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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卿上青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杨柳轻盈

    曦月叹气:“还不是欺负我年纪小呗。”

    楚无垢怜惜的抚着她乌黑的长发,一言不发。

    曦月将下巴枕在他腿上,拉过宽大的袖子盖住脸,闻着浅淡幽香,身子被阳光晒的暖融融,整个人昏昏欲睡。

    半睡半醒之间,恍惚听青年低声说道:“阿月,我决不允许你被任何人欺辱。”

    曦月“啊”一声,掀开袖子问道:“阿楚说什么”

    少女有一双极明亮的眼睛,又大又圆,眼尾斜斜上挑,微微眯起的慵懒模样,像是只刚刚睡醒的小猫,柔软的让人心疼。

    青年垂下眼帘,仿佛终于下定决心:“阿月,如果我请封摄政王,你同意吗”

    “做摄政王和内阁首辅有什么不一样啊”

    “做了摄政王,我可以在朝堂上和阿月一起处理朝政,共同进退。”

    “唔,那就这样吧。”曦月把脸又埋进衣衫里,声音含糊不清:“明天我就封阿楚做摄政王。”

    “大齐自建国以来,也就出过一任摄政王而已。”

    “加上阿楚,不就是两个啦。”

    “大臣们肯定会强烈反对,然后弹劾我的折子也会越来越多的。”

    “弹劾你什么”

    “嗯,让我想想……”楚无垢慢慢说道:“多半是弹劾我什么一手遮天啦,把持朝政啦,蒙蔽圣听啦,甚至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有篡位之心啦。”

     




第三十三章威胁
    每当夜晚降临,明秀湖上就会有画舫往来穿梭,舫上一只只彩灯如明珠般撒满湖面,水波起伏间,璀璨夺目。

    楚无垢盘膝坐在一只小巧精致的画舫里,斜依窗前,一只手撑着额,另一只手指间衔着枚玉白棋子。乌黑的发丝垂落下来,仿佛上好的绸缎,暗华隐约。

    桌上一局棋,对面是西厂厂督金世遗。

    白子漫不经心的落下去,顷刻吃了大片黑子。金世遗盯着那只比白玉棋子还要莹润三分的手指,不禁抽了抽嘴角:“一个大男人家,长这么好看的手也是够了!”

    楚无垢失笑:“长的好看又不是本王的错。”

    金世遗一把拂乱棋子说道:“不玩了,知道你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很不必在本座这里显摆。”

    统共下了三局棋,他就输了两局半,剩下半局没下完,他才不要做这种输赢一面压倒性的陪练呢。

    “不下便不下吧。”楚无垢弹个响指,王英进来取走棋具,奉上香茗。

    金世遗端起茶盏环顾四周,语带讥讽的说道:“堂堂一介王爷,这画舫里要奢华没奢华,要女人没女人,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又穷又龙阳呢。”

    楚无垢只是喝茶,笑而不语。

    上一世,他的衣食住行无一不奢华,无一不精致,除了洁身自好以外,也算是享尽了人间富贵,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没有最想要的那个人陪伴身旁,终究都是苦。

    他对这些身外之物,早已无所谓了。

    “不过说起来,今日王爷在朝堂上的表现,可是大出本座意料。”

    “哦,此话何解”

    “王爷进京短短两个月,就控制了锦衣卫,禁军,架空了西厂,在中低品阶官员里安置了大量自己人,最重要的是,王爷手握将近大齐一半兵力,就算想登上最高的那个位置,也不过是一念之间。想做个小小的摄政王,居然如此艰难本座却是不信的。本座听闻,王爷十四岁就坐上家主之位,其间颇平定过几次家族内乱,更将封地治理的清明繁盛,想必也是个果决狠厉胸有丘壑之人,怎的到了朝堂上竟成了软弱可欺的莫非王爷留有后手”

    “没有后手。”楚无垢放下茶盏,起身走到窗前,眺望远方,缓缓说道:“陛下初初登基,帝位不稳,举步维艰,那些臣子们表面顺服,私下却处处使绊子。对有二心的大臣该怎么办全部杀光且不说能不能杀完,又会给朝廷,给国家带来多大动荡陛下因这杀戮在天下百姓眼中,便是暴君,后面做的再好,也洗不去曾经残害忠良的恶名,一生被世人诟病。可若是不杀,听之任之呢陛下君威全无,渐渐就会沦为傀儡,这朝堂,这天下,早晚大乱,甚至丧国都不是不可能。”

    金世遗震惊的看着青年,心绪剧烈起伏:“原来,你竟顾虑的这么周全……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采取中庸之道,不滥杀,不放任。本王之所以不动声色,不过是想瞧瞧,哪些人咬的最凶罢了。在陛下根基未稳前,本王再有铁血手段,也不能够用到明面上,让言官们有弹劾陛下的借口,士子们有口诛笔伐陛下的理由。”

    有损君德的事情,就全部让他来做吧,阴暗的,肮脏的,无耻卑鄙的……她只需要做一个清明帝王,千秋美誉,万民敬仰……就好。

    “呵呵,原来如此,本座差点以为



第三十四章新居
    “你竟敢拿本座威胁鸣儿!”金世遗气急败坏:“本座绝轻饶不了你!”

    “威胁实在谈不上,本王只不过是同令妹分析了一下厂督如今的处境罢了。令妹她,想要厂督的一件信物才肯出手。”

    素衣广袖的青年笑的无比温和,窗外浮光掠影,画舫不知何时远离人群,暗夜里,能听见鱼儿在水中嘻戏时的“噼啪”声。青年的身影愈显朦胧,侧颜如玉,风流蕴藉。

    金世遗看着眼前风华无双的青年,却只觉得彻骨寒凉:“我凭什么信你!又凭什么帮你!”

    “就凭事成之后,本王能助厂督摆脱庙堂,退隐江湖。”

    金世遗眼角肌肉微微抽动,不知道能不能相信这个人。毕竟,这是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去见她曾经的恋人,鬼知道会不会旧情复燃!他可是花费了十年时间,才让鸣儿倾心自己。

    楚无垢笑眯眯的保证:“放心,本王会派人跟着令妹的,绝不给姜堰一点可趁之机。”

    想和挚爱双宿双飞的念头终究占了上风,金世遗从脖颈里取下一块玉坠放到桌上,冷哼一声:”如果鸣儿……本座一定弄死你!

    楚无垢接过玉坠,笑的简直春暖花开:“本王理解厂督的心情,放心,定不叫厂督失望。”

    金世遗愤愤拂袖而去。

    王英过来说道:“主上,七珠方才打发人来说,陛下忙了一下午,给主上在宫里布置了个住处,巴巴等着您去瞧瞧呢。”

    楚无垢竟愣住了,过了很久才说道:“好,回宫。”

    奉贤宫门口,七珠早已候在那里,见了他便迎上去说道:“陛下原本非要亲自在门口等着,让奴婢好歹劝回去了。今天一下午费了好大功夫给王爷安置住处,兴奋的不得了呢。”

    楚无垢朝里看去,少女身影纤秀,正在廊庑下来回走动,不住张望。见他站在门口,便提着裙摆奔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急急就往外走:“阿楚,咱们看看你的新家去。”

    楚无垢反握住少女的手,任由她拉着自己穿花拂柳。树稍上挂着一盏又一盏琉璃宫灯,碎晶闪闪,流光溢彩,将这路映照的清晰明亮,可是全比不上少女脸上的欣喜笑意,眼中的璀璨光华。他垂下眼帘看着和她相扣的手指,心里欢喜又难过。

    阿月,我多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一辈子不放开。

    云品轩里灯火通明,曦月洋洋得意的一样一样东西指给楚无垢看:“这个屏风好看吧锦鲤戏荷图,是皇祖母在我六岁时送我的生辰礼,鲤鱼眼睛是红宝石做的,鱼鳞可是五彩贝壳镶嵌出来的呢。那把琴你喜欢不喜欢以后阿楚读书累了,就弹弹琴。还有,你猜这个竹筒是做什么用的嘻嘻,猜不出来吧是个茶叶罐,别看它外表不起眼,其实里面是玉胎,特别养茶。我就这一个还送给你了,我对你好吧……”

    尘封的记忆仿佛一扇厚重的门,缓缓打开时,也扬起了铺天盖地的尘土,呛的人眼角发红,想要流泪。

    那一年的曦月,仿佛也才十二三岁。

    昭平帝驾崩后,他带着楚家军用血腥手段斩杀沐玄倾,推曦月上位。但那时的他一心一意想要自己坐上帝位,怎么可能真心待这个女孩子。

    在随后的一年里,他大肆排除异己,把控朝政,架空皇权,成了大齐国说一不二的权臣,曦月成了一只被豢养在深深宫苑里的金丝雀,如果不是为了堵天下悠悠众口,怕早让他折断翅膀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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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冤案
    同僚有些忧心忡忡:“可下官听说,前内阁首辅姚大人,就是被楚大人逼着乞骸还乡的。”

    “哼!姚明光有三个儿子想要入仕,当然要向他卑躬屈膝,老夫可没那么多儿子好让他拿捏!”

    那名同僚奉承道:“是是是,张大人从前深得先帝信重,在朝堂上根基深厚,若没有张大人扶持,只怕他们寸步难行!”

    张唤得意的笑道:“大人缪赞,愧不敢当。喝酒喝酒。”

    那人和张唤推杯换盏,喝的十分尽兴,回头便将他们这场谈话全部报知楚无垢。

    是时,楚无垢正准备去见姜堰,闻言只是冷冷一笑:“老匹夫,且容你多活几日。王英,备马。”

    王英答应一声,急急从马厩里牵出他常骑的白蹄乌,两人一路往城南而去。

    在一座非常普通的小院里,金世遗和一名二十多岁,生的十分灵动的女子正等着。

    楚无垢把马缰递给王英,上前说道:“金厂督,柳姑娘,久等了。”

    柳鸣压低声音道:“我师兄脾气又倔又傲,我费了老大劲才劝动他帮王爷一回忙,请王爷多担待着些。”

    楚无垢点点头,掀开帘子走进去。

    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坐在桌旁喝茶,脸色苍白,瘦弱的仿佛风一吹就倒。

    楚无垢含笑道:“姜千户。”

    姜堰苦笑:“王爷取笑,我还算是哪门子千户。师妹说王爷想让草民协助办案,不知是哪桩案子,还请王爷说来听听。”

    “昭平十四年顾家舞弊案。”

    “王爷说的是吏部尚书张唤主审的那桩案子吧”

    “正是。”

    姜堰思索片刻说道:“草民是在那之后才开始接触的贵人阴私,手里可用的证据并不多。不过草民因敬重顾先生为人,曾暗地里留心过,发现了和此案密切相关的一个人尚还幸存于世,这个人一定能帮到王爷。”

    楚无垢双目灼灼:“这人现在在哪里?”

    “就在京城。”

    半个月后,江南士子顾至城在受了二十杖廷后,于早朝时分,在皇城东门击响登闻鼓。

    这登闻鼓乃是曦月继位后,兵部尚书姚思聪请旨设立的。原意是想让百姓有案可呈,有冤可诉。经由登闻鼓上述的案件,可直接进入三司会审,上达天听。

    然而这登闻鼓却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去击的。首先就是要挨二十廷杖,执杖的是禁军,没有任何花架子,实实在在二十下,打完之后血肉模糊,没有一两个月养不好,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起。其次所呈案件必须是大案要案,或者人命关天,若敢滥告污告,不仅会被驳回,轻则入狱,重则抄家灭族。因为条件严苛,是以这竟是曦月登基以来,第一次有人击响登闻鼓。

    顾至城很快被禁军带上金銮殿,三叩九拜后,不等起身,已经失声痛哭。内侍从他手里接了状纸,弯腰躬身递给曦月。

    曦月把状纸大略看了一遍,见大殿下的男子衣衫破烂,形同乞丐,面上伤疤纵横,一只眼睛已然瞎了,鼻子也缺了半个,右臂诡异的扭向一边,手指呈鸡爪样,显然是废了,右腿拖在地上,跪下叩头时,几乎栽倒。再加上挨了二十廷杖,下半



第三十六章心意
    话还不曾问完,张唤已经出列,大声说道:“启禀陛下,此案乃先帝在时,御笔亲批,盖棺定论了的,何冤之有这奸佞小人妄图攀咬先帝,其心可诛,该当立刻拖出去乱棍打死!”

    楚无垢看着他冷笑道:“陛下尚在询问案件,张大人便跳出来大呼小叫,当真是对陛下尊敬的很啊!”

    顾至城突然朝张唤扑过来,嘶吼道:“你这个无耻之徒,我要杀了你!”

    张唤不妨竟被扑倒在地,眼见顾至城双目血红,形容狰狞,当真是要掐死自己,又惊又怕,仗着身手敏捷,滚了一圈才躲开。

    大殿上当场就有人笑出声来,张唤气急攻心,狠狠一脚踹过去:“逆贼,去死吧!”

    一只手精准捏住他脚踝,楚无垢冷冷道:“张大人放肆了。”又转身警告顾至城:“这是金銮殿,顾公子请谨言慎行,若是惊了圣驾,本官可不管你有没有冤屈,一律打死!可听清楚了”

    顾至城喏喏答应,曦月摆手说道:“无妨,既然顾公子冤深似海,朕自当为你主持公道。此案便着三司会审吧。”

    张唤深恨自己刚才失了分寸,不止做了出头鸟,还徒惹笑柄,眼神向一旁瞟了瞟,吏部侍郎左岩松会意,走出来说道:“陛下,此案先帝在世时,已经审的清楚,顾家确实有罪。陛下着人再审,岂非是对先帝的大不敬”

    曦月勃然大怒,抬手一指阶下那瘫在地上,连跪都跪不住的顾至城,厉声叱道:“你们看看,看看这个人的样子!若没有大冤屈,他何至于被人迫害成这个样子!朕不过替先帝审查旧案,让枉死的人沉冤昭雪,就是对先帝的大不敬,那么张爱卿左爱卿百般阻挠朕查案,又是什么居心莫非,两位爱卿当真卖题受贿不成!”

    两人冷汗淋漓,拜伏在地,吓的再不敢开口。

    曦月缓和了声音又说道:“来人,送顾公子回他的居所。三天后,朕便要三司会审给朕一个结果。还有,张爱卿既然涉及此案,就暂且避嫌,回家修养几天吧。退朝!”

    曦月回到御书房,心里依旧堵的慌,默默将一盆蕙兰扯了个七零八落。

    楚无垢放下书说道:“陛下既然心情不好,微臣就带陛下逛逛去。”

    曦月看看外面已经火辣辣的日头,“啊”了一声,有些不想出去。楚无垢却牵起她手腕往外走:“微臣给陛下看个好东西。”

    御书房通往花园有一条小径,两旁栽满垂柳,遮天蔽日,到也凉快。

    快至百花厅时,曦月听到“哗哗”的水声不绝于耳,待转过一株巨大的梧桐树,眼前豁然开朗。只见重重莲叶间立起了一个两三层楼高的风车,风车之上不知从何处引来一股水流,源源不断倾泄下来击打风车,风车在水流作用下,迅速旋转,便有凉风不停吹来。

    曦月提起裙摆跑到厅里,对着风车扬起手臂,舒服的直叹气:“阿楚,你好聪明。”

    这地方前些时日还没有风车,现在却有了。这世上,除了阿楚,谁还会待她这样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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