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漠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伊人初见
第152章 ·割爱 - 7
却不知时过境迁,父王早已看腻了西凉乐舞,再加上那日父王刚刚从宫里受了皇祖父的训斥回来,看见那位娘子赤着脚在冰面上舞蹈,不但没有被感动,反而斥责了她几句。”
“那位娘子悲愤交加,竟纵身跳进了湖面的冰洞。等捞上来时早已断了气,也不知是被溺死的还是被冻死的……”
尉迟秋仁有些不耐烦地问:“殿下到底想说什么”
拓跋濬抬起头,似是自嘲般地笑了一声,可那笑声中却带着深深的无奈和苦涩。“秋仁,我这一辈子注定不可能只守着一个女人过一生。我可以给我的女人们一切她们想要的,却唯独不能给她们专情。做我的女人,就注定会常常长夜孤灯,独衾冷枕。这些事,我从前并不是不知道,只是我从来都是从自己的角度来看这些事,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直到昨天晚上我在宫里看见了皇后娘娘的背影,听到如意夫人的歌声,我才第一次从她们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我才突然发现,嫁进帝王家对她们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我一直以为,能嫁进皇家是那些女人的福气,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也是她们的不幸。”
他神色复杂地看向秋仁:“如果我向皇祖父求了恩典,娶了阿依,那么终将有一天,她就会变成和那些女人一样的人。可我不想,不……舍得让她变成那样的女人。她那么干净单纯,那么自由明亮,她值得有一个人一辈子全心全意地对她好。她的花样年华应该是和心上人携手游戏红尘,而不是夜夜算计着心上人又去了哪个女人的房里;她的聪明才智应该用于享受生命,而不是花在和其他女人无休止的争斗上。”
尉迟秋仁不屑地冷笑:“殿下能说这些话,可见你对阿依用情并不太深。若真是情根深种,又怎么能这样大方地说放弃就放弃”
或许是因为早已熟悉尉迟秋仁的性格,或许是因为秋仁的话准确地点到了
第153章 ·相认 - 1
尉迟秋仁带着一行人穿过热闹的五福街,拐进街尾的一条名叫迎月巷的僻静小巷子。玉丽吐孜看着这条只能两个人并肩穿过的小巷子,怀疑地问秋仁:“你确定鄯善国的国君住在这里你没带错路”
尉迟秋仁走在最前面,没有回头,只是收起手里的折扇,越过肩膀向后随意点了点,道:“是‘曾经’的鄯善国国君。如今只是一介平民,寄居在平城闲散度日。”
阿依也边走边打量这条巷子,道:“我倒觉得这条巷子不错。不似外面大街上那么喧闹,很清静,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玉丽吐孜看着墙角青砖上的苔藓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拢了拢裙摆,小心翼翼地尽量不蹭脏衣裙。因为今天要去见鄯善国的前国君,玉丽吐孜特地向阿依借了一条皇帝赏赐的西域式样的裙子,因为有些大,还请了裁缝连夜赶工修改。早晨当她一身西域女子打扮出现在门口时,约好了同去的尉迟秋仁、拓跋濬和万致远都为之眼前一亮。万致远问阿依:“那天在猎场,皇上不是赏了你好几件西域的服饰吗你怎么不穿”阿依抿嘴笑道:“今天是玉丽要去认亲,又不是我。”
顺着巷子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一座院落前。院门很普通,只是平城寻常殷实之家的排场。对开的黑漆大门,檐角挂了两盏羊皮灯笼,门头的匾额绿底黑字,写着“玉族木园”。
致远道:“这个宅名取得可真特别,玉族,木园,是什么意思呢”
拓跋濬反复念了两边,也不理解地摇了摇头。
阿依的嘴唇轻轻翕动了几下,想了想,和玉丽吐孜对视了一眼,不确定地说:“玉族木似乎是葡萄的意思”
玉丽吐孜的心思并不在这宅名上,她此时心里正是又期待又紧张,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尉迟秋仁淡淡笑了笑,未做评论,上前拍了拍门,开门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典型的西域人长相,穿着西域式样的长袍,看见尉迟秋仁,向他行了一个西域的礼,恭敬地问候了两句,便带领众人进院去。
院子并不小,不过布置得非常简单。长长的回廊上除了夜晚照明的羊皮灯,什么多余的装饰都没有。众人一走进院子,便知道阿依刚才的猜测是对的。院子里搭着一人多高的架子,中轴的主路两边种着清一色的葡萄。葡萄的主干都有碗口粗细,可见是数十年的老藤。统共不过七八棵老藤,蔓生的枝藤便爬满了整院子的架子。孟夏之月,正是葡萄生长旺盛的时节,满藤的葡萄叶碧绿如玉,像一把巨大的绿伞罩在院子上。阳光透过葡萄叶照进院子,被过滤掉了多余的颜色,让整个院子都有一种绿盈盈的生机,一阵微风吹过,从葡萄叶的缝隙中撒下的光斑欢快地跳跃着,更是让这看似朴素平常的院子散发出让人心旷神怡的光彩。
秋仁对朋友们说:“这些葡萄藤可是我姑父从鄯善王室葡萄园带来的老藤。这些葡萄长在西域时结出的葡萄又多又大又甜,可惜到了平城水土不服,刚移植来这里都是半死不活的,后来慢慢地能结几串葡萄,却是又小又酸又涩。多亏了姑父年复一年精心照料,最近两年才终于又能结出香甜的葡萄。虽然仍然比不上西域的葡萄,但比起平城的葡萄,已经可以算是上品了。”
 
第154章 ·相认 - 2
“你”真达狐疑地看着玉丽吐孜。
玉丽吐孜见真达的目光中露出不相信,忙伸手解开了面前的纱巾。玉丽吐孜的面貌特征其实和真达很像,高挺的鼻子,深陷的眼窝,浓密的双眉。头发在暗处看是深褐色,在阳光的照射下却能映出一种若有若无的金色。她的长发虽然全部编成了小辫子,但从发际上的碎发还是能看出,她的头发天生带了些卷曲。再加上她今天穿了一身华丽的宝蓝色镶珍珠的鄯善长裙,同色的薄纱遮住了半张脸,怎么看都是一个地道的鄯善姑娘。
然而真达在看清了玉丽吐孜的容貌后,脸上却露出了失望:“你不是。帕里黛的母亲是于阗人。于阗人的长相与中原汉人相似。所以帕里黛的长相并不很像鄯善人。”
玉丽吐孜急得直跺脚,道:“你最后一次见帕里黛时,她才五岁。那么多年过去,你怎么知道她的容貌会变成什么样说不定她小时候的相貌更像母亲,可长大了就更像父亲了呢”
真达露出不悦之色:“我是帕里黛的亲生父亲,她是我唯一的女儿,我视她为掌上明珠。除了每隔一两年她跟母亲回于阗探亲的那几日,我几乎每天都会和她在一起。我逗她玩,喂她吃饭,给她讲故事。我曾陪伴她长到五岁,虽然在那之后,我已十年未见女儿,不知道如果她还活着现在会长成什么样,但我绝对知道,她不会长成什么样子。”
真达不容置疑的否定让玉丽吐孜的心里骤然冷了半截。但她依然不肯放弃,嚷道:“相貌的变化怎么说得准帕里黛不是有个月亮形的胎记吗我身上就有月亮形的胎记!这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你有月亮形的胎记”真达满是怀疑地看着玉丽吐孜。
玉丽吐孜用力点头:“我真的有!如意夫人已经见过了!她说觉得眼熟,只是她不记得帕里黛的胎记到底是什么样的了,所以不能确定。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给你看!”
“也好!”虽然真达直觉上认为玉丽吐孜并不是帕里黛,但既然玉丽吐孜坚持说自己身上有帕里黛的胎记,看看也是无妨。真达此时也觉得自己刚才似乎有些过于武断了。玉丽吐孜的话也有点道理,汉人有句话叫女大十八变,比起易变的容貌,不变的胎记的确更具说服力。如果她身上真的有帕里黛的月亮胎记,那她的容貌变得比小时候更像鄯善人又有什么关系
玉丽吐孜四处望望,指着正厅道:“可以去那边的屋子里看吗”
真达抬了抬眉毛:“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看吗”
玉丽吐孜不解地看看真达,又看看同来的尉迟秋仁、拓跋濬和万致远,道:“胎记在身上,你不会是要我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解开衣服给你看吧”
“你说你的胎记在身上”真达的表情有些奇怪。
“是啊!在肩膀上!”玉丽吐孜使劲地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真达失望地摇了摇头:“那就不用看了。你绝对不是帕里黛。帕里黛的胎记并不在肩膀上。”
“不在肩膀上”玉丽吐孜惊叫起来。同来的年轻人们除了秋仁还笃定地坐着悠闲地吃着葡萄干,其他人也都不同程度地露出了意外和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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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相认 - 3
“更何况,于阗王庭政变后,姑父便已昭告天下,说王后和帕里黛公主在于阗王庭政变中遇难,天下人皆知这世上已无帕里黛公主。如果姑父还是鄯善国国君,或许为帕里黛正名还有意义,可姑父如今已是一介平民,除了帕里黛的亲人,早就没有旁人会关心帕里黛是不是还活着了。所以即使你真的是帕里黛,你也依然是你。至于将来是换成帕里黛的身份搬来和姑父一起住,还是继续以阿依的身份住在国公府,都任凭你喜欢。让姑父看看你有没有帕里黛的胎记,对你而言,其实只是一个让你可能找到自己真实身份的机会。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害怕让姑父证实一下呢”
阿依紧抿着嘴唇,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抬起头道:“好。”
真达欣慰地点了点头,对阿依说:“阿依姑娘,能否请你解开你的辫子”
“辫子”阿依有些意外,但还是伸手解开了束发的丝带。阿依性格疏朗,总没有耐心把头发梳出那些繁复的花样。又因为图清洗方便,也不喜欢像玉丽吐孜那样编满头的小辫子。她总是喜欢用一条丝带将所有的头发都高高地束起在头顶,心情好时也会分出一半的头发在辫子周围盘出一圈最简单的发髻。她的发型简单,所以只抽掉了一根发带,一头乌黑的头发便立刻垂落下来,仿佛九天银河骤然倾泻,落在她的肩头。阳光透过葡萄叶的缝隙洒落下来,一点一点在她的发丝上跳动,仿佛是最精美的绸缎泛出柔美的光泽,又像是最纯净的黑曜石跳跃着耀眼的光芒,更像是无垠的夜空中有繁星在莹莹闪耀。
三个年轻男人的目光都被阿依瀑布般垂落的青丝吸引住了。披散着头发的阿依仿佛换了一个人,不同于平日的自然大方,此时的阿依更添了几分温婉绰约。她眼中的不安更是让人有一种想要小心翼翼地呵护她的冲动。若不是真达仍一心要探究阿依与帕里黛之间的联系,三个人几乎都忘了今日来这里的目的。
真达命仆人阿布去取了一把大齿的木梳,走到阿依身后,用木梳从阿依的耳际平贴着头皮向后梳理头发。木梳的齿将阿依后脑的头发分成整齐的一缕一缕,露出雪白的头皮。然而随着木梳的推进,阿依雪白的头皮上竟然露出几条淡粉色的痕迹。真达的脸色变了。他张着嘴,应该是想说什么,但嘴唇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手也在止不住地颤抖,木梳从他的掌中掉出来,顺着阿依丝绸一般柔顺的发丝向下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地上。虽然他请阿依解开发辫时就抱了一丝希望,可当这个希望真正成了真,他竟然有些承受不住这个事实带给他的震惊、狂喜和心酸。
秋仁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几步走到阿依身后,从地上捡起木梳,学着真达刚才的动作在阿依的头上又梳了一下。一排粉色的印记显露,上下窄,中间宽,一枚新月形的胎记赫然在目。
“帕里黛……你真
第156章 ·相认 - 4
你王叔去了万人坑,才知道尉迟定派去屠宫的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强刃营,那些士兵在执行屠杀任务时都是手持厚背砍刀,被他们杀死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人还能保有全尸,有的人因为拼死反抗甚至被砍成了七八块。西城外的万人坑里的尸体没有一具完整的,凭你王叔和几个随从的力量,根本不可能从那么多堆积如山的尸块中找到你们母女。你王叔只得悲愤回国。我听说你们母女双双遇难的消息后,向于阗国发出了强烈的抗议,并集结了军队,打算倾举国之力为你们母女报仇。然而尉迟定做了国主,于阗和吐谷浑就成了盟友。我全力进攻于阗的城池,吐谷浑便趁机攻击鄯善的后方。鄯善以一国之力与两国相战,终究不敌。直到大魏出面斡旋,我们三国才罢兵休战。一个月后,于阗王庭送来了一串手珠和一只珍珠绣鞋。手珠是你母亲常年戴在腕上的,珍珠绣鞋是你离开鄯善国时穿的。据说是奉命屠杀的士兵从尸体上顺下来的。”虽然阿依此时就站在他的面前,可说起当年的事,真达还是满脸的悲痛。
真达向阿布抬了抬手,阿布去屋里拿出一只玉盒。真达打开玉盒,递给阿依。阿依迟疑了一下,双手接过。
玉盒里静静地放着一串手珠和一只小小的鞋子。手珠是由红珊瑚珠和水晶石相间串成,红珊瑚和水晶石的成色都极好,虽然已经被藏在盒中十年,却都还依然光彩照人,仿佛它的主人刚才还将它握在手中一颗颗地捻过。鞋子是水红色的缎面绣鞋,小巧玲珑,还不及阿依的手掌长。鞋尖上缀着一颗龙眼大的莹白色的东珠,鞋口密密地绕了一圈十个豌豆大的小珍珠。十颗小珍珠颗颗浑圆,颜色大小都完全一样。这虽然只是一个五岁女童日常穿着的绣鞋,但单从这十一颗珍珠的成色来看,便可知这鞋子的主人是如何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十年过去,红色的缎面已经有些陈旧泛黄,但鞋面上的十一颗珍珠却依旧熠熠生辉。
阿依拿起绣鞋,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忽然把手伸进绣鞋里,用两只手指拈住鞋垫,用力往外一抽。固定鞋垫的几根绣线被扯断,整个鞋垫被抽了出来。所有人都不明白,阿依为什么要这样破坏这么珍贵的一只绣鞋,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盯着阿依,阿依自己也觉得有些异样。她抱歉地看向真达,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有心要弄坏这只绣鞋,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然而真达的眼中却露出了惊喜。他从阿依手中接过绣鞋,将鞋底展示给众人。只见鞋底露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凹槽,凹槽里藏着的却不是金银珠宝,而是一小撮凝结成块的黄土。真达眼中含泪,微笑着解释道:“我们鄯善国王室的人都会在鞋里留这样一个凹槽,里面填入鄯善国的土壤,寓意无论走在哪里,都能脚踏鄯善的土地,提醒王室子女无论身处何方、境遇如何,永远都不要忘了故国。”
阿依有些尴尬地呵呵笑了两声,道:“其实我并不记得这个凹槽的事。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看到这只鞋子,就莫名其妙地想要把鞋垫抽出来。”
真达安慰地抚了抚阿依的头,道:“当年你还小,根本就不明白这个凹槽的意义。你总是抱怨鞋子里会有漏出来的沙土硌脚,所
第157章 ·相认 - 5
玉丽吐孜今天原本抱着美好的希望而来,却最终失望而归,心情非常低落。她不明白既然已经确认了她不是帕里黛公主,真达为什么又对她身上的小月牙感兴趣了。她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有没有见过一块银牌”真达用手指比出一段一寸左右的长度,“大概这么大,上面刻着字。”
玉丽吐孜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些神采。她抬起头,一只手按在胸口隔着衣服握着银牌,疑惑地看着真达:“你怎么知道我有一块银牌”
真达的目光在玉丽吐孜脸上逡巡片刻,目光的焦点慢慢地穿过玉丽吐孜落在她身后的某处:“帕里黛是我和王后的掌上明珠,因为她天生带有月亮胎记,便有了阿依这个乳名,我还为给她新造了一座宫殿,叫新月宫。为了让帕里黛拥有世上最好的一切,让她能够无忧无虑地长大,她一出生,我们就从鄯善国中精心挑选了八十八名奴仆,专门伺候帕里黛。这八十八名奴仆中有身体健康奶水充足的乳母,有精通小儿科专为她诊治的大夫,有专为她准备膳食的厨子,有专为她量体裁衣的裁缝和绣娘,有专为她抬轿赶车的轿夫车夫,有专为新月宫照管花木的园丁,有贴身伺候她日常起居的宫女。在她年满三岁那年,我们又精心挑选了十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幼女,专门陪她玩耍。这九十九名奴仆只在月宫中伺候帕里黛,称为‘星奴’。他们的肩膀上都被烙上新月宫的月牙标志,每人都有一块刻着‘星奴’字样的银牌,以表明他们的身份。”
尉迟秋仁恍然大悟:“所以玉丽肩膀上的月牙并不是胎记,而是烙印;她脖子上挂着的那块银牌上刻的并不是她的名字,而是‘星奴’!我就说,那银牌上的字好像和鄯善语中的星星一词很像但又不完全一样。我还以为是我记错了拼法,原来是这个意思!”他怜悯地看着玉丽吐孜,问:“你怎么会以为这上面的字就是你的名字呢”
玉丽吐孜听了真达的话,早已脸色惨白,浑身都在发抖。尉迟秋仁的这句话彻底击垮了她,她痛苦地尖叫起来。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阿依埋怨地盯了秋仁一眼,蹲下身子去抱玉丽吐孜。“玉丽……”她了一声,立刻觉得不妥,改口叫:“妹妹……”
玉丽吐孜使劲儿推开阿依,近乎发狂地喊着:“不要叫我!不要叫我!”她狠狠地从衣领里拉出挂着银牌的链子,猛地拽下,看也不再多看一眼,用尽全力把银牌和链子一起扔了出去。因为用力太猛,她的身子晃了晃,扑倒在地上。她也不起来,索性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阿依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用力把她拥进怀里。玉丽吐孜的哭声更响了。她仿佛用尽了全力,几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喊出来。阿依抱住她,她歇斯底里地挣扎,精美的西域长裙被揉得一团乱,华美的绸缎上纵横交错的全是折痕,又在地上蹭上了污泥和苔藓。缀在长裙上的珍珠也被扯落,噼里啪啦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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