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绝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杳杳伊人
拜天地时,新娘子脚下绊了一下,朝后摔去,一连踉跄了几步。
宾客们惊了一惊,要是新娘子摔倒了可怎么办
他们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薛天乐身姿矫健,在新娘子未倒下之时接住了她,新娘子的盖头落下来,美丽的面庞在众人面前显露无余,惊慌之下更显动人。
“真是太险了,新娘子差点就摔下去了。”
“新娘子可真是漂亮啊,和薛副官可真配。”
大庭广众之下,新娘子似乎觉得不好意思了,想要挣开他的手,薛天乐却不肯放,脸上显出温柔笑意,抱起新娘子,朝洞房去了。
“薛副官真是好福气啊,娶了这么漂亮的老婆。”
萧柟从一众宾客中悄然出来,跟在薛天乐身后。
薛天乐走得不快,可萧柟只走了几步,就有些乏了,脸上有细汗渗出。
到了一座院落拐角处,萧柟喊道:“薛天乐!”
薛天乐回过头来,见是她,神色惊了惊:“柟儿,你怎么来了”
青瓷从他怀里下来,看清了眼前的人,十分惊讶:“你,你是萧柟”
萧柟慢慢走了过来,青瓷不觉后退了几步。
萧柟目光讽刺地看着薛天乐:“薛天乐,这就是你所谓的公务繁忙你丢下身怀六甲的我,其实就是为了娶她吧”
薛天乐无言以对。
啪!
086 为什么他就做不到呢
是啊,她算怎么回事
其实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薛天乐不要她了,她的孩子又算是怎么回事
萧柟自己下了楼来,一路上看见的都是鄙夷的目光,她觉得无地自容,若是在这个地方生下了孩子,她的孩子也会一辈子被人看不起。
明明已是初春的天气,却还是这么冷,她冷得手脚打颤,可她不愿意停下来,茫茫人海,天大地大,她不知道哪里才是自己的容身之处。
冷风打在脸上,她感觉不到痛,腹中的胎儿如一块巨石压着她,每走一步,她都累得几乎要挪不动。
不知走了多久,她沉沉倒在了雪地中央。
“姑娘,唉,这是谁家的姑娘啊,流了好多血——萧姑娘”
“芸娘,她怎么样了”
“还发着高烧呢。她怀着孩子,我也不敢给她吃药。”
迷迷糊糊之中,萧柟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一个小女孩出现了,这是她小时候的模样,小女孩穿着一身旗袍,分明是个清朝女子的打扮。
小女孩被一位年轻妇人抱着,她亲热地叫她“额娘”,妇人旁边的男人宠溺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叫着她的名字“嫋嫋”,而她称那男人为“阿玛”。闪舞
零星的碎片交织在一起,在她的爹娘之间,总有一个女人出现,那女人长相柔美,可她的脸上,却总是阴狠的表情。
接着又跳到了另一个画面,她被一个中年男人牵着走在街上,中年男人一副奸相,把她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跟她说了什么,让她在那儿等着,小女孩就坐在那儿等,结果那中年男人再也没出现过,她想回家,就跟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走了。
“阿玛,额娘!”
芸娘听见声音进来,见萧柟一脸惊恐,目光忽然很陌生。芸娘回头看了看楚云飞,楚云飞慢慢走了过来:“萧姑娘,刚才,你说什么”
萧柟再重复了一遍:“阿玛,额娘,楚大哥,我阿玛和额娘还好吗”
楚云飞伸手在她脸上摸了摸,还很烫,楚云飞转头对芸娘道:“她烧糊涂了,快拿毛巾给她敷敷。”
萧柟却十分认真地道:“楚云飞,我没烧糊涂,我是萧柟,爱新觉罗萧柟,我是瑾王府的格格,你不认得我了吗”
萧柟现在说话的表情,与之前判若两人,倒有几分像失踪多年的柟格格,可她到底来历不明,楚云飞还是不大相信。闪舞
“你说你是柟格格,可有什么证据”
萧柟摸出了身上的一块玉佩,楚云飞凑近了看,这的确是柟格格的东西!
楚云飞当即拜了下来:“属下参见格格!”
芸娘愣住了:“她……她是”
楚云飞解释道:“芸娘,她就是我找了多年的柟格格,瑾王爷的小女儿。”
楚云飞这些年在外漂泊,就是为了寻找王府丢失的格格。他居无定所,打听了多年,一点消息也没有,想也无望了,人没找到,他无法回去交差,就干脆在此地安了家。
芸娘几乎不敢相信:“柟格格”
萧柟让楚云飞起来,她失忆了这么多年,不知阿玛和额娘怎么样了,额娘那么疼她,想必伤了不少心。
“楚大哥,我想见见额娘。”
楚云飞原是王府侍卫,当年侧福晋狠心害自己,难保她不会对额娘下手,她得赶紧回去才行。
瑾王府。
福晋那拉氏躺在床上,面容憔悴,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女子眉眼清明,身材出挑,风华正茂,这正是侧福晋佟佳氏。
佟佳氏此刻哭得梨花带雨,用帕子擦着眼角:“姐姐,你可要好起来啊,要是嫋嫋回来见不到你,她该有多伤心啊!”
那拉氏眼皮子动了动,拉住了佟佳氏的手,口齿不清地道:“嫋嫋,嫋嫋……
087 绿帽子戴出惯性来了
昨日夜里,萧柟的肚子突然闹腾了起来,闹了一夜,平安生下了一个男孩。
萧妈妈最先赶到,在旁边求了一夜菩萨,总算母子平安。
孩子的一双眼睛雪亮,眼珠子转来转去地看着母亲,恍惚之间,萧柟竟生出了一种错觉:这孩子怎么那么像沈奎那双眼睛越看越是觉得像是沈奎在盯着她。
“妹妹,恭喜了!”牡丹笑盈盈地进来,萧柟刚生下孩子,还有些体力不支,虚弱地道:“姐姐。”
她们姐妹也好些日子没好好坐下来聊聊了。
牡丹打扮得光鲜亮丽,到哪里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牡丹朝如儿使个眼色,如儿捧过一只盒子,牡丹从里面取出一把长命锁,给孩子戴上。
孩子想是被那锁压住了,抵抗地用小手去推,过了一会儿,又似乎觉得好玩,把锁抓在手里玩。
牡丹看孩子被放在一边,萧柟看也不看,便道:“妹妹,你看这孩子多可爱,这小鼻子真像你,还有这眉毛,弯弯的……”
见萧柟没一点喜色,牡丹忽然停住不说了。
孩子都生下来了,薛家却连个人都没来,难怪她心里会不舒服了。
“妹妹,大人做了什么,都与孩子无关。孩子还没取名字吧,你看叫什么名字好”
萧柟实也无心取名,便道:“姐姐看叫什么好听,给取一个吧!”
牡丹细细想起来,过了一会儿,她道:“这孩子生在雪天,又这么漂亮,不如就叫念雪吧”片刻又道:“不好不好,男孩子怎么能叫这个名儿呢”
萧柟道:“就叫念雪吧!”
襁褓中的孩子眼珠子不再转了,怔怔地看着她们,似乎知道母亲已经给他取了名。
月子期间,珠儿照顾得犹为妥帖,窗户关得严严实实,一丝冷风也不让透进来。
萧柟慢慢地也接受了念雪,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薛天乐不要他,他也还是自己的孩子。
萧柟把孩子搂在怀里喂奶。珠儿看见姑娘对小少爷的态度转好,也露出了笑容。
这日,倚翠楼来了一位先生,说是想挑一位姑娘去做太太。
这位先生五十岁上下的年纪,拄着一根镶金的拐杖,手指上戴着一枚玉扳指,还是老式的老爷们的穿戴。
年纪是大了点,不过看着是财大气粗的。
来了这么一位有钱的主,且嫁过去就是正房太太,谁不想离了这火坑山鸡变凤凰啊姑娘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纷纷涌到楼下去了。
萧柟从楼上看见,那男人倨傲地坐在太师椅上,一副遗老的做派,姑娘们使出浑身解数讨好他,却也没见他有所动。
萧柟觉得厌烦,抱着孩子回到了房间。
念雪在她手里总是哭,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
“小姐,让我来吧!”
孩子生下后,萧妈妈明白地告诉众人她是她的女儿,不是这青楼的妓女,珠儿也就改了称呼。
珠儿哄着哄着,念雪竟也不哭了。
萧柟心里闷闷的,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这佟老爷可真是挑剔,咱们倚翠楼的姑娘都让他挑了个遍,还是不满意,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他还想挑个仙女不成”
“就是啊,连紫烟都看不上眼,我看咱们都没戏。”
两个姑娘从外面经过,议论着。
萧柟轻笑:“这佟老爷一副奴才相,我看啊,谁嫁了他才是倒了八辈子霉呢!”
她阅人无数,佟老爷不过是有几个钱罢了,实在不是从良的好对象。
“况且,你看他都这么大年纪了,保不准哪日就死了呢!”
珠儿道:“小姐真是瞎操心,他爱娶谁娶谁呗,与咱们总没什么相关。不过说实话,佟老爷这样的,要是我,我也不愿意嫁给他。”
珠儿递上一碗热汤:“小姐快趁热喝了吧!”
萧柟喝了一个月的鸡汤,这会儿实在喝不下了,她一副委屈模样道:“又是鸡汤,珠儿,你就不能换换我都快吃得没味道了。”
珠儿道:“那明儿,我给你熬碗鱼汤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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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燃眉之急
这两日后,到底是来了。
萧妈妈自是舍不得她这女儿,可政府要员他爹,也不是谁都能得罪的。
佟老爷已经着人把凤冠霞帔送来,明摆着是要以势压人了。
萧妈妈和姑娘们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萧柟坐在床边哄着孩子,面上看似沉静,其实心里也是惶惶不安。
萧妈妈拊掌道:“姌儿,你带着孩子从后院走吧,我一个老婆子,他不能拿我怎样!”
不等萧柟作出回应,萧妈妈已经吩咐道:“珠儿,快带着姑娘和小少爷走!”
萧妈妈推攘着她们离开,萧柟不舍地回过头来。
萧妈妈一横心,别过头去,将她重重推出了屋子:“快走!”
眼看着她们走远,萧妈妈才放下心来。
牡丹一脸焦色:“妈妈,现在怎么办时辰就快到了。”
萧妈妈冷静地道:“牡丹,待会儿我跟她们走,你赶快带着姑娘们离开这里,往后寻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
姑娘们闻言纷纷抹起了眼泪,紫烟年纪最小,哭哭啼啼道:“妈妈,我已经没有家了,离开倚翠楼,我还能去哪儿呀”
众姐妹虽也有从良的打算,可事发突然,往后的路,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
萧妈妈让人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发给了姑娘们,“这些钱我本来是要留着养老的,可现在,倚翠楼已经保不住了,你们拿着这些钱走得远远的,都别回来了!”
一袭话说得众人泪流满面。
牡丹道:“大家快别哭了,别让他们给看出来,现在你们都回去,该干嘛干嘛。”
屋子里安静下来,萧妈妈欲要换衣,牡丹忽然拦住她道:“妈妈,让我代妹妹去吧!”
萧妈妈毕竟年纪大了,与萧柟相差太远,别人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可牡丹身量与萧柟差不多,对她的言行举止也都清楚,由她假扮萧柟,最合适不过。
萧妈妈嘴唇动了动,扑通跪了下来:“牡丹,我替姌儿谢谢你了!”
萧妈妈擦尽眼泪后,装着笑脸出去了,再过了一会儿,佟家来了两个丫鬟,扶着新娘子下了楼。
佟老爷看见她下来,叫道:“等等!”
牡丹心里一紧,萧妈妈脸色也一时紧张起来。
萧妈妈略一迟疑,即刻又笑着上前:“佟老爷,是时候该接新娘子走了,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
佟老爷走到牡丹身边,牵起她的手来闻了闻,吩咐道:“走吧!”
萧妈妈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喜轿里,牡丹两手交握,手心里早已出了好些汗。
“起轿!”
喇叭唢呐吹起来,娶亲的队伍气派十足,引来不少人围观。
满目红光。
这场景她曾幻想了无数次,想等着那个男人来接自己出去,可等来等去,不过是黄粱一梦,那个人,他早就不记得她了吧
纵使他记得,可往后她是人妻,乱世飘摇身不由己,他们再无瓜葛,再无可能了。
一滴滚烫的泪珠滑落到手心里,明明无声,她却清晰听到嘀嗒一声。
轿子忽然停了下来。
牡丹心里一顿,喜轿中途不停歇,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只听佟老爷在轿外道:“奴才参见格格!”
牡丹脑海震了一下,他说什么什么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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