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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语青空莫听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云月耶

    方弘梅家也有两个女孩子,一个叫方白露,一个叫方晶晶,一起陪宋诗筠打斗地主,消磨时间。方弘梅陪苏茗悦在茶室喝茶。

    “今年的雨前绿杨春,”方弘梅说着,浅抿一口,品味之后,问苏茗悦,“感觉怎么样”

    “午饭后,喝这样的茶,当然很好。”

    “和你家宋先生一起过日子,还好吧”

    苏茗悦笑了笑:“怎么说呢要看和谁比了,和你方大老板比,当然紧巴巴,诸事都要做预算,节俭些。”

    “少来少来,”方弘梅夸张笑起来,“谁不知道昔日是国际巨星的你身价不菲。我现在这点算什么比起顶峰时候的你,依旧只能提鞋。”

    “老宋投资拍摄了两部大制作,都亏了,你知道的。”

    “这个嘛……”方弘梅收敛了笑容,先打量苏茗悦。苏茗悦表情淡淡的,并没有境遇大幅度转变之后的悲戚、寂寥。方弘梅这才端正态度,认真道:“茗茗,你真不必这样亏待自己。”叹了口气,继续闲聊,“想当初,刘义坤每天探班,玫瑰花都放到剧组门口,全天下都知道他在追求你,就差你点一点你这颗高贵的头。可你为什么就是不答应他呢知道现在朗伦的市价多少刘义坤总身价已经超过200亿啦!你要是当初嫁给他,现在何止这山水泓庄,南麓的那片地,你晓不晓得给你建上一片庄园,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苏茗悦微笑道:“我嫁的是老公,又不是钱。老宋投资电影失败了,但是,他是为我做的那次投资。”

    “你就别提那次投资了吧,”方弘梅性子忒直,不经意之间便流露出拜金和势利:“宋加森何止亏了你的钱,他连你的名气都亏掉了。那次影片扑街之后,你的代言少了多少你再接电影,档次掉了多少”说到这儿,她又忍不住恨铁不成钢:“咱就不提身家200亿的刘大老板,封雅图封导怎么样人家是导演世家,爸爸封城当时就是国内导演界的领军人物。他的戏,你上一次红一次。封雅图拼不过刘义坤,他摆不出豪车、山一样壮观的玫瑰,可是,在业内,封导可一直都非常挺你。你不要因为嫁给宋加森,就事事偏向宋加森,结了婚,照样接封雅图的戏拍,即便如今三十好几,照样可以当你的大腕。钱,是哗啦哗啦地赚;房子,就挑大的住……”

    苏茗悦站起来,去看古董架上的藏品。

    方弘梅追在她后面,碎嘴麻雀一样叽呱:“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有没有在听”

    “听啦。”苏茗悦优雅转身,“你说得都不错。只不过,在我看来,老刘、老封和老宋,都一样。”拿起一个青花瓷的古瓷瓶,瞧了两眼,又放回去,依然淡淡的,补充,“老宋还清静些。”

    “老宋当然清净啦。”方弘梅对她的过去了若指掌,冷笑:“也只有他,能够容忍你这么多年做着他的老婆,心里却装着另外一个男人。”

    追着苏茗悦来到弧形玻璃窗下,透过窗户,她们能够看见客厅里面。扎着马尾辫已露绝代容颜的宋诗筠正赢牌中,方白露和方晶晶输惨了,全部皱起一张苦瓜脸。兴奋得眉飞色舞的宋诗筠,手舞足蹈起来都美不胜收。

    身为贴己好友,方弘梅悄声道:“你说小筠她,哪儿有一点点像老宋我上次看到老宋时,老宋脑袋都快秃了。圆咕噜嘟的脑袋、圆咕噜嘟的肚子,矮冬瓜加胖皮球,和小筠站在一起,谁也不相信小筠居然是他女儿。”

    苏茗悦斜眼瞥她:“我和贺聆风分手六年,我才怀上的小筠。”

    方弘梅被反讽了一次,“嘿嘿”干笑,改口道:“人家说,思念一个人久了,怀的孩子都会朝思念的那个人生长。”拿出手机点开网页,找出一张贺聆风的大幅头像,给苏茗悦看:“你自己瞧嘛,小筠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哪一处不像这个男人既不像你,也不像老宋,就是像他。”

    苏茗悦被戳中心头痛处,坐回座位,柳叶眉微蹙,良久没再说一个字。

    方弘梅凑过来:“茗茗,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去见见那个莫名其妙抛弃你的男人吗”

    苏茗悦蓦地扭头。

    “去不去”方弘梅目光犀利,紧紧盯她。

    苏茗悦又飞快把脸扭回去。

    能不想去吗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思念并未因为时间的流逝,或被磨平,或已消失。相反,那种感觉倒像一颗种子,种进心底的那一刻,便生了根。每一天,都在生长,到如今,野草一样滋生的“思念”,漫山遍野占满她整个心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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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天语兄妹情
    对于少女贺宁兮来说,十六岁,简直就是地狱向天堂改变的转折点。

    雅筑太大的。爸爸妈妈给她准备的房间也实在太大了。光是卧室,就赛过了整个大杂院似的。墙壁上的玫瑰花墙纸漂亮得仿佛真的,眼睛一睁,就看到花朵簇拥下梦一样的轻纱帐幔飘浮在上方。这是仙境!梦幻一样的仙境!雪白的长毛地毯,赤脚走上去时舒服到没话讲。印着紫色薰衣草的床褥,比妈妈的拥抱还要温暖。她每次躺进去睡觉,都不想早早醒来。大型的水晶吊灯闪闪发亮,这是书上都没看过的;雕花描金的桌子凳子更是精致非凡,刚住进这个房间时,她连摸都不敢摸呢。朝着花园的大阳台宽大得放得下一套藤制沙发,旁边再摆上缠绕着仿真度极高花藤的秋千,空间依旧绰绰有余。贺宁兮在同样大到吓死人的浴室里泡完澡,就爱坐在这架秋千上,晃啊晃啊,晃得自己即便还以为这是梦,也要固执得留在梦中从此不要醒来。

    今天的她,穿着朴素。全棉布料剪裁非常宽松的及脚长裙,花边领口,灯笼袖,腰部收紧。头发披散着,挑起鬓边两缕变成辫子,交叉后固定在脑后。没有一点点土气,爸爸妈妈精心呵护之下的贺宁兮小姐,已经悄然变成一只纯洁高贵的白天鹅。

    拿着妈妈买的手机,和妈妈视频通话。屏幕里的许伊菲看了看女儿今天的状态,点点头说:“还行吧,总算自己琢磨出水准出来。”

    感受得到母亲内心的亲昵,贺宁兮一点儿都不介意,轻轻一笑,说:“主要舒服嘛。”

    “对!”许伊菲刚刚揶揄过女儿,马上又摆出慈母的姿态,“家居服饰确实要把‘舒服’放在首位。”紧接着便是肉麻地夸:“真的是我的女儿啊,服饰审美的天赋与生俱来。稍微点一点,马上就透了呢。么么么……”撅起嘴巴,对着手机便亲个没完。

    贺宁兮越来越适应母亲的行为,大着胆子,自己回了一个吻,然后飞快挂了电话。

    脸红红的,心里正为自己勇敢的行为感到开心。门被敲响,然后一脸严肃的夏婶走进来,对她说:“小姐,有客人。”

    雅筑里面的人,吕叔虽然一本正经,脾气倒是温和。其他男佣、女佣,对小姐只有笑脸相迎,说话无不以能让小姐安心、开心为前提,小心翼翼,唯恐出现半点不周到。

    只有夏文蓝女士,即便是对贺宁兮,也不假以辞色。好像只有对爸爸,夏婶才会涂了松软剂的石头一样,略微松软一些。雪白带着细细皱纹的脸上,细长的眼角、高挑的眉梢才会多些笑意。

    夏婶走路的时候,特别爱挺着她那被老妈许伊菲称作“天鹅颈”得脖子,背也挺得直直的,一件面料和剪裁都非常考究的束腰风衣,把腰部纤细的曲线展露无疑。

    贺宁兮跟在她后面,就像一只畏畏缩缩的小鸡。

    来到大厅,夏婶蓦然驻足,又飞快扭过上半截身体,贺宁兮看也不看,一头撞上来。

    高挑的夏婶石桩子一样,动也不动。贺宁兮吓了一大跳,急忙后退几步,又鞠躬又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旁边冲上来一个人,抓住贺宁兮。贺宁兮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把贺宁兮一把抱住:“宁兮,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呀,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

    贺宁兮眼睛瞬间瞪成了铜铃。“张、张雨婷”不堪回首的过去潮水一样席卷回来,贺宁兮打心底里升起一阵阵恶寒。看看自己,全棉的宽松长袍还没变。可是,她怎么就开始觉得,可怕的日子又要回来了呢

    夏婶说:“小姐的朋友,小姐你自己接待吧。”

    贺宁兮大声喊:“夏婶!”张雨婷用力一把把她拖回去。

    拦截过贺聆风,拦截过许伊菲,统统都失败了的张雨婷,把最后的希望押在把握贺宁兮上。为了能够再混进这个地方,她在雅筑门口蹲守了好久。终于有一天让她等到外出办事的夏文蓝。

    她就知道,在这座庄园当中,只有这位夏婶与众不同。

    贺聆风做下过决定,许伊菲做下过决定,这位夏婶只要想推翻,就一定会去实施。

    现在,她果然成功了。她进了雅筑,还抓住了贺宁兮。

    为了不让别人影响她对贺宁兮的说教,张雨婷刻意把贺宁兮拉到花园里很偏远很僻静的一个角落。先是一把把贺宁兮推到在地,接着张雨婷叉着腰,恢复原本的面目,对贺宁兮说:“洗干净了脸,换起好看的衣服来了,啊你现在也扮演起‘贺小姐’,感觉是不是很好”冲上去掐贺宁兮手臂:“是不是很好!”

    贺宁兮吃痛,“啊”惊叫,退避到一丛夹竹桃下面,抱着自己,一边摇头一边说:“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张雨婷那双眼睛睁得好大,冒出来的火苗一下子要把贺宁兮给烧死似的。她还咬牙切齿着,一手叉腰,一手戟指贺宁兮:“告诉你,你现在拥有的,必须分给我。”

    贺宁兮可怜兮兮:“好、好的。”

    “跟你妈说,你和我从小一起玩到大,没有我,你生活在这儿还是不开心。”

    贺宁兮连连点头。

    “要说,我是你最好最好的姐妹。”

    “嗯!”

    “不要这么敷衍,要说‘知道了’!”张雨婷的嗓门说大,马上响成炸雷。

    贺宁兮浑身一抖,急忙顺从道:“我一定会按照你想的和我妈说。”

    张雨婷笑了,她看着自己计谋得逞,上前搂住贺宁兮,假装亲热:“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贺宁兮很害怕,不过不敢拒绝。

    她们就真的好像感情很好的姐妹一样,回到雅筑大门前。

    一辆银色的迈腾开过来,停在广场上。老张的侄子张云廷飞快跑过来,打开的驾驶室里,出来一个青年。张云廷把车子买走,这个青年看到了她们,笑容如乌云裂开后显现出的阳光一般乍现,迈着稳健的步伐,像这边走来。

    在他靠近之前,张雨婷翻着白眼,一脸不屑。但是,等他走得很近了,一双略有些细长又微微凹陷的眼睛迷人得,叫张雨婷的心突然忘记跳动。天哪,老天该有多闲,才能做出如此精美漂亮的人儿来。便是这双眼睛,明明是深邃的黑色,表面却又流传出蓝色的光泽。真是做梦,也梦不出如此的美好。鼻子也直直的,鼻头不大不小,走到面前,侧过来看,即便如她,这挺起的角度也完美得挑不出半点毛病。嘴唇也是亮点中的亮点,这恰如其分的厚薄程度,这深浅正好、又很润泽的红颜色。

    张雨婷心里头冒出另外一个张牙舞爪的“自己”,这个“自己”,从她的眼睛里爬出来,毫不掩饰侵向对方,一把抱住他,抚摸着这张英气逼人又漂亮得让人窒息的脸,然后深深吻下去!吻到他喘不过气,尔后,自己也喘不过气……

    “你好——你好!”

    一声喝问,把张雨婷从不切实际的臆想中拉回来。

    噢,他的个子还很高。自己穿着带跟鞋,当前高度一米六八。他居然比自己高出整整一个头来。这样的高度差,应该就是情侣之间最合适的高度差。如果她仰起头来,他一低头,彼此的嘴唇,正好就可以接触到一起呢……

    想到这儿,异想天开的张雨婷再次神游起来。

    贺宁兮带着她,青年走在前面,他们跟着吕叔,一起来到起居室。夏婶亲自送茶、果汁和点心上来。

    茶给青年,鲜榨的梨汁,双份,分别放在贺宁兮和张雨婷跟前。

    “你叫张雨婷”青年问。

    张雨婷心中一阵窃喜,点点头,含笑:“是的。”

    “据说你现在景湾中学,后来借‘宁兮’的名义转去石方中学。”

    “那个……”张雨婷可不想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假装咳嗽,又端正了一下坐姿,说,“是误会。宁兮身体不舒服,我爸妈送她去阿姨家休息养病。”说到这里,天生的演戏技能发挥出来,眼睛都红了,哽咽道:“你不知道,三里桥六道巷大杂院的条件差,就算我们家里干干净净,巷子里人来人往,病菌携带得复杂,传播起来也快。”擦了擦脸,语调正常起来,“因为还不知道贺叔叔真实情况,既为宁兮负责,也不想让贺叔叔失望,所以,我先充当起‘宁兮’的身份,替‘宁兮’给贺叔叔当几天女儿。”

    这番说辞,花费了她将近一半的脑细胞。张雨婷自己都觉得,从前到后,无不衔接得很好。

    为了让别人将疑问全部打消,她还特意拢住贺宁兮,堆满笑容的脸,并没有什么破绽,说起话来,声音也甜如蜜糖:“我和宁兮感情很好的,从小到大,有什么好的,我都会先考虑她,她也愿意听我的。我们其实就是一对姐妹,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要守护在她身边,她也需要我守护在她身边。”握住贺宁兮的手,和宁兮执手相看,两只大大的眼睛奇迹般装上满满的真诚。

    贺宁兮是个傻瓜。她被这样的甜言蜜语包围,很快在如此的真诚中融化……

    青年却冷笑,揶揄的目光轮流打量两个女孩子,最后说:“我听说,宁兮在六道巷,连三间房的正门都没进去过。”

    张雨婷闻言一惊。

    “不管你说得多好,张家和贺家,从前没有成为朋友,现在也不可能成为朋友,至于未来——”青年走到她们面前,牵住贺宁兮的手,把贺宁兮拉起来,又挡在身体后面。

    贺宁兮急切叫起来:“你要做什么”

    张雨婷胆气立刻壮了:“你谁啊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居然敢这么放肆”她也做了一个星期的“贺小姐”,小姐的命虽然没了,但是,小姐的脾气可保留下来。

    “夏婶!夏婶!”她理直气壮大声嚷。

    腰背挺得直直的夏婶板着一张脸出现在。

    “快点把这个冒犯小姐,又胡言乱语的人赶出去!”张雨婷义正词严下指示。

    夏婶没动。

    张雨婷诧异:“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夏婶冷冷一笑:“张小姐,这是贺天少爷。”

    “什么”声色俱厉的张雨婷如遭迎头棒喝。扭头去看那个让她窒息过的他——贺天乜斜着二目,冷眼旁观。

    贺宁兮好用力想了会儿,脑筋这才转过弯:“你——是我哥哥亲哥哥”

    贺天面对她,笑容可掬,如同春风。但是,转过来注视张雨婷时,春风般的笑容就变成冬雪一样寒冷的嘲讽:“你还没跟你妈妈到大杂院时,我就已经在那个大杂院生活。八年!每一间房子有多大,分别都是什么位置,甚至哪一个地方可能藏着老鼠,我全清清楚楚。”他穿着纯黑色的正装,白衬衫、领带陪衬下,完完全全商业精英的样子,早就让昔日的顽劣褪尽。那是一个独立存在的时代,自由、温暖,但是又拮据、吵杂。

    贺天对张雨婷说:“我实在想不到大杂院里面会多出你和你妈妈,如果时间能倒回去,我一定带着我的妹妹一起流浪到地铁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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