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龙惊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八无和尚
第三百六十章 人心究竟怕什么
“冲儿,你也来饮上一杯。”
长孙冲见父亲高兴,便听话地坐在了长孙无忌对面,为自己冲了一碗。
都道人的心情好了,话自然就多。
长孙无忌倒不是想在儿子面前显摆,而是想言传身教,让长孙冲有点长进。
“冲儿观为父今日所面之局,有何感想”
“孩儿深感佩服,只是孩儿有两点不解,还望父亲解惑。”
长孙无忌满意地点点头,纵观全局,只有两点不解,已经难能可贵了。
“冲儿不必拘束,说吧,何处不解”
“其一,孩儿不解,候君集为何会轻易答应,听从父亲之令行事更让孩儿想不通的是,候君集为何仅凭手中一卫,就敢在京城内攻打嗣王府、截杀嗣王”
长孙无忌笑笑,这是自己布局中最有亮点的地方。
轻啜了一口茶,长孙无忌说道:“候君集之所以轻易听从为父指令,并不是为父在他心中份量有多重,而是他心存忌惮。其中最大的忌惮是之前候君集在李家庄被俘后,建议李沐谋反的话,被你舅祖和袁公公听到,报于陛下。”
“而后陛下责令候君集当殿行刺李沐,候君集却阳奉阴违,没有出手,如此一来,他与陛下之间的隔阂就无法弥补了。当然,候君集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就算当殿刺杀李沐成功,他也是死路一条,但至少陛下念在当年拥戴之功,不会那么快去处置他。”
“人心啊,就是这样,如果有这么一把剑天天悬在头顶,那就会寝食不安了,候君集就是如此,所以为父只要露出一丝谋反之意,候君集必然如同见到救命稻草一般飞扑而至。当然,如果仅仅如此,不足以让候君集就范,但只要为父说出三个人的名字,就不怕他不从了。”
长孙冲略一思忖,脱口而出,“吴国公、宿国公、楚国公。”
“我儿聪慧。没错,这三人与候君集都是当年追随陛下从龙之臣,可鸟尽弓藏,陛下本就是以亲王位窥探大宝,岂能不防着这批武人,倒不是陛下不信他们,而是陛下想要君臣善始善终,所以,这些年刻意冷落他们。”
“恃功而骄”
“没错,想尉迟恭可以在宫宴上,当着满朝文武重臣的面殴打江夏王李道宗,差点打瞎李道宗的眼睛,就能想到,当时这批武人的嚣张跋扈。”
长孙冲看着长孙无忌阴冷的脸色,突然猜到,恐怕父亲也吃过这些武人的暗亏。
“为父知道这些武臣彼此不服,却又依为唇齿,所以,只要搬出尉迟恭三人,必能给候君集信心,果不其然,候君集有了今日之举。”
长孙冲应道:“可三位国公又如何会听从父亲的呢”
“这是你第二个不解之处”
“是。”
“呵呵。”长孙无忌未言先笑,“尉迟恭三人与候君集不同,他们自然不可能有谋反之心,可为父知道,他们的心中同样有一把剑悬在头顶。与候君集的恐惧相比,不諻多让。”
“敢问父亲,三位国公心中怕什么”
“李沐。”长孙无忌脸色凝固起来,缓缓吐出二个字。
“三位国公怕李沐这……可能吗”
“他们怕的不是李沐这个人,而是李沐的身份。”
“身份”长孙冲一时没有会过意来,“父亲是说李沐息王之子的身份”
“正是。”长孙无忌点点头道,“尉迟恭三人与候君集一样,都是当年亲手诛杀建
第三百六十一章 君王的逆鳞
“两个月间,长孙氏的店铺亏损竟达三十六万贯。”长孙冲被父亲一鼓励,便说出了口。
“什么”长孙无忌饶是有心理准备,也吓了一跳,“为父不是令所有店铺经营以前货物了吗”
“父亲有所不知,只要长孙氏店铺卖什么,五姓世家就低一成售卖,店铺中所有货物积压,时令绿菜瓜果,皆腐烂丢弃,没有进项,数万店员要养活,父亲,孩儿已经下令关闭全部店铺……。”
“啪”地一声,长孙冲被一个重重地耳光扇中。
“逆子,糊涂。”长孙无忌抽搐着脸,怒骂道:“关闭店铺之举,实属示敌以弱,越是在这种时候,越需要硬撑。”
长孙冲摸着疼痛的脸,泣道:“父亲息怒,照此计算一年间至少亏损二百万贯以上,如此亏损下去不是办法,孩儿是想,扬长避短,既然店铺上争不过李沐,不如放弃在,在别处与李沐争长短。”
长孙无忌看着这个嫡子,满腹的话竟说不出口来,“冲儿啊,买卖如同战场,不是以一城一池的得失来决定胜负,你不能因为失了一城,便断言自己会输,而放弃手中所有城池。战场决定胜负最大的因素是气势,以百破万的战例比比皆是。你要知道一旦关闭店铺,天下人会怎么说长孙氏吗会怎么说为父吗未战先认输,为父丢不起这脸。传令下去,所有店铺全部重开,长孙氏可以亏钱,但绝不认输。”
长孙冲悲鸣一声,“父亲,这会拖垮家族的。”
“为父意已决,勿须多言,依令行事。”
“孩儿遵命。”
“去吧。”
长孙无忌一番好心情,瞬间消失,他不是不明白现实的残酷,两个月亏损三十八万贯,这样下去两三年间,整个长孙氏就会被拖垮。
可长孙无忌不想认输,他决定咬牙坚持下去。
因为他明白,自己只能背水一战。
如果放弃,那么不需要一年,长孙氏就会从大唐贸易舞台上彻底消失,长孙氏也会沦落为一个只能靠俸禄和土地出产物混吃等死的普通世家。
这绝不是长孙无忌想看到的。
李沐,你等着瞧。长孙无忌在心里咬牙切齿道,你以为今日斩杀候君集之事就怎么过去了
就算陛下今日不处置你,可你此举已经明显触碰了君王的逆鳞。
只要一个合适的时机,老夫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书桌上的烛火摇曳起来,似乎也感受到了长孙无忌的狠厉。
长孙无忌的脸在烛火的映照下,忽明忽暗。
他陷入沉思,既然一下子扳不倒李沐,那么将他逐出京城,未必不是一个好办法……。
……。
此时李家庄中,庄内百姓陷入一片哀痛之中。
一天时间,近四百的伤亡。
昨夜还活生生的人,今日就成了一具尸体,或者伤残。
这种冲击,对百姓而言是巨大的。
李沐不吝惜,大手笔的抚恤当场发了下去。
死者及重伤致残者一百贯,轻伤致残者八十贯,其余伤者五十贯,凡参与作战者皆赏赐十贯。
一下子近十万贯的抚恤发了下去。
同时,李沐下令,对每一个伤亡将士的子女,王府将负责将其抚养成人。
这个时代,与目不识丁的百姓谈理想谈信仰,那就是对牛弹琴了。
掌军最有效的办法只有一个——赏罚分明。
赏要赏得狠,罚更要罚得狠。
只要做到这一点,这支军队的军纪一定是严明的。
今日之战,轻骑营虽然伤亡甚大,可战马折损并不多。
反而擒住候君集后,李沐令苏定方护送伤员回庄时,苏定方趁机带回了一批禁军的战马,大约有七、八百匹。
李沐
第三百六十二章 老贼欺人太甚
“两个月间,长孙氏的店铺亏损竟达三十六万贯。”长孙冲被父亲一鼓励,便说出了口。
“什么”长孙无忌饶是有心理准备,也吓了一跳,“为父不是令所有店铺经营以前货物了吗”
“父亲有所不知,只要长孙氏店铺卖什么,五姓世家就低一成售卖,店铺中所有货物积压,时令绿菜瓜果,皆腐烂丢弃,没有进项,数万店员要养活,父亲,孩儿已经下令关闭全部店铺……。”
“啪”地一声,长孙冲被一个重重地耳光扇中。
“逆子,糊涂。”长孙无忌抽搐着脸,怒骂道:“关闭店铺之举,实属示敌以弱,越是在这种时候,越需要硬撑。”
长孙冲摸着疼痛的脸,泣道:“父亲息怒,照此计算一年间至少亏损二百万贯以上,如此亏损下去不是办法,孩儿是想,扬长避短,既然店铺上争不过李沐,不如放弃在,在别处与李沐争长短。”
长孙无忌看着这个嫡子,满腹的话竟说不出口来,“冲儿啊,买卖如同战场,不是以一城一池的得失来决定胜负,你不能因为失了一城,便断言自己会输,而放弃手中所有城池。战场决定胜负最大的因素是气势,以百破万的战例比比皆是。你要知道一旦关闭店铺,天下人会怎么说长孙氏吗会怎么说为父吗未战先认输,为父丢不起这脸。传令下去,所有店铺全部重开,长孙氏可以亏钱,但绝不认输。”
长孙冲悲鸣一声,“父亲,这会拖垮家族的。”
“为父意已决,勿须多言,依令行事。”
“孩儿遵命。”
“去吧。”
长孙无忌一番好心情,瞬间消失,他不是不明白现实的残酷,两个月亏损三十八万贯,这样下去两三年间,整个长孙氏就会被拖垮。
可长孙无忌不想认输,他决定咬牙坚持下去。
因为他明白,自己只能背水一战。
如果放弃,那么不需要一年,长孙氏就会从大唐贸易舞台上彻底消失,长孙氏也会沦落为一个只能靠俸禄和土地出产物混吃等死的普通世家。
这绝不是长孙无忌想看到的。
李沐,你等着瞧。长孙无忌在心里咬牙切齿道,你以为今日斩杀候君集之事就怎么过去了
就算陛下今日不处置你,可你此举已经明显触碰了君王的逆鳞。
只要一个合适的时机,老夫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书桌上的烛火摇曳起来,似乎也感受到了长孙无忌的狠厉。
长孙无忌的脸在烛火的映照下,忽明忽暗。
他陷入沉思,既然一下子扳不倒李沐,那么将他逐出京城,未必不是一个好办法……。
……。
此时李家庄中,庄内百姓陷入一片哀痛之中。
一天时间,近四百的伤亡。
昨夜还活生生的人,今日就成了一具尸体,或者伤残。
这种冲击,对百姓而言是巨大的。
李沐不吝惜,大手笔的抚恤当场发了下去。
死者及重伤致残者一百贯,轻伤致残者八十贯,其余伤者五十贯,凡参与作战者皆赏赐十贯。
一下子近十万贯的抚恤发了下去。
同时,李沐下令,对每一个伤亡将士的子女,王府将负责将其抚养成人。
这个时代,与目不识丁的百姓谈理想谈信仰,那就是对牛弹琴了。
掌军最有效的办法只有一个——赏罚分明。
赏要赏得狠,罚更要罚得狠。
只要做到这一点,这支军队的军纪一定是严明的。
今日之战,轻骑营虽然伤亡甚大,可战马折损并不多。
反而擒住候君集后,李沐令苏定方护送伤员回庄时,苏定方趁机带回了一批禁军的战马,大约有七、八百匹。
李沐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不按牌理出牌
还真别说,李世民就吃这一套。
他由此动了恻隐之心,“也罢,既然你决意不从,那就……。”
李沐闻言心中懊恼不已,心道,拷,这下演过头了吧。
好在长孙无忌一听李世民的语气,心知不妙,立即上前奏道:“陛下,亲王、嗣王离京就藩,是朝廷律例。就算是皇子,皇上也将他们送出京城前往藩地,何况是嗣王”
长孙无忌在“嗣王”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意思就是说,你李沐还真把自己当皇子了就算是皇子,也得离京就藩。
李沐心中骂道,长孙老贼,魏王李泰不是亲王吗还不是在京城里悠哉悠哉,你倒是去劝他离京就藩啊。
长孙无忌说完使劲冲房玄龄使眼色,房玄龄一叹,上前道:“陛下,臣以为司徒所言在理,嗣王应离京就藩。”
李世民其实也仅是心中不忍,见二个肱股之臣都一致认为李沐应该就藩,便婉言劝道:“李沐,不是朕狠心要将你置于蛮荒之地,只是这是朝廷法令,朕也不好公然违背。这样吧,只要是合理的诉求,朕一准都应你,你意下如何”
娘的,还蛮荒之地,难道要我去安南的交州不会是罗伏州吧
可李世民这么一开口,等于是下了最后旨意,就藩是肯定的了,剩下的就是争取些权力了,这便是题中之意。
可李沐还是不松口,做戏嘛要做全套,半途而废岂不令边上的长孙无忌笑话。
“臣请皇上削去臣的王爵,做回开国伯就是了,如此既不违背朝廷法令,臣也能留在京城,更不会令皇上为难。”
李沐此话一出,长孙无忌急了,这小子不按牌理出牌啊。
“皇上万万不可,嗣王刚刚平叛,立下大功,岂能不赏反罚的道理。”
长孙无忌的话让房玄龄微微摇头,这吃相太难看了。
李世民的眼神也一闪,“李沐,不可胡闹,就藩之事朕意已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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