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龙惊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八无和尚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写完了,没有人拍手叫好,李沐转身看到的是古怪的眼神。
只有眼睛闪亮的长孙明月专注地看着这首诗歌,不停重复地咏颂着。
李沐放下手中笔,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纯粹玩闹,不必当真,不必当真。”
这时长孙冲不解地问道:“沐弟这诗似不合规则啊”
李沐疑惑地反身一看,恍然觉察到这个问题,只是已经到了这境地,只能以辩解来掩饰道:“沐窃以为,诗词只是种表现方法,有节奏和韵律,完整地展现出自己想表达的东西就行了。毛诗有云,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又云,诗有六义,风、赋、比、兴、雅、颂。所谓三光日月星,四诗风雅颂;风雅颂为种类,赋比兴为手法。不必拘束与格式,与其为赋新词强说愁,不如敞开胸怀,任意挥洒。呵呵,呵呵。”
长孙冲呐呐地念叨着,突然长身一揖道:“今日沐弟之言如醍醐灌顶,令愚兄茅塞顿开。”
说完冲所有一揖道:“冲失陪了。”
转身而去,显然是有了灵感。
李沐目瞪口呆之际,长孙明月突然念叨着:“为赋新词强说愁,为赋新词强说愁。沐弟好句,不知道可有上下文”
李沐傻了,看着长孙明月期盼的眼神,不忍拒绝道:“有,有。”
长孙明月欣喜道:“可否写下来,送与愚姐”
李沐只能答道:“好,好。”
事态往李沐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着,他今天来的目的似乎不是来显摆文才的,而李沐也断不敢卖弄文才,要知道,他的肚子还记得的诗词,远没有长孙明月的多,更不用说长孙冲这个少年文学天才了。
可到了这个地步,李沐只能打肿脸称胖子了。
幸好李沐五岁学文,字书得不错。
于是再次捉笔书写起来,而长孙明月一如既往地站在身后诵读。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写完之后,李沐放下笔,呵呵干笑道:“献丑,献丑了。”
“沐弟,你还没落款呢。”
李沐只好回身写上落款。
可长孙明月显然不满意,“沐弟,还须盖章。”
李沐尴尬至极,苦笑道:“小弟还没印章。”
这时,长孙无忌突然开口道:“老夫有副空白印章。”
转身对长随道:“去书房取那对印章来。”
李沐苦笑道:“舅舅,就算是取来印章,也是空白的,表姐,不如下次,下次再说好吗”
长孙无忌此时显然也是酒意上头了,摆摆手道:“无妨,今日贤甥送来如此贵重之物,做舅舅的怎么也该回礼不是”
李沐无奈只能闭嘴。
不一会,长随取来一个小锦盒呈给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递给李沐道:“这是当年皇上登基之后,太上皇特意赏赐老夫的,今日送于贤甥了。”
李沐本就没有接受的意思,如今一听长孙无忌话中的意思,这是玄武门之变后,李渊赏赐的,就更不想接受了。
“既然是太上皇赏赐舅舅之物,甥儿可不敢冒大不敬之罪,还请舅舅收回。”
不想长孙无忌脸一板道:“说起来你也是义皇子,入了宗籍的皇室,这印章落入你手自然不算违制。所谓长者赐,不可辞,啰嗦什么”
李沐只好伸手接过,打开一看,只见里面一大一小两枚印章,大的粗如小儿手臂,上雕龙纹;小的也有三指宽,上雕凤纹。一看就知道是皇室之物,想来李渊恐怕也是从前隋皇宫所得。
李沐想了想取出龙纹印章,然后对长孙无忌道:“甥儿谢舅舅美意,这印章儿收了,可这凤形印章一看就是女子所用,甥儿就不取了。”
长孙无忌听了想想也对,便点头道:“大好男儿拿
第九十八章 坐地起价
长孙无忌突然笑道:“皇上与老夫是姻亲,老夫贵为司空,何惧家族兴衰”
“那如果皇上不在了呢”李沐悠悠地问道。
长孙无忌脸色突变,又突然笑道:“太子是老夫的亲外甥。”
“太子之位稳固吗”
长孙无忌勃然大怒道:“你敢擅言皇家传承就不怕老夫上奏皇上,拿你问罪”
李沐轻轻一摊手道:“司空请便。”
长孙无忌实在拿这混不吝的没办法,他才不会自找没趣向李世民告密呢,因为到时如何回答李世民,为何李沐会赴长孙家的家宴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只是告诉司空,长孙家的处境。”
“就算皇上驾崩,老夫还有太子,就算太子换人,老夫还有皇后……。”
李沐猛地问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就算太子继位,你能保证他会维护长孙家族天家无父子,父子都可以不顾,会顾你这舅舅长孙皇后到时就算是太后,又能如何到时还不知道是长孙皇后给长孙家族做后盾,还是长孙家族给长孙皇后做后盾”
李沐并没有说出,长孙皇后的日子不多了,历史上李渊去世的第二年,皇后也去世了。
李沐还不想被人当成妖孽。
长孙无忌知道李沐所言天家无亲情非虚,十年前的剧变不就发生了吗,自己是亲身经历者也是出力者。
长孙无忌勉强鼓起勇气问道:“此话怎讲”
“长孙家族有实力的时候,长孙皇后是长孙皇后;可等到长孙家族衰弱了,长孙皇后还是长孙皇后吗”
长孙无忌闻言额头冷汗渗出,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心里的担忧被这混帐小子毫不留情地合盘倾出。
这两年来,长孙无忌的危机感觉越来越甚,简直可以用惶惶不可终日来形容。
一个家族的兴衰,要靠一个女子来支撑,实在令长孙无忌心寒。
而自己得罪的人太多,靠着李世民才有如此高位,可这高位太虚,没有足以保全家族的实力。
长孙无忌自己都不相信,就算李承乾能顺利继位,还能不能象李世民这般维护他。
“你的计划是什么”
“现在不能说。”
“要等到何时才能说”
李沐轻叹道:“至少三五年后,现在我还小,肩膀不够宽,不足以抗起如此重担。”
“那你为何急着索取长孙家族的店铺”长孙无忌忿忿地责问道。
“司空难道不明白,这么大的计划,难道不需要事先布局吗”
“那……为何要找长孙家而不是房家或者五姓七家”
李沐笑了,他挑眉答道:“自然是要找的,不过甥儿以为与舅舅亲近些,好事自然要先找舅舅的,不是吗不过如果舅舅无意合作,那甥儿只好找别人了。甥儿相信,不是所有家族面对镜子高额的利润,也会象舅舅一般坚定维护家族的基业的。要知道保存基业的关键,不在于店铺或者产业,而是人,需要人活着。”
“你这是在威胁老夫么”
“舅舅误会了,甥儿一介布衣,怎敢威胁当朝司空更别说您还是甥儿舅舅呢。甥儿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长孙无忌面对水泼不湿、针戳不进的李沐,唯一的感觉是无奈。
他知道李沐说的是实话,五姓七望不是所有人都会象自己这般守护家族基业的,面对巨大到可以兴旺几个家族的利益,没有人会不动心,包括自己。
“你就不怕老夫破坏,要知道老夫还是有些人脉的。就算有别的家族与你合作,可老夫可以让你的货物无法在各州立足。”长孙无忌终于放弃了他的自信,开始用威胁的手段了。
李沐笑了,他回答道:“舅舅好象忘记了,甥儿怀里有一块御赐金牌。”
长孙无忌浑身一震,他明白了李沐的底气何在。
是啊,李沐之所以敢在自己家里与自己开诚布公地谈判,他的底气并非是他的镜子,而是……李世民的信任。
李世民在李沐公然率兵攻打越王府后都没有收回赐他的金牌,说明什么
说明的是李世民对于李沐的信任程度到了无法言语的地步,说明李世民连李沐攻打王府已经成为事实时,都不信李沐会谋反。
而这种信任是自己无法得到的,更不用说与李沐去李世民面前打嘴仗了。
想到这,长孙无忌悠悠地叹了口气,自己是李世民的小舅子,还一路追随李世民,为玄武门之变殚精竭虑,不想到头来,得到的信任甚至不如一个十岁稚童。
长孙无忌有些心灰意冷,他明显感觉到场面已经失控,在自己的家里,明明应该是主场占优的,却被眼前这小子牵着鼻子走。
这让长孙无忌非常懊恼,可却又一时无法扭转这被动的局面。
李沐也在偷偷观察着长孙无忌,因为他知道,无论从任何一个方面,自己都无法与长孙无忌相抗衡,所以只能赌长孙无忌内心的忧虑和焦灼。
因为李沐知道,历史上长孙无忌就是一个自认为宽宏大度的小肚鸡肠,他对于所有敌人都是睚眦必报,不管对方是政敌还是其它人,只要是得罪过他的,一个
第九十九章 小四满血复活
长孙无忌怎会听不出李沐话中的意思。
他这是拿镜子的利益在威胁自己啊,就是说只要自己不答应,那李沐就要与别的家族合作了,日后也没有自己什么事了,还美其名曰,是为了长孙家族联络感情。
这让长孙无忌情何以堪又怎舍得
长孙无忌心中怒骂,这黄口孺子怎地这么难缠,几句话就将自己刚刚扭转的气势又扳了回去,再次回到了谈判的起点——镜子。
或许是因为夜深,又或许也因为年纪大了。
长孙无忌感到有些累了,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在这数十年官宦生涯中从来没有过,自己不是遇强则强的战斗狂人么
他失神地看了一眼李沐,问道:“沐儿啊,你总得与老夫说说,你究竟要做些什么”
李沐看到长孙无忌的表情,知道长孙无忌此时心灵上的缺口已经打开,他斟酌了一下,终于还是露了点口风道:“如今直道已经完成了第一步,以舅舅的眼光想必应该看清楚了,直道带来的剧变是什么。”
长孙无忌蹩眉思索一番,答道:“商人运输货物快了一倍以上,故所得利润剧增。”
李沐点点头道:“舅舅好眼力,说到了根子上。直道对于商业来说,最大的变化是流通加速,如此,带来的后果是交易量急剧攀升。”
“你是何意”长孙无忌不习惯这种跳跃式的思维模式,他不明白李沐究竟想说什么,与所说的计划有什么联系。
“舅舅切莫着急,试想交易量急剧攀升引来的最大麻烦是什么”
“这……。”长孙无忌挖空脑袋也想不出来。
李沐笑着摇摇头,确实这太为难长孙无忌了,这个时代恐怕没几个人想得出来。
“在甥儿看来,最大的麻烦是钱。”
“钱”长孙无忌依旧不明白。
“请问舅舅,一贯铜钱净重多少”
“依朝廷铸造的铜钱,一贯净重约三斤四两五钱。”这对长孙无忌来说如述家常。
“那如果商人的货物值一千贯呢”
“自然是三千四百五十斤了。”
“那如果是一万贯或者十万贯呢”
“这……。”长孙无忌隐隐想到了什么。
李沐看到长孙无忌的脸色,知道他已经有所领悟,“商业迅猛发展,带来的就是钱的流通,到时单靠铜钱肯定无法适应需求。”
长孙无忌瞬间明白了李沐的意思,他恍然道:“你是想铸造金、银钱来代替铜钱沐儿好头脑,老夫佩服。”
“呃……。”李沐被打击了,原来长孙无忌领悟的只是这些。
“咳……舅舅所言的只是一小部分,且与甥儿的计划无关。”
长孙无忌疑惑地问道:“那沐儿的计划是……”
“金、银货币虽然可能解决一时麻烦,但它们依旧沉重,以十万贯计算,就是金币也重达三千多斤,巨商们往来于两地甚至三地之间贸易,随身携带数十上百车金银,不但不便也不安全。”
长孙无忌闻言点点头。
“甥儿的计划是解决这个不便,在大唐的各州县设立一个专门存兑货款的衙门,打个比方,就象凉州与长安交易一万贯货物,一方只要在凉州收货之后,另一方在长安的衙门就可以完成兑付,如此就省去了运输金银的麻烦。当然了,衙门存放金银,还是得收取一些手续费的,譬如百中取一。”
长孙无忌这下听懂了,他眼中精光一闪,他意识到李沐这计划中蕴藏的巨大利益所在。
所有货款异地存兑,方便了商人,增加了钱款的安全性,但更重要的是,因为这衙门在大唐具有唯一性,就算商人将货款兑付之后,收到货款的商人依旧会将货款存在衙门里。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