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轻海线越不过的冬

    她是最好的讲述者，他是最懂得倾听的人。

    那些陌生的故事全都来自一个不陌生的女孩，她今年才二十三岁，这个年轻的女孩都在干什么，谈恋爱，撒娇，闹脾气，工作不顺满世界的玩一转再回来。她呢，已经折了翼。

    下午的全身检查董思存陪她去的，林屿森一个大男人始终不太方便。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过些时日淤青慢慢就能散。

    休息了一天，虽然身上还疼，但已经不再出现低烧或者高烧不退的情况，嗓子还有些干哑，但也没有之前那么痛，唇角的皮全部脱落，微微有些红肿。

    她身体恢复了一点，拜托董思存替她打电话让韩征过来一趟，再通知一声林屿森。

    打了电话，她又叮嘱董思存回了一趟她家，把那份信拿过来，叮嘱她一定不要打开来。

    韩征和林屿森一前一后来得很快，陈潇让董思存离开，微微撑着身体坐起来，缓缓开口，“六月十四号我收到一封信。”

    他把信递过去，两个男人看完脸色如出一辙，忧心忡忡。

    “我去楼下问过保安，他们说没什么印象，好像凭空出现一样，正好写着小区住户的名字，见到我就随手转交了。后来我查了




第116章 凶什么
    还有一点解释不通，如果是冲着他们，为什么要杀那三个人

    如果最后一次是故意的，那么前两次呢，引着他们注意到这件事吗

    韩征也发现了这一天，前天晚上的事太刻意，留下的证据也很刻意，让他们以为有了进展，可又找不到他。

    不过这样一来，韩征对他的侧写里多了一条，他自负又很聪明。

    他快速的在脑子里把前天晚上的事和出现的人联系起来，陈潇和林屿森为什么会把这两个人强行放在一起。

    陈潇和他提过，他们在查十九年前滨海发生的沉船事故，这两者有什么牵连

    三个人各怀心思，心里各有打算。

    韩征走前让她好好休息，回了一趟局里，苏泉说发现疑犯的行踪。

    他一走，房间里只剩下陈潇和林屿森，两人均有些沉默。走廊静悄悄的，沉寂的让人害怕。

    “手机拿来，”一双干净的手伸过来。

    陈潇抬眸看着他，一双眸里一汪幽泉，“做什么”

    “添加一个紧急联系人，”林屿森心中忽然生出一丝躁乱，脾气又上来了。

    “凶什么，”陈潇嘀咕了一声，把手机递给他。

    林屿森找到那款逻辑狗的软件，把自己和她绑定在一起，设置了快捷键，他可以第一时间找到她，看到她的位置。

    消息传得很快，外公知道他受伤的事，打了几次电话过来。

    林屿森避重就轻的敷衍过去。

    时间仓促过去一周，陈潇的身体恢复了不少，只是身上的淤青散的很慢。

    根据他们做的笔录，韩征又有了一些新的发现。

    当晚他是沿岸逃了，查了那边附近的监控，在闽南路把人跟丢了。他很熟悉滨海的城市规划，不是滨海本地人也应该是



第117章 戏太差
    全厂一共一百来号人，符合条件的一共有八个人，其中孙子荞和张臣的嫌疑最大。

    确定了犯罪嫌疑人后，韩征立刻派人过去步控。张臣人不在厂里，孙子荞已经被控制下来。

    他的生活很简单，作为厂里的技术人员，不需要下车间，每天两天一线，很规律，普通的生活状态。

    张臣没在厂里，按照地址找到他住的地方，就在工厂附近，闽南路尽头的小居民楼。

    屋子里早已经没人，调了附近的监控，在半小时前他行色匆匆的出门，往青龙山的方向去了。

    韩征意识到不对劲，神色严峻的上了车就追。一路向东，往青龙山追去。

    陈潇已经出院回到家，这些天董思存一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身上的伤已经不太疼了，只是伤好的慢，看上去还是有些狰狞。

    董思存忍了这么几天，终于能够好好问问当时的事。按着她坐在沙发上，董思存跟着坐下来，一双眼睛像雷达一样在她脸上扫个不停。

    陈潇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举了举手做投降状，“我招，我招，行了吧。”

    董思存哼了一声，依旧丝毫不放过她。

    “我……”临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把无辜的人卷进来对这件事有害无益。

    董思存出奇的有耐心，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陈潇眼睛漂移到别的地方，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海边案子发生那天我正好在海边，好像听到些动静，可能疑犯因此心生怨恨所以引我过去要杀了我。”

    董思存在脑子里大概过了一遍，倒也对得上，就算勉强过了关。

    陈潇暗自松了口气，还是别把她扯进来，这件事就是个无底洞，哪知道那天能到了头。

    “不对呀，”董思存越想越觉得不对，大腿一拍，一双眼凝在她脸上。

    陈潇扶了扶头，一副难受的模样，“思存，我难受。”

    董思存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少来，戏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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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风起
    韩征在青龙山上的一个废旧仓库发现了一些氰化钠残留品，再次证实了前面三起杀人案的凶手是张臣无疑。

    他应该还在这里，只是这片山他们不熟悉，冒然去搜太危险，何况天色灰蒙，酝酿好的一场大雨随时都会下。

    韩征让苏泉拿了青龙山地图过来，快速的看了一眼，找到两天通往山下的路。

    按照他对张臣的侧写看，两条下山的路，一条在西面，通向海的另一边澜市，另一条侧是通往滨海一个偏远的山区，两条路他会怎么选

    “老大，他会不会一路逃到了澜市去了，然后再找机会逃到别的省。”苏泉担忧的问，如果这样一来，他们还要向上头申请，一来二去时间耽误不说，会不会有新的受害人出现也未可知。

    “不会，”韩征沉声说，指腹指了指地图上向南的方向，“我们往这边追。”

    一行人往南面追去，没走几分钟果然下起了大雨。

    韩征脸色不太好，张臣房间里的日历上有几个关键的时间截点，这个月的6号，9号，14号，今天的21号，还有几天后的28号全部用醒目的黑色记号笔圈起来

    6号是第一个受害人徐南飞遇害的日子，9号是第二个受害人遇害的日子，14号是第三个受害人和陈潇出事的日子，28号又代表什么

    “这鬼天气，我记得昨晚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黄色预警，还真说中了。”苏泉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嘀咕了一声。

    “天气预报说有雨，”韩征转过头，神色凛然。

    苏泉一楞，点了点头，下意识的接话，“怎么了，老大。”

    韩征神手摸了摸衣服口袋想抽烟，包里空空的才作罢，他算好了，算好了日期，算好了今天有雨。

    如果他没猜错，一路往南，等待他们的绝非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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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抓到凶手
    加上陈潇和林屿森，目前已经第五个受害人，上面施压一定要尽快抓住凶手。

    韩征没日没夜的忙了几天就是找不到张臣，去化工厂走访很多次，张臣在厂里的口碑不错，比较安静，内敛的一个男人。不过深入调查后才发现，张臣平时私底下学拳击，并且患有严重的心里疾病，他这么做也有很可能是因为幼年时候的不好经历。

    加上他们之前的调查，三个受害人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她们感情生活比较复杂，常常出入海上私人party，三人之间的交际有过重合，所以才被张臣盯上。加上在他家里陆陆续续发现了一些照片，应该是经过很长时间的盯梢和策划后才有的结果，这个张臣心思之缜密，另人感到害怕。

    离28号越来越近，但依旧没什么线索，不知道他下一次行动的目的是什么，又会选择在哪里作案

    韩征又去了几趟他的家里，无意间在一本杂志里找到了一张木马戏的宣传海报，开演时间正好是28号下午。

    找到了新的线索，韩征让队里的人这两天抓紧时间休息，等28号提前做好布防，把人抓住。

    苏泉拍了拍韩征的肩膀，“老大，你也回去休息吧，这我盯着。”

    韩征掐去手里的烟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开车回家路上，打了通电话给陈潇，询问了一下她的伤势。听她的声音应该好的差不多，那件事也没对她造成太大的心里阴影。

    陈潇借机问了问案子的情况，韩征没多说，只说快了。

    韩征叮嘱她这几天有情况一定要记得先通知他，让她28号那天尽量不要出门。

    陈潇心里七七八八已经有了猜忌，再问韩征也没得到答案。

    在家等了几天，陈潇是看了新闻报道才知道张臣被抓住了。还好这一次没什么人员伤亡，虽然费了些功夫索性还是抓住了。

    审讯室内，男子脸上带笑，两只手交叠放在桌子上，右手食指第一个骨节处有因常年握笔而留下来的深刻印记。

    韩征在隔壁房间站了一会，推门走了进去。

    张臣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恐惧，害怕，亦没有求饶，定定的看



第120章 线索断了
    警方调查无误，前两个受害人是被水淹死的，这么做最容易，只要力气足够大就行，最后一个受害人被毒死，据他所说，是觉得前两个不够刺激，泄愤，所以才用了毒。而陈潇的出现他始料未及，本来也不打算再作案，谁知道他们不怕死的追了上来。

    张臣依旧不认，韩征熬了几个通宵，整个人都处于暴怒状态，要不是苏泉拦着，差点动了手。

    最后一次审讯，张臣只留下一句话，“l，我重生了“

    “l是谁”韩征咬牙问。

    张臣摇头，“我不知道。”

    下午他出去了一趟，回来才知道他已经死了，自杀，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林屿森过来送材料的时候，韩征抬头在喝水。眼皮微微垂着，睫毛很长。鼻梁上映着浅浅的灯光。随着喝水的动作，喉结轻轻滚动。

    查觉到有人过来，把瓶子放在桌子上，转过头来。

    林屿森捏着文件夹走进来，办公室里一个人也没有，他随意的找了个空位坐下来。

    “张臣死了。”林屿森抬眸，十分平静。

    韩征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两个人均有些沉默，许久林屿森才开口，“我总觉事情太蹊跷。”

    韩征点头，他也有这样的感觉，张臣被抓后表现很平静，很快认了罪，唯一对他引陈潇过去的事不承认，而前三起案子又确实是他一个人犯案。既然没有共犯，难道有人提前知道了他的事，利用他对付陈潇和林屿森。

    或者说张臣会突然情绪爆发杀人，是背后有人一步一步促成。现在人死了，线索也断了。这个l是指某个人，某个特别的符号，或者特别的事都说不清楚。

    苏泉的突然出现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安静气氛，“老大，厅长让你去一趟。”

    韩征点头，挑眉看了一眼手里的材料，“结案陈词写好，明天下班前交了。”

    “老大……”苏泉苦哈哈的怪叫几声，可人已经走远，他只能认命写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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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怎么跟个小猪似的
    回到家里，姑姑在院子里喝茶。

    “小征，今天回来这么早。”

    韩征点了点头，进屋往楼上跑。

    打开电脑，进了滨海公安系统，查了查了当年的事，寥寥数笔，看不出太大异端。

    陆九渊上楼，见他房间门开着，偷偷溜了进去，轻手轻脚的放慢脚步走到他身后，蒙上他的眼睛。

    韩征碰了碰她的手，“九渊，闹什么呢”

    陆九渊放开他，闪身坐在电脑桌上，“真没意思。”

    韩征碰了碰鼻子，摇头一笑。

    陆九渊赖在他房间不走，韩征也没再多看，关了电脑看着她。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陈潇出事的事她并不知道，否则依照她的性子，指不定天天闹。

    韩家人丁薄，小辈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从小对她最宠爱，难免脾气性格非同一般一些。

    “小征，你和小潇怎么样了，”陆九渊手扶在他肩膀上。

    韩征皱了皱眉，拉开她的手，“别动手动脚，没大没小的。”

    陆九渊气不过，哼了两声，韩征不为所动，她又故意哼了两声。

    “怎么跟个小猪似的。”韩征闹不过她，低低笑了起来。

    陆九渊闹腾了一阵，拉着他一起下楼吃饭。

    晚饭只有外婆和他们一起吃，吃过晚饭，韩老太太照例拉着陆九渊聊天。

    这些年说来说去就那些事，陆九渊都能倒背了，不过这是老人家的一点小乐趣，陪她演也演了多年。

    说起以前的陈年旧事，说着说着韩老太太提起了十九年前的海诺号。

    “十九年前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沉船了，真是惨啊。”韩老太太一头细软的银黑头发精致的绾在脑后，无奈摇头。

    韩征喝水的动作一顿，耳朵有意留意坐在客厅说话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