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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魔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夜色落下八秒

    像那位执法堂的堂主赵行尸气质有些阴冷。

    灵玉堂




第四十三章 若是论修行
    拒北城车队驶出城门向横山城迁去的时候,曾经有一封书信送到寒山之上。

    信从拒北城里的扶人客栈送出,送信的也不是信鸟,而是一个飞行在云层之上的白色小人。

    这件事情从始至终都只有两个人知道。

    一个人在客栈中,一个人在寒山上。

    ......

    ......

    距离寒山大祭的日子将近,便是城里的住民们也知道这件事。

    大街上小巷中尽是关于谈论此事的声音。

    青吟街深处的那座藏书阁里也少了许多人影。

    照理来说,寒山大祭的考核选拔已经与他们无关,但是今年主持考核的卢定长老却是突然心血来潮,宣布让所有的外门弟子也一齐参与这次考核选拔。

    当然了,无论成绩如何都不会对这些已经入了宗门的弟子产生影响,但即便如此,外门之中也产生了好些道怨言声。

    “又参加一次考核选拔真不知道卢长老心中是怎么想的。”

    “若是输给那些还未入宗门的师弟们,岂不是要在山上的那些师长面前丢尽脸面”

    “丢脸只是小事,不过如果真的输了,日后进境灵韵挑选老师之时恐怕还会有些影响。”

    ......

    抱怨之言许多,毕竟无论是谁都知道,寒山的选拔考核从来不会按照套路出牌。

    若比的是修行,他们自然有信心。但如果比的是其他,胜负之手谁又能知道

    也正是因为如此,有许多外门的弟子近些日子都在自家小院中安心潜修,准备即将来临的寒山大祭以及考核选拔。

    陈曳当然也知道这件事,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他。

    这几日来,他依旧还是早起洗漱后便去藏书阁读书,中午吃饭时回家,午休小憩一会儿后又继续去读书,直到天黑后方才回去。

    如此往复已经持续了有几天。

    初时陈泥还有极大的兴趣与他一起去读书,后来这小丫头便乐得去横山城的胡同巷弄里玩耍,不时还会去寒山上找夏虫。

    寒山掌教已经在昨日正式将她收入门下,按照寒山派的规矩来说,陈泥也就成为了寒山掌教的第二位真传弟子。

    北国第一的修行人收徒,这件大事也会在寒山大祭的时候通告并且传遍整个北国。

    ......

    ......

    藏书阁中,陈曳把手中拿着的书放到了第一座书架的最上面那层,之后又揉了揉眼睛,目光有些疲累的向左扫去,从先前那本书的旁边抽出了一本白色的册子。

    他背靠着身后的书架翻开了第一页,目光虽是疲惫,但嘴角却不知在什么时候捎上了一抹笑意。

    之后看的兴起,他便又直接顺着架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盘起膝来将书横着放在了大腿上。

    这本白色的小册名字叫若是论修行。

    陈曳觉得这书开头写的有些意思,虽然不及白话灵解直接,也不如修行二三事那般详细,但确实写出了一些新意,便细细看了起来。

    “谈及修行,世人往往只知破境、练法,因此枯坐百十年。”

    “这法子太蠢,依我看来早就该改。”

    “清弄一词出自水调歌头的那句起舞弄清影,语意甚美,这境在我看来也最是中正。”

    “灵韵源于道法天成的灵犀神韵,这牛过于成精,这境让人捉摸不透。”

    “寸法应当是出自天南第一大派的摘星观,他们总言自己方寸之间皆是道法,若是去卖点把戏也许正好。”

    “至于不羁一境,我也不知。只是这名字起的如此潇洒,世上此境中的大多人却都是活成了一只狗。”

    “解意,解天下意气。当年第一个进此境的人想必也是一位极自信之人,只可惜千万年之后连姓甚名谁都无人知晓。”

    ......

    “看了这么多,你也该合上此书了,但一定记住,写此书的人叫作林漓,淋漓尽致一词便是缘于我。”

    “作于大唐东定十八年。”

    看到这,陈曳只好无奈地摇头一笑,随后将这本白色的小册子合上。

    这位写书的人显然也是一位极自信的修行人,字里行间皆是傲气,更是妄言淋漓尽致这词便是源于他自己。

    别人的书论及修行是



第四十四章 晴川道上开来一片花
    对于北国的修行人来说,寒山大祭是一件大事,无论有没有可能通过考核进入寒山外门,但至少这个机会曾经无比真实的摆在了他们的眼前。

    横山城因此来了许多修行人,其中大部分都来自于北国的幽州和映州,也有极少数的修行人从天南远道而来,他们孑然一身自然便不用去理会长安城里的态度。

    今年寒山大祭的日子正是北国又下大雪之时,天气苦寒,横山城里却依旧是热闹异常。

    不少住民站在街头看着那些匆匆赶往晴川大道的修行人,谈笑间便指指点点了一番。

    晴川大道位于横山城的中轴线,是从城北往城南走的必经之路,一直延伸到了寒山脚下,也是横山城里最长最为宽阔的街道。

    寒山大祭的庆典便在晴川大道的尽头处举办,因为倚在寒山脚下的缘故,那里的大雪往往会下地如同刀剑一般刺人。

    不过横山城的住民们当然不用担心此事,因为大祭开始的时候,寒山大阵会将风雪都挡在城池之外,一直持续数日之久。

    横山城内的天色还未完全亮起,陈曳便带着陈泥乘坐马车离开了南城,来到了晴川大道尽头两旁的小巷中。

    风雪势大,吹得人也有些发冷,但周遭却并不冷清,相反人群最为拥挤。

    远处有一片极为密集的树林,栽种的都是些年岁已久的老槐树,从树梢往上看去便是云雾朦胧的景况,也不知那是雾气还是吹雪。

    陈曳知道老槐树林里有直接通往山上的一条羊肠小道,他虽然没有走过,但听陈泥说,那条路走起来很是轻便,丝毫不受寒山寒气的影响。

    应该是阵法的缘故。

    陈曳心里深知这一点,之后他的视线从那片老槐树林里转到了旁边的那座高台上。

    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卢定长老已经坐在高台正中央的宽椅上闭目养神,左右两边还有三四个同样宽大的木椅,坐着一些人。

    映州的雪中寺并没有派僧人来参加大祭,但是幽州来了几位很是出名的修行人,其中两位正好就坐在卢定长老左右两旁的宽椅上。

    左边坐着的是一位看着不过三十的男子,他穿着一袭青衫,脸上没有什么神情,身上偶有沾染飞雪也并不在意。

    右边坐着的是一位秀丽女子,清雅妆扮,长裙及地,面容看着像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姑娘,但神情之间又有一丝成熟的韵味,她正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嘴角时不时还会露出一丝笑意。

    陈曳并不认识这两人,但是周旁的许多人显然都认了出来他们,谈论言语之间满是震惊。

    “没想到幽州竟然来的是双飞客。”

    “便是三年一次的寒山论境也很少能看到这二位的身影,今年他们居然会来参加寒山大祭。”

    “天南地北双飞客,这一对夫妻果然去了哪儿都是形影不离。”

    高台之下,有许多面无表情的修行人驻足,目光隐隐望着老槐树林之后的寒山,彼此之间都流露出了极大的敌意。

    此时距离寒山大祭还有整整两个时辰,陈曳特意提前过来,自然不是为了像其他住民们一样,站在晴川大道的两旁,对着高台以及高台旁的修行人指点谈论一番。

    昨日在藏书阁读书的时候,卢定长老突然对他说今年的寒山大祭便是外门弟子也要参与。

    所以今日他只好先提前过来,准备迎接寒山大祭上的外门考核。

    想到此事,陈曳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陈泥,神情却是有些无奈,这小丫头因为被寒山掌教收入门下的缘故,已经成为了寒山派的亲传弟子,所以自然不用参加外门考核。

    陈泥显然很是高兴,垫着脚尖努力地向人群外望去,嘴里还不时嘟囔着:“人这么多,一会儿怎么看啊”

    “夏虫呢她怎么没来”

    陈曳没有在高台上看到夏虫的身影,因此有些奇怪。

    这种热闹之事,以她和陈泥这样的性格应该不会错过才对。

    陈泥左顾右盼的望着晴川大道上尽头那座高台,回道:“夏虫师姐说她可以在山上看。”

    “在山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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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从山上往下看的人
    寒气草开到晴川大道深处的那座高台下后。

    一直仿佛在酣睡中的卢定长老却是突然睁开了眼,神情严肃不似平常。

    之后他扶着椅子把手,缓缓站起身子,踱步走到了高台正中间。

    看见高台上突然站起身来的这道人影,无论是从幽、映二州来的修行人,还是那些本就住在横山城中的住民都纷纷微鞠躬致意。

    不仅仅是因为卢定那寒山四大长老之一的身份,更是因为今日的寒山大祭是由他主持。

    对卢定不敬,便是对寒山不敬。

    “寒山大祭,开始!”

    卢定长老面无表情看着晴川大道两旁的数千人说道。

    不知道是他说话的声音真的有些洪亮,还是隐隐中用了修行人的手段。

    总之这句话几乎同时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并且不太震耳。

    卢定说完这番话后,本是云雾缭绕的寒山开始渐渐散去白雾,一直散到了山腰处。

    那座神秘孤傲的山峰从下至中开始将自己的面容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远远望去,只有一个字:白!

    雪白一片,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北国本就大雪,但是与视线远处的那座孤山比起来,又完全算不得什么了。

    一道昏沉的乌云盘在上空,深冬骤雪一直很是疯狂地簌簌下着,那绕山而转的石径此刻连在哪都看不到,山腰之上的部分更是被层层雪雾笼罩着。

    陈曳没有见过雪山,但他心想,便是寻遍整个大唐又上哪去能找到这样的第二座寒山

    答案自然是找不到。

    因为这本就是世上无二的北国寒山。

    雾气散完之后,尽管晴川大道两旁的人们依旧无法看清寒山山腰上的面容,但总归已经看到了许多。

    如果不是寒山大祭,这样的场景又有什么时候能够看到

    寒气草随着城里的微风轻轻摇曳,淡淡清香飘荡在每一个胡同巷弄之中,卢定长老的声音落下之后,没过多久寒山上便突有许多黑点出现。

    众人细细看去,发现黑点原来竟然是一个个身穿黑色衣衫的内门弟子。

    他们踩在惊寒鸟的背上,不断在雾气之中穿梭,同时还会传来阵阵庄严肃穆的清鸣之声。

    难道先前那些散去的寒气,是被惊寒鸟们不断扑扇翅膀形成的劲风吹走的

    陈曳站在人群中望着这一幕,心中觉得很是新奇。

    惊寒鸟依着寒山而栖,又和寒山上的修行人们结下道缘。

    这样亲密似友人一样的关系确实很有意思,在那些杂文之中都很少能够看到。

    卢定目光望着远处,直到那些站在惊寒鸟背上的内门弟子都出现之后,方才继续说道:“寒山弟子,祭先祖!”

    声音很是低沉,但一直回荡在山峰之间,城池之中。

    惊寒鸟们听到声音之后便尖鸣了一声,调转方向,开始面对着寒山穿行在空中。

    而站在它们背上的内门弟子们也都微微躯身并且低下了头。

    之后是闭目,心中默念祭拜经义。

    站在高台正中的卢定长老也是如此。

    那些已经入了寒山派的外门弟子们同样肃穆,照着师兄师长们的样子祭拜。

    周遭的人群依旧保持着安静,甚至于连喘气之时都有些令人紧张,生怕发出过于嘈杂的声音。

    陈曳、陈泥也都按着礼数在心中默默悼念着祭拜的经文。

    前些日子夏虫特意教过他们这些事,这也是寒山弟子们入门后都必须学的一段经义。

    心中诵念经义的时间有些长,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流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直到过去许久之后,站在高台正中的卢定长老方才睁开双眼,微微向着寒山点头示意,说道:“结束。”

    没有过于繁杂的步骤,也没有什么冗长的言辞讲说。

    卢定长老说完结束两个字后,停留在空中的那些惊寒鸟们又是尖叫了一声,然后便载着背上的内门弟子飞回了那座寒山。

    陈曳望到惊寒鸟飞往的方向是寒山的山脚处,并没有直接飞向山腰或者是更往上的位置。

    与此同时因为雾气已经散去的缘故,他总是隐隐有一种被许多人注视的感觉。

    似乎从那座寒山之上有许多道或是好奇、或是冷漠、或是平静的目光正在向这边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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