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龙惊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八无和尚
李沐挥挥手,示意魏征退却。
“房乔今日来了吗”李沐问道,他是看见房乔缩在后面,只是故意问罢了。
房乔按官职爵位,本该在刘弘基等尚书之前。
只是他已经三次提交辞呈,加上心中确实忐忑,所以缩在刘弘基等人后面。
此时听见李沐询问,只能硬着头皮出列道:“臣在。”
“你认为刘尚书说朕食言而肥,对否”
“臣……臣以为刘尚书所言荒谬。”
房玄龄的话引得朝中一片“嗡嗡”之声。
刘弘基等人更是怒目而视,心想,虽说举荐房玄龄不仅仅是为了房玄龄,但总归是将房玄龄划归到他们这一边的。
没想到房玄龄此时竟一点香火情都不念,直接就指责他们荒谬。
这一下,群臣看房玄龄的目光变得充满了敌意。
房玄龄心中是苦不堪言,他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他自己是不怕死,可一家数十口人的生计,让他无法舍却。
“哦有何荒谬之处”李沐含笑问道。
房玄龄答道:“臣以为,陛下设立内阁,放权于内阁本是为了天下,可以说内阁人选掌控了大唐国政大权。先不说臣有罪,不能入选内阁,就说六部尚书举荐名单,也该选择四人以上,供陛下遴
第八百十六章 子承父职
魏征出列道:“户部尚书韩仲良辞任,不知陛下可有合适继任人选”
群臣精神一振,这户部尚书之位,可是一位两职啊,既是尚书,又是阁臣,谁不眼红
李沐道:“户部侍郎韩瑗任侍郎职已日久,观其才能,足以担当尚书一职,就由他继任吧。”
群臣一听,心凉了半截。
原来韩仲良辞去户部尚书,是为他儿子让路啊。
不管从资历还是姻亲,皇帝既然出口,韩瑗尚书之位是坐定了。
不过群臣也没有不服的,毕竟韩瑗确实任户部侍郎七八年了,由侍郎补尚书缺,是为常例。
魏征应道:“臣遵旨。”
“既然如此,诸爱卿就商议一下人选吧。”
经过激励地争抢,最后兵部侍郎崔敦礼众望所归,幸运地成了第七个阁臣。
李沐当即下诏,大唐内阁成立,房玄龄为首辅,萧瑀、马周、唐俭、韩瑗、刘德威、崔敦礼六人为阁臣。
李沐交待内阁的第一件事,就是推行全国赋税改革,减免三成农税,三年后再降二成。同时在全国开始征收商税,暂定为一成半,规定同一批货,交一次税之后,凭纳税凭据通行全国,各州不得再征收。
自此,大唐迈入了内阁执政时代。
……。
大唐西北。
朱邪克勒借助之前李沐送他的数万俘虏和大批缴获的军械,经过短短三年时间,已经荡平了西域十几个小国。
早在年前,统一了西域的朱邪克勒,已经成为九姓突厥的大可汗,在碎叶河,靠近热海处,选了一片平原,设王帐,建造了碎叶城。
他此时,已经拥有三十万控弦之士。
听到大唐北征高句丽的消息时,朱邪克勒便已经跃跃欲试。
只是唐与高句丽的战争结束太快,甚至还来不及征发各部落大军。
朱邪克勒只能连呼可惜。
当大唐皇位更替,李沐登基的消息传来。
朱邪克勒才庆幸,没有在当时南下,否则现在的局势还真不好说。
在他看来,大唐如果没有陷入内战,他根本没有机会南下。
李沐所掌握的那支唐军太与众不同,更关键的是李沐此人有着不输于他的狡诈。
这一点,朱邪克勒在十年前的凉州,就深有体会。
朱邪克勒不介意背叛二字,他从出生开始就生活在背叛中。
而后,他也是杀死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才掌控了他的部落。
慢慢从一个几千人的小部落,直到今天成为突厥的大可汗。
信誉和友情,对于他来说,或许存在,但与权力来说,这根本不值得一提。
正象朱邪克勒曾经对他的军师所说,如果有机会他能南下占领长安,他会将李沐供奉在他的王帐中,以全兄弟情义。
朱邪克勒随即向长安派出了一支恭贺使团,携带西域大量的奇珍异宝和邦交国书。
而反过头来,开始控制丝绸之路,对西域和大唐商人征收巨额的通关税。
之后朱邪克勒调转战略方向,继续向西挺进,扫荡识护、罗密等小国,兵锋已至吐火罗和大食边界。
……。
新罗国首都金城。
金德曼看着容光涣发的堂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嫉妒和不甘,然后迅速消失不见。
她心中暗叹,恨自己不能早生十年。
对于金德曼说,身体,是最好的外交工具,当然,对方必须是值得付出她身体之人。
以小事大,无所不用其极。
向中原臣服、进贡美女,这是新罗一贯的传承。
金德曼到今日都没有嫁人,按她的话来说,她已经将她自己献给了她的国家新罗。
这是个偏执而无私的女人,平心而论,是一个好的
第八百十七章 风云渐起
如今尉迟恭领三万多禁军和一批文武官员西投西戎州,让党项人内部出现了很大的分歧。
亲唐的势力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认为,大唐新皇,且内战没有爆发,与大唐朝廷为敌,无疑是自寻死路。
另一部分认为,李世民对党项有恩,既然尉迟恭所部代表着李世民,那么党项应该予以援手。况且,如果李世民复辟成功,那么党项便有了壮大的时机。
而亲吐蕃的一部分认为,这正是党项弃大唐投吐蕃的最佳时机。
拓跋赤辞更倾向于襄助李世民,因为他从心里对李沐——这个曾经在战场上生擒他的少年,有一种强烈的敌意。他更希望,能助李世民重新坐回至尊之位,只是,拓跋赤辞心里也很清楚,仅凭党项的实力,就算加上尉迟恭带来的三万多军队,想要进攻长安,胜算微乎其微。
三种说辞代表着党项内部三种利益群体。
但不管怎么说,尉迟恭和他所率领的军队,在西戎州受到了优待。
党项人不但收留了他们,还提供了优厚的生活条件。
这一天,原吏部侍郎韦挺来见尉迟恭。
“鄂国公,如果再这么养尊处优下去,将士们的士气就会消散,那时就算国公想领兵勤王,恐怕亦是不能了。”
“韦侍郎有何高见”
“本官有一计,联吐蕃,与党项合兵,挥师东进,必能襄助陛下重登大宝。”
尉迟恭听闻此言,有些犹豫,“吐蕃对中原素有野心,恐怕引兵容易,退兵就难了。况且,如今陛下和太子都陷在长安,我等以何取信吐蕃再有,我等仅三万多军队,三方合兵,谁为主,谁为从属”
“鄂国公不必忧虑,本官有一计,可为国公平添至少五万大军。如此国公麾下八万大军,足以掌控局势。”
尉迟恭闻言大喜,问道:“何处兵马,韦侍郎快快说来。”
韦挺撸了撸短须道:“鄂国公还记得年前,李沐以奸诈手段陷害忠良,覆没京兆韦氏,使得韦贵妃蒙难之事”
尉迟恭点点头道:“自然记得,可此事与兵马有何干连”
韦挺阴阴一笑道:“纪王李慎乃韦贵妃所出,韦贵妃离奇自尽,身为人子,焉能不恨加上如今李沐登基,削陛下皇子王爵,勒令诸王回京,必引得诸皇子不满。此时只要有人前往稍加挑拨,必能令李慎举兵与鄂国公会合。”
尉迟恭精神一振,道:“先生妙计。纪王李慎乃秦州都督,手中所控军队三万之众……可就算如此也没有五万啊”
韦挺道:“鄂国公莫非忘记了韦贵妃还有所出”
尉迟恭摇摇头道:“韦贵妃只诞有一个皇子啊。”
韦挺叹息道:“可韦贵妃还诞有一个公主啊,临川公主李孟姜。”
“是,可这与先生所言五万大军有何关连”
“临川公主李孟姜驸马周道务,乃洮州都督,手中所握一万五千军队。”
尉迟恭眼睛一亮,大赞道:“先生果然好计。只是纪王、周道务处派何人前往联络呢”
韦挺道:“周道务处,本官怕是说不上话,但有一人肯定能递得上话。也肯定愿意走这一趟。”
“何人”
“定襄县主的丈夫,怀德郡王,阿史那?忠。”
尉迟恭眼睛顿时一亮,“妙,妙。其子史暕在李沐手中吃了那么大的亏,韦贵妃又是其岳母,若由他前往,周道务定会举兵。”
韦挺道:“至于纪王那,就由本官前去吧,本官出身京兆韦氏旁支,说起来与纪王也有些渊源,想来纪王能听得进某的话。”
尉迟恭拱手道:“那就辛苦韦侍郎了。某在此静候先生佳音。”
……。
长安皇宫,甘露殿中。
房玄龄静静地看着李沐。
这个十八岁的少年天子,他已经看不懂了。
狡诈如狐,却又胸襟似
第八百十八章 篡改史书者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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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李沐之言。
房玄龄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他抬起头坚称,“臣从没有否认做过此事。”
李沐轻哼一声,冷笑道:“那为何要篡改史书,你若不承认,朕可以传褚遂良等史官前来与你对质。”
房玄龄沉默,再次拜倒在地。
“做过却不敢认,有史以来,你与李世民做得最嚣张,朕不得不服,尔等脸皮之厚,可撼古今。朕不敢自认自己是明君,但朕敢说敢做,敢做敢认。……罢了,朕不愿意再与你言及此事,因为朕怕一时忍不住,就诛了你全族。”
说到此处,李沐转头对角落中的起居史道:“自今日起,敢篡改史书者诛。”
可怜起居史遭受了无妄之灾,他连忙起身应道:“臣遵旨。”
李沐意犹未尽,转向袁仁国道:“派人去太极殿阶前勒石为证,刻上六字——篡改史书者诛。”
袁仁国应道:“老奴这就去安排。”
挥了挥袖子,李沐调整了一下呼吸,“房乔,朕从没有想过,得到你的效忠,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的效忠对于朕,一文不值。这不是羞辱你,而是朕在说一个事实,没有你,朕依旧可以得到天下,并治理好天下。别以为朕不知道,朕率军北伐,你与李世民在朕背后干了多少腌臜事。出征之事,你向朕承诺的粮草不绝,结果呢国士他x的国士如你,这天下就是黑白不分、是非颠倒了。”
“至于不杀你,而让你就任首辅,这不是说朕原谅了你,而是朝中有太多人不想让你死,就连朕的肱股、心腹之臣,也不想让你死,正象他们不想让李世民死一样。朕虽然贵为天子,却不想伤了他们的心。不杀你,也是为了安抚那些李世民的旧臣,朕虽然可以杀了你、杀了他们,甚至铲除他们背后代表的势力,将他们连根拔起。你应当明白,朕有这样的实力和决心。”
“但朕如今既然坐在了这个位置上,他们和他们身后的势力,不管有罪无罪,都是朕的子民,朕愿意给他们一条生路,只要他们安份守己。房乔,你听明白了吗”
房玄龄应道:“臣听明白了,谢陛下宽仁。但臣只想归隐,正如陛下所言,臣的效忠与陛下无益。也正如陛下所说,臣已经为天下人立了一个人伦崩坏的榜样,就不想再为天下读书人立下一个背主弃主的榜样了。望陛下成全。”
李沐大怒,举手一甩衣袖道:“房乔,朕与你说了那么多,你就是个榆木脑袋。所谓国士,当为国为民,岂是为一人愚忠你生而为人,再为唐人,最后才是人臣。既然想做国士,那就让朕看看你如何为国为民。朕不要你的效忠,可大唐百姓需要你的影响力和治国的能力。听懂了吗”
房乔突然嚎哭起来,其间哽咽道:“玄武门之变以来,每当夜深人静之时,臣念及此事,便痛彻心扉。臣知道此事之恶,旷古烁今,可事已至此,悔之已晚。”
李沐厌烦地挥挥手道:“休说那没用的,朕说了,你爱效忠谁就效忠谁,朕现在要的,就是让你为朝堂尽一份力,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若你再扭捏推辞,朕就杀了你,诛你九族。朝堂之上,若有人敢为此事与朕对抗,朕就依例而行,或杀或流放,杀上几百、几千人,朕不信,还有谁敢为尔等卑劣之人说项。”
房玄龄睁着泪眼有些愣了,眼前的少年天子终究是露出了他的本性。
一言不合,就用上了威胁。
但这威胁确实有用,至少对自己有用。
房玄龄舍不得家人,更不忍心朝中大臣为自己而蒙受无妄之灾。
所以,他选择了屈服,他不得不屈服。
“臣遵旨便是。”
李沐卑夷地撇了房玄龄一眼,这老头也是个犟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不可否认,房玄龄是有才能,但他无非是一个旧文人,天下不少这样的人。
但房玄龄的影响力确实不是普通人能替代的。
至少此时,房玄龄不可或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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