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证无罪

    “特事特务科的审判官，找我有什么事。”

    如果说兰舟的冷是偏向于不擅长与陌生人交往的冷，那陆可可就是纯粹冷漠的冷。

    黑色的长发用一个发圈扎成马尾，饰品的碎钻是陆可可身上仅有的色彩。黑色的风衣和靴子，配着黑色高领的毛衣裙子，从某种角度看，陆可可的风格完全是艺术家式的随心所欲。

    蒋星灯把证件按照例行公事打开给陆可可看了一眼，夜色中，不光是陆可可气势十足，连蒋星灯自己，都好像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每次对犯罪痕进行审判断罪时的感觉。

    “特事特务科接到附属警局的案件传递，北江公寓发生一起虐杀案。根据域场残留判断，杀人者是一名异能者。而八天前，你去过北江公寓。所以，需要你配合调查。”

    陆可可接过他的证件，抿紧了嘴唇。

    “能换个人吗”

    她冷漠开腔。

    “什么意思”

    蒋星灯不解。

    “我说，特事特务科可以换个人来让我配合调查吗我看到你就觉得烦躁，根本不想配合工作，听懂了吗”

    陆可可眉头紧皱，满脸的不耐烦。

    “……”蒋星灯语塞，这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吗。

    “抱歉，暂时除了我，没有别人会来找你。”

    “啧。”

    陆可可烦躁的把一缕头发别到耳后。

    “行吧，赶紧问，离我远点站，别进我的域场，你离我越近我就越想对你动手，这是审判官的域场被动嘲讽吗”

    蒋星灯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怎么接话，从自己做了梦开始的今天一天，不光铭牌变得无处不在，路上好多人都开始莫名其妙的找他麻烦。

    被人撞了一下、坐公交车被女学生喊变态、买薯条店员故意说没有番茄酱……今天开始的倒霉事一个接一个，被人说离对方远点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就是想想就觉得很心塞就是了。

    “八天前你去过北江公寓，你是去干嘛的”

    蒋星灯单刀直入，也不想套近乎了。

    陆可可捡起丢在地上的画板袋:“边走边说吧。”

    蒋星灯走在她身后三米左右的位置，听着陆可可的话在风里消散。

    “别的时间我还不一定想的起来，如果是八天前的北江公寓，我是无意漂流到那里的。”

    “你知道城市漂流吗在钱包里准备一百张一元纸币，随机坐上一个公交车，随便下车再换乘，跟着公交在整座城市漂流。我是学画画的，经常进行城市漂流找寻灵感。”

    “我在公交上睡着了，睁眼的时候看到了是非台，是非台通常是不开放的，但是八天前是非台开放，这样的机会我没打算错过，就在最近的车站下了车，就是北江公寓站。”

    “原本打算原路返回去是非台的，结果封云咲和封云景两个傻x在大街上就打起来了，害得我整个域场不稳。我的异能并不十分偏战斗向，为了赶在是非台禁止参观时限前去，我就进了北江公寓打算绕开那两个傻x。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陆可可左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支笔，在她指尖灵活旋转。

    蒋星灯打了个呵欠:“涂鸦之血是什么异能”

    话毕，陆可可猛地停下回头，眼神惊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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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事发
    “怎么说西影城也是美女根据地，你居然就这么抛下我一个人去了，不仗义啊风流。”

    蒋星灯伸手打开了车内广播，咿咿呀呀的昆曲百转千回。

    车外飞掠而过的是枝繁叶茂的树木。

    他缓缓的打了个呵欠，不着调的神色逐渐消失。

    “陆可可，帝娱资助的美术系学生，今年大一，擅长黑暗风格场景的绘画。敏感、偏执。她说是因为城市漂流经过了北江公寓。”

    乐声洗脑，连带着蒋星灯的意识也起起伏伏。

    “她在说谎。”

    “不管城市漂流是不是真的，起码她在说原因的时候刻意转头避开了我的视线。”

    刺耳的铃声突然响起，硬生生把蒋星灯的瞌睡吓没了。

    这是他手机联络人里特有的特别关注音，一年都不见得响一次，也是和蒋星灯在网上认识的好友。

    “星灯，你看到了吗红酒出事了！你还好吧”

    蒋星灯还没开口说话，对面的喊声就传了出来。

    他脸色一变，和风流对视了一眼，都感觉到事情大条了，明明现在这个事情只通知了辛霜的直系亲属。

    “怎么回事我能出什么事你从哪知道的”

    红酒的死和他有什么关系，对方怎么会问他是不是出事了。

    风流已经停下车开始联系人调查了。

    “我给你发链接，帝娱的主播圈已经爆了。”

    不多时，蒋星灯收到了一个链接。

    点开后，一张图片跳了出来，是一张金蓝色为主基调的手绘图。

    金色的太阳从海中升起，人鱼在阳光下跃入海中，长着鳞片手臂与海水接触的地方化为了泡沫，浪花和泡沫呈现烟花状四散，就像辛霜的死状，身后溅射在墙上的血液。

    人鱼的脸不出所料和辛霜有八分相似，只是面部表情极为诡异，似惊似笑，唇边有鲜血流下。

    下滑屏幕，是辛霜惨死的图片。

    蒋星灯的瞳孔缩了缩，继续看下去。

    在辛霜死状图的下方，用正正方方的楷书写着这样两行字:

    千言之死，千死之始，此为壹。

    旦夕枯荣，困忧生怖，将绘其贰。

    再向下，依旧是图片，不过是大堆联系方式的一个长截图，看样子是按照时间来排列的，蒋星灯自己的网络社交账号赫然在列。

    等蒋星灯想翻页的时候，整个页面都被404了。

    “是和网络有关的异能，帝娱的公关部门已经删除了。”

    两人一时之间相顾无言，很明显，这是一封挑衅书，杀死辛霜的凶手，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介入。

    “就是说，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总有一天这个人会找到我，然后来杀死我，对吧”

    蒋星灯搜索着帝娱的其他相关新闻，作为国内第一大娱乐公司，突然爆出这种惊天动地的新闻，不出意外的，这条帖子在不过短短几十分钟内，以一种无比诡异的速度迅速弥漫扩散开来。

    “敌暗我明，所以我们需要好好讨论一下，况且你应该不是第二个。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找到图里说的第二个人，保护她不要受到伤害。”

    风流接了一句，重新发动了车子，原本浏览新闻的蒋星灯耳朵微动。

    “你车坏了发动机的声音听着不太对啊。”

    风流想了一下，说:“刚刚和江云七动过手，应该是被她砸到旁边震了一下吧。”

    蒋星灯抬手捏了捏鼻梁，将自己那点强迫症压下去。

    “成，明天我给你修了，不是什么大毛病，这个声听着怪难受的。”

    好好的车子，偏偏出了点儿毛病，坐在车上，蒋星灯心里就觉得这里那里都不太自在。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蒋星灯却根本



第六章 火焰人影
    风流把蒋星灯送回小区离开了，小区内三三两两的路灯泛着幽幽的光。

    夜风呜咽，从小区门口到楼里不过三四百米的距离，每天加班之后走的都是一样的夜路，在这个夜里格外的诡秘。

    蒋星灯心里有点毛毛的，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前面路旁有一盏路灯最近都有些接触不良，滋啦滋啦的明明灭灭，在他进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了一声凄厉的猫叫。

    “喵——”

    蒋星灯头皮一炸，两分钟内窜上了五楼反锁了房门，把自己封印在沙发上，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这一天过得可太刺激了，好像被全世界排斥了一样。

    银杏从厨房踱着优雅的小猫步走了出来，晃到蒋星灯身前嗅嗅，发现铲屎官没有在外面拈花惹草，满意的跳上沙发，又跳到蒋星灯腿上把自己团成了个大毛团团。

    蒋星灯胡乱撸了两把猫，想着还是自家崽好，蓦然惊觉每天回来之后银杏都是很嫌弃他从来不让他摸得。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银杏感受到了她的主人在外面被人嫌弃了一天特意来安慰他吗

    蒋星灯陷入沉思，平心而论，他并不觉得自家崽是如此的有良心，到底哪里不对呢

    平时下班之后，十一路去菜市场，买菜回家，偶尔会买点小鱼虾之类的水产给银杏加餐，路过小区的时候总有流浪猫凑过来找投喂，有时候加班到半夜那些流浪猫也会凑过来……

    今天格外反常，一只猫都没有凑过来找他投喂，除了一声猫叫他连一根猫毛都没见到。难道猫也和人一样，都在排斥他吗

    蒋星灯视线向下，看到自己腿上的猫团，十分怀疑是不是自己想错了。

    捞起之前随手丢在沙发上的一个高阶魔方拧了几下，觉得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了。

    第一次出门出外勤忘记带魔方，在和陆可可搭话失败后只能玩了一下午数独，也是有点心累。

    七阶的魔方极快的在蒋星灯手下还原，而操作者本人早已神思不属，他的脑海里过滤着一整天接收到的讯息。

    预知梦，辛霜的死，铭牌的特殊变化，风流移交的职权，以及，突然被排斥的自己。

    蒋星灯没注意到身上的银杏在他转动魔方的时候就从他身上跳了下去，所有的事情逐渐在他心里串成线，蓦然手上一疼。

    右手食指指腹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正有血迹渗透出来。

    这个七阶魔方是蒋星灯最近新买的，就是打算平时解乏减压用，到手之后就转了几次，有个地方的塑料有一点点尖刺他也没在意，没想到这次因为转的太快把手划伤了。

    茶几上空着的纸抽盒无声的嘲笑着他的懒癌。

    皱了皱眉，蒋星灯曲纸把手伸进裤兜想拿张纸巾，却摸到了口袋里的另一样东西。

    用纸包住的，涂鸦之血陆可可留下的红色结晶体。

    蒋星灯拿出手帕纸包，没成想因为手的不灵活，把纸包也带了出来，摔在地上微微散开。

    银杏原本正在自己的猫爬架玩，突然一个猛猫下山直接冲向结晶体。

    “卧槽。”

    蒋星灯情急之下爆了粗口，完全忘了注意伤口，直接右手一把抓起了纸包。

    银杏不依不饶的抱着蒋星灯的手臂喵喵叫。

    虽然他也很宠自家的猫崽子，但是这个还不知道是啥玩意的结晶体，这可是证物，证物是它能瞎玩瞎吃的东西吗

    他心里存疑，银杏以往见了猫薄荷都没这么兴奋过。

    一只手费劲巴拉的想要把银杏从自己手上薅下去，还不能弄伤它可是个大工程。

    不一会他就满头大汗。

    然而银杏作为一只名副其实的橘座，八风不动的巴在蒋星灯右手上，就等他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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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热巧克力
    火影人没有停下，后出现的小人拔出箭支，深红色的血液染红了蒋星灯的荧幕箭支全部拔出后，这个小人把鲜血淋漓的受伤小人抱住，像是在安慰。

    姑且就称呼后来的小人为“英雄小人”。

    英雄小人拿着一把箭支向着一群人离去的方向走去，于此，荧幕一分为二，随着英雄小人的离开，左半边荧幕的火焰完全被抽离，只留下被血迹染成近乎发黑的底色，受伤的火焰小人孤零零的在此方中央。

    英雄小人气势汹汹的冲到了人群前面，丢下一堆箭支，一堆人群缩头缩脑的，却被刚刚被举起来的人一个一个推到前面。

    火焰小人大多数对英雄小人低下身来，蒋星灯猜测可能是认输或者下跪的意思。

    最后连那个被举起来的人都对英雄小人低下了身。

    被一堆小人围在中间的英雄小人，哪怕是很抽象的图案，蒋星灯都感觉到了一种茫然。

    想做什么又做不了。

    血迹所在的区域颜色逐渐加深，范围却逐渐在缩小，英雄小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想往回走却被火焰和血迹的分界线牢牢分开，原本低下身的领头小人亲亲密密的拉住了英雄小人。

    整个火焰的画面由此定格，左边是黑色，右边是红色，火焰也消失了。

    蒋星灯伸手触摸了一下荧幕，只是在荧幕上浅浅浮于表层。

    审判官的铭牌弥漫着金色的光辉漂浮到蒋星灯身前。

    他摊开手，铭牌落到掌心，从光暗夹角后，他只有在审判犯人的时候，见过自己审判官的铭牌，这是第一次他看到异能激发状态的审判官铭牌。

    “六年了……终于觉醒了啊……”

    蒋星灯心头百味陈杂，他都要放弃异能了，却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激发异能的一天。

    纸巾里的红色结晶体已经一颗都不见了，连带着他流出的血液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涂鸦之血，原来是做异能催化剂的作用吗可是在陆可可手里，分明就是攻击性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