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炼诸天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燚万无量
“一套只会借势压人的功法,倒与今次镇西王府所作所为相衬。”
炎雨晴言中所指,自然是今次镇西王府借王爵之尊,肆意培养恶奴,扶植杨震这等恶霸,为他们掳劫幼辱之事。
蓝棠面上微露愧色,不过一闪即逝,面色瞬寒:“镇西王府之事,尚轮不到炎大小姐置喙……”顿了顿,剑锋扬起。“……借势压人又如何,自古形势比人强,此时此刻,炎大小姐还有何要说么”
说我借势压人……好,我就借势压人了,那又如何
此时此刻,我炁士你炁者,境界之差无从改变,我现在摆明了以境界压你了,那你……
敢接么能接么接的下么
言语间毫无以大欺小,以前欺后的羞愧,蓝棠表面态度,更要借此逼退炎雨晴。
先不论情节如何恶质,至少他说的没错,此时此刻,炎雨晴差他一个阶位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她改变不了这点,便无法抵挡蓝棠。
如此一来,她便不能将杨震带回,只得眼睁睁看着杨震被灭口,甚至自己都有可能身陷镇西王府,令靖浪府蒙羞。
没办法了!没招了!
烈非错远在数十里外的岚阳农郊,且被桓义率众纠缠,无法赶来支援。
即便他能来,他也不过与炎雨晴一样炁者境界,画地为狱对他同样有效。
所以,今夜这兜兜回回,辗转反侧的一番交锋,终究是镇西王府技高一筹。
他们是今夜最终的赢家,他们是笑到最后的人。
这一点,蓝棠如此认定。
与他同来的那些部下也同样如此认定。
一张张面上,皆露出得意笑容。
……
岚阳农郊,银月悬空。
“九曲园,同窗……”烈非错咀嚼着这些字,熟悉之后,眼神一动。“……奇功绝艺榜。”
桓义咧嘴笑起:“反应倒是不慢,不错,蓝棠多年前便已得到奇功绝艺榜中画地为狱,以你对奇功绝艺榜的了解,应该知晓其立足于境界差异的特性。”
仿佛与熟识之人话家常的平缓语气,桓义对烈非错的敌意似乎淡了很多。
敌意转淡是因为自信,他坚信自己赢定了,因为蓝棠,因为他的画地为狱。
“蓝棠得到功法后,一直默默修炼,累积基础,只是由于这套功法立足境界差的关系,之前一直无用武之地,直到今夜,才有机会显现价值。”
提到“价值”两字,桓义语气不自觉提高。
炁修六大境界,炁者筑基垫底,三十七日之前,蓝棠依旧是炁者,因此即便他经年打好画地为狱的根基,却一直无法真正使用。
直到三十七日前他突破至炁士,画地为狱的发动条件才齐备。
“一个阶位之差,再加上画地为狱,只要蓝棠能追上,杨震便性命不保。”桓义言语间,语气更为自信。
“而以杨震受伤后的脚力,被马匹追上的机会至少有八成……”顿了顿,看着烈非错的眼神略起戏谑。“……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汲汲营营欲脱走,你如今也不过炁者境界,即便你能自此地脱身,追上前去相助炎雨晴,以你炁者境界之力,依旧不敌画地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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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94 风颤云巍
“桓义,你真已高枕无忧……蓝棠必胜了么”
又一轮刀剑拼斗,桓义依旧下风,但对于数十里外那一局的掌控,令他面上不失自信笑容,直到烈非错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桓义内心泛起疑惑,但下一瞬,他惊觉这可能是烈非错扰乱心志,令他露出破绽的阴谋,注意力强行回转到烈非错身上。
烈非错确实趁机动作,他身形后挪,向外围包围圈冲去。
桓义察觉,长剑炁力灌注,足下猛力一点,整个人肃然腾升而起。
高天月悬,皎洁莹白通彻穹空,桓义身形直冲,呼吸间已越至离地五丈。
这一刻,以地面的视角望去,明月在空,白云在侧,蓝棠身形腾至平云,忽然一顿,滞留夜空。
事实上他不过离地七八丈,但自下仰视,仿佛齐云。
下一瞬,夜空中的他,竟然炸开了……不,并非真正炸开,而是数十道虚幻身影,猛地自他身上爆散出,因为众多身影一股脑儿涌出,看似仿佛整个人炸裂般。
数十道身影皆浮于夜空,彷如为寥落夜空点上数十道星光……乾金炁力之光。
烈非错本欲袭向包围圈一角,察觉到上空变化,倏然回身,顿感压力逼来。
他认出这是金鎏七绝之中的招式,方才对战时桓义曾经使用过,只不过那时他双足触地,此刻却是双足拔空。
下一瞬,半空数十道身影向下俯冲,无数剑锋锁定烈非错。
烈非错明白眼前这一人数十化的景象,是这招特有的效果,并非桓义真正分身众多,实力数十倍提升。
这是一招迷惑战术,这数十道身影之中隐藏一个真身,其余皆是炁力所化。
因为是炁力所化,自然具备攻击力,却无变招之能,形式上可将其看做是数十道射出的箭矢,若命中能造成实质伤害,却无法如同真身般再变招。
数十道身影俯冲而来,烈非错刀剑同行。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每一声金鸣,便是一击剑突,每一声金鸣,便是一刀斩击,刀剑轮舞成风,将数十道身影一一击破。
每击破一道身影,便引动一股能量震爆,掀涛扬尘。
彭!彭!彭!彭!彭!彭!
声波震动不绝,在烈非错刀剑之上留下一阵阵闷爆,动荡着他立足一丈方圆。
呼吸间,夜空中只留下那唯一的一道身影。
这招分身数十本有迷惑敌人视线的作用,但桓义并未如此做,前面那数十道身影的攻击似乎只是他的铺垫。
留在空中最后一道身影,一剑横天,四周乾金炁力化作点点金芒,急速汇聚到他身上。
金芒光耀十方,仿佛能见到于他经脉中流走,最后汇聚到他手中之剑上。
下一瞬,桓义夹带浓厚炁力的一击,自夜空而下。
呼呼呼呼呼呼——!
隔着空中十数丈距离,似乎依旧能听到风声锐锐,仿佛裂帛撕缎。
地面上烈非错应付那数十道虚影,斩、再战,刀剑轮转于身侧,仿佛形成一股绵密兵器之网,将虚影连绵攻击一次次化解,乃至击碎。
叮!叮!叮!叮!叮!叮!
彭!彭!彭!彭!彭!彭!
一声声金鸣,一声声轻爆,虚影冲击而来,受击破碎,又冲击而来,再次破碎,一次次循环往复地消耗着。
身影即将破尽,此刻夜空中最后那道身影俯冲而下,带来一波幻影之后,最为凝实的一击。
烈非错视线上扬,应对寥寥几个虚影的同时,注视着上空俯冲而下,仿佛画面静止般,一格格放大的身影。
身影如流星而下,气势凶猛,烈非错刀剑在手,更存在心中。
面对当空而下的攻击,他刀剑轮转,将最后几个身影破除,随即……面对那一击。
碰!碰!碰!
刀剑挥洒无尽,其他虚影破尽,烈非错眼神锐利,视线上扬,锁定那道俯冲而下的剑锋。
这是一点突破的一击,合理的应对是避开这一击的锋芒,再寻反击,所以……烈非错丝毫不避。
对,他并未选择合理的应对。
合理。
符合世俗之见便是合理,所以“合理”这两字,说明已千锤百炼,已于世上留下定见……既然是定见,我能知,别人也能。
比起跳出常规的风险,烈非错更想规避的是这种人尽皆知。
他没有退,没有旋身避开锋芒,而是刀剑于身前形成一道交叉十字。
这一刻,他们不是刀剑,而是……盾牌。
当空身影呼啸而下,一剑棘刺。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锐鸣空前响彻。
彭彭彭彭彭彭彭彭彭!
尘土百步飞扬。
一股强劲风锐自十字与剑尖的交拼处散开,扰动风云。
烈非错以刀剑十字化盾,接下了这一击……不,不对,并未接下。
桓义这一击中蕴藏的力量很强,刀剑化盾虽然挡下攻击,令其无法伤到自身,但承受这一击的身体,却无法保持顿步屹立。
桓义一剑抵在刀剑化盾上,强猛力量一涌动,将烈非错整个人顶的后退。
烈非错双足于地上拖出两道长长痕迹,地面仿佛被犁了似得。
所以说,烈非错判断错误了,他应该避开,而非正面硬接这一击……不,并非如此。
烈非错刀剑成盾确实没有完全接下这一击,以至于身形失守,无法屹立,但他保住了势,他没有选择于那一击下丝毫不做抵抗便退,他留下了斗心。
斗心是一团火,星星之火,因此只要斗心在,些许火苗也足可燎原。
烈非错被抵住后退的身形,那本被拖行的双足动了起来。
然而,并非发力对抗,止住退身,反而后行,仿佛配合剑上涌来之力,助这一击将自己逼退的更远。
这不可能,烈非错怎么会助桓义,增加他的优势,他这番应对目的在于抢回节奏。
此刻的他依旧在退,甚至退的比方才更厉害,但此刻他的身退,已非完全被桓义剑锋抵的后退,他足下动作,他是自己退的。
这便是第一步反击,抢回对节奏的把控。
退,又退,再退,一路烟尘茫茫,飞沙走石……倏然,烈非错足下一顿。
彭彭彭彭彭彭!
足底尘土激越,渲染开一丈高,烈非错身形为之停下,他不退了。
一路架着剑锋的刀剑十字,一招巧妙的手法施展开,十字一斜,将剑锋扭转偏移。
下一瞬,足下一点,整个人飞旋腾起,桓义反应不及,眨眼间烈非错已旋过他的头顶,越到他的后方。
烈非错这一飞空旋身,足足越过三丈,桓义这才惊觉,足下一旋背转过来,剑气激越刃锋,反身向三丈距离的烈非错杀来。
双足甫落地,烈非错身形并未停止,而是保持旋身之姿态。
他身旋如电,向追杀而来的桓义旋切过去。
身形流转迅速,四周桓义一众部下视线关注,但印入眼中的那道身影,已有些模糊。
不知有多少人看清了,烈非错旋身间,双手刀剑中的长镝千幻散去,只留下锋扬百殛,刀光锐利,旋切锋芒。
烈非错这一击并非刀剑同行,他走的是刀势。
这便是烈非错的判断,旋身姿态下,行刀比行剑更为有力。
桓义已仗剑攻来,呼吸间,烈非错旋身之刀与桓义怒然一剑……错身而过。
乒乒乒乒——!
天地间似有金鸣响彻,锐耳震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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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95 所护何人?
“……你可知那时,我忽然对身边的姑娘们,提及了飘香苑的老鸨”
岚阳农郊,烈非错忽然没头没脑的说出这一句。
四周桓义,连同他身边之人面面相窥,如此时刻,烈非错竟然提及了一名老鸨
众人大觉怪异,继而却涌现惊恐。
之前他们一次次领教烈非错的强绝武力,领教他纵横追榜的莫测手段,他们明白这样的人,于此时此刻是不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的。
然而,此事若不荒唐,那就只剩下……诡异!
“烈非错,你到底想说什么”桓义声音颤抖,他心中涌动着不妙的感觉,这种感觉之前曾经出现过,而之前出现的那几次,伴随着无不是他的挫败颓丧。
面对蓝棠的问题,烈非错……笑了。
……
更早之前,岚阳飘香苑二楼,小翠房间。
一众大司探,于房间中发现了安德仁,但房中不止安德仁,除安德仁之外,床上更躺着另一道,浑身纱布缠裹,散溢阵阵药味的人。
面对这一个人,一众大司探面露惊疑。
他们几人不认得安德仁,因此直到之前安德仁自报家门,他们才知晓他是谁。
同时,他们更不知岚阳农郊发生的那一幕,不知烈非错与桓义的对话,不知原本在桓义的认知中,安德仁应该出现在数十里外的岚阳官道上。
因此,见到安德仁,他们并未表现的诧异。
但安德仁之后,他们很诧异。
他们不认得安德仁,却认得床上那纱布裹覆的面孔。
“怎么是他……”魏流尘惊异万般,视线直直投在那张面上,口中问出了身边一众大司探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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