山伯。
梁山伯榜首第一,回到家乡后就被认命宜兴府的县令,他励志要当个好官,清正廉明,不和任何人讲交情,因此也得罪不少人,马俊升因为赵定方的事情,对管辖内的梁山伯暂时不想管理,免得触了霉头。
然而梁山伯在带着寡母去祝家提亲的时候,知道了祝英台的父亲是自己杀父仇人,二十年前他父亲被祝公远杀害,马俊升则是包庇人。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纵然再爱祝英台也没有办法放下心中芥蒂,梁山伯开始查办当年案件。
马俊升正在危急关头,却不想被梁山伯一纸状书告到了京城,马家所做的一切被这根稻草给压垮了,马俊升被革职查办,查抄家产后,人被定罪,流放三千里外的边关,终身不得再回。
祝公远本应该被判死刑,但在最后反而被梁山伯求情,也被判了流放三千里。
“……我母亲前段时间去世了。”停下脚步,马文才低头手摩擦着长箫说。
思央注意到马文才手臂上一块黑布,心中微叹:“节哀顺变。”
“我是特地来找你的。”马文才不等思央说话,继续道:“……家中给我找了条出路,我即将要远行,来跟你道个别。”
他转头看过来,唇角竟是带笑:“上回走的匆忙,没有和你说,心里面一直放不下。”
思央紧了紧怀中的琴:“你要去哪儿”
“边关,与我父亲一道。”抬手将思央蹙起的眉心抚展开,他说:“父亲身体不好,我放心不下,一路跟随去也好可以照料,另外家中给我谋的出路在边关,我可能……很长时间都不会回来了。”
马俊升被贬,但马家家族大,马文才这样的苗子,马家还不想让他废了,虽然他高中会试第三名,可马俊升一事到底是连累了他。
思央有预料他来肯定是有事的,却没想到原来是道别呀。
四目相对,思央从他深邃的眸子中,感受到其中浓烈的感情,然而还是垂下视线避开了,往前走了几步,后面人没跟上,她便停了下来。
“我……”
“丁香……”马文才立在原地,声音低沉暗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日后要保重。”
背对着他,思央轻声道:“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黄衣少女抱琴,渐行渐远,男人垂在身侧的手伸出,想要去抓住什么,然而最后什么也没有挽留下。
他不敢去问你心中现在是否有我,也不敢问你是否会等我,更不想违心的说出让她余生找个好伴侣,最后只有一声苦涩又苍白的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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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你慢点跑。”
三四岁走路还不稳当的小孩童在前面蹬蹬蹬的跑着,后面一位美丽妇人,一边追,一边不断喊着,最后看孩子跑个不停,忙让身边的丫鬟上去看着。
“转眼间小宝都这么大了。”思央低头摸了摸妇人的又隆起来的肚子:“你竟然这么快就要再当娘了。”
如意给她一个白眼:“你还知道说,我和路哥都要有两个孩子了,你还没出嫁,刚才吃饭的时候,你瞧没瞧见老师和师母看小宝的眼神,这宠的
104.六穿[01]
三十年代的上海, 繁花似锦, 到处充盈着灯红酒绿, 弥漫着靡靡之音, 这里是**窟, 也是众多上层人士聚集的乐土。
打扮精致的富贵太太, 留学归来的洋气学生, 百乐门,仙乐都, 这个花花世界,一旦进入后迷得人晕头转向,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可以为之抛弃。
上海这个地方, 危险和富贵是并存的。
前一天你是上海大亨, 抽着雪茄,品着洋酒,与一众名士名媛打交道, 下一秒你就可能一无所有,在街头经历枪林弹雨, 被追杀的四处逃窜,如丧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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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富家小姐,阴差阳错, 掉入泥潭, 对待昔日的爱情, 固执又倔强。
一步错, 步步错, 丢失的已经回不来了,只希望余生你我皆好,不再给彼此带来伤害。
前世所欠的已经还清了,今生只愿自己能活的像个人。——顾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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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的飞机螺旋震动的声音,吵得思央睡不安稳,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外面雾蒙蒙的天空,寒冷的冬季天空都显得萧条。
“清华你醒了。”前排有人听到动静,回过头来道:“你感觉怎么样还不舒服吗再过两个小时我们就到上海了。”
思央把视线收了回来,揉了揉额头,冲着钱来喜点点头:“嗯,我好多了。”
“你看看你,晕机还喜欢到处往外跑,也就是冯先生会这么宠着你,真的拿你没办法。”钱来喜坐了过来,手中端着一杯热茶:“你喝点热水吧,饿不饿我去拿点东西给你吃。”
“好啊,我想吃点小饼干,麻烦表姐了。”思央接过热水,也没拒绝钱来喜的好意。
钱来喜笑了下:“我们姐妹还说这么见外的话干嘛。”白了她一眼后,钱来喜去给她拿吃的。
思央笑看着她起身离开,把身体惬意的靠在柔软的靠椅上,侧头望着外面苍白的天空,偶尔还能看到一两只飞鸟划过。
顾清华。
上海滩一个小涟漪都翻不起来的人,可怜,可笑,又可悲。
十年前,顾清华本是东北一个地主家的女儿,娇养着长大,一派天真无邪,少女懵懂的年纪和家中的长工于震海相恋,那个时候她每日会去学堂念书,于震海负责给给她拉车,就这样他们互相吸引,相知相恋。
一个是小姐,一个是长工,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家里面根本不会让她嫁给一个下人。
两个深入爱河的小情侣便商量一起私奔,约定好在附近的一座茶山上会和。
顾清华当夜去了,在茶山上等了一天一夜都没有等到爱人到来,天黑又天亮,她被父亲带人抓了回去,关起来打了一顿,然后父亲给她定了亲。
她和人私奔的消息坏了名声,找的人家是外地的,她要嫁到很远的地方去。
世道乱,战火纷飞。
出嫁的队伍遇到的匪徒,顾清华死里逃生跑了,她是个千金小姐,从来没有离家这么远,人生地不熟,她又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在乱世当中一个女子孤身在外是非常危险的。
顾清华也是聪明的,用伪装掩盖自己的美貌,躲躲藏藏,她本想回家,可又怕被父亲再次嫁人,就想去找那个失踪的爱人,可还没等她找到人就病倒了,病的昏昏沉沉卷缩在垃圾堆里面等死。
后来,有人救了她。
冯敬尧,上海大亨,有财有势,他从垃圾堆里面把她捡了回来,给她找医生看病,极尽温柔体贴,还一路照顾送她回家。
回到家后,家人尽数被匪徒杀死,顾清华情绪崩溃,心如死灰,无依无靠之下答应做冯敬尧的情人,之后被她带回上海。
十年后,在上海她遇到了当初失约的爱人,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心存恨意,并不愿意原谅他,处处作对,只想报复。
可后来才发现,原来十年了,她都没有忘记这个人,恨有多深,爱有多浓。
伤害已经造成,无法挽回,顾清华最后选择嫁给冯敬尧,只希望彼此余生安好。
然而,还是太天真了。
冯敬尧眼睛里面揉不得沙子,不允许她心中有其他人,也并非是真心要娶她,在他眼中,她不过是个玩物,到最后还不说丢弃就丢弃,就像当年捡到她时候一样,从始至终都被当做个垃圾。
“清华,清华”
钱来喜喊了好几遍了,后来忍不住放大了声音。
“啊”思央回神,发现飞机已经停了:“到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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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六穿[02]
“你早前订的话剧票, 今晚上演, 我们待会去看吗”休整好后, 钱来喜精神满满的拿着两张票过来找思央。
思央靠做在沙发上看报纸, 现在的环境, 想了解时事在没有人脉的情况下, 就要靠报纸这东西多多猜测了, 不过当前的人还是比较淳朴的,报纸上报道出来的十有**都是真实事件。
思央只冷淡的瞟了那话剧票一眼道:“你自己去看吧, 我不想去。”
“啊”钱来喜就像是被惊吓到了一样,瞪大眼叫道:“你不看, 这可是你最喜欢看的茶花女话剧, 这么多年你不是每一场都不错过吗”
“此一时彼一时。”翻开一页报纸, 思央在上面浏览一遍,不出意外看到了一张占据大半张报纸的照片,照片上的男子大约三十多岁, 五官端正,相貌堂堂, 看起来颇为有气度。
钱来喜见她看的入神,探头也瞧了一眼:“咦,原来就是这个人明天要和冯先生在仙乐都豪赌一场……不对啊, 于镇海, 听起来好熟悉呀。”
思央把报纸叠了起来:“当然熟悉了, 我以前不是和你提过。”
钱来喜是顾清华母亲那边的表姐, 当年她跟着冯敬尧来到上海后, 无意中遇到了孤身一人逃难来到上海的钱来喜,作为顾清华最后的亲人,两人就住在了一起,也算是相依为命。
“于镇海……”钱来喜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脑子里面灵光一闪,终于想到这个人是谁了,她吃惊的指着那报纸:“我,我记得你说过,那个于镇海……不会真的是他吧。”
“就是他,化成灰我都认识。”思央神情十分冷淡的说。
关于顾清华和于镇海之间的陈年旧事,钱来喜也知道一点,立刻就跟她一个鼻孔出气:“真是没想到,这人看着长得人模狗样,却是一个不守承诺,言而无信之人,还对你这么不负责任。”
“十年了,他成为了东北赌王,现在又跑到上海来跟冯先生作对,这不是找死吗”依照冯敬尧在上海的权势,任谁都不看好于镇海,可是他赌王的名头还挺唬人的。
“清华,你想怎么样对付他,这种人一定要给他好好来个教训。”
思央本是不想和于镇海有牵扯,但在看到这篇报道后改变了主意,上海就这么大,她现在身为冯敬尧的女人,就是想躲也躲不掉,迟早都要和见面,另外长远看,日后他们打交道的地方也多。
那就不如见一面,把往事了结。
“明天我也会去仙乐都。”思央道。
钱来喜以为思央是去找于镇海的茬子:“那要不要我陪你一块去。”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摆摆手思央拒绝道。
钱来喜想了下道:“也好,不过我告诉你,你现在跟着冯先生,冯先生这些年虽对你很好,但你也应该知道男人嘛就是小心眼,如果知道你和于镇海的事情,恐怕会有些不高兴,你小心点别露出什么来,有什么怨气,咱们私底下慢慢算。”
钱来喜从老家逃难来上海,遇到顾清华,两人住在了一起,互相扶持,她一个女人也没有经济来源,都是顾清华在帮她,不过她同时也对这个表妹很是关心。
“放心我自己有成算。”
仙乐都。
仙乐都本是赌王洛万军的产业,而冯敬尧想要这块油水特别足的赌坊,就和洛万军以仙乐都作为赌注,来了一场豪赌。
冯敬尧不是什么正派人,暗中买通了洛万军身边的亲信,给他下了毒,使得这位赌王发挥失常,把仙乐都输了,事后,冯敬尧还不罢休,派人四处追杀洛万军和洛天佑父子俩,关键时刻被赶到上海的于镇海所救。
洛万军伤势过重还是死了,于镇海感激师父当年的救命之恩,和教授赌术的恩情,发誓一定要帮师父把仙乐都给抢回来且要为他报仇。
所以就有了今天,东北赌王对战上海大亨。
思央坐着黄包车赶来仙乐都时候,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都是来看热闹的,还有很多记者,都想到得到这场豪赌的第一手消息。
现在仙乐都还是冯敬尧的产业,站在外面的人都认识顾清华,在她下车后立刻有人帮她开门引路。
仙乐都内部摆着一张大赌桌,周围是一些观众席,那是给上海一些有头有脸的人准备的,这一场豪赌还请来了法国领事皮耶先生,哦,也对,不管是冯敬尧的势力产业,还是仙乐都,都属于法租界范围,当然不能忽略了法国领事。
思央进来后有认识的人便上来打招呼,全上海认识冯敬尧的人都知道顾清华是他的情人,这年头做大人物的情人,并不会被人看不起,反而来巴结的人更多。
环顾全场,思央很快就找到了冯敬尧的身影。
同时冯敬尧也看到了她,和正在交谈的人说了句话后就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
冯敬尧个子中等,四十多岁包养的还不错,年轻时候也是个皮相英俊的人,穿着长袍马褂,左手习惯的拿着一根小拐杖,这样一个看似更像是某个地主老爷的人,却是上海法租界人人忌惮的大亨冯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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