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怒骑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瓜火车
眼魔的战斗特点早被乌尔斯在上一世的游戏生涯中就摸透了底,年轻人因此不怎么忌惮它们,一路上不仅击杀了好几只企图袭击自己的怪物,并且还在探索的过程中顺便发现了一些值得注意的情况。
关于那些值得注意的情况,其中之一就是眼魔们的身体特征和他最初击杀的那只一样,似乎都有着土元素化的趋势,肉质的表皮隐隐显露出岩石的硬度和色质,大概证明他不久以前的猜想有可能是真的。
譬如雾之王阿索米尔影响迷雾岛的案例——强大到一定程度的元素生物就像病原体一样,会不自觉地令自身体内的元素特性辐射和感染周围的环境……
而除了证实发生在眼魔们身上的变异状况以外,乌尔斯还发现自己目前所在的这个地方应该是由许多岩石隧道交错组成的一片区域,各条隧道两侧的岩壁表面不经意间会发现些许像是人工开凿过的痕迹,少部分路段的场景实际上更像是精心修建过的砖砌甬道。
人工的痕迹……非常关键的信息。
“换句话说,这个地方肯定不是天然形成的了。”过了一段时间,乌尔斯在一段新的隧道中暂且停下脚步,手中的巨剑和双眼的视线保持着基本的警惕,眼角的余光则又在隧道一侧的岩壁表面上留意到了几排凹陷的刻痕。
那些凹陷的刻痕排列得比较整齐,特别的形状令年轻人反应几秒,尔后不难看出那多半正是几行地底世界的通用语文字。
只可惜他并不懂地底通用语,能够分辨出文字的语种完全是因为上辈子见多了相似的字形,因此眼下所能做到的事情也就仅仅只是确认曾有地底世界的当地住民曾在这里活动过。
如此而言,那些曾在这里活动过的地底住民都是些什么人呢
心里默默分析出上述的观点,乌尔斯不禁又在这一层的推理之上产生出新的疑问。
要知道在幽暗地域,使用地底通用语的种族可是非常多的,光是随口一说就能列举出卓尔精灵、地底侏儒、灰矮人……以及整体文化程度相对较低的地精、穴居人、寇涛鱼人……甚至比较神秘的灵吸怪和底栖魔鱼。
这些地底的住民拥有各自的本族语言,但也如同地表上的居民一般都懂通用语的情况一样普遍掌握地底通用语,智力属性只要能越过8点数值的“文盲线”就普遍能够将这门地底世界的通用语言掌握到可以熟练书写的地步。
“所以说…要是这儿附近还有更多的线索就好了。”脑海里面对如此庞大的筛选范围,年轻人稍微有些泄气地摇了摇头,心说按照排除法来深入分析……
首先,岩壁上的这几排字肯定不是自己刻上去的。
接下来——自己队伍中的一行人里,掌握地底通用语的同伴大概也就只有鸦雀和亚伯两人。
鸦雀本来就是一个卓尔精灵,亚伯则是在所谓“法师的好奇心与好学性”驱使下专门学习过地底通用语。
卓尔诗人小姐或机关人法师之中的任意一人要是真来过这条隧道,并在这面墙上留下过这几排字迹——这种情况显然便是乌尔斯比较希望的真相,因为这就说明失散的同伴这会儿离他应该不算太远,再往前一些的地方说不定还能发现他们细心留下的更多记号,以便自己顺利找到他们。
“不过,这些痕迹看样子不是刀刻的,倒像是锤子一点点凿出来的。”仔细观察着刻有文字的墙面,
第96章 银鬓之兽
不过当然,乌尔斯并不知道蜜耶拉的存在,因为他在断崖之上的帕洛米特城里只是从灰矮人们的口中听说过那么一回事——关于那位身份高贵的卓尔女士到访城市的信息,当时那个名叫巴伦德的灰矮人军官甚至还专门筹划着要为她举办一场角斗大会以表重视和欢迎。
快速整理一遍脑海中的回忆,年轻人能够想到的原因,短时间里只有自己一行人或许是在无意中触怒了那个未在大伙儿眼中露过面的卓尔女性。
他尽可能抓住为数不多的几条线索在脑海里作出思考,而脚下的功夫也没闲着,仔细查看过一会儿隧道中的矮人尸体之后便又朝着前方的黑暗继续前进。
毕竟不前进的话,大概就无法获得更多的发现,搞不好会被困死在这个见不着光的鬼地方……他心里是这么想的。
至于说迪洛矮人这个矮人族裔中的又一亚种——乌尔斯上辈子虽然不常来幽暗地域,但他倒也还是知晓那些生性极度邪恶的小个子们。
他们传闻中混有少许古代人类的血脉,体型大小与其他矮人相差无几,比较容易区分的地方在于他们的皮肤白皙中透着蓝色,头发普遍为淡黄色,直视的白色眼珠里看不到虹膜或瞳孔,脱光衣服后有着和人类相似的肤质和体毛。
并且男性通常留有八字须,但下巴处没有其他矮人那般标志性的大胡子,以致于地表上一些对此比较了解的吟游诗人曾拿这个话题作过一个挺有趣的比喻——
“矮人的胡子象征着他们心中的秩序。”
虽然毫无根据,可谈起来却貌似颇有几分道理——因为迪洛矮人确实就是矮人大族中的一个异类。
地表之上的高原矮人和地表之下的灰矮人无论善恶与否,都下意识地遵从一种秩序的领导,但迪洛矮人的思想理念相对来说则更加趋近一种无序的恶,混乱的恶。
他们是一群疯狂的地底矮人,对于任何事物都有着野火般强烈的侵略性,同时也是地底世界臭名昭著的折磨狂,非常热爱将被他们击败的敌人掳作俘虏,并想方设法地在俘虏们身上开发种种崭新的凌虐手段,然后从中感到一种发自深心的扭曲愉悦。
除此之外,他们在挖矿方面也和其他矮人一样,是天生的矿工。
乌尔斯一边前进,一边回想着莫雷迪告诉自己的信息,关于破碎矿坑这个地方……姑且就当自己目前所在的此处正是破碎矿坑吧。
那个被莫雷迪尤其忌惮的鬼地方。
他边走边想,心里顿时大概有点能够脑补出许多年前那些滴落矮人挖通眼魔巢穴时的血腥景象了。
眼魔和迪洛矮人的生活习性如他所知,二者在危机四伏的地底世界都是出了名的好斗狂,区别只是在于眼魔擅长使用魔法射线和一些惑控系的类法术能力作战,迪洛矮人中的大部分族员比起施法则更擅长借用许多卑鄙的武器,比如说淬毒的弩矢和匕首在战斗中取得优势。
两者相见,一场你死我活的群殴大战想必是肯定免不了的。
后续的探索紧跟着也从侧面证明了年轻人的猜想兴许是对的。离开不久前发现迪洛矮人尸体的地方,又穿过一个岔路口和两百多米左右脚程的新隧道后,乌尔斯眼前的视野忽然间变得开阔起来。
他看到眼前的隧道洞口,并在心里带着一点条件反射的小小兴奋快速走出那个洞口,尔后发现自己到了另一座空间比较宽广的地底空洞边缘。
这座空洞比较高,高处的拱顶离地目测五米,地面临接岩壁的轮廓大致上是一个较大的椭圆,面积约有半个小广场那么大,四周的岩壁充满一种比较自然的曲线和棱角感。
如此的场景落在年轻人的眼里令他判断这个地方应该是天然形成的,虽说过去那批迪洛矮人在挖掘矿坑的时候也挖通了这里,顺便给这个地方来了一点基本的“装修”——比如说几顶休息用的小帐篷、不少散落的金属工具、一些倚靠岩壁建起的铁支架和木楼梯,每一样事物经过时间的洗涤,如今看着都挺散乱和破烂
第97章 与此同时
与此同时,矿坑深处的另一个地方。
“嘶——”
“别动。”
“粗鲁。”
“忍忍。”
“魔像。”
“……”石拳抬起头,双眼的视线带着半分无语的鄙夷和鸦雀对上,心说怎么这就又和魔像扯上关系了
他现在对于出自诗人小姐之口的“魔像”一词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这个词被其拿来形容他时的涵义基本上等同于“呆子”、“笨蛋”、“蠢货”等等损人的用语,而他实际上也明白自己怎么突然间就又被讥讽了。
因为他刚才确实弄疼了对方。
尽管那确实也是不小心的……
半兽人武僧以单膝跪地的姿势半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卷绷带帮诗人小姐缠好受伤的左臂,后者的身姿这会儿则比较随意地坐在前者面前,嘴上虽然对前者有些笨拙的包扎技巧颇有抱怨,但总归还是任由自己眼前的绿皮肤大手一点点将自己的伤势处理妥当。
关于她的左臂——从胳膊肘到手腕之间的小臂部分,大概是在不久前发生坍塌地震时的坠落过程中摔断了,原本单独的小臂骨骼兴许是在高速下坠的某个瞬间撞到了某块坚硬的岩石而被硬生生地掰成两截。
因祸得福,左臂的骨折间接缓冲过了她的落势,以致于她在落地的时候摔得不算太惨,然后可以算是非常幸运地发现石拳的落点与她相近,他们两人居然在那混乱的过程中掉进了同一座地底的洞穴。
而当然,石拳的武僧功夫在那场突兀的地震中帮了他大忙。半兽人武僧利用轻身坠,也就是远东人俗称的轻功,在崩裂的碎石和岩壁之间完成了一段程度惊险的缓降过程。
他脚踏斜壁,伸手拍打身边的落石控制自己坠落的速度,最终平稳落地,尔后发现身披黑袍的诗人小姐也就身体蜷缩地侧躺在自己视野可及的不远处,于是下意识地过去检查她的伤势。
“感觉好点了吗”然后直到现在,拿出随身携带的绷带为她包扎好了手臂,接着轻叹一气站起身来询问她的感受。
他自知自己不是专业的医生,所以多少有点担心包扎的质量。
鸦雀低下头看看,白色的绷带已经将她骨折的部位层层裹好,并被石拳专门抽出两条长带打成死结挂在她的后颈上,就像秋千似的吊起她的左小臂,臂下用来固定的硬物则是她的一柄刀鞘。
考虑到火光容易在黑暗中暴露自己,她没有动流焰弯刀,而是选择用另一把+1弯刀的鞘来充当临时的固定物。
暗紫色的双瞳放低视线观察几秒半兽人的“杰作”后,她突然噗嗤一声,闭合的双唇溜出一丝窃笑的风,接着也站起来看着前者的眼睛评价说道:“倘若是希娅在这儿,感觉肯定会更好一点。”
“……”
“不过…你也做得不错。”
“那就好。”
石拳沉稳地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显露出他一如既往的镇定和平静,代表他并不在乎,也可能是他早已习惯对方对待他时特有的那股阴阳怪气了。
嘴上虽然不必明说,但他一直能够感觉出来,诗人小姐对自己看不顺眼。
可具体是哪儿看不顺眼呢
是她在迷雾岛时对自己提过的“懦弱”吗她认为自己畏惧血统中的黑暗面,因此看不起自己然而仔细想过一段时间以后,感觉那个理由其实只是冰山一角……
“如果你这时候凶狠一点,回应我说‘你再敢多嘴半句我就拧断你的脖子’,我或许会停止怀疑一件怪事儿。”忽然,正当他思绪有些出神地又想到这个问题,鸦雀瞳中注视他的目光仿佛晃眼一下变得好奇。
诗人小姐的眼睛依旧保持着卓尔精灵与生俱来的那股傲慢,但这一次的态度相较以前似乎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让人隐约之间能够听出她这次的言论大概不是某种挖苦的铺垫。
也许是因为此刻的附近没有其他人,有些话可以放开了问和说。
石拳的注意力顿时被她吸引回来。
他近距离地看着这名尖耳朵的黑美人,一时间没能听出这句话中的深层涵义,于是就着对方话中的表面意图顺口反问:“哪件怪事儿”
“你真的是半兽人吗”
“难道你认为我不是。”
“不,你这奇怪的……杂种。我好像真没办法从你身上看到半点兽人的血性,除了薄暮城时那次。”
“你是说和熵的战斗吗”
“没错……但那不是重点。”鸦雀摇摇头,收起冷笑之后的神情仿佛难得一见地有些正经起来,“你这混血的呆头魔像……”
“所以我现在到底是杂种还是魔像”
“闭嘴!别打断我思考,你这连杂种和魔像都搞不清的……好吧,我是说——你,半兽人,回答我,你所追求的秩序信仰对你来说究竟有多重要”
“这个问题不好直接回答。可以提供一个参照物吗”
“你的命。”
“那么这份信仰对我来说更加重要。”
“呵呵……”
认真的答案换来一声不满意的冷笑。
石拳仿佛能从这声冷笑里听出一句理所当然的“虚伪”。
但这也是意料之中——他保持自己的视线,与面前的诗人小姐继续四目相对,心里何尝没有想过你自己不也正是黑暗精灵中的一朵奇葩吗
地底的故乡对你来说代表着什么
地表的世界对你来说又象征着什么
……等一等。
不经意间想到这些,半兽人的脑海突然产生出一个朦胧的疑问。
她真的只是为了最后讥笑我这么一下才问了我这么多话吗
不……
她很聪明,骄傲,也爱捉弄人,但应该不会为了这点无聊的优越感而专程对谁浪费那么多口舌,就算是平时兴起拿自己开涮也不过仅仅两三句话便结束话题。
石拳的双瞳在疑虑中模糊几秒。半晌过后,他似乎在心里组织语言,然后换上另一对认真的眼色重新开口:
“鸦雀。”
“怎么”
“你觉得,什么能改变一个人的本质”
他想了想,语言也在胸腔深处组织了老半天,尔后一点不像开玩笑地对其抛出了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
鸦雀稍稍抬高一点视线,弥补身高的差距抬眼注视着他,脑海里第一时间飘过一团“你是傻子吗”的念头,但两秒钟后眯了眯眼缝,然后没有出声回应他的提问。
她沉默下来,苍白的头发拂过兜帽的边檐,随她歪头的动作滑到她的肩侧。
石拳好像能从这个简单的举动中读懂她的暗示,于是接着继续述说——
“在迷雾岛时,你问过我以前是否因为血统中的黑暗面而发生过某些不堪回首的悲剧,对此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说是的,并且远不止一场。”
“这其中的第一场就发生在我母亲身上。我的母亲是个人类,过去居住在金阙莺帝国东南边疆的一个小山村里,在一次兽人劫掠者的入侵战争中怀上了我。”
“战争结束后,她的村子被毁了,在幸存下来的流亡过程中被一支碰巧路过的人类商队收留,几个月后忍受着伤病的煎熬产下了我,并在赐予我生命的当晚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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