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下乾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云高卧
“惊雷奔涌第一式!”
七长老再提真元,又出强招悍掌,大喝道:“风起云聚!”
登云台有狂风正呼啸,深沉的九天之上竟也有云层翻腾而至。
以一己之力引发天地异象,这就是先天巅峰的恐怖能为!
周然双臂撑开,以千钧之力压下自身迅速回归地面。
此等时刻,七长老的强绝掌势已然杀来。
《幻雷诀》属于至刚至强武学,七长老此时所用的惊雷奔涌之招更是整部《幻雷诀》中最为刚猛的招式。
周然见此却不退反进,他以右掌去接这一招,右掌之上流转的正是《武极典》霸绝之招。
“到中流击水!”
周然连连向前踏出数步,以全身之力递出一掌,喝道:“浪遏飞舟!”
极招再次对决,风啸八方。
七长老须发倒飞,不退半步。
周然稳立大地,只有狂风吹动他的衣衫,飒飒作响。
“痛快!”
七长老心中早就一片震惊,但不管这个归元境的小城主为何如此反常的强大,这场纯以自身实力的对决,他却是畅快得很。
“再来!”
七长老吐气开声,再展极招,强掌刹那又至:“惊雷奔涌第二式,黑云压城!”
周然又有何惧,他再起同样是至刚武学的《武极典》,喝道:“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对决的极招迅速消弭,又是不分伯仲。
黑云未能入城,层林亦未被浸染。
七长老见此知晓只凭这等层次的强招还分不出胜负,更何况从始至终,周然还没有使用那件星月灵宝,显然是还没有逼出这位小城主的真正实力。
这是归元境该有的实力吗
脑海中才出现此等念头,转眼就被七长老给压下去。
七长老纵横冀洲西北部江湖一百余年,他所见过的惊才艳艳之人不在少数,早就知道境界从来都不等于真正战力,他此次之所以如此震惊,乃是因为面前这位是他平生仅见。不过,这本是一场必分生死的战局,想这些毫无意义。
无数念头皆在瞬间一闪而过,七长老双掌大开,再出手将是至强之招。
只见登云台所有星辰之力尽数汇流在七长老双掌之间,顿有一阵阵低沉厚重的雷鸣之声。
至强之招将成之际,七长老双掌间不仅有雷鸣声,更有一道道细微电蛇穿梭其中,好似他双掌之中有一团雷电之云。
雷电云转瞬即成,七长老以十成实力递出《幻雷诀》中最强一招。
七长老双掌猛地推出,喝道:“天雷殛!”
以七长老双脚站立之地为,坚硬无比的石面立即生出无数裂缝向周然极速蔓延而去。
周然面对七长老这一强招,当即以左掌运势《太极功》,以右掌大展《武极典》。
周然神念早就成就,而今不仅结合三大顶级体魄而重塑自身体魄,达到七魄炼完满程度,甚至更进一步将三魂之一的命魂炼化,从而能触摸到《九书》武学一丝皮毛。站到如此高度回头再看周家的《太极功》与唐家的《武极典》,也许还说不上高屋建瓴,却也足够他暂时将这两门武学合二为一。
周然面上泛起畅快之色,猛地双掌合一,身上气势在一瞬之间急剧提升,气势攀至巅峰时,他飒然开声道:“太武功典!”
《太极功》至柔之气流转在他左半身,《武极典》至刚之劲奔流在他右半身。
至刚至柔交汇那一刻,周然迎向七长老至强之招,喝道:“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此招成时,以周然双掌为心,一道强劲龙卷气流袭向七长老。
龙卷气流所过之处,石面裂痕丛生。
两个方向的裂痕迎头碰撞,竟蹦碎出一片数亩之大的深坑,整个登云台都为之颤抖。
七长老大喝道:“杀!”
周然大喝道:“杀!”
在一片狼藉中,至极双招轰然对上。
嗡!
恐怖气流登时炸开。
七长老收招立即连连退后,每后退一步就会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周然以脚尖立地,整个人极速向后退去,脚尖在石面上划出两道深深的裂缝。
七长老面色苍白无比,气息浮沉不定。
周然嘴角染血,真元飘忽不定。
二人面前,横亘着一道几乎深不见底的裂痕。
裂痕,长三百丈!
周然抹去嘴边的血迹,呵呵笑道:“老贼,实力不错。”
七长老运起真元平复气息,对周然说:“小子,你也不赖!”
周然哈哈笑道:“接下来本少可就不客气了。”
“老夫今日就是求一死。”
七长老道:“有什么招尽管使来!”
周然神情缓缓肃穆,而后看着七长老认真道:“能死在本少这招之下,也算你没白活!”
“哦”
七长老闻言笑道:“那老夫要好好见识见识了!”
周然束手而立,
第八十二章 为何清风总无情
不过半日时间,冲天岳所有家族与内城多半豪奢大族都知道了昨晚发生之事。极度震惊的同时,司徒家新家主的态度又实在令他们捉摸不透。
“玲珑居不是城主夫人居住之地吗怎么说送人就送人还送给了仇人,实在想不通。”
“我早就说过司徒晔心思歹毒,你们现在总该相信了吧七长老才被那位小城主所杀,司徒晔不想着报仇,竟然还要与禹州城联盟!”
“还真是克父克母之名,亲生父母被他克死了不说,连一手把他养大的七长老都……”
这是一家位于内城与外城交汇之地的酒肆,平日招待的都是三教九流之人,偶尔也有人喝大了说说内城乃至冲天岳那些家族,不过往往还没说上几句就被同伴拦住,实在拦不住就直接一个掌刀打晕,完全不像今日这般肆无忌惮。
有几个胆小之人根本不敢再听下去,扔下一些铜币悄悄走了。
“几位还是悠着点吧!”
酒肆老板实在害怕他们再说什么,马上跑到酒肆最中间这张桌子,赔着笑脸将每人手里的酒杯倒满,小声提醒道:“司徒家新家主能是咱们这些人能议论的吗如果那位新家主真像几位所说的那样,万一几位在这里说的这些传到人家耳朵,我这小酒馆被砸了也就砸了,可几位只怕……”
那乱说一通之人似是喝高了,不服道:“只怕什么他还能杀了大爷”
同桌另一人应和道:“扶风城那么多人,他能杀的过来”
“胆小鬼!”
酒醉之人见又有几人逃走,不禁大声骂道。
他仰头喝光杯中酒,猛地摔碎杯子,大声问酒肆里的其他人:“你们谁知道为什么是司徒晔那小子成了家主”
另一人见没人接话,马上问道:“你知道”
那人一脚踏在凳子上,淫邪笑道:“司徒晔床上功夫厉害呗!”
另一人先是故作不解,而后恍然,继而又难以置信:“你是说司徒晔和那位城主夫人……”
“你莫非不信”
那人一脚踢开凳子,嘿嘿笑道:“你们想想大好的冲天岳不住,那位城主夫人怎么就搬到了下城那座玲珑居还不是因为司徒四爷实在看不下去!但司徒四爷念及兄嫂之情,又顾忌司徒家名声,这才没下杀手,只是将那老妖精赶出了司徒家。”
“你说的不对吧”
另一人马上跟着问道:“我可是听说家主大权不是掌握在那老……城主夫人手里,司徒四爷怎么可能将她赶出司徒家”
那人闻言,一口浓痰吐在地上,骂道:“只有你这样的蠢货才会相信司徒牧会将司徒家交给一个荡妇”
酒肆老板见二人越说越没边,哪里还不知道这三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之人有意传这些闲话。他不知道这三人什么来历,但也不敢仍由他们说下去,黑着脸过来赶人:“几位口无遮拦不怕死,小店却不敢奉陪,这桌酒菜就当小店请三位。若三位觉得未尽兴,请去别处继续!”
“老板什么意思”
那一直口无遮拦之人冷笑道:“这是要赶我兄弟三人”
老板将抹布往桌上一扔,气道:“是又如何”
没有点实力也不敢在这片鱼龙混杂之地开酒肆,老板本身就是凝元境实力,酒肆之内还有几个锻体九品的伙计,一般人还真不敢在这里闹事。
见老板动怒,店里伙计马上抄家伙过来。
三人中那个至今不曾开口之人抬头瞥了眼老板,轻哼一声:“嗯”
老板转头看向那人,顿时犹如被雷击中,浑身汗毛几乎尽数倒立而起。他抬手让伙计不要过来,额头很快蒙上一层冷汗。
老板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可他哪里能想到先天高手会来他这种小店
犹如身上背负巨石,老板艰难说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还请贵人高抬贵手!”
“怕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那人一脚踹开老板,继续道:“司徒晔做得,大爷还说不得”
“实话跟你们说,我有一个兄弟就在司徒家当差!我那兄弟说司徒家老家主曾亲口将家主大位传给司徒四爷。司徒四爷本打算拿下禹州城之后再将此时公布,哪里想到禹州城那位小城主着实手段了得,竟将四爷暂时拖在了禹州城。”
那人又道:“可你们想想那小城主是从什么人手里夺走禹州城的是四大门派!但我相信以司徒四爷的手段,用不了多久肯定能将禹州城拿下。”
那人见坐在主位之人皱了皱眉头,他马上接上之前的话题,大声骂道:“可司徒晔那小子偏偏色胆包天,不仅趁四爷忙于禹州城大事时又与那老妖婆勾搭上,甚至与那老妖婆合谋坐上家主大位,你们说说如何能服众”
“我可听说了,连城主夫人的两个丫鬟都被司徒晔收拾的服服帖帖,主仆三人共侍一人,司徒大少爷真是好不快活。”
说话之人突然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司徒晔亲老子就是因为知道这事被活活气死的!”
一直配合演戏之人当即怒不可遏大骂道:“司徒晔这个活畜生!”
类似一幕,几乎在扶风城不同地方同时上演。
司徒晔成为新任家主当天,关于他与单夫人之间的通奸谣言几乎传遍了扶风城。
消息传到司徒家,正为七长老守灵的司徒晔冷冷一笑,轻声道:“我那些兄弟就只剩这点手段了”
司徒晔背对贴身侍从,冷声道:“其他地方我不管,但在扶风城内,我不希望再听到这些谣言,至于你用什么办法,不用告诉我。”
侍从背后衣衫早就被冷汗浸湿,接到命令后马上离开灵堂。
司徒晔望向摆放在灵堂正中的巨大棺材,像平日里与七长老聊天那般轻声说道:“七爷爷,我原以为成为家主之后我会很快乐。”
“我快乐吗”
司徒晔抬头看向灵堂屋顶,自语道:“七爷爷,你说我快乐吗”
一道清风从窗台吹进来,轻轻拂过司徒晔的面孔。
一瞬间,司徒晔泪流满面。
江家大宅古色古香,坐落在冲天岳半山腰。
江南星已将城中发生之事告诉周然,他笑道:“没想到司徒家
第八十三章 前后皆是迷雾
将江南星与典惊蛰赶走之后,周然一个人走出江家,来到不远处一座断崖。
断崖上悬架着一座光秃秃的石桥,石桥另一端被山中浓浓的云雾吞没。
周然闭着眼走在桥上,耳边有呼呼风声。
越往石桥深处走,耳边的风声越大。
不知不觉已来到石桥中心位置,来处已被云雾吞没,去处也在云雾之中,唯有呼啸而过的山风犹如一柄柄看不见的小刀子不断从脸上刮过。
“御天行云……”
周然缓缓睁开眼睛,嘴里念出的四个字马上就被山风吹走,但他心里一直在回忆与七长老对决时所用的最后这招。
当初在云川密地,周然以承启二人的境界作为支撑第一次施展《九书》武学,随着承启二人留给他的境界感悟耗尽,他对那招的记忆与感悟也很快消失得干干净净。昨晚连续施展两次《九书》绝学除了与他以魂开天眼有关,似乎也跟他当时的心境有关。
击溃宋寅出心理防线的灭世篇武学乃是因为周然当时几乎扭曲到极致的心性,而施展那招之后,他心中的暴虐像是有了宣泄口,几乎一泄而空。
在宋寅出离开而七长老未到的那段时间,周然躺在登云台那处高台上不断回忆施展那招时的心境与那招所蕴含的一些他如今也没能想明白的东西。但哪怕他如今已魂开天眼,能触摸到《九书》些许皮毛已是侥幸,想要更深入了解几乎是痴人说梦。
实际上,就算他能参悟到更深一层的东西,以他现在的实力与境界也不足以施展其中更强的招式。也幸亏如此,否则以周然的性格,将来一旦遇到什么事真有可能不计后果强行施展这类强招。而今的他还没有意识到《九书》牵涉到底多广,更不知道他强行动用其中武学所要付出的代价绝非根基被毁那般简单。
躺在高台上思考许久,周然最终只发现一件事,那便是心中没有那股暴虐之气支撑,他在踏入先天境之前几乎不可能再施展灭世篇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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