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明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浪得虚名
天空阴沉,又闷又热,河边树林外几具尸体被绑在树干上早已经干枯,几只飞禽从高空一掠而下,落在干枯的尸骨上啄食。
嗖,嗖,几声破空声疾来,飞禽受惊展翅欲飞却被钉在树干上,血顺着箭杆滴在尸骨上……
几骑快马奔来,当先两个光膀子大汉正是老九和郝摇旗,两人赤膊身上都是汗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滴,看着那几具尸骨两人不约皱了眉头。
尸体虽化为白骨不可辨认,但尸骨上的衣服却是一眼就认出是朝廷的军服。
毫无疑问这几具尸体是官兵的。
而将这几具官兵尸体绑在渡口附近的树林外,其意不言而明。
草,老九歪嘴骂了一句,郝摇旗却只是皱眉举目朝远处张望,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从衣物腐烂程度所见,这尸骨当有数月之久”朱重生仔细瞧了那几句尸骨后淡淡说道:“应是左良玉活着那会………”
“人是那会儿死的,但未必是那会儿挂在这的”老九哼了一声,数月之前,左良玉部进攻荆州,虽是假模假式但也真的和塔天宝他们干过,互有死伤。
只是,那会儿他们定然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挂几具官兵尸体来耀武扬威又或恐吓警告。
没意义也必要。
很明显这是在和谈确定势力范围之后做的事。
在警示,官兵不得越界。
可依然幼稚无比。
“俺之前听督公说过,荆州守将虽为牛万财和塔天宝,实则是以马回回为首的革左五营势力,如今马回回也死了,不知道真正的当家的是谁,酒罐子你知晓的多,说给俺听听呗”老九站在树下看着不远处正在渡河的兵马:“风吹了些许天,荆州那边也该知晓咱们要来了”。
郝摇旗将目光从远处收回又落在那几句枯骨上:“有甚可说的,一帮草寇罢了”。
草,老九忍不住笑了:“你现在挺会装的呀”。
郝摇旗好像也觉得自己装逼过的头,咧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嗨,装是装了点,但确实瞧不上他们”。
且,老九撇嘴:“还瞧不上人家,俺可是听说好像当年李闯落魄时都投奔人家去了呢”。
“嘿,谁还没个落魄个时候,李闯当年是投过他门下,但并不影响俺瞧他们不上”郝摇旗一脸的不屑:“马回回那帮人怎么说呢,打仗也就那么回事,可话又说回来了,人家经营地盘确实是一把好手,不管当年在山里头还是现在荆州,人间都把地盘巩固的好好的。当年的杨嗣昌奈何不了他,如今的督公大人也没的办法……”
“放屁,谁说督公大人没的办法,只是……”老九顿时就不乐意了,郝摇旗赶紧挥手打断他:“得得得,你还要不要听俺说了”。
“是要听你说,但不是听你说瞎说”老九愤愤然:“不说督公大人了,老子如今就来会会这帮狗日的……”
“好好好,你最厉害了……”郝摇旗翻了个白眼:“马回回虽然死了,但革左五营的老底子都还在,当年自己打下一处地盘后来又跟过张献忠如今又投靠李闯,这么多年来,不管是单干还是投靠他人,底子从来没乱过没散过,老九,莫要轻敌哦”。
原本还一脸桀骜不驯的老九听了,神情渐渐凝重,看了一眼旁边的朱重生:“老朱,你怎么看?”
朱重生正蹲在地上拔草喂马,听了淡淡一笑:“走着瞧”。
靠,说了等于没说,老九骂了一句,朝远处吼了一声:“都他么的快点,磨磨蹭蹭的天黑了……”
待兵马全部渡河后天确实快黑了,而且还竟下起了雨,意外的是将士们不怒反喜,还嚷嚷下大点。
虽说下雨行军吃尽苦头。
但他们宁愿被雨淋着凉爽也比那种闷热到汗流浃背好受的多。
郝摇旗也终于把他所知有关革左五营的事说完了,最后还下了个论调:李闯对革左五营相当器重,对马回回也非常信任所以才将后院托付与他,马回回虽死了,但其底子和势力都在,不容小觑。
老九沉默不言,朱重生则道:“说白了,革左五营既属李闯又自成一家,是这个意思吧,怎们感觉像李闯现在和朝廷的关系一般”。
郝摇旗点头:“李闯手下山头派系众多,大大小小不下十余且其中关系错综复杂,除了几个数得着大山头外边属这革左五营最有势力了,但他们不结帮拉派但也没人敢动他们而且即便是打铁的那种大山头也不敢轻易得罪他们”。
“他们不敢,不代表咱们不敢”老九又恢复了往日那桀骜不驯的摸样,抬头张嘴接了几口雨水:“此去荆州二百里地,老子倒要看看有几个敢来拦的!”
……回来咯
扶明录 第1973章 这么快
天黑了,雨势稍大。
原本汗流浃背闷热到光膀子的将士们被雨水浇注后,闷热尽去大呼畅快,然而很快随着天黑雨大温度下降,一个个开始瑟瑟发抖了。
如此下去只恐寒气入体……咱们得找个地方宿营,朱重生忍不住提了建议,风雨交加易染病不说,把干粮都淋湿了便有的苦头吃咯。
老九皱眉,他其实他趁着凉快行军,但这雨也确实稍大了些也知道这般下去对兵马都有损伤,何况眼下也并无紧急军情,和郝摇旗简单商议几句,便决定扎营歇脚。
只是这荒郊野岭何处扎营啊。
他们是机动特种部队以作战为主,出行皆轻装几无辎重甚至连帐篷也寥寥几顶而已。
“报……,前边五里外有一村子”探马来报,老九果断下令急行军至前方村子扎营。
村子不大,有二十三户人家。
天刚黑,饭刚吃完,趁着这下雨天正准备搂着媳妇上床切磋一下时,突然之间就鸡飞狗叫,说是有强盗进村了。
自然不是强盗。
其实老九和郝摇旗也不想进村弄得老百姓人心惶惶的,实则是周边无扎营避雨之处,总不能真的就这么淋一夜吧。
在百姓房外檐下避雨?
不好意思,他们做不到这么超前意识。
扰民是避不可免的了,但作为东厂卫的兵马完全可以做到不掠不抢不杀不少不奸不淫!
一番惊扰之后,村民终于落定了心,原来不是山贼马匪也是不游兵散勇,是朝廷的兵马,而且是一支军纪严明的官兵,他们只是借宿找个地方避避雨而已。
可是小小的村子不过二十余户哪里容得的下千余兵马呢?
没事,往南数里还有几个零散村子……
老九挥了挥手:“酒罐子,这村小容不下你那大佛,这地俺占了”。
郝摇旗骂骂咧咧的率部去往附近的村子借宿,他麾下熊营有千骑,连人带马根本容不下,不像老九的狼营仅三百骑,村子虽小挤挤还是勉强能容身,至少不用挨风吹雨淋。
不过是真挤啊!
村子里但凡能落脚的地方,屋檐下,草棚,牛棚猪舍柴房,到处都是人,可以说家家户户但凡能容脚的地方都挤满了人。
总算有个干净的落脚地方,老九所在一户人家较为宽敞,生火烤干了衣服,便和朱重生在地上划拉着,直到深夜和衣而睡。
雨下一夜,清晨方晴。
睡觉爱打呼噜的人一般睡眠深,老九就是这样的人,却苦了旁边的朱重生,心事多睡眠本来就浅,身边有这么一个大呼噜可想而知多遭罪了,若是往日做王爷时,早将老九给当猪打出屋外。
奈何如今只是一介小卒,在人家手底端碗吃饭,任凭多不耐烦也只能忍着,好不容易忍到天亮雨停,便赶紧起身出了屋子,见伙房里主人家正忙活着走进去看一眼,是在给他们做早饭,稀粥还煮了几个鸡蛋。
朱重生掏出些许碎银递了过去,主人家连连摆手:“不能要,军爷的银子哪能收……”
在他们印象中,当兵的和土匪本就没区别,不抢你不杀你已经算是烧高香了,哪里还有人会给你银子的,给了你敢收?
“我们是东厂卫的是皇帝亲兵,军纪严明不掠不抢更不会白拿百姓一针一线”朱重生将碎银递给一脸蒙逼的男主人手里用力的握了握他的手。
乡野草民根本没听过什么东厂卫,但却知晓皇帝的亲兵,这几个字令他震惊又不知所措,这里是荆州是李闯的地盘,贼兵可没那么好的军纪,境内吃拿卡要,稍不顺其心意便会大祸临头甚至是灭门之灾。
只是皇帝的亲兵怎么会到这儿来呢?
雨虽停了,天还阴着,半晌午时老九爬起来吃了饭,也没急着下令行军,手下将士昨晚都淋了个透心凉,一夜又没睡好,兵马皆疲,需要休整。
吃好,喝好,睡好,歇足了劲头再走!
这也就意味着,兵马要在村庄正式扎营休整了,于是手下三百悍卒草草吃了干粮之后便开始挖坑为灶,搭棚为营,砍柴烧水晾衣服……忙的不可开交。
而老九则和朱重生带着几个亲兵骑马朝南溜达去了,想要那边村子看看郝摇旗昨晚休整的如何。
昨夜一场雨,使的荒野泥泞不堪,老九几人持缰缓行打量四方风景,行不足二里地,遥望西边荒野有数骑狂奔不由挑眉,认出那是外围探子,见其状便知有情况,使了个眼色几人纵马快奔迎了上去。
“报大人,前方三里发现敌踪”相隔十余米探马认出老九便老远喊了起来。
敌踪,老九一怔,随即醒悟过来,应该是荆州的兵马。忍不住看了旁边朱重生一眼:“这么快!”
他这才刚入荆州地界不过二三十里地,到荆州城差不多还有近两百里地,对方竟然这么快来了,好家伙,够机警的,也够严密的啊。
不至于吧,朱重生表示怀疑,疑惑间探马近了跟前,便仔细问了,方才得知,原是在前方数里外的一村子遭遇到一小股骑兵有二十余众,探马势单未与对方当面交涉,便急来示警。
“未必是荆州兵马,或许是马匪强盗亦无可能”朱重生皱眉说道,老九哼了一声:“荆州兵马本就是贼盗,有何区别”。
“区别大了,若是匪盗不过偶遇,若是荆州兵马那说明人家有备而来或者是候着咱们呢”朱重生一脸凝重:“若真如此,此事难善了”。
“草,老子来者本就不善,为何要与他善了”老九一脸不屑骂骂咧咧,随即对一个探马道:“去南边通报酒罐子一声,余下跟着老子去会会他们,瞧是哪条道上的”。
“将军不可大意,不知其深浅不可妄动”朱重生连忙阻止,己方不过七八骑,而探马报知对方有二三十骑,兵力悬殊有些大,且若对方是荆州兵马兵马或许不敢擅动,可若是地界上的亡命盗匪不讲规矩,上来把你给办了,那可找谁说理去。
老九不以为意:“书生,你若胆怯便在此等援手,老子可耐不住了”说着缰绳一抖,双腿一夹,胯下战马如风而去,身后七人紧随其后,朱重生哎呀一声,拍马追了上去:“吾何以谓书生,掌中三尺剑亦曾饮血……”
“妈的,一嘴文绉绉的还不说自己是书生”老九骂了句,身后随从起哄:“书生快跟上……”
扶明录 第1974章 亮身份
老九率数骑打马沿河西去,这条河名田关河西起荆州城外的长湖,东入潜江县外的东荆河,沿岸水土肥沃,村舍接连。
探马说那伙骑兵在二里地外,然而老九几人刚行里许便遥见一伙人沿河不紧不慢的纵马而来,看见老九一行后便放慢了速度,然后很快又冲了过来,眨眼间将老九几人团团围住。
这伙人挎刀背弓眼神凶狠,朱重九心里立时紧张起来,不由摸向腰间钢刀,而老九却一脸不屑,斜着眼扫视这群人冷冷道:“汝等何人?”
“何人?”当先一壮汉哈哈大笑:“你瞧着俺们是何人?”
“瞧着不像啥好银啊”老九学着常宇平日的调调,一脸吊儿郎当的说道,本以为那伙人会暴起,哪知他们轰然大笑:“这狗日的倒是好眼光啊,俺们确实不是啥好人,那你们又是何人呢?”
“看不出来么?”老九弹了下自己的军服,有拍了拍腰间刀,冷冷笑道。
“哦,狗皮,原来是狗官兵啊!”带头那人嘿嘿笑着身后众人也跟着哄堂大笑。
“知道老子是官兵还这么嚣张,看来要么是不知死活要么就大有来头,你们是李闯的人还是吃山水的人?”
吃山水的意指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盗匪。
“你猜俺们是什么人,是李闯的人如何,是吃山水的又如何?”带头壮汉一脸凶狠道。
老九真看不出来的,这年头便是朝廷的兵马都没有统一制服,除了有军衔的武将,一般普通士兵有的穿就不错了,杂七杂八啥都有,民服甚至鞑子的兵服都有。
只有京营的或者地方大军阀的手下服装才相对统一些。
朝廷的兵马都这般,更不要说李闯,张献忠这些贼军了,本就是盗贼起家穿啥的都有,和老百姓和盗贼一般无二。
所以,若凭服装断定这伙人的来头,相当有困难。
“那区别可大了”老九嘿嘿一笑手扶刀柄拍了拍:“若是李闯的人咱们还能聊聊,若是吃山水的兄弟,那不好意思,你们死期到了”。
“你凭你们几个?”领头壮汉一脸不屑,手下众人也是忍不住哄笑不已。
“没错,就我们几个,你不信?”老九嘿嘿笑着,缓缓拔出钢刀在眼前晃了一下:“一挑三而已,小意西啦”。
说话间身边手下也将刀拔了出来,散开围成一个圈与外围二十余骑对峙。
“小子你可真嚣张啊”领头人见老九这桀骜的摸样,心里开始打鼓忍不住皱眉:“小子你什么来头,陈福林的手下可没有这么带种的”。
陈福林是王允成的手下也是潜江县的驻防守将。
“你既识的陈福林,那应该不是普通吃山水的朋友了,荆州的?”老九哼了一声,那领头大汉嘿了一声:“朝廷和大顺划河而治,汝等不告而来是要作甚……”
“放你妈个p ”老九直接开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又他么的还哪来的大顺,什么狗屁化河而治,李闯都投降了,都是大明的国土,老子爱来便来你给老子扯什么犊子,又奈何老子……”
“草,给脸不要脸是么,这是来找茬了是么,妈的,你找错地方了”那大汉一声怒吼手下人也立刻拔刀出来。
“看来是荆州的来的了,汝等确定要开干么”老九嘿嘿一笑,持刀一指那领头壮汉:“回去给那瘟牛带个话,便说老子过两天要去荆州找他,让他备好酒等着”。
“放肆,敢如此羞辱牛总兵”领头大汉怒斥,在他看来老九几人也就是官兵的一支探子罢了。
“牛总兵?”老九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老子怎么听说朝廷只封了那瘟牛一个副将,何来总兵之说”。
“我呸,谁稀罕你们朝廷的副将,老子说是总兵就是总兵……”大汉怒吼正欲教训眼前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越界小卒,却突然发现远处有一片乌云压来,额……那是近百骑风驰电掣而来,神情立马变得凝重起来:“汝等这是要作甚?”
老九抬头张望一眼,便笑道:“都说让你传个话给那瘟牛,赶紧去吧,晚了可就不容易走了”。
那人脸色变幻不定,看着远处百骑越来越近最终一咬牙:“你们不是陈福林的人,要老子传话总归要报个名号吧”。
“东厂卫黑狼营你九爷便是老子”老九一脸傲然,那伙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二话不说扭头打马便走。
开完笑呢,如今东厂卫的名头就如同大太监的威名一样,扔哪儿都地动山摇,其下辖几营哪个不足以令人如雷贯耳,那都是尸山血海爬出来的悍卒啊!
“怎么跑了?”那伙人前脚刚走,郝摇旗就带着百余亲兵奔了过来:“荆州的兵还是贼匪?”
“有啥区别”老九随口回了句,郝摇旗哼了一声:“自是不一样,若是贼匪今儿就让他们留下,若是李闯的人提老子名号好使”。
且,老九直接翻白眼:“若是在黄河那边说遇到李闯的人提你酒罐子名号或许还有人搭理,荆州这边都是革左五营的人,谁屌你!再说了在他们眼里你可是个贪生怕死卖主求荣的叛徒,提你名字好使不好使俺不知道,但绝对会被喷一脸吐沫星子!”
郝摇旗张嘴就要骂,朱重生赶紧插嘴道:“是牛万财的人”。
“这厮网撒的挺远的啊”郝摇旗皱眉:“五营的人果真看门护院最为在行,把这边界盯得紧紧的”。
“那又如何,老子既然进来了,倒想瞧瞧他如何将老子赶走”老九哼了一声,郝摇旗看着远处:“你打算如何,现在就过去?”
老九回头张望一眼:“走个屁啊,此去荆州尚有近两百里地,中途一马平川无城无寨没油水可捞,且总得让兄弟们歇息好,昨晚可他么的遭罪了,对了,你昨晚可安生?”
“安生个卵子”一提到这茬郝摇旗就来气,折腾大半夜才将部下在安置在方圆数里内的几个村子落脚,他麾下有千余骑,便是分散在三四个村子里依然是捉襟见肘,但勉强能容身了。
“那不就得了,既然踩过界难善了,那就歇足了劲过去,神挡杀神!”老九一脸桀骜。
“就怕是人家不让安生的歇足劲”郝摇旗嘿了一声,老九挑眉:“此去荆州尚有……”
“你觉得此去荆州尚有两百里地,牛万财的重兵就只在城里头候着么,他就只撒些探马出来溜达而已?”郝摇旗撇嘴,看了朱重生:“书生,你说可是这个理”。
朱重生点点头:“郝将军说的在理,武昌发兵西进的消息估摸这会都传到川中了,荆州不可能不知晓,既知道了岂能没有准备,或许咱们碰到的这股探马不是偶然”。
“你俩意思是说,前方应有大军?”老九眼睛眯成一条线,朱重生和郝摇旗对望一眼:“十之八九!”
“好家伙,倒小瞧你这酒罐子了”老九微微点头,看向正西,郝摇旗且了一声:“老子不喝酒的时候比谁都清醒”。
“探,十里不够就探二十里,三十里,若遇到阻拦就干”,随即老九传令数路探马加大范围。
扶明录 第1975章 巧遇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贾外雄率豹营在沔阳和老九分开直奔正南而去。
而他此去并无明确目的就是想要在周边晃悠一圈然后再到荆州城下和老九郝摇旗他们汇合,说白了,就是要在荆州境内招摇一番。
当然了,顺路能捡些便宜是最好不过的了。
从沔阳直奔正南一直走下去的话便会到走到长江边,然则这儿路却不好走,与潜江那边一马平川不同,仙桃周边是丘陵地带,而且若想奔正南长江至少还要跨过三条大河,通顺河,东荆河,内荆河。
三条都是大河,骑兵渡水不易。
但架不住贾外雄这货没啥急事啊,分开第一天就策马狂奔,天黑前就跨过通顺河就地扎营,翌日一早又继续溜达,三百骑如风第二日便至东荆河畔,没错就是流经潜江县西和荆州为界的东荆河。
贾外雄之所以直奔这边而来,除了招摇之外还有个小目标,长江边的附廓县,也就是后世的洪湖市,这会儿只不过算上一个小镇巡司而已。
本着先到先得想法,贾外雄打算先去附廓撒泡尿把地方占了而已。
按照计划三天便可奔至。
却被一场大雨所阻,周边没有找到村庄不得已寻了一处树林伐木搭棚扎营,熬了一天一夜天色刚放晴便立刻拔营南去行数十里被通顺河挡住。
贾外雄知道过了这条大河再行数十里便至附廓县,再往南就到了长江边,正欲下令手下就近寻船渡水时,突闻东边有警讯。
盗匪马贼?这是贾外雄最先闪过的念头,立刻传令备战却哪知……
来的是自己人。
一队官兵的探马。
再一问,好家伙,还是亲近的人。
黄得功!
贾外雄赶忙就去了二十里外黄得功营地去拜见,若是其他人以他尿性还真不搭理。
但黄得功跟前他不敢摆谱,官面上黄得功既是总兵官是柱国之一还是勋贵,论私还是常宇的得力大胳膊呢。
“黄伯爷怎么来了?”入营见了面贾外雄就忍不住问道。
“老子咋不能来”黄得功白了他一眼然后请入帐中喝茶。
黄得功自然来的,话说左良玉突然病逝,常宇担心武昌生乱就赶紧摇人,黄得功千里迢迢率三千骑兵起来撑场子,那是相当的义气了。
大老远的过来,总不能让他空手而回,于是常宇就给他透了底,先去先得,先撒尿占地方,回头那都是功劳。
于是黄得功就巴巴的先王允成的大军一步,率部渡江之后沿着东荆河就往西跑了。
“你怎么跑到这了,你们不是从汉阳早几日就走了么,他们几个呢?”黄得功也好奇在这能碰到贾外雄。
贾外雄对他也没啥好隐瞒,直接说了。
黄得功听了哈哈大笑:“论折腾论招摇还得数你们几个”,然后又很好奇:“一路走来没碰到个不长眼的?”
“没有”贾外雄摇头:“连个拦路打劫的都没有,竟太平的很”。
黄得功想了一下:“倒非这地界太平,小鬼不敢动你,阎王爷可能还没反应多来”。
“这风都吹了好多天了,那牛魔王能没听到风声”贾外雄不信,黄得功嗯了一声:“那就说明,你还没踏进他地界”。
贾外雄一怔之下恍然大悟:“监利”
黄得功哈哈大笑:“你这小子,聪明反被聪明误,来之前也不好好打听一下,白瞎跑了几百里地奔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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