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明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浪得虚名
哼!朱效镛冷哼,不在言语。
诸人相望,知他心中不快,毕竟这家伙连崇祯都要叫声爷的人,辈分高,架子大,显然不爽常宇了。
倚老卖老恐怕寻错人喽,那位小爷可不是个善茬,最好别给他甩脸色看!周遇吉看着朱效镛的神色,心中嘀咕,却又有种幸灾乐祸,他想看看朱效镛甩脸色,也想看常宇反将。
看戏之心人皆有之,他也难免俗。
因沈王一家舟车劳顿,接风宴很快结束,诸人散去,朱审烜安排沈王一家老小在一别院休息后,便派人急寻常宇想要问个明白。
毕竟有些话在席间张不开口,且朱效镛不说他也不好问。
家丁转了八圈后终于锁定常宇的行踪:“王爷,厂督大人在西海子”。
“西海子,他去那作甚”朱审烜不解。
“打架”
啊!朱审烜先是一怔,随即来了精神:“叫人,抄家伙!”
砰砰砰,西海子湖畔的小树林旁边,常宇光着膀子在寒风中挥汗如雨出拳如风猛击眼前的沙袋。
“厂公这体力真非一般风可比,便是天生神力般的人也逊色不少”屠元在侧低声和铁柱嘀咕着。
在他们来看常宇的实在不可思议,一石弓可连续左右开弓近百下,虽然神力之人也可做到,但几近脱力每个半个时辰歇息绝无缚鸡之力,然常宇仅需一刻便可恢复如常。
就这样几乎无间断的弓马骑射,摔打练拳,进步神速,惊得亲随目瞪口呆。
噗的一声,在常宇连续重拳的猛击下,沙袋爆了个口子,细沙飞溅。
这布袋质量不行啊,常宇叹了口气,毕竟是临时缝制,且无法和后世专用的沙袋用料相比。
“回头多缝制几个备用”常宇交代一声,伸手接过铁柱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汗,随即对屠元道:“过来练练手”。
“好嘞!”
屠元嘿嘿一笑,脱掉外衣朝常宇扑了过去……
朱审烜赶到的时候,常宇刚把屠元掀翻,屠元这种魁梧有力的壮汉作为陪练再好不过,会打又抗揍,舍他取谁
看着气喘吁吁,一身腱子肉,嘴角流血的常宇,朱审烜长呼口气,又瞄了一眼躺在地上大喘气的屠元,心道这小子竟然也敢还手,而且下狠手。
他哪里知道是常宇要求屠元全力而为,不得放水,要打就打真格的。
“晋王爷不在府上招呼亲戚,跑这荒郊野外干啥,唉哟我去还带那么多兵甲,你想干啥,造反啊!”常宇一边擦汗一边打趣。
虽是玩笑,还是让朱审烜打了个哆嗦,跳下马:“能不开这种玩笑么,本王问你,为啥不去王府赴宴”。
 
第264章 探视
夜幕初降,一整天城外贼军躲在大营内没一丁点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坐月子呢。
太原城内也安静了很多,晒着太阳闲聊看热闹一整天的百姓大多回家吃饭暖被窝了,剩下在街头晃荡的不是巡逻官兵,便是难民群体。
晋王府依旧张灯结彩,管家里外忙碌张罗晚间大席,中午是接风宴,晚间才是正席,且听说锦衣卫指挥使以及东厂提督两位大咖要来,逼格必须要搞起来。
王府一个偏院,气氛有些压抑,朱审烜坐在正堂和旁边几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尬聊。
年纪最大的男子差不多五十有余,白净而肥胖,只是气色稍差,眉头紧锁,言语间神不守舍,一脸丧气,此人便是沈王府世子朱回洪(后文注解)旁边几个大叔均是他兄弟,均是朱审烜的爷爷辈。
朱效镛这次逃难,是全家主动,从王世子几个兄弟以及妻妾子女近百人,其中不乏和朱审烜年纪相仿的曾孙辈。
有句话本宫不死尔等皆为妃,老沈王不死,朱回洪始终只是个王世子,即便他已一把年纪了。
现在客居于此,父亲年迈受了惊吓又车马劳顿,到晋王府后竟然病倒了,场面上的事便由他出面。
朱审烜闻讯后立刻敢来探望,大夫告知只是太过劳累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安抚几句后退回大堂和世子几个兄弟开始尬聊。
和几个爷爷辈聊天有多尬,不用细表,反正朱审烜人虽坐在堂内,心思早都飘到几百里外去了。
至于沈王世子几个兄弟也是同感,本就家破流离寄人篱下,还要面对一个孙子辈的藩王扯淡,哪有心思。
“听闻晚间吴指挥使和厂督大人回来府上”朱回洪终于找到了个让朱审烜有点兴趣的话题。
“是的”
“敢问晋王爷,那厂督是个什么样人”在朱回洪的印象中东厂可没个好人啊,厂督更是凶鬼恶煞,比如魏忠贤那种。
常宇是个什么样的人朱审烜抬起下巴,眉头皱了一下,好半天才道了一句:“怪人”
怪人沈王府的几个弟兄一怔。
“晚间诸位见了便知”。
晋王府大摆宴席迎接本家亲戚,酒菜丰富,规格高,但异常低调,毕竟现下这个背景下太过张扬影响不好。
沈王朱效镛身体不适并未出席,有王世子朱回源几个兄弟代父参宴致谢。
而陪客方面并未因沈王的缺席降低标准,太原城内的文武一二把手全来,且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也有出席。
但唯却东厂提督常宇!
这让朱审烜有些恼火,明明咱三叮嘱过依旧玩消失,在宴席开场后,他的家丁在也寻不到常宇的一丝消息,甚至连句公事繁忙的场面话都不说了。
生气,朱审烜觉得丢了脸面,便是连朱回源也心下戚戚,寄人篱下,被人瞧不起啊!
常宇当然不会出席这种宴席,只有两个可能,崇祯下旨或者他带目的,否则他宁愿在城头和士兵席地喝粥也不想杵在一群酸儒老头子中间尬聊。
当然他现在并未在城头,而是出现在城西的锦衣卫那处秘密据点。
前日常宇造刺杀,让他惊觉贼军在太原城中竟然还埋伏一支力量,于是下令东厂和锦衣卫的人深挖,特别是摸清他们是如何与城外联系的。
被打脸的秦兴,郑兴国等人,憋着一肚子火,连同锦衣卫,东厂,本城衙门巡捕,地痞流氓,明里暗里深挖贼军奸细。
虽说是封门等于瓮中捉鳖,但太原城数万难民龙蛇混杂,想一时间排查出来,甚难。
不过几个单位的人马联手,经过一天一夜的深挖,还是有些收获,抓获六个嫌疑人,其中之一便有那晚刺杀逃掉的一人。
严刑拷打之下,六人细作身份全部被确定,但让人遗憾的是因为那个头目被杀,如何与城外联系的方法依旧成谜。
一日查不出来,常宇便一日不得安宁,站在小院门口,望着漆黑的夜色,常宇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鬼知道忽然从哪射来一支利箭,便可让他丧命。
当然这个恐惧仅仅是一瞬间的,比如此时,看似他身侧仅有三五人护卫,其实周边五十米范围内,布控的人手不下百人,其中还有况韧等箭术高手。
抬头看了看天色,常宇深呼一口气,去晋王府。
王府盛宴已经接近尾声,突闻常宇到来,诸人赶忙出殿迎接。
这便是东厂提督的威风!
便是连和常宇关系最密切的朱审烜都要装模作样,毕恭毕敬,毕竟这是公开的正式场合。
“公务缠身,来迟了还望沈王爷和诸位多多见谅”常宇看着那个白胖老头失礼道。
“不敢,不敢
第265章 是五十万
朱效镛干瘦的脸庞不由抽动,随即一脸恨意:“可气,可恨,可悲,贼子尚且未至,潞安府的官员兵将便逃跑一空,驻守上党重镇潞安府的冀南兵巡道李悦心、推官邢应斗在平阳未陷之时就已弃城逃回了老家,只有通判冯圣兆伪装潜伏了下来。潞安府城门竟大开两月而无人过问可笑偌大潞安府竟成了无主无兵之地,任贼人长驱直入,兵不刃血便把附近州县占领,本王见势不得已举家逃难,却被贼军追至,幸得锦衣卫的吴大人救护才逃得一劫……”
常宇面无表情端着茶杯听着朱效镛满脸愤慨的述说一路坎坷,心中却道天意弄人,历史上的卫辉府潞王朱常淓逃走又多活了几年,潞安府的沈王被贼军活捉杀掉抢尽家产。
而现在因为他这只小蝴蝶的翅膀,朱常淓怒火攻心气的翘辫子,而本该身死的朱效镛却逃到了太原此刻正在他眼前愤慨不已。
“贼军势大,不过也仅能逞勇一时,咱家抽回手便会好好料理那刘贼,王爷节哀,只要人安好,万事皆安,既来之则安之,好生养身体,待大军破贼之后,您回潞安指日可待”。
常宇安慰道。
朱效镛忍不住想撇嘴,这些屁话哄三岁小孩去吧,朝廷剿匪剿了十余年越剿越大,等着你们破贼,老子都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不。
当然这些话也只能在心里嘀咕,表面还是微微点头。
“此事咱家已着人火速进京报于皇上,相信不过几日朝廷便会派人来安抚!”
朱效镛又忍不住翻白眼,安抚一支玉如意么!想想自己偌大的王府此时可能正遭受贼子的蹂躏,忍不住肉疼。
“王爷,您可闻潞王之事”常宇突然道。
“卫辉的潞王他,他怎么了”朱效镛一怔,潞王和福王祖上都是燕王朱棣一脉,也是如今皇家一脉,潞王朱常淓实打实是崇祯的皇叔!
“十余日前造贼袭身死!”常宇若无其事的说道。
朱效镛大吃一惊,嘴巴微张,半天说出来话,因为事情就近发生,相隔甚远,他尚未耳闻。
“同时遭难的还有小福王朱由崧!”常宇又道。
朱效镛依然无语。
贼军势大,攻城下地所向披靡,其中不乏大州府,每每下城之后,城中藩王府必然是其主要目标,开封的周王,洛阳的福王,西安的秦王,河南汝宁府的崇王,哪个不是家破人亡,即便大难不死者逃出来的也如丧家之犬寄人篱下。
但这些藩王毕竟都距离他尚远,事后虽有耳闻但不及听闻榻侧潞王朱常淓遭难时的震骇!
“吾之幸啊!”朱效镛庆幸自己死里逃生,庆幸恰巧遇到吴孟明。
“王爷得幸遇到吴大人,才保得沈王府上下几百人性命啊!”常宇这时也默默说了一句。
朱效镛微微点头,深有同感,他是逃出来了,可是潞安府还有其他世袭的什么小王,将军的,估计就没那么幸运了。
比如定陶王就没那么幸运,和其儿子投井自尽。
“吴大人救命之恩本王铭记在心!”
“王爷,吴大人奉命另行公事,恰逢王爷遭难,舍命搭救,的确有情有义,但王爷仅以一句铭记在心便打发了,咱家可就要为那些战死的兄弟讨句公道话了!”
一听这话,朱效镛先是一怔,随即脸色便泛起怒气,原来是为这茬来的,真他么的虎落平阳被犬欺,刚从生死边逃出,人家这就要银子了。
不过气归气,但毕竟一家上百口子的命是人家救的,听说还死了不少,出点银子当属应该,这是这么着急的上门讨,的确让人反感又上火。
“多少”
朱效镛心中有气,语气便冷淡起来,想快快把眼前这人打发走。
“咱家麾下兄弟战死四十余人,王爷觉得多少合算”常宇轻笑。
朱效镛闭上眼,长长呼口气,强忍心中怒火:“本王逃难走的匆忙,所携金银有限,厂督只要不过甚,沈王府也是知恩图报的”。
“王爷爽快”常宇伸出手张开。
“五百两也罢!”朱效镛听说战死四十余人,抚恤金五百两虽觉得有点贵,但想想毕竟命是人家救的,也就认了。
“王爷,您在说笑吧”常宇冷笑:“沈王府上下百十口子仅值区区五百两么”
嘿!朱效镛顿时火了,久闻东厂锦衣卫没个好东西,敲诈勒索啥都干,但却不成想都敲到藩王头上了,借此机会把自己当肥肉了。
“也罢,五千就五千!”朱效镛又忍了,毕竟一来,命的确人家救的,二来寄人篱下,将来的事情谁都不好说,对于东厂这些人也该打点打点买些关系。
这次常宇笑了,那种笑而不语,但谁都一样都看出是不屑的嘲笑。
朱效镛直接翻身下床,鞋都不穿了:“你不要过分,不然老头子豁出去上个折子找皇帝评评理!”
常宇还是笑而不语!
“你知道五万两银子能买多少人命吗我沈王府此时都这般田地,尔等还要来敲诈勒索,本王把话撂在这,不可能,有本事你把本王杀了!”
“王爷,咱家若要杀您,还能让您进太原城么”常宇嘿嘿一笑。
朱效镛一愣,随即肌肉抽动,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还有,咱家要的不是五万两!”
啊,不是五万,本就要被点燃的朱效镛突然松口气,原来自己会意错了。
“是五十万两!”常宇不咸不淡的补了一句,朱效镛蹭蹭蹭连退数步一屁股坐在桌上,捂着胸口使劲的咳嗽:“你,你说什么”。
“王爷已经听到了,何须再问”常宇端起桌上茶杯走到床前,递给朱效镛。
啪的一声,朱效镛挥手打落茶杯,落地摔的细碎:“尔敢欺我,本王拼死也要上奏皇上……”
“王爷,可否听咱家一言”常宇打断他!
“有p就放!”朱效镛怒吼!
“王爷可曾闻,潞王逃难之时遇贼袭,全家上百口死伤过半,女眷遭辱而死,拼命逃出后又被家贼造反劫杀一空,最终落得家破人亡,敢问王爷,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你这是威胁本王么”
朱效镛厉吼怒视常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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