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意志涅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幽泠秋月
老齐亚诺的嘴角微微上翘,笑容也从最初的意味深长变得喜悦欣慰,他没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如此上道,不仅登时就领悟了自己的话中之意,更给出了不伤害自己颜面的滴水不漏的回应。尽管其话语的衔接连贯性还有些生硬,但对于本身就以古板木讷著称的德国人而言,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临场应变了。实际上,他之所以会在之前的协议中给予布罗姆-福斯如此高的专利费,其用意也正是要从对方身上吃进足够多的回扣:毕竟自己只是安莎尔多的大股东之一,船厂分红和他自己独吞之间哪一个能获利更多,这便已经是明摆着的事情。至于意大利政府要为了这笔高昂的专利费买单、而在军舰采购中付出更多的代价,则根本就不在老齐亚诺的考虑之内,有什么能比自己包里的黄金白银更为重要的
“可惜的是,驱逐舰由于没有装甲,只能使用逆向突出部而无法用到你的装甲盒防护设计,起不到如条约巡洋舰一般的减重效果,否则给你的这笔专利费用还将再上一个台阶。”老齐亚诺抿了一口茶几上的咖啡,话语中带着遗憾的说道。方彦心中暗骂对方公然索贿的贪婪无耻,脸上却已经堆起了讨好的笑容,道:“不知齐亚诺叔叔此番回来,第二件事情又是为了什么”
老齐亚诺脸上笑容不减,轻声说道:“几天前,你父亲雇佣的一个地质勘探团队似乎在利比亚的锡尔特盆地中发现了极为丰富的石油储藏,保守估计也在三亿吨以上。他向我发了一封希望与我合作共同开发的私人电报,我于是就从罗马临时赶回,审计家中可用于投资的金额数量。如果这一情况能得到完整报告的进一步证实,则这片北非之地完全有可能成为第二个罗马尼亚的普什蒂油田!我真没想到,我们在利比亚统治了这许多年都一无所获,反而是贵方的人员率先发现了掩埋在这片荒凉之地下方的黑色宝藏。”
眼见对方神情中不仅没有丝毫愠怒之意,反而流露出了喜悦之情,方彦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变得轻松而浓郁。尽管意大利作为利比亚的宗主国,在这个贸易保护主义盛行的时代原则上是极度排斥外来势力在自家领土上进行的开发获利,但此刻坐在方彦面前的老齐亚诺却绝对不是一个以国家利益至上的志士,他最
第32章浅滩困龙
时光匆匆,转眼间便到了方彦该启程回国的8月初。尽管方彦心中颇为不舍,但他却也并没有流露出过多的缠绵伤感之意;这种富丽奢靡的安逸生活并不是穿越后的他所向往的,更何况此番不过是暂时相别、等到西尔维娅长大后他还会再临意大利的。在对美眸泛红的少女温言安慰了一阵之后,方彦便洒落一笑,径直登上了北上德国的列车;伴随着蒸汽机头的长长嘶鸣,这辆火车也由慢至快的远离了米兰城,消失在了阿尔卑斯山麓那星罗棋布的青翠丘陵。
晨风扑面,青山霍霍倒掠,怀抱小行李箱的方彦静静坐在靠窗的舒适沙发上,脑中的思绪已经转到了与监狱里的希特勒会面的相关事情。凭借着鲁道夫的资产和影响所为自己带来的便宜身份,他想进入监狱探望这名未来的元首不会有什么阻拦,然而关键之处却在于,如何让希特勒对自己产生出源自本心的信任和安心。方彦清楚的明白,即便是自己已经在各个方面都做了未雨绸缪的布局,但左右德国中枢的决策,仍旧是改变这个国家命运的关键性一环——而在这一问题上,这没有什么能比直接影响于统御皇机的元首来得更加有效了!
“希特勒是一个极富政治主张的野心家,单纯在财富上的援助虽然能让他感恩在心,但估计也难以被他视作真正值得信赖的同道志士。”车厢中的方彦默默思忖道。自己在希特勒身上进行的投资绝非是只为了扩大家族的产业势力,这便使得他至少要在后者心目中得到如希姆莱、戈培尔一般的看重;但现在既有家庭又有事业的自己,又显然不能像被海军扫地出门的金发恶魔那样抛家舍业的跟元首走,通过在国社党内熬资历的做法便也是不可能选择的上进之策。不过,方彦却拥有着属于自己的独有优势。作为永载史册的一代枭雄,希特勒的政治理念早已被被后世的那些历史学家们研究得极为透彻了;对此了如指掌的方彦,也正准备将自己打扮成一个与希特勒完全志同道合的人物,以期在被后者引为知己的过程中、获得他对自己的较旁人截然不同的强烈欣赏和认同。
尽管方彦对希特勒的那套极端种族主义学说没有丝毫的好感,但为了今后自己家族和德意志国运的发展,他便也决定暂时牺牲自己的底线与节操了。身为穿越者的方彦深刻的明白:希特勒,亦或是说他所代表的强烈反犹的种族复仇思潮,是在《凡尔赛和约》墨迹未干之际、就已经在德国种下的必然会生根发芽的因果;即便是自己现在动用手中的力量、通过暗杀的方式除去这个集天才和恶魔于一身的“希特勒”,德国这片已经嬗变的土壤上还会孕育出一个新的“希德勒”,并取代前者的位置和作用。因此,方彦自始至终就没有想过要将以国社党为代表的这一股极右翼势力扼杀消失在德国的政治舞台上,而是选择了顺应、并伺机改变它的更为温和的道路。此外,希特勒在1940年前所表现出的惊人文韬武略、以及在国际舞台上纵横捭阖的洞察力,亦是德国历史上所仅见,这番功勋足以令任何一个经历了此番过程的德国民众像被自动催眠一样如痴如醉。如果方彦此时真的干掉了这名人物,今后便也再难以找出一个能与他比肩的枭雄领袖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车程里,方彦便在脑中回忆有关于希特勒政治理念的尘封记忆,并用足以直击对方内心的语言进行有机的组织搭建。所幸的是,前世的他就在这一领域积累了相当丰厚的知识,现在运用起来也是没有遇到什么不可克服的障碍。当头顶的骄阳越过中天之时,方彦已经组织起了一套思维严密的种族主义理念,准备在希特勒面前兜售。此刻的他已经对即将到来的会面充满了信心:凭借着自己这番与希特勒浑无二致的思维理念,以及大额的马克资助,方彦不相信自己还搞不定一个处于人生低潮的奥地利下士!
下午3时许,列车整点抵达慕尼黑火车站。在意大利生活了两个月的方彦重新回到德语世界,一时间竟有些许不适应的感觉。他先在一间旅店内订下了房间,而后将自己的些许行李寄存在柜台:毕竟希特勒那滔滔不绝的演讲口才实在是令人动容,没有两三个小时根本不会结束自己的第一轮发言,而此番方彦还准备和他展开深入的理论探讨,今天晚上是铁定赶不上返回汉堡的火车了!
“去兰德斯堡旧炮台监狱。”安置好行装的方彦拦下了一辆经过旅店门口的出租汽车,淡淡开口道。他在脑中最后梳理了一番自己将要向希特勒兜售的话语,眼眸中已经隐隐有几
第33章初见
锁链碰撞,铁门开合,方彦跟在一名狱卒身后,缓步走进了这座囚禁罪犯的监牢当中。走廊的天花板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只灯泡在散发着明黄色的光亮,这使得这座监狱的内部并没有方彦想象中的那般森冷阴暗,而是多了几分人性的通融。唯一较外界有所不同的,便是在空间相对封闭的监狱里弥漫着淡淡的潮湿之气,虽然方彦刚迈入其中不久,但他也很快从呼吸的空气里感受到了这份气息。
尽管这座旧炮台监狱一共分为4层,通往最顶层的牢房需要再打开三道钢铁大门;不过希特勒所在的牢房却是位于出入最为便利的第一层,这使他每天都能很方便的来到户外散步放风。方彦刚刚转过一个拐角,便在铁栏后方远远的见到了那个早已深刻烙印在他记忆当中的削瘦面容。当狱卒打开这扇牢房的大门之后,深深吸气的方彦面色从容的踏身于内,这一瞬,方彦感到自己仿佛迈进了一个魔鬼的洞窟里,今后都再难以斩断对方与自己之间的因果联系了。
牢房内的陈设出人意料的齐全整洁,仿佛居住在此的不是囚犯而是贵客;阿道夫希特勒就这么站在一张简易的方桌跟前,微笑中略带惊异的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少年。吊灯明亮,将整座房间里的人物陈设都照得纤毫毕现。也正是在这个时刻,方彦终于得以详细地凝视这名在人类历史上留下了深刻一笔的绝代雄才。
相比于那些在后世被广为流传的影响照片,35岁的希特勒无疑显得更加年轻,那张蓄有一撮小胡子的偏瘦容颜上流露出一股只有经历了长年砥砺磨炼后才会拥有的峥嵘与锋锐,让人一眼望去便再难以忘却。不知怎么的,才看了两眼希特勒的方彦忽然在心中涌现出一股慷慨豪迈之意,仿佛只要眼前之人一声号召,即便前方是火海地狱,自己也将毅然向前、而不会有丝毫的迟疑和畏惧!
方彦猛地控制住了自己汹涌波荡的心神,按照自己规划好的剧本朗声开口道:“敝人约纳斯,有幸出身在掌控布罗姆-福斯造船厂的布罗姆家族当中,此次从意大利米兰返回汉堡的过程中途经慕尼黑,由是特来拜访阿道夫希特勒先生。9个月前,希特勒先生您以德意志民族兴亡为己任,在人民处于烈火煎熬般的痛苦时刻毅然发起了旨在拯救德国的伟大事业;虽然那场政变最终遗憾的宣告失败,希特勒先生您也被不公正的囚禁于此,但你的满腔浩气已经感动了每一个心怀祖国的德意志民众,并必将会作为德意志历史上的光荣一页而被永远铭记。我虽然身在汉堡,但也为希特勒先生的英雄壮举而感到深深的钦佩;今日能够与您相见,实在是我难得的幸运。”言讫,方彦向眼前之人郑重地行了一礼。
希特勒凝视着这名与周围封闭压抑的监狱风格格格不入的俊美少年,眼中渐渐流露出激赏明亮的目光:对方仿佛是在黑夜里迅游的圣徒天使,即便是身处于浓烈的晦暗中、也同样能让人感受到他那灿烂夺目的外观气质,而这正与他那套种族学说中的雅利安人的形象完全契合。一念至此的希特勒便再没有了刚才的随意,而是缓缓正色开口道:“在国家和民族处在最危难的时刻,力求救亡图存、是每一个德意志人所应尽的义务。即便是德奸卖国政府施加在我身上的刑期再延长十倍,我也绝不会为当初的革命选择而有丝毫的后悔。”
方彦慢慢点了点头,语气沉痛的说道:“从威廉陛下退位之日起,德意志民族的命运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灾难浩劫。我们在欧洲和世界暴霜斩棘所得到的疆域领土,我们在国内和海外艰辛劳作所积攒的黄金财富;我们说着德语、一心向往柏林的坚韧人民,我们称雄世界、捍卫条顿文明的强盛军队……三世皇帝、两代国民近半个世纪的全部心血,都随着那份恶贯满盈的《凡尔赛和约》的签订而烟消云散。六千五百万德意志人民在饥饿、经济衰退、恶性通货膨胀、和被外敌恣意践踏的深切屈辱中痛苦窒息,笼罩在这片土地的天空上再见不到散发光热的太阳。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那帮左翼分子的叛国行径所一手造成的;现在他们竟然僭取了德意志的国家政权,这是绝对不允许被饶恕的极致罪孽!希特勒先生您的革命政变,已是唤醒人民的晨钟暮鼓,相信在不久之后,这个双手沾满祖国鲜血的骗子、恶棍、和刽子手政府,必将被您所引领的正义彻底埋葬消灭。”
听得这番话语,希特勒那双灰色的双瞳中陡然绽放出惊异的光芒,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仿佛又一次
第34章元首之心
夕阳在监狱房间里拉出长长的影子,映亮了正在哑声咆哮的希特勒的面庞。
“当敌军崩天裂地的炮火压制来临之际,身为传令兵的我还必须身在地表的浅层战壕中,冒着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弹片暴雨拼命奔跑,只为了能将命令及时传达到一线战斗部队。好几次,致命的弹片就在距离我不到两英寸的地方飞射而过。索姆河战役结束后,我所在的传令班,11个人中包括我在内只有2个人活下来。其中另一个人也被炮弹炸断了双腿,今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直到现在,我的眼前仍会时常浮现出那些已经死去的同班战友的面容:他们都是比我兄弟姐妹还要亲密可靠的人,在战火中淬炼出的情谊值得我将生命与之托付!”
希特勒双目泛红,纵声怒吼道:“然而,正当我们军人在前线舍生忘死、为了这场国战拼尽全力的时候,这些卑鄙无耻的犹太人和民主叛国贼却在像蛀虫一样从内部搞垮我们!他们煽动起的罢工动乱,不知减产了多少粮食和枪炮弹药;这直接导致我军在前线战斗力的大幅下降,无数优秀的战士就因为后勤保障的不利而白白葬送了性命。和我处在同一个班的两名最亲密的战友,一个因为没有防身手榴弹而在堑壕搏斗中牺牲,另一个也因为止痛药品的缺乏而没有挺过手术。可以说,他们的死完全是那帮犹太渣滓的内部破坏所造成!”
听得希特勒的话语,饶是方彦早已对德国在这一时期的历史无比熟悉了,却仍旧在对方声嘶力竭的怒吼咆哮当中产生了一丝别样的触动。诚然,希特勒那基于底层士兵角度所产生出的战争理念严重背离实际,然而对于像希特勒这样在前线浴血拼杀了四年多、且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军人而言,国内的反战罢工无疑是对他们在过去所做出的一切努力的空前背叛。方彦不禁在想,历史上希特勒之所以要将犹太人斩尽杀绝,只怕和后者在一战期间的所作所为也不无关系;毕竟在一战进行得如火如荼之际,正是以社会民主党人和部分犹太资本家率先承受不住战争所带来的痛苦,从而开启了德国国内的反战动荡的局面。
“国内的情况让我感到无比的痛心和失望。在毫无作用地痛斥了几个煽动反战的民主叛国贼之后,心灰意冷的我在伤愈后选择提前结束休养,返回前线继续作战。虽然那里满是脏水和泥泞,虽然在传令的过程中仍旧时刻面临着死亡的威胁,但我却感到很开心,因为在我的身边再没有那些肮脏卑鄙的叛国者,有的只是和我一样愿意为德意志献出生命的热血士兵。和之前的两年一样,我在服役中没有一天休假,没有一句抱怨,继续作为一个默默无闻的传令兵为德意志贡献我自己的力量。1917年我成为了下士,1918年初俄国在投降的《布列斯特条约》上签字,我满怀希望的整束行装,准备参加鲁登道夫将军集中全力所发起的皇帝攻势;这原本是我们在打垮东部敌人之后、于西线获得决定性胜利的最后一战,然而,犹太人和叛国贼的出卖却使得我们原本唾手可得的胜利烟消云散。”
希特勒的声音渐渐变得低沉了下来,然而他话语中的怨毒恨怒之意却是如同失去了控制一般喷薄而出:“1918年夏季,英国人和法国人已经丧失了战斗意志。他们疲惫不堪,他们痛苦衰弱,面对我们挟东线大胜之势所凝聚的空前强大的兵锋,他们那看似坚强的防线很快就像阳光下的雨露一般不复存在。在那场战役中,我仅仅靠着一把手枪,就在一次单人冲锋中俘虏了13个英国兵;巴黎触手可及,协约**队完全崩溃指日可待。然而,犹太人和叛国贼所在国内煽动起的罢工罪行已经愈演愈烈,我们每天的食物配给下降到不足300克;最终,饥饿疲乏的我们只能停止了前进,任由协约**队重新组建起了他们的战线。”
“在这场最后的战役中,我被毒气弹一度熏瞎了眼睛,随即被第二次送往后方治疗;正是在病床上,我听到了德皇陛下退位、新临时政府向协约国请求停战的消息。当那名老牧师跌跌撞撞、面色惨白的向我们告知了这一情况之后,我整个人仿佛被雷霆劈中了头顶。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些犹太叛国贼为了夺取金钱和政权,竟然能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200多万士兵的生命,在他们的眼中竟然连深秋的一株枯草还要不如!在那个时候,双
第35章政治投资
悠扬的乐声从墙上的钟表内淡淡响起,最终化成了十声清脆的鸣响。
希特勒倏地抬起头来,看向挂钟的目光满是惊愕和不可置信的神色;他翻开衣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又转头看向窗外早已完全漆黑下来的天色,脸上神情急剧变幻。过了好一会儿,希特勒脸上的惊疑骇异之情才渐渐消退了下去,只是在他的目光流转间,已然有一丝别样的情绪悄然浮现了出来。
“真不敢相信,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5个小时,我还以为这才刚到晚饭的时间!”希特勒好似自语的喃喃开口,话语中仍旧带有一丝难以相信之意。在和面前少年进行交流的过程中,全身心投入其中的他竟全然忘却了时间的流逝;这种陌生的感觉还要追溯到他在近二十年前到维也纳求学时、于国立图书馆内如饥似渴的阅读书籍的那个久远的岁月。更加令他心神触动的是,这名少年在与自己交流期间所说的每一句话语,都像楔子一般印入了他的心底,即便是在自己旁征博引、滔滔不绝的讲了近4个小时的情况下,仍旧像刚刚听到那般历历清晰。而造成这一情况的原因没有其他,完全是因为对方的观念和自己几乎完全相同所致;在某些程度上,这名少年的思想造诣甚至比他自己还要高巨!
咫尺之外,方彦同样做出一副如梦初醒的惊愕模样,似是对韶华超出他自身感觉的快速飞逝感到万分难以置信;然而实际上,他却是早已在心中凄惨哀嚎,对这场基于种族主义的交流谈话感到精疲力竭。方彦怎么也没有想到,希特勒的战斗力竟会如此的惊人;对方能够在一个话题上引申出超过十个的旁支属系,并且在每一个旁系上都能滔滔不绝的说上好半天,还不带一句重样的话语。饶是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准备,此刻也仍是被希特勒那庞复驳杂的知识给弄得有些难以为继;如果再这么持续下去,方彦最后只能选择不接希特勒恣意发散的话头,而是将讨论的话题限定在某些个特定的区域内;这样一来的话,纵使自己仍旧能有足够的知识储备和希特勒继续交流下去,但要让希特勒对自己完全引为莫逆就难以实现了,而这显然绝非是方彦所愿意看到的局面。
“咕……”一声低低的怪异声音从方彦的腹中传出,在重新变得寂静的监狱中清晰可闻。方彦面色一变,些许赧然之意便在他的脸上浮现了出来。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从中午过后就再也没有进过餐;现在已经是夜晚十点,他这具血气正盛的身体由于长时间没有能量的补充,自然是要发出不满的抗议声了。
希特勒见状微微一笑,然而更多的却是因自己的招待不周而感到歉疚的神色。他顿了顿,而后略带沉重的声音轻声说道:“抱歉,约纳斯小友,身处监狱的我没有什么可以招待您的,这里的食物我想您也是很难接受。更何况,监狱的熄灯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我虽然在这些正直警卫的帮助下,可以在狱中享受一些其他囚犯所得不到的待遇,但却也不能坏了基本的规矩让他们为难。我们今天的交谈……就到此为止吧。”
方彦心中长舒一口大气,暗道自己可算是将这一关给硬着头皮闯了过去。他决定以后还是少与希特勒进行政治领域的交谈为妙,对方那宛若银河之水一般滔滔不绝的话语,实在不是普通人所能够忍受抵御。
不过为了让这出戏有一个完美的收官,方彦先是迟疑了一下,最终才面露不舍之意的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希特勒看向少年的面庞,似有期待的开口问道:“约纳斯小友,你明天还能来这里么实话说,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像今天晚上这般进行过畅快淋漓的讲述了,其他的人要不是对我的理念不感兴趣,就是只能静静的当一个旁听者,没有一个人能对我的观点进行有意义的评价,就更不用说像您一样加以补充和完善。”
“很遗憾,希特勒先生,我明天必须要返回汉堡,恐怕很难再来这里和您讨论这一极富意义的话题了。”方彦在心中翻了翻白眼,脸上露出惋惜之情地说道。且不说他已经受够了希特勒那近乎永无止境的言语轰炸,早就想脱离这个苦海,光是他现有的在种族领域的知识储备,和希特勒聊的时间长了也必然会露馅。因此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在希特勒面前呆太久的时间,尽早抽身是最理想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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