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明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浪得虚名
“本王命运多舛啊,年幼丧父,尚未成人便又遇此劫,太原保住尚好,若失守,不死也如别家那般颠沛流离,生不如死了”说着眼圈又红,毕竟还是个少年郎,心理素质差,情绪不稳。
矫情,常宇暗中撇了撇嘴,天灾**,老百姓水深火热随便拉出来一个也比他苦大仇深。
心中鄙夷,但却不能明说,只是轻咳一声,岔开话题:“对了,小郡主近日可好”
原本还在举杯哀伤的装文艺的朱审烜眉头一挑,瞬间变了个脸色瞪着常宇:“你想干啥”
“额,没啥呀”常宇看他反应那么大有些奇怪:“就问候一下”。
“问候”朱审烜眯着眼起身走到常宇跟前,弯着腰逼近他道:“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妹妹”
“啊,我哪有啊,木有,木有,真木有”常宇做作的捂着脸呈娇羞状。
朱审烜差点就吐了,忍不住踢了常宇一脚:“一副骚浪贱让人作呕!”
随即又正色道:“抛去身份地位那些俗套,你我年纪相当,一见如故,我视你为兄弟,凡事只要不过都不会与你计较,但有些事连玩笑的不能开的你知道么”
常宇见起神色,也正经起来,虽明他话中之意,但还是装糊涂:“什么事”
哼,朱审烜冷笑:“你正值年少青春,对芷娥一见倾心,虽在常理之中,却非常理难容,具体为何,你我心知杜明,常公公你说是不是!”
常宇闻言呵呵一笑,起身摇头,走到窗户边:“你太小看我了!”
“哦,你且说说说看,我怎么小看于你了”朱审烜一怔,心中有些疑惑,莫非自己多心了!
你小看的多了,你以为太监没jj,你以为我是太监就不能撩你妹妹了,常宇心中不屑,嘴巴上却是另外一番说辞:“你我还有小郡主都是年纪相当,且颇有交情,咱家在太原平日操劳具是军情杂物,烦心苦闷,唯一欣慰的有你二人偶作闲趣,一解抑郁,只是不成想便是这点闲趣还能被人口舌,咱家一太监之身能作何风浪,哎,失望,失望,痛心,痛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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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把准了脉
把酒不言欢,诉不尽忧伤。
晋王府内常宇和朱审烜对酒当歌,城外却是另一番人间地狱。
午后暗算常宇不得,反而险失一员大将,随后一场试水战也以未进半步收兵,贼军接连受挫,奇怪士气并未低落反而达到有史以来最顶峰。
因为李自成比常宇更会激励蛊惑人心,别忘了他就靠蛊惑人心起家,算下来常宇都得叫他祖师爷,道行深不见底。
“官兵心狠手辣,惨无人道,那些兄弟们的首级便是最好的证据,尔等即便不杀敌为兄弟报仇,但落官兵手中也将死无全尸,简而言之一句话,尔等不杀尽官兵便无活命机会!逃跑是死,被俘也是死,唯一的活路便是杀光他们……”
“太原城破之际,允尔等快活三日,私囊不纳公,违纪不纠……”
话虽不多,字字入心,贼军士气大振,闯贼随即调兵大举进攻壕沟阵地。
眼见李自成投了大手笔,头一波就约两万余人马冲击阵地,当然其中不乏那些难民充当炮灰和劳工,在贼军的掩护下填埋壕沟。
周遇吉当机立断让王永魁全军推进在壕沟阵地前沿狙击贼军,开战之时,杀声直冲九霄,天地为之色变。
半柱香不到,李自成又调动两拨人马,分东西两翼侧攻,企图一举拿下城外壕沟阵地。
当急之下,官兵城外兵力有些捉襟见肘,于是副总兵应时盛率兵出城支援。
近六万人马在城南护城河外的壕沟阵地内厮杀,黑夜中居高远望几不见人影,耳闻呼喝惨叫如鬼泣。
亥时过半之际(晚上约十点)城外杀伐声渐消,晋王府内朱审烜大醉伏案,常宇双目赤红,摇摇晃晃起身,推开房门,冷风一吹,精神为之一震,转头看了房中伏案那人冷冷一笑:“吾为你家抛头颅,洒热血,撩你个妹子还唧唧歪歪,当真小气的很”。
门口侍候的一个王府家丁闻言忍不住抬头看了常宇一眼,却见这位爷已经飘然大步狂笑而去。
“大人,您喝多了”屠元和铁柱从偏房跑出扶住常宇:“卑职背您”。
“无妨”常宇一把推开屠元:“上城,观景”。
城上,周遇吉,蔡懋德等数十文武聚在一起,脸色沉重正在议论着什么。
贼人如此大规模冲击防线,他们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更不能如常宇那般跑去一边喝酒,冒着寒风,盯着战局不离一步。
“贼子退了没”常宇摇摇晃晃,打着酒嗝走过来,诸人闻声回头,见其德行,不由蹙眉。
“已退,但防线至少被攻破二里有余”
周遇吉沉声说道:“贼军至少投入三四万人马和官兵血战壕沟,几次冲锋鏖战一个时辰之久”。
大手笔的投入,收入也是非常可观,纵深五里有余的壕沟阵被贼军攻占过半,贼军距离护城河此时仅有二里有余。
常宇哦了一声,走近城垛探头远望,护城河外星火点点,那是官兵的阵列,相隔两地又有火光冉冉,贼子近在眼前。
“依仗壕沟还能让人家推进二里,周总兵你有责任啊”常宇语气淡淡,但诸人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为何
原因很简单,常宇有督军身份,试想便是一个监军太监都能随意指责甚至定罪主将,何况他除了督军还有一个东厂提督的身份,难道此时要问罪
周遇吉倒表情很淡定,他深知常宇为人,说这话仅是要了解一下刚才战局。
“贼军势众和我等旗鼓相当,但其有流民相助,也就是厂公所言的炮灰,实在是……苦不堪言”周遇吉咬牙苦笑摇头。
流民作为炮灰的确让官兵头疼,一窝蜂用过来,你不杀他,转眼就能冲散你的阵脚,杀吧,却是帮贼军吸引火力,并且消耗军火。
所以即便官兵出动大兵力拒当,但贼军靠着流民开道,中路主攻,东西两翼侧攻,硬生生的从正面推进二里有余。
“咱们城中也有难民,不若也拉出来和他们对冲”周遇吉身边一个偏将突然气呼呼的吼道。
常宇侧头瞧去,是一个气急败坏的黝黑汉子。
“无知!”赵建极怒斥道:“如此残害无辜百姓的下作之举,官兵怎可效仿,与贼何异岂不成贼呼,再者汝可曾想过,假若真驱难民开道,那些难民随即便会扭头反扑,到时偷鸡不成蚀把米……”
“赵大人言之有理,此话不用再提”常宇知他说的是实话,但一文臣当他面怒斥武将,他不爽!所以随即打断。
“咱家还是那句话,从未想过以几道壕沟阻敌之外,但绝不会让其轻易就蹚过来,周总兵明白咱家之意么”。
周遇吉点点头,太原城内没人比他更和常宇心意相通了,但随即又道:
第239章 战后
天晓,初阳升起,竟是难得晴天。
整整一夜,城外杀伐不断,太原城内百姓惶恐不安,入眠者可谓除幼儿外几无。
当然有一人除外,而且应该是距离战场最近的入眠者。
那便是常公公。
常宇不喜酒,一向少饮,昨夜纵情酩酊,倒头酣睡,任凭外边杀声震天,他只是以呼噜响应,倒是身边伺候的方三以及在楼下警卫的铁柱等人,辗转反侧,数次忍不住起身在窗口探望战况。
好酒不上头,自古皆是,晋王朱审烜拿出当地名产最上等的汾酒招待常宇,虽让他飘然而卧,醒来之时却无头裂之痛。
醉酒睡眠深,常宇一觉醒来百骸舒坦,冷水水洗面更是神清气爽,唯一不满的就是对着方三斥道:“你丫以后不要在我旁边睡觉,呼噜打的震天响,烦死了”。
方三目瞪口呆,顿时体会窦娥死的有多冤:我特么的一夜胆颤心惊的根本没睡啊。
“怎么都得了红眼病似的”常宇洗漱完下楼,又见铁柱等亲卫双目赤红,精神萎靡不振,不由皱眉。
“厂公,昨晚……”铁柱刚要说话,常宇摆了下手:“方三,有吃的没”
“来喽,厂公最爱的羊汤哈”方窦娥秒变大厨,屁颠的从偏房端来一大碗羊汤和馍馍。
哐的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一股凉气袭来,常宇不由缩了缩脖子,却见周遇吉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哎呦我去,怎么糙成这逼样了!看着周遇吉双眼通红,满面风霜,甚至眉毛和胡子上竟有冰霜,常宇忍不住的起身招呼他喝点热乎汤。
“贼军退了,阵地本将也给你拿回来了!”周遇吉哈哈大笑,随即道:“我睡会去”说着走到墙角倒头便卧,常宇这才注意,西侧房地上睡满了人,王继谟,蔡懋德赫然都在其中,看来是太困了,而且有火炉取暖,诸人睡得很香。
太原百姓不会忘记你们的,大明也会铭记尔等,常宇看着一地文武,神情凝重,眼中充满敬意。
一碗羊汤下肚,额头冒汗,常宇打了个饱嗝推门而出,随即一怔,城墙上东倒西歪躺了一地士兵正在熟睡。
“大人”
这时何成新走了过来,双目也是赤红。
“你怎么不去休息”常宇举目朝南望去,护城河外,狼藉不堪,尸体遍地……
“诸位大人休息,卑职当值”何成新道。
“城下谁值守”常宇伸头朝下望去,见城墙角下也睡满了疲惫的士兵,而护城河吊桥旁却有一支人马在严阵以待。
“牛将军”何成新道。
常宇嗯了一声:“昨晚战局如何”
“周总兵调动半城人马出击,与贼酣战,曾一度打到壕沟阵外,直逼贼军大营。
不过贼军显然也发了狠,数次反攻,势头一度让我军难敌,不过任其发力也未曾打到护城河边”。
“想必是贼军后来没用炮灰吧”常宇插口道。
何成新点点头:“的确没用”。
“而后呢”常宇看了远方一眼,却未见贼军踪影。
“天亮之时撤了,不过……”何成新表情沉重:“壕沟阵过半被平,不堪大用”。
常宇嗯了一声,不在言语,可想而知,一夜激战,死了多少人,不说那些流民填坑,便是尸体也够了。
“大人,贼军今日若在进攻,只恐壕沟作用尽失”何成新一脸忧色。
常宇嘴角忍不住抽动一下,费劲心思,耗尽人力物力搞了这么大工程,还挡不住贼军一天
“放心,今天天气好,太平日子!”常宇抬头望了往东边冉冉升起的暖阳,露出一丝笑意。
何成新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火红太阳,不太明白,也不太相信。
交代几句后,常宇转身下城,行走间眉头便皱了起来,城内墙角,街头巷尾到处都是士兵疲倦的睡姿。
这些刚从火线退下来的士兵,浑身血迹斑斑,都那样随意寻了角落倒头躺下,一夜激战,他们太累了,但限于军情军令只能在城墙附近休息,不能回军营。
常宇轻声走下城,站在一角,看着眼前躺着的几个士兵,见其卷缩熟睡,蹲下身子摸了摸其中一人的军服,见其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黝黑且粗糙的面孔却难掩一份稚气。
少年不知是不是太冷一个激灵醒来,突看到眼前蹲着一人有些吃惊,表情懵逼:“你……”
他并不认识常宇,但见其身后数人太监打扮,立刻便知其身份:“厂督大人”就要起身。
常宇轻轻拍了拍他肩膀,按下他,起身脱掉自己的棉服给他盖住:“尔为大明英雄也”。
说完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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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死要钱
三立书院北边隔条街便是太原府署,这里正处晋王府西门,各处衙门如巡抚部院,布政司署,阳曲县署均设立此处,可谓太原的行政中心,也戒严之地,寻常人等禁止靠近。
然常宇刚出书院往北一瞧,便见太原府署前围着不少人,正中者又是孙康周,只见他正口沫横飞和围观的人说着。
这货亲民的有点过了吧,太原城内事务繁杂,还有心在街头和老百姓扯淡
“闲杂人速速离开”几个亲卫大吼一声,围观人忍不住回头侧目,便见常宇黑着脸,一身杀气大步而来,众人为其气势所慑纷纷后退。
“尔等何人”常宇近前,扫了一圈,见其着装非难民,也非普通百姓,不由皱眉。
“城中豪绅”孙康周低声在常宇耳边说道:“前来打探消息”
贼军兵临城下,太原全城戒严,其中一条禁令便是,非军方人士,禁止靠近城墙,违者以奸细论罪。
一整夜,城外杀声不断,百姓人心惶惶不安,天亮之际大批伤员入城,可见激烈,更引得城内议论纷纷,各种传言满天飞,而此时全无官方通告,百姓只能揣测各种小道消息又不可考。
于是便有豪绅一早去晋王府打探消息,奈何王府大门紧闭不接客,其实进去也枉然,朱审烜昨晚被常宇给灌趴了。
王府得不到消息,诸人便组团来衙门企图找某位大人透透气,奈何昨晚那些大人们都在城上整夜观战,此时在城楼睡到一片。
恰恰孙康周路径于此,被他围住了。
但孙康周昨晚在城下当值,对外边形势也不甚知。
“要消息,要什么消息”常宇扭头冷冷看了众人,“贼军整夜进攻,动用十万大军,然而连护城河边都没摸到,狼狈而退,官兵作战勇猛,杀敌三千有余,杀伤近万,这便是你们要的消息!”
哇!杀敌三千有余……常宇话一落音,周围豪绅顿时喜上眉头,相互松了口气。
“敢问厂督大人……”有人识得常宇,开口就要相询。
“军务乃机密之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问,此时军情紧急本督又哪有功夫和尔等扯淡”常宇冷哼一声,直接打断他:“都散去吧,贼军虽众人,却远不及本督麾下儿郎英勇,他们有能力守护太原城安危,尔等老实在城中待着便是,若无风兴浪,讹传谣言,当心脑袋!”
“不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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