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远方的守护者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沐雨落笙歌
你是艾维拉家族的王位直系继承人依贝尔公主殿下。
扮演这个角色,直到彻底成为“她”,是使命也是不可推卸的责任。
在抛出这句话语后女孩自己也是微怔,她的语气里竟带着以往从未展露过的威严与高傲。但桑熠尚在身侧她不能做出有损继承者身份的额外举动。
环绕着主城萨诺兰的海族族人、圣夜军团、裁决圣殿与杀戮圣殿战士们全部震惊地望向那片天际,望向了为首那个身着蛇形纹路长袍的女孩。
站在女孩身侧的桑熠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目光,他忘记了正要开口询问的原因,也没有去执行对待继承者应有的礼节,甚至他内心里此刻浮现的更多是质疑。
艾维拉家族的王位直系继承人她是那位……在索菲亚女王故去后不久就失去踪迹的依贝尔公主殿下!
这位继承者,艾尼希德新一任的主人。
她,归来了……
桑熠感激对方的救助,可他怎么也不能轻易相信她的身份。
突然宣称自己是继承者的女孩让在场所有艾维拉族人与海族人开始窃窃私语,私下猜测议论着她的身份是否属实。
大多数人并不相信。
唯有雪漠无言地抬首望向那个女孩。
他对洛依贝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在看到下方那片风吟花海的异变时他就已经确定了女孩的真实身份。
他只是很意外,最初时只会躲在那个血族人身后的怯弱女孩此刻竟然敢在所有族人面前宣告身份,她在以继承者的名义对他发号施令,而他却不得不去遵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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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荣辱之承
此时在艾维拉家族地位举足轻重的两位统领各自执起新任继承者的左右手,他们缓慢低伏下身躯以单膝点地的姿态执行着最郑重的礼节。
他们共同代表着艾维拉家族一半的军权,也是王权的代表,这等于直接告诉所有族人家族一半的军权此时归属于这位女孩。
她,拥有承继王位的资格。
“跟随他们的动作。”纳尔不动声色地拉住洛萧然。
轻纱掩面的女孩身侧,其他五位身穿蛇形纹路兜袍的不明身份白衣人跟随着汐与银相继面向她呈现出跪伏姿态。
整个主城萨诺兰上方鸦雀无声除去大祭司雪漠所有艾维拉族人都诚惶诚恐地齐齐跪伏于地,他们再不敢用丝毫不敬的目光去注视这位继承人。
桑熠也察觉出自己先前的怀疑是多么的不敬,他立刻低伏身躯以面对继承者的郑重礼节迎接这位突然归来的公主殿下。
跟随着桑熠的动作,守望之海的海族族人也仿照着领主的姿态低伏于风吟花海内。
此时的洛依贝已经被左右几位同伴以及主城下方的所有族人彻底震撼到。
这就是……王位继承者的权力,让所有人都黯然失色的权力。
“守望之海所属海族领主桑熠为求族人生路擅自围攻主城,罪责系于我一人,请求公主殿下垂怜海族部众,履行两族延续千年的盟好誓约,救我族人于危难!”
桑熠像是一位于迷途前行中窥见曙光的旅人。
他知道自己数次向萨诺兰请命无果,最终迫于无奈南引海流只为前往主城萨诺兰,进入艾尼希德觐见足以与雪漠相抗衡的势力。
而现在,这位拥有王权与半数军权的依贝尔公主殿下无疑是他最后的倚靠。
他宁愿牺牲自己承担令萨诺兰遭受耻辱的罪责,只希望这位归来的新任继承者拯救他的族人。
“领主!”
“我们是自愿追随领主,没有受到胁迫……”
“请公主殿下不要怪罪我们的领主!”
下方逐渐响起一声声此起彼伏的祈求,海族族人始终无法舍弃这位温柔平和的领主。
洛依贝沉默着,掌心里逐渐渗出一层薄汗,这样的场面,海族领主的卑微请求都让她难以自处。
更让她忐忑不安的是雪漠自始至终都未表现出屈服的姿态,如果镇不住雪漠又何谈保住整个海族
“不必担忧,族人在前他不敢违逆你的命令,你只管开口,我自会助你。”一道阴冷低沉的声音缓慢从女孩意识深处渗透出来。
与此同时,洛依贝只觉灵魂与血肉都被那道声音所携带的冷意完全覆盖住,可她并没有感觉到难以忍受的寒冷,正相反原本不安的心绪此刻已经尽数平息,只余下仿佛经历过千百年沧桑变革后的平淡与孤傲。
“我会尽我所能帮助海族脱困。”女孩刻意压低嗓音对桑熠说道。
洛依贝先是伸手扶起这位海族领主,温热的触感与柔和的嗓音让桑熠微微怔愣。而后她再一次不卑不亢地向雪衣老者发出质问。
“雪漠,你退是不退!”
这一次,遭受质问的大祭司雪漠明显感觉到女孩的语气里多了些冷意与不耐,枯瘦的老人微微欠身以右手轻抚左胸胸口,他低下了一向高傲的头颅。
“尊敬的公主殿下,我可以退去,但……桑熠亵渎主城萨诺兰,主城遭受的耻辱必须有人承担。”
桑熠缓缓望向扶他起身的公主殿下,试图小心翼翼地窥探她此时的眼神,不想却听到了女孩发出的一声冷笑。
“萨诺兰的耻辱需要一位海族领主来承担,那么打破始祖盟约的罪责又要谁来承担”
“雪漠,守望之海所属海族为什么走投无路亲自来王城请命我不想追究,从今日起萨诺兰乃至艾尼希德的荣辱皆由我来承担。
海族领主桑熠由我来处置。
两族盟约也由我来延续。”
“公主殿下……”桑熠有意出言。
此时新任继承者身旁的守护者银挥手止住了他的话语并示意他稍安勿躁。
桑落趁此机会在哥哥耳畔低语安慰:“哥哥放心,公主殿下人很好不会责怪你的。”
说完她又调皮地向哥哥眨了眨那如同海蓝色宝石般的眼眸。
“那么……我遵从您的意愿。”大祭司雪漠缓慢行礼后屏退了麾下的圣夜军团。
就像那道阴冷声音陈述的那样,雪漠的确没有在众人面前违逆她的意愿。洛依贝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
那个声音难道……就是始祖白夜!
他根本没有沉睡,他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甚至能够凭借他的意识来影响自己!
如同
第九十四章 白夜之城
见影刀如见绝影。
影刀已现,它的主人自然就在这片天地中。杀戮圣殿的暗杀者们紧紧锁住影刀,生怕错过迎接那位大人归来的时机。
那把斜插在风吟花海内的影刀蕴藏着剧毒,此时地面上方圆百米之内的风吟花都已被它所携带的毒素腐蚀殆尽。
诡异的是,那些风吟花在被剧毒腐蚀后却并未完全死亡而是依靠着顽强的生命力再次生长而出,再次被毒素腐蚀,周而复始不断循环,这怪异的场景让周围伫立的海族族人退避三舍不敢擅自接近。
此时的影刀忽然剧烈颤抖起来,仿佛受到了无言的召唤,它竟自拔地而起,飞速闪过的刀身在空中留下了一道优美的银光弧线。
暗杀者们眸光聚集之处,影刀稳稳落在了女孩右侧第二位白衣人掌中。
那位以兜袍遮掩形容、气息内敛的白衣人刻意擎起漆黑的刀鞘在众多目光聚集之下“唰”得一声收刀入鞘,他唇边也相应地弯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原本立在大祭司雪漠的背后身披纯黑衣袍的数百位杀戮圣殿暗杀者见此情景齐齐向着那位收回影刀的白衣人方向俯身行礼。
“绝影大人!”
只有绝影才能使用影刀,只有他才是杀戮圣殿真正的主人。
严格来讲,杀戮圣殿也属于汐的管辖范围,但是作为圣殿领主,除去必要的调动汐一向不喜欢过多干预其他同伴的势力范围。
杀戮圣殿与裁决圣殿的关系十分微妙,代行者所抓到的犯人如果拒不供认那么等待他的就是杀戮圣殿的诸多残忍刑询,杀戮圣殿的暗杀者如果触犯到汐制定的法则但罪不至死绝影也会直接移交给裁决圣殿。
王权与半数军权,四大圣殿与守卫军团在艾维拉家族内部的分量,这些洛依贝目前是并不知道的。她只是下意识感谢银还有几位圣殿主人配合自己撑住场面,并不懂深层次的这些寓意。
大祭司雪漠面无表情地扫视着面前并不在意身后的暗杀者们突然倒戈,事实上他从未想过能真正控制杀戮圣殿,米歇尔可以被他轻易笼络胁迫,绝影却不会,圣殿领主汐更不会。
反观被影刀伤及的杀戮圣殿最高执事米歇尔,他此时颤抖着身体几乎不敢去看昔日的那位上司。
影刀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知道自己彻底败落了,在绝影的面前他一直就是个跳梁小丑一般的存在。潜心隐藏多年的他以为绝影消失后他就是名副其实的杀戮圣殿主人。而现在他甚至活不过今夜!
身为杀戮圣殿的最高执事,他比任何人都明白绝影那些残忍的手段,还未面临就已惧怕。
“他依旧那么怕你。”梦轻瞄淡写地说道,“真是废柴,我就不明白这么多年你留着他做什么”
“小丑自有小丑的有趣之处,杀戮圣殿那么无趣的地方如果没有他为我排解寂寞,我怎么待得下去。我让他玩的尽兴玩的开心,这不好吗”
想到这绝影微微叹气,晦暗不明的双眸微微扫过米歇尔的身影。
“可惜,他的表演终究要落幕了……”
洛依贝听着绝影那些含义隐晦的话语,不知怎的一股冷气从脚底直窜上脑袋……
看来,几位圣殿主人并没有发觉刚刚出现的始祖白夜,也不知晓两人之间的对话。
“残魂形态的我只能依靠你的躯体得到温养,只要我不主动出现,外界难以察觉我的存在。”那道声音幽幽提醒。
真像鬼魂附体……不知道这样的附体会不会影响她的身体,但是目前看来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弊端。
大祭司雪漠与圣夜军团相继离开,无边无际的风吟花海内只剩下众多海族族人、暗杀者以及代行者仍在待命。
被海流打湿的整片风吟花此时纷纷有了新的生命源泉,它们开始缓慢地生长怒放,直至花成六瓣,花药飞散,轻缓的曲调从风吟花内部慢慢散落到花海深处。
嫣红色花药粉末构成的浅淡雾气环绕着海族族人,环绕着那些身披鳞甲的战士们。
洛依贝眺望着百米悬崖上方那座整体为纯白色调的雄伟城池,它的外轮廓整个呈现为圆形。从最高处望去依稀能辨认出城池内部由外向内有着三道模糊的壁垒,壁垒内部是错落有致的密集街道与各种设施。
那就是艾维拉家族的主城——萨诺兰。
隔开主城萨诺兰的三道壁垒象征着外城、内城以及最深处难以窥见的王城。王城最中央矗立着那座高耸入云直达天穹的城堡,漆黑的纹路与苍白的外壁相互交织,宛如黑夜环抱着白昼。
那是艾尼希德,王与至高无上权力的象征。
洛依贝沉默望向那座宛
第九十五章 玫瑰之纹
萨诺兰外城,圣夜军团驻地。
身着金色盔甲的士兵们不断交叉通过仔细巡视着地牢外围。他们相继注意到了那位款款而来的红发女孩。
梦微敛着褐色眼眸,清冷的目光缓缓掠过那些值守地牢的金甲兵士们。煤球亦步亦趋地跟随在主人身后,尾巴微微摇晃,颈项上的小铃铛时不时发出些清脆声响。
伴随着那优雅步伐而来的是一阵若有若无的奇异幽香,正午烈阳带来的炎热似乎一下子便被吞噬掉,只余下想让人静静睡去的幽深黑夜。
阴冷昏暗的囚室内部,唯一能够带来些光亮的只有那扇微小的石窗,再炽热的阳光透进来都会被冰冷与潮湿吞没。
黎莫安静坐于囚室的角落里。
自从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圣夜军团扣押后,他一直待在这座囚室中。没有人会对他使用那些刑具,同样也没有人能够救他出去。
与他一同关押在这里的都是些外城的市井泼皮与轻微触犯法则的族人。圣夜军团的律法条令一向宽容,关押在地牢内部的人几乎隔几天便会有一波得到赦免离开。
只有他,被扣押在这里近三月。
隔壁传来了一阵淅淅索索的声响,暗含嘲讽意味的熟悉问候响起:“代行者大人,您还没出去呢我这都进来第十五回了。”
那人见坐在囚室角落里的男子依旧沉默着遥望石窗便也自觉无趣地撇撇嘴安坐下来。
隔壁囚室里的陌生男人已经被囚禁在这里数月,他从不与地牢里的其他人交流。除去经常翻看身上自带的那本书就是时不时望向那扇破石窗。除去那身代行者固有的装束再没什么可以证明他的来历。
说起来极为讽刺,掌握着主城萨诺兰秩序与法则的裁决圣殿代行者竟然也会被关押……
过了一会,从两座囚室的缝隙间缓缓挤进来一只灵动的小纸人。
它抖动着轻薄的躯体,从空无一物的怀里取出一块闪闪发光的银币。
蓬头垢面的陌生旅人看了眼纸人,他纠结一会还是选择接过银币将身上夹带进囚室的鸭腿分开半只扔向那只纸人,连同鸭腿一起被扔过去的还有未拆封的吟风酒。
那散发着浓重油香的半只鸭腿对小巧的纸人来说依然有些巨大,更别提还有那壶满装的吟风酒。可它稳稳接住了鸭腿和酒壶,小小的身躯上也没有沾染到丝毫油渍,紧接着原本有它两倍大的鸭腿以及那壶酒竟然凭空消失在小纸人的怀里。
“再这样下去圣夜军团很快会发现我的异常,三个月进来十五次,要不是你教我变换形容,傻子也能发现不对劲。”
“话说你到底为什么被关在这,他们居然不给你吃东西”
小纸人此时已经回到它的主人身边,一起带过去的还有用银币换来的半只鸭腿与吟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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