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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天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无罪

    那你便是贺兰观山。

    席慧尾看着这名男子显得有些猥琐的眉眼,漠然的说道,在他的弟子里,你的修为应该排第二。

    这名鼠须男子的确是贺兰观山。

    他微微一怔,眉头却是不由得微微蹙起。

    修为是一回事,情报通达到这种程度,却无疑也是一种本事。

    这名女修应该便是魔宗的那名宿敌,只是想不到竟然会得南朝皇帝的信任,栖居在南天院中。

    她离开北魏已经是很多年前的旧事,然而对魔宗大人座下的弟子修为都这么了解,便只能说明她这些年一直在静心准备着。

    如此说来,以饵来钓长公主,也是你的手笔?贺兰观山郑重了些。对于这种极为了解他师门的敌人,尤其连现在都很了解的敌人,他必须谨慎。

    席慧尾点了点头,她没有否认。

    只是像你这样的人物,又如何配和魔宗大人争锋?

    贺兰观山心中莫名的愤怒起来。

    这是魔宗大人废了许多心血谋划的大局,却被面前这名女子一手破去,最为关键的是,他并不觉得这名女子可以成为魔宗大人的敌人。

    他身前的空气直接狂暴起来。

    空气互相挤压,甚至瞬间发出浪涛般的轰鸣。

    一道剑气在他的身前生成。

    他也用剑。

    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柄无锋的重剑,但是剑身上也布满繁花。

    这柄剑卷起狂风,无比狂暴的斩向席慧尾的身体。

    与此同时,席慧尾身后的地下,泥土和山石以惊人的速度往上奔流而起,也形成了一柄巨大的泥石剑,同样狂暴的刺向席慧尾的后心。

    像他这种已经到达神念境的修行者,可怕不只是因为大量的真元能够带来的可怕力量,还在于他的真元和低阶修行者相比已经有了根本的改变,还在于他对这些真元的精妙掌控。

    这是偷袭,只是就连偷袭都显得如此堂而皇之,如此的暴戾。

    和他的这两道剑相比,席慧尾的身体显得太过瘦小和柔弱。

    包括悬浮在她身前的这柄飞剑。

    只是面对着这样的两道剑,她的身体甚至都没有动。

    她身前悬浮着的飞剑也没有动。

    一些肉眼看不见的真元力量,从她身上悄然散发出去,往上空逸去。

    接着天空里便多出了一片白色的光芒。

    无数琉璃般的晶光,在白色的雾气里,仿佛流星般坠落。

    这些晶光落在贺兰观山手中的重剑上,落在了她身后的那道泥石剑上。

    贺兰观山的重剑急剧的震动着,收回,舞出光幕,挡住所有的晶光,然后他开始后退。

    那道泥石剑不断被晶光穿透,溅起泥浪,然后溃散,如一蓬力尽的浪花,未触及岸边便颓然的跌落。

    目睹这一幕的元燕心中的震撼无法用言语形容。

    原来这名女修从空中而来一直在蓄势。

    她虽然落下,然而那条白色的慧尾却并未消散,却是依旧停留在空中,等待着她此时的召唤。

    当!当!当!

    山林里响起无比密集的声音。

    这些晶光撞击在贺兰观山的剑影上,发出刺耳的金属脆鸣声,令人耳膜都有些刺痛。

    席慧尾微微抬头。

    她先守后攻,开始反击。

    停在她身前的飞剑,骤然间消失。




第一百十六章 值得
    消失只是因为快得超出了眼睛所能看清的极限。

    这柄飞剑其实走的剑路极为简单。

    它只是笔直的向前,加速。

    两点之间的距离永远是直线最短,而且这其实也是她最喜欢的战斗方式。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句话很多武师都会说,同样在修行者的世界,也是真理。

    关键在于,如何做到更快。

    席慧尾的这柄飞剑已经快得超出了常理,即便在她自己的感知里,也只是有一片清光在她和贺兰观山之间的空间里往两侧破开。

    在她自己的感知里,这柄飞剑都甚至变成了一道已经难以琢磨的清影。

    一滴鲜血从贺兰观山的唇角滴落。

    这滴鲜血的出现,在她的飞剑消失之前。

    所以绝不是她的这一柄飞剑的剑气所伤,而是源自他体内的真元超过极限的奔流。

    一颗黑色的球从他的胸口飞出。

    这颗黑色的球一直就挂在他的胸口,只是处在衣甲内,从来没有人看到,没有人留意。

    当席慧尾的这柄飞剑破开清光而来时,这颗黑色的球散开,开花。

    开出的不是花瓣,而是无数的细丝。

    细丝的一端刺入他自己身体的血肉,一端绕向飞来的飞剑。

    他体内疯狂奔流的真元涌入这些细丝,化为异常狂暴的力量。

    他根本无需在意席慧尾这一剑的剑道。

    即便这一剑已经快得超出了他的感知,但是这些黑色的细丝弥漫了前方的空间,不管飞剑从任何一个方位前来,都会触碰到其中的一些细丝。

    飞剑笔直而来,接触到了第一根细丝。

    贺兰观山的感知里,便清晰的出现了这柄飞剑,接着所有的细丝便无比疯狂的卷了过去。

    一种强大的冲击力从席慧尾的这柄飞剑和黑丝的接触面往外激荡,然而也就在这一刹那,黑丝的尾端已经脱离了贺兰观山的血肉。

    所有的这些黑丝已经凝成一股。

    拧结的黑丝变成了一柄黑色的剑。

    黑剑的一段就像是蛇口,死死咬住了席慧尾的这柄剑。

    这些黑丝成了真元流动的完美通道,哪怕只是那短短的一瞬间,这柄黑色飞剑中蕴含的真元力量,已经超越了世上所有的飞剑。

    飞剑之间的胜负,便在刹那间分出。

    席慧尾的这柄剑还在疯狂的加速,然而却无法寸进。

    任何飞剑的剑身虽然纤薄,但是都极为强韧,然而此时她这柄飞剑却无法承受两股可怖力量的挤压,然后开始碎裂,崩解。

    席慧尾的脸色苍白了些。

    她的嘴角有鲜血沁出。

    然而她的身体却已恐怖的速度开始加速。

    她伸出了拳头。

    她体内的真元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

    她跃了起来,乘着黑丝被碎裂的剑片震散开来的刹那,一拳轰向贺兰观山的胸口。

    元燕的脸色比她还要苍白。

    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席慧尾这一拳的气势。

    她只是感觉,即便贺兰观山真的是一座山,是一轮烈日,席慧尾这一拳都会这样轰过去。

    贺兰观山抬起头来。

    他的三缕鼠须飘荡着,样貌在现在北魏的年轻修行者看来都依旧有些显得猥琐。

    然而他的眼瞳里开始放光。

    他的浑身都开始放光。

    席慧尾的这一拳很忘我,力量比起那飞剑更强。

    然而速度却无法和飞剑相比。

    既然如此,那这一拳的威胁对于他而言,便根本不如那一道飞剑。

    他的拳头也很平稳的伸了出去。

    轰的一声巨响。

    当拳头和拳头相逢,他这条手臂上的黑色衣甲瞬间破碎,如无数柳絮往外飞洒。

    席慧尾的身体倒飞出去,她的这一截手臂上的衣衫,直接就震碎成粉,消失不见。

    贺兰观山的双足深陷于泥土之中,往后犁出两条沟壑,一直退到元燕身前三步时才止住。

    席慧尾轰然坠地,喷出一口血雾。

    贺兰观山缓缓的收起了拳头。

    他的肌肤下,很多经络都鼓了起来,都扭曲在一起。

    这一拳的交手,也给他带来了很大的损伤,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或许都不能再用这只手战斗。

    只是无论是剑对剑,还是拳对拳,他都赢得了胜利。

    他淡漠的抬起头来,看了摇晃着站起来的席慧尾一眼,没有说话,但是眼神里的意思已经分外清楚:你都不是我的对手,如何有资格挑战魔宗大人,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如此这般的弱。

    他准备试着杀死对方。

    不管如何,对方至少是神念境的修行者,至少知道魔宗大人的不少秘密,对魔宗大人有些威胁。

    然而就在下一刹那,他改变了主意。

    因为他感到了一股更加强大的气息的逼近。

    应该是叶暮峪。

    他回过头,看了元燕一眼,道:从现在开始,你要自己逃命,我也要自己逃命。

    元燕很清楚他这句话的意思。

    甚至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这名北魏长公主转身便钻入了密林中。

    若还有机会相逢我会杀了你。

    贺兰观山咳出了一口血沫,然后他就像看着一只**的羔羊般,看着席慧尾也说了这一句,接下来他收敛了浑身的气息,只是一个弹身,便消失在席慧尾的视线里。

    在他刚刚消失之后不久,这片林地里的雾气像湖水一样朝着外面激荡。

    叶暮峪的身影出现在了席慧尾的身前。

    薄雾冲击在草木山石上,传来不同的回响。

    叶暮峪这名半圣确信再没有任何修行者的存在,他有些感慨的看着开始吞服丹药的席慧尾,轻声道:故意败在他手中,这样做值得吗?

    能让他产生错误的判断,当然值得。

    席慧尾抬起头来,面色终于有了些变化,有种终于得逞的快感。

    这里的胜负并不是她所在意的事情。

    她所在意的,是和那名魔宗大人的较量。

    对手越是强大,越是在修行之外有很多阴谋的手段,便越是要让他产生一些错误的判断。

    光是败给贺兰观山,他未必一定便会相信,但若是长公主元燕都在场,任凭元燕逃离这点,便应该会让他相信,自己这些年的进境仅限于此。

    更何况即便拼着真正受重伤,和贺兰观山这一战,依旧让她得到了很多有用的讯息。

    她回想着那一颗黑色的丹丸散开成的剑丝,回想着那一剑的力量。

    连经络剑丸这种东西都已经彻底成功,都甚至已经能够让门下弟子使用你的确是真正的天才。她沉默的低下头去。

    这些年来,那名魔宗大人最可怕之处,并非是他的修为提升得有多恐怖,而是他以往的诸多设想,都在一个个成功。



第一百十七章 退路
    能将想法逐一实施的人值得尊敬。

    这世上有太多空想太多而根本不会真正去做的人。

    然而能够将很多年前的设想不只是实施,而能够逐一实现和成功的人,便只有用可怕来形容。

    如果这种人又并不善良,那这种可怕便是灾难。

    冰冷的山涧水冲击在元燕的脸上,就如北魏皇宫里十月过后的寒风,如有利刃在割刺。

    这种感觉对于她而言,如烙印在骨髓。

    她母亲,也就是在很多北魏人口中是诱惑了君王的魔女的牧羊女,在她五岁那年死去。

    她在七岁那年被真正允许入宫。

    然而在北魏皇太后的寝宫外,她足足站了两个时辰,才终于被召见,才被赏了一壶热茶,一盆小点。

    她天生的遭遇就和寻常人不同。

    在北魏权贵都开始确定她是先皇的私生女,但皇太后的意思又模棱两可的那数年,她便知道自己的一条小命始终被一根无形的绳索牵着。

    这根绳索是放开,或者收紧将她提起,都只在于皇宫里现在皇帝和他母后的意思。

    她五岁那年已经被幽禁在深宅里的母亲病死。

    但是那时她就已经懂得想,谁知道是不是真的病死。

    在她七岁那年,她真正入宫后,在刺骨的寒风中站立了两个小时,却始终保持着耐心和谦恭,对于阅人无数的北魏皇太后而言,便至少看出了她的与众不同。

    直到如今她都很清楚。

    对于北魏皇太后和皇帝而言,当年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都如同一条可怜的小狗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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