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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自黎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而其何

    见凌三不再看他,转身继续往上走,他也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其实他心理清楚凌三的意思。

    他以袁方止师兄的身份被凌三拒绝了,如今伯奇被曝光,她没空生气,当然,会接受自己就更不可能了。

    哎!谁叫他欺骗隐瞒在先呢生气、愤怒,绝对必须呀!

    不过,他内心的小人儿早乐滋滋地大笑起来——不能放过她!

    “铃,你我都是聪明人。

    费话不多说了,你的态度我知道了,而我的态度也希望你能明白,不管你是谁,从哪里来,想要干什么,我,都不想放过你!”

    他低头看了看凌三一脸平静的假脸,接着说:

    “无论是袁方止,还是伯奇,我认为都是这世界最适合你的男人,所以请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接受我。

    我会给你时间,但不要太久,不然我就要主动进攻了。”

    袁方止一本正经地说完,口中吐出的热气在冷空中先是凝滞一团,又忽地消散了不见踪影。

    此刻走在高高的陛级上,满眼都是冰冷的雪白世界,加之莫名有种被窥视的感觉萦绕周身,凌三实在没有闲情逸致和他打嘴仗。

    她抬眼看了看这个长得人五人六,明显不缺女人缘却满嘴无良的男人,冷声道:

    “你戏弄我的事,我就不计较了,你怎么想也与我无关,但若是你影响到我了,我不会再客气。”

    “戏弄呃……”这事儿袁方止是有点儿心虚的,但那不代表现在和以后呀!

    袁方止长腿一伸,越过凌三连跨十几阶陛级,当看到已逐渐走到尽头的陛级,他不得不感慨,他俩好像从未在合适的时间与地间探讨过感情问情,实在不妙!

    以后得改!

    接着,他转身朝凌三露出欠揍的笑脸,挥手:

    “你打我吧,只要不打死,随你!”

    闻言,凌三先是一愣,接着实在忍无可忍,问道:

    “袁方止,你的脸,还要不要”

    “要脸干嘛我要你就够了!”男人一本正经地说道。

    “呼!”凌三长吐一口气。

    这男人是她凭生仅见的,最不要脸的人,没有之一!

    袁方止就站在高处看凌三一脸气闷的样子,想了想又道:“我保证,没得到你的允许,我不再碰你。”

    “碰”凌三望着露出灿烂笑容的男人,默默重复了这个字,果断转头看向别处,心道:这什么玩意儿啊!真是够了!

    宫殿已近在眼前。

    当凌三跨上最后一阶陛级,终于看清了这座神秘宫殿的全貌。

    足有六七米高、二十多米长的殿身外表被冰雪密实地覆盖着,完全看不到原有的色彩和殿门窗棂,只依稀能描摹出它的飞檐与斗拱。

    整个建筑就像被时间给冻住了般,静默无声。

    袁方止抬手一指,宫殿正中一块区域的冰雪便被念力给剥落了下来。

    凌三抬头看向高悬于殿门上方的扁额,只见用隶书写着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去来殿”。

    凌三不禁低喃:“好奇怪的名字。”

    “我也这么认为。”袁方止走过去推开厚重的殿门。

    “吱呀!”

    凌三跟上去,随着逐渐打开的殿门往内一看,竟难得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

    吴老太领着跟班走进大殿已经是四十多分钟以后的事了。

    看他们满面红光的样子,袁方止一脸平静,内心却吐槽:

    “这老妖婆究竟多少岁怎么就没累死呢”

    “圣女!”吴老太激动地大喊一声,扔下蛇头拐杖,冲到一个足有五米高、两米宽的冰柱前,五体投地,进行了虔诚无比的叩拜。

    阿谦在后面捡起了拐杖,走到吴老大身后,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阿跃则自在多了,像个观光客似的噙着一丝慵懒的笑意,在认真欣赏完了巨型冰柱后,便迈着轻松的步子转向侧殿四处游荡去了。

    区别于外面一片惨白的冰天雪地,大殿内除了正中央的巨型冰柱外,壁幛、地衣皆以颜色艳丽的朱红、明黄为底,虽无再多摆件装饰,仍旧给人富丽堂皇之感。

    冰柱立于大殿的中央,其正前方搭着一张黄檀雕云供桌,供桌上点着一盏铜制长明灯,两盘色泽正艳的供果。

    供桌前面还摆着一张蒲团。

    吴老太此刻正是双腿跪在蒲团上,一脸痴迷地望着冰柱——里面的人。

    凌三站到吴老太身后,也仔细端详了起来。

    那是一个身穿白色拖地长袍的女人,嗯,也不一定是女人吧,古代男人也蓄着长发。

    凌三之所以不敢断定冰柱里那人的性别,主要是单单目测,其身高就足有一米**的样子。

    要知道,以华族历史来看,女性身高远远低于男性身高,哪怕彪悍如北方兹鞑、荷蛮等游牧民族,女性也少有身高超过一米七的。

    冰柱大约有二十多厘米厚,那人头颅微抬,双手朝两侧伸展,乌黑的长发如海藻般飘散在身后,整个姿态被冰柱定格成为了一个正在飞升的画面。

    隔着厚厚的冰层,凌三并不能将他的模样看清,但自进入这片空间就产生出来的被窥视的感觉,她却似乎找到了出处。

    天生敏锐的洞察力让她确定,隔着厚厚的冰层,一双犀利的目光正射向闯入大殿的所有人!

    所以,吴老太如此痴望着,就笃定她看到的一定是,据说早已死去一千多年的圣女,芷吗

    “圣女,老夫有生之年竟真能一睹您的真容!就是立刻死了,我也愿意啊!”

    吴老太此刻已现出一丝疯魔,她颤颤微微地从蒲团上爬了起来,伸开双手一步一步朝冰柱走去。

    “圣女!不,我不会死,”吴老太将自己紧紧地贴在冰柱上,呓语道:

    “我要复活您!我要把我自己献给您!我要跪拜在您的脚下,臣服您、伺奉您,永远做您最忠实的奴仆!”

    大殿内现在总共就四个活人。

    凌三不知道袁方止和阿谦是个什么感受,反正她只知道,当她听到吴老太这疯魔般的呓语后,只想说两个字:

    变态!

    “你想复活圣女”袁方止从冰柱后面走了出来,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

    “是的,复活我的圣女!”吴老太用嘴唇轻轻印了一个吻在冰柱里人体衣袍下摆的位置,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退到冰柱的正前方。

    “这怎么可能!”袁方止哈哈一笑,满满的讽刺意味。

    吴老太不屑道:“你们方氏都是群饭桶!哪里知道念力无穷的力量和无限的可能!”

    她突然伸手摸向自己的脸,问袁方止:“你看我是不是满脸褶子,很老了吧!那你猜猜我今年多少岁数了”

    袁方止挑眉,大概数了数那褶子,道:“我没记错的话,你自己说过百了吧。”

    "过百哈哈哈哈……”吴老太突然发出一阵尖利的笑声。

    她走到拿着蛇头拐杖,傻站在一侧的阿谦面前,问:“阿谦啊,你来说说我今年多少岁了”

    木讷的阿谦有点儿结巴了:“老……老祖宗应……应该……,我……我爷爷都……都叫您老……老祖宗,我……我不……不知道。”

    吴老太用枯树皮似的手给阿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安慰道:“好孩子,别紧张。”

    凌三与袁方止对视一眼:

    看来终于要亮老底了。

    吴老太背着双手开始在大殿里踱起步来。

    “783年了,我方崇义已活了783年了!方家小子,按辈分,你也得叫老夫一声祖宗!”

    众人闻言,皆露出了一副震惊异常的表情。唯有游荡归来的阿跃似乎早已知晓,一脸平静地走到供桌前,将塑料袋里的九根盘蛇黑烛取出来,依次排开,放在长明灯的前面。

    “这怎么可能念力能使人长生不老不,”袁方止看向那张老脸,又改口道:

    “长生不死”

    “单纯的念力当然不能!但通过我的盘蛇黑烛加持后,便什么都有可能了。”

    “那你怎么又变成了一个女人”

    方崇义闻言,古怪一笑:“女人躯壳并不重要!待圣女复活了,老夫换了这身皮囊就是!”

    方崇义此时老而未花的眼睛暗自在袁方止、阿跃和阿谦的身上来回盘旋,内心早已有了自己的盘算。

    “我很好奇,据史书记载,当年的清洗行动,方崇义被抓捕回来后,经过验明正身方才处以极刑,尸身是当着众人的面,被大火烧成了灰烬,为的就是彻底斩断异端分子的妄想和恶行。”

    袁方止走到方崇义的对面,挑眉,居高临下地问道:“你凭什么说,你就是,那一把骨灰”

    众人望向袁方止,皆默。

    “混帐!”方崇义被气得跳脚,咬牙道:

    “凭什么就凭老夫发现了念力更加深广、强悍的威力,就凭老夫悟出了起死回生的奥义,就凭老夫立刻、马上就要将圣女复活!”

    方崇义此刻已完全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状态中:

    “呵呵……哈哈哈哈……老夫的确是被抓了,也的确被砍了脑袋!但那又怎样”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袁方止,一双枯树皮的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

    “老夫早预感有这么一天,方崇正眼里容不下我!

    你以为老夫有那么容易束手就擒呵呵……不过是为了不再让那老匹夫坏老子大事!”

    他用手指抓了抓被盘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满是褶子的老脸开始扭曲、狰狞:

    &




第五十六章吴氏的能耐
    柳镇位于五州市丰台乡以北,裕岭山脉腹部,属于典型的山林地区,连绵起伏的群山虽青葱幽明,目之所及终陷于当下,无论是基础设施建设还是当地人的精神面貌,都明显透露出一股被世界遗忘了的,暮气沉沉的味道。

    阿谦从老宅旁一个简易工棚里开出来一辆漆黑发亮的bmw7系时,就像是一道闪光划过了这暮气沉沉的世界,终是让人知道,世界,还未远离。

    凌三和袁方止虽面上不显,内心却也是惊讶了一番,只道这吴老太,皮枯肉糙,足不出户,竟也懂得享受生活。

    站在一旁的阿跃走上前拉开了副驾车门,吴老太一手握权杖,一手拄拐杖,慢悠悠地坐了进去。

    接着阿跃拉开后座车门,露出一个酒窝,笑对凌三俩人道:“尊贵的客人,请!”

    “老妖婆怕坐后面被我们挟持”

    袁方止呲笑一声,先让凌三进去,自己坐中间,留出右边位置给个那个笑得一脸贱样的阿跃。

    车子沿着柳镇的四米来宽的主干道行驶了大约六七分钟后,右拐朝镇外的方向开去。

    在高低起伏的山路交叉口处,有一幢两楼一底,外观不甚起眼的砖瓦小楼。

    阿谦将车停在小楼的水泥院坝里,下车去敲了敲铁皮大门。

    一个身材瘦削,穿着蕾丝花边长裙,踩着细跟鱼嘴凉鞋,披着长发的女人打开了大门。

    吴老太领着众人走上前。

    “老祖宗!”女人年?三十多岁,面色白晰,五官甚是精致。

    吴老太朝女人吩咐道:“阿杏,去把顶楼那间屋子打开。”

    “是!”阿杏语气温婉,恭敬地点了下头,转身朝楼梯走去。

    “嗒嗒嗒嗒……”高跟鞋与地板碰撞发出的声响直到上了三楼尽头方才停止。

    吴老太拒绝了阿谦的掺扶,将权杖交给阿跃,自己拄着蛇头拐杖,慢悠悠地向里走去。

    众人遂即跟上。

    来到三楼尽头,只见一间黑洞洞的房间已然敝开大门,正等待着大家的到来。

    房间没有窗户,打开电灯,袁方止和凌三才看清楚屋内陈设。

    没有比这儿更简单的了,除了屋子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小方桌以及横躺在上的黑烛,便再无它物。

    阿杏走到方桌旁,把黑烛立在桌面上固定好。

    很眼熟!

    袁方止百分之百肯定,那是他家产的。

    “把你手下昨晚上送来的另一支黑烛放上去吧。”吴老太看了眼袁方止,再转头走向小方桌,等着袁方止上前。

    游晟那么谨慎的人都被算计了,所以袁方止并不意外老妖婆会知道他手中又有了一支逃命的黑烛。

    他也并不多说什么,从腰部取出黑烛,走过去放到桌上,与另一支并排立着。

    凌三跟在袁方止身后也站在了桌旁。

    袁方止看了看在场的人:拄着拐杖的老妖婆、木讷的阿谦、手持权杖的阿跃以及瘦削沉默的女人阿杏。

    “都过去”袁方止挑眉问道。

    “不,阿杏留下。”吴老太示意阿谦和阿跃站到自己身后。

    “黑烛一次只能带三人。我不知道两根黑烛一起燃烧,能不能让瞬移的人数增加。”袁方止以前可从未试过,老实地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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